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金铃自小被拐,进宫也早,手又巧,头梳得十分不错,细细梳通后,几下便将辛虞乌油油一头青丝绾成个家常的纂儿。因着无需出门见人,妆也不必上,只在头上随意插了根簪子便大功告成。
  辛虞坐着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早膳也领了回来。每天差不多的流程,区别只在于她起得是早些还是晚些。
  雪时大时小,飘飘扬扬一整天都没有要停的意思,除了洒扫上的人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便苦着脸出来清扫地面,其余人都窝在温暖的室内,能不出门绝对不出门。
  如此长平帝按着日子冒雪前来,可算是意外之喜了。虽然是看过产期将至的容贵嫔后才到的辛虞这边,甚至坐也未坐,同她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可还是让不少人嫉妒得眼都红了。
  第二日天终于放晴,纵使院子里的地面都被清扫干净,银装素裹的世界还是映得窗边亮堂堂。
  辛虞吃完早膳,趁着光线好抓紧时间铺纸磨墨练会儿书法上进一下,顺便刷第二项的经验。结果刚写了两张,正揉着发酸的手腕对比之前的看有没有进步,翊坤宫严嫔宫里的人来送帖子,说是他们小主看天气不错,特去求了皇后娘娘将御花园东北方那座闲置的二层小阁楼借给她使,办赏雪宴请诸位姐妹一聚,皇后娘娘已经准了。
  话说得十分客气,还言明知道辛虞有伤在身,若实在不方便也不勉强,大家虽觉遗憾但都能够理解。可辛虞看了还是不爽,倒不是因为身体不允许无法去凑热闹,而是……
  看一眼帖子再看一眼桌案上自己的杰作,辛虞泪了。
  尼玛,进步个毛线球!跟人家一比她那笔字只能算是从狗爬变成稍微能看点的狗爬好吗?
第46章 成灾
  看个雪都只能裹严实了在廊下站站, 辛虞自然是不可能大老远跑御花园参加什么赏雪宴的, 遂婉言拒绝。估计严嫔对她去也没抱什么指望, 送帖子来只是出于礼貌不好掠过她罢了。
  严嫔宫里的人走后,被帖子刺激了一把的辛虞打了鸡血般全身心投入到练字中去, 其认真, 都快能赶上当初在队里练体能了。
  人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 周遭的其他总是很容易虚化成不被入心的背景板, 时间也仿佛加快了脚步。辛虞不知不觉写了许久,直到宋嬷嬷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 轻声道:“小主,小半个时辰了, 喝口茶歇歇吧。”这才感觉到腕部的不适。
  辛虞将毫笔搁在笔架上, 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下意识转了转。宋嬷嬷立即接手帮她按揉, 边揉边道:“小主, 奴婢打听过了。严嫔那边的人除了咱们这里,也送了帖子到容贵嫔那儿。容贵嫔以身子不便为由婉拒了,然后吩咐身边的大宫女碧萝到时带人送两坛金华酒过去。”
  不去还要送东西的吗?辛虞错愕。想着宋嬷嬷大概是怕自己失礼,故来提醒,她沉吟了下,说:“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这样吧, 一会儿让金铃带着小凌子跑一趟, 嗯, 就送壶奶茶并几样点心过去好了。奶茶滚过后用棉搭子裹好了放食盒里, 应该凉不了。”
  宋嬷嬷不再多言,金铃则领了命下去准备,估摸好时间和小凌子两个跑了趟御花园,带回来第一手咨讯。
  “奴婢们去的正是时候,几位小主都到得差不多了,正坐着喝茶聊天。”金铃手捧着盛了热茶的茶碗,脸蛋儿上两抹冻出来的酡红,细细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辛虞听,“几个高位妃嫔都没有去,倒是刚入宫这一批新人,除田嫔外一个不少。奴婢出来的时候刚巧碰见周昭容宫里的袖钰带着人过去,听了一耳朵。说是周昭容怕自己在大家反而不自在,便不去了,正好刚得了些好鹿肉,送来给诸位妹妹添菜,希望她们尽兴。”
  果然送东西去是正确的,辛虞把这事儿在心里记下,转头又馋起了鹿肉,“我也好想吃烤鹿肉,就是不知道份例里有没有。”
  份例里自然是没有的,但辛虞现今在宫中正热着,若她说想吃,小厨房那边肯定能让它在她膳桌上出现。只是烤鹿肉这东西性燥,太上火,没人敢让她吃,于是也都不接话。
  辛虞哀叹了一阵,思维又从烤鹿肉发散到烤地瓜烤土豆烤玉米,然后顿觉对这个没有玉米地瓜土豆番茄甚至连辣椒都没有的时代失去了爱与激情。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和前世明朝的万历年间差不多是一个时候,扬起风帆的哥伦布先生早已经成功发现了新大陆,而独属于美洲的作物也随着洋商的货船进入中国,在南方沿海小范围流传,或是被人当成有毒的观赏植物栽在盆中。哎,可惜她是个估计这辈子都只能困于深宫的妇人,不然许是还能去找一找。
  白日梦做做也就得了,日子该过还得照常过。辛虞这边按着往常的习惯吃午餐睡午觉,一点没羡慕那些能到御花园玩儿的人。
  都说后宫女人心思多,谁知道弄一群凑一起能不能玩高兴。再说古代女人的娱乐活动真心少得可怜,且绝大多数她都不感兴趣,去了也没意思。
  辛虞好吃好睡,午觉醒来时那边也差不多散了。
  小凌子到外面晃了两圈,又给辛虞带回了新八卦:中午赏雪宴上,到了用膳时王宝林不满意自己的座位在叶宝林下首,非闹着要换。叶宝林没和她争,换了,结果王宝林又不小心打翻汤碗,一整晚八宝老鸭汤全洒在了叶宝林身上。
  辛虞顿觉无语。
  妹子你长点心吧!我这么缺心眼的都看出来你在找人家茬了,何况别人?,你这样为一时意气到处得罪人,要是在某传,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活过三集。
  赏雪宴后,又晴了半天,紫禁城便再度飘起了雪。
  这次像是铆足了劲儿要打一场持久战,一连三日都不见停。到了第四日上,屋顶的积雪已经有了近三尺厚,地处偏远久未修缮的宫室已经开始有房顶被压塌。
  皇后紧急通知各宫清理积雪,一时间处处可见架着梯子爬上爬下忙活的太监身影。
  辛虞裹着斗篷站在殿门边望了眼被纷扬落雪遮得瞧不真切的外面,正隐约看到对面东配殿檐上一大块积雪掉落,“砰”一声砸在地上,不由眉心拧起, “宋嬷嬷,往年京里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吗?我进宫三年,还是头一回遇到。”
  宋嬷嬷望着殿外,面色也有几分沉凝,“熙和二十一年雪也很大,只一天一夜便积了差不多有这么厚。不过也就那一天一夜,很快天就放了晴,倒是熙和五年那冬雪比今年还大,京里冻死了不少人。听说很多大臣都上谏说老天震怒,乃国无储君社稷不稳之故……”话到这里,似是自觉失言,宋嬷嬷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辛虞没把后半段话往心里去,满脑子都是那句冻死了不少人,心口仿佛压了块大石,一点点沉下去。
  风一扬,雪片子便直往殿内钻,宋嬷嬷不敢让辛虞在门边站太久,很快劝着她回去了。辛虞却字也不练了双陆也不玩了,独个儿拿了本书在手上,翻没翻上两页,思绪就飘出去老远。
  她前世所在的国家,也发生过雪灾,不过是在极少下雪甚至从不下雪的南方。北方防雪防寒已经是常态,受到的影响很小。
  但因为现代科技的发达,这场雪灾虽然造成了不少损失,为此丧命的却不多,不像这里。若这雪再下下去,宫里的屋舍尚且塌了房顶,穷困人家的土坯房怕是更熬不住。届时不知又有多少人丧命,有多少人日子过不下去卖儿卖女。
  或许是原主入宫前那段记忆太过沉重而深刻,多少也影响到了辛虞。只要一想到这宫墙之外可能即将上演又或是正在上演相似的悲剧,她便有些难安,连入口的东西都失了往日的味道。
  身为一国之君,长平帝只会比辛虞更加忧心。
  朝堂上已经就要不要传达政令下去叫百姓注意清理积雪做好防灾吵过几轮。一方认为应该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以免灾情扩大;一方则认为这样无益于稳定民心,容易引起百姓恐慌。
  最后还是长平帝力排众议,当机立断决定提前做出预防,并派人下去安抚百姓。可饶是这样,在第五日第六日雪依旧未停的情况下,雪灾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皇后带头削减了一半的用度,接下来是各宫嫔妃,连每年都要办的冬至宴也省了。宫中开始兴起了抄经祈福,之前偶尔会闹出些小动静的王宝林也都安安静静随了大流。
  反正皇帝是没心情来睡她们了,还不如多抄几卷经昭显自己的贤惠善良心系百姓。若这当头再不安分,不是自己往木仓口上撞吗?
  辛虞也把自己练字内容从字帖换成了经文,一笔一划,难得竟有几分虔诚。
  她是真希望佛祖菩萨或是老天爷能听到她的祈愿,给那些在这世上最苦最累也最贫穷最没有地位的百姓们多一些生机。可她也知道很多时候把希望寄托于这些最多只能求得个暂时心安,于是又吩咐了自己宫里的人时刻留意着宫外的情况。
  先是朝廷派了官员到各地赈灾,接着京城一些有名望的家族甚至富户开始搭棚施粥,然后是京中最大的医馆也在周棚附近设了个点,每日有大夫免费为灾民诊脉施药……
  对于来势汹汹的雪灾来说,这些无疑是最好的消息,辛虞听闻,总算在这漫天乌云中得到些许心安。
  可雪灾爆发后一连几日没有踏足后宫的长平帝,糟糕的心情却没有因为灾情得到初步控制而稍有缓解。
  “年年收税年年收不上来,一到要使银子的时候就哭穷。去岁收成尚可,今年又是丰收之年,怎么国库就空虚成这样?户部这些人,是不是这些年过得□□稳已经不知该怎样为国效力了?他们要是不行,就别干占着位置,让那些能干的青年才俊上。”
  长平帝一把将手里折子丢到一边和横七竖八躺着的另外几封作伴,发了通脾气,沉着脸又拿起一本。
  结果才看了两眼,尚未消退的怒火又猛地窜高几分。他下颌线条紧绷,重重将其放在桌案上,拿过另一本翻开,粗粗一看面色便愈发黑沉。下一本,再下一本……
  男人动作越来越快,终于把手中奏折重重拍在了桌案之上。
  “立储以平添怒?这是想玩先帝时那一套吗?”他冷嗤,语气中尽是嘲讽,“一个个把为国为民尽责尽忠挂在嘴边,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名和利?真当朕是好糊弄的!”
  满室静默,无人发发出一点声音。
  扫一眼乱七八糟的桌面,长平帝长指在掌下奏折上轻敲,尽量冷静下来思考这次究竟是谁的手笔,其意又为何。是和前两次一样欲嫁祸于中宫,是有人迫不及待想向舒家投诚以期得到提拔重用,还是……舒家被人捧多了,真把心养大了?
  长平帝将那几本奏请立储的折子又一一翻看过,将上面的署名暗暗记下,吩咐人去查他们的底细。然后拿起其中一本放进袖中,起身招来人为自己披上大氅,“来人,摆驾坤宁宫。”
第47章 意外
  长平帝一行到坤宁宫的时候, 皇后舒静娴正全神贯注抄着佛经, 神态庄重, 面容安宁而静美。
  听到外面拖长了尾声的“陛下驾到”,她忙搁下笔出去迎接, 福礼, “陛下万安。”
  “起来吧。”长平帝摆摆手, 大步流星入内, 见桌上抄到一半的佛经,瞥一眼, “又在抄经?”
  皇后同以往一样亲自动手帮长平帝解大氅,闻言“嗯”了一声, 倒是之前在一旁服侍笔墨的龙井轻声说了句:“回陛下, 娘娘这几日一有空就在抄经, 一日最少要抄两卷, 都供在坤宁宫的小佛堂里。”
  长平帝听了未置一词,只抬抬下巴,“朕有话与皇后说,都退下。”
  皇后见他虽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全身却隐约透出股肃冷,忙打起十二分小心, “都下去, 陛下这里有本宫侍候。”
  屋内服侍的人鱼贯而出。待厚厚的棉布帘子放下, 极轻地摆动两下最终归于静止, 长平帝从袖子里抽出那本奏折, “皇后看看吧。”
  皇后哪里敢接,迟疑道:“这……后宫不得干政,这样不合规矩。”
  “这里又没有外人,朕叫你看你就看。”长平帝一双墨眸自上而下俯视她,语气里尽是不容拒绝。
  皇后这才忐忑地接过去,可只看了两眼,她先是惊愕地微瞠双眸,接着便变了脸色,“陛下,这是?”
  “要求朕立储的折子。同样的奏折,朕案头至少有七八本,还有让朕下罪己诏的。”手法与熙和五年那一次,何其相似。长平帝眼中现出嘲讽,目光盯紧皇后柔美的面庞,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下皇后白了脸,“陛下春秋正盛,谈何立储?峋儿尚且年幼,是谁居心叵测,要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长平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闻言道:“朕也不知,已经派人去查了,尚未有结果。”见她捏着奏折的指节泛白,隐隐还在颤抖,他又放缓了些语气,“朕给你看这个,不是要兴师问罪,为的是叫你心里有个数,约束好家人,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听长平帝提及家人,皇后微白的面上又透出些惭愧的红,“臣妾无能,给陛下添麻烦了。”
  “皇后不必自责,”长平帝拍拍她的手,顺势取回折子重新揣回袖中,“人心是这世间最难掌控之物,你也有自己的难处,朕可以体谅。”宽慰两句,他又提起两个孩子,“朕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知峋儿和宁儿近况如何。”
  “都还好。宁儿前两日有些咳,服了药,已然无碍。”
  ……
  两人又说了几句,长平帝便匆匆回了乾清宫。
  他一走,皇后立马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软,背心更是冰凉凉一片,早被冷汗浸湿。她强打起精神,唤来大总管苏常德,叫他去给永宁侯府传个话,让永宁侯夫人明日进宫一趟,然后才犹宫女服侍着去更了衣。
  更衣毕重回书案前抄经,她却再难有之前那样的专心,满脑子都是这次事情是谁做的,目的为何,对她和两个孩子以及舒家会不会有影响……
  永宁侯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入了宫,可惜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位稀里糊涂就当了皇帝丈母娘的夫人完全理解不了皇后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听说有人上折子请求立太子以平天怒时竟然面露喜色,“这不是早晚的事吗?论嫡论长,咱们大皇子……”
  “夫人慎言。”不等她说完,皇后已冷声打断。她看陌生人似的看着自己这位生身母亲,眼中的不可置信难以掩饰,“此事涉及国本,岂是我等妇人可以妄议,难不成这件事里,舒家真有掺上一脚?”
  “那倒不是,”被皇后如此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永宁侯夫人面皮一僵,声音低下去,“侯爷正忙着粮食棉花的事儿,哪里有功夫琢磨这些,况且……”她本想说即使舒家有这心思,也没那能力叫这许多人为他们上本,可话未出口,又被皇后打断了。
  “粮食?棉花?”皇后面色难看,胸内一口郁气险些将她憋死,“别告诉本宫,父亲他是想趁雪灾哄抬物价,靠着倒卖粮食和棉花狠狠赚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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