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辛虞强撑着送了几人出去,透过敞开的殿门看到外面层层乌云中泄出的一点天光,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抚着胸口,她由人扶着回炕上歪着,也没那胃口用什么膳了,就着茶水胡乱吃了几口点心便歇下了。一觉深沉,直睡到掌灯时分。
  宋嬷嬷服侍她起床,等她差不多清醒了,低声汇报:“小主,申正时分刘总管那边来人,把小凌子带走了。”
  “把小凌子带走了?”辛虞一惊,仅剩那点困意一扫而空,“带去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慎刑司?”
  “只说是带去问话,没提慎刑司。”
  “看来是和上午那事有关了。”辛虞神色凝重,问:“容贵嫔到坤宁宫送佛经这段时间他出门了?”
  “算是吧。书局那边的方虎来找过他,说又来了新鲜话本子,问咱们这儿要不要。两人在宫门外站着说了会儿话才散,叫人看到了。”
  辛虞听罢皱眉,心下十分担心小凌子,又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是第二个小贵子,很是纠结。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嬷嬷你看,他此去可能平安回来?”
  “奴婢也说不好。”宋嬷嬷摇头,“若查明做那事的另有其人也便罢了,若他不幸牵涉其中,不管是书局来的那个方虎动的手,还是往外传过容贵嫔的消息,怕都难脱身了。”
  小凌子做事灵活又有分寸,除非背地里收了别人的好处,轻易是不会乱泄露消息的。这和宋嬷嬷隐去没说的可能真是他所为一样涉及到忠诚问题,辛虞心中沉重,“嬷嬷你让他们多关注着些外面,但别四处打听,免得被人说成心虚。还有,剩下几个你盯着些,看有异常没。”
  现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辛虞本就被今日接二连三的意外搞得心累,连帮忙安置汪才人得了几点第三项经验都没能让她稍稍开怀。得知小凌子被带走一事后更是难以安心,晚膳随便填了个六七分饱便撂了筷子,就寝后也辗转了好阵子才入睡。
  身体是不会像刚穿来那会儿差到动不动就失眠,但这宫里待久了,大大咧咧如她心事都被逼得重了许多。想想真是怀念前世训练完一天倒头就睡的幸福日子。
  再一次的,对回家的渴望不可遏制地在心里冒头,又被现实无情地掐灭。
  汪才人回去后不久药便抓了回来,宝娟拿着把扇子蹲在火炉前,亲自煎好了端到内室。可她看着碗里黑褐色的汤汁却忽然犹豫了,不由自主想到那次七夕宴上发生的一切。
  宝娟见她端着药碗不喝,奇怪道:“还烫吗?”她都是摸好了温度才送上来的,不该啊。
  踟蹰半晌,汪才人终是重新将药碗放回托盘上,“随便找个盆栽什么的倒了吧。小心些,别叫人发现了。”
  “倒了?”宝娟一怔。
  “我感觉好多了,现在不想喝药。”汪才人懒懒靠回去,说,“晚些时候,叫李太医来一趟。”
  “是。”宝婵明白过来,麻利地去将那碗药处理了。
  次日晨起听闻汪才人昨晚又请了太医,辛虞也只当是她回去后又不舒服了,没在意,反而问起另一件事,“外面雪停了?”
  “嗯。”金铃点头,“听四喜说,昨儿个半夜就停了。”明明是个让人高兴的好消息,她却怏怏的提不起什么精神,仔细看面上还有疲惫之色,明显昨晚没有休息好。
  “是吗?”辛虞也不若想象中那般开心,听完打发了金铃去做其他事情,问宋嬷嬷:“小凌子有消息吗?”
  宋嬷嬷摇头。
  辛虞默然,过了片刻,“找件斗篷我披着,我想到院子里透口气。”
  宋嬷嬷没拦着,一起动手帮着把辛虞裹严实了,陪着出了殿门。
  “雪停了的话,这灾是不是就过去了?”辛虞望着终于透出蔚蓝的天空问。一张嘴,呼出的热气便成了朦胧的白雾,幽幽散在空气中。
  宋嬷嬷道:“是不会再压塌房屋了,道路也能够清理出来。但这才二九尾,接下来三九四九还有的冷。”
  天太冷,不下雪一样冻死人。辛虞闻言,心内叹息,“希望天无绝人之路。”
第51章 调查
  洒扫上的都是粗使, 属于那种主子见了都不一定能叫出名、至多和大宫女大太监打打交道的皇宫最底层。
  这样的人不受重视, 往往忠诚度也不高, 更别提有地下党般打死不招的革命精神了。几个太监一进慎刑司便被吓破了胆,为少吃些皮肉苦, 几乎没太上刑就都招了。
  动手洒石子的没找到, 反而查出好几个指着偷偷递消息赚外快的。供词往长平帝跟前一送, 长平帝险些气笑, “王宝林、黄宝林、侯美人、万宝林、许贵人、严嫔还有周昭容……半个后宫的妃嫔都涵盖在内了,难为他们胆子这么肥, 一个消息同时卖几家,真是埋没了人才。”
  “接触他们的宫女太监都算不得心腹, 奴婢也不敢确定他们究竟在为谁办事。陛下您看, 要不要继续往下查?”刘全问。
  长平帝微一沉吟, 说:“不必。与此次之事无关的话就先放放, 日后多留意那几个人便是。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进展?”
  “这些个负责扫雪的已经再问不出东西来,奴婢仔细查了在那段时间出入过长春宫的人,宫内出去过的共有四个:一个二等宫女秋茜,说是出去托乾西五所那边一个相熟的太监出宫办事时替她捎两盒惜芳斋的胭脂;一个是二等宫女冬蕊,她和个小宫女去浣衣局送容贵嫔娘娘身边嬷嬷和几个大宫女换下来的衣物;还有一个是昭嫔小主那里的小凌子, 说是书局那边的方虎来问他昭嫔小主要不要新话本, 只在宫门外说了会子话。来长春宫的外人共三个, 除了这个方虎, 还有一个未央宫的太监来福, 说是来找自己的同乡、在小厨房打下手的小五子。另一个是翊坤宫后殿的小彩,说是来寻容贵嫔娘娘那里的春菲借花样子,但听说人不在,又回去了。奴婢已经派人将相关之人都带去审问了,只一个方虎还未寻到,竟像是突然失踪了。”’
  “失踪了?”长平帝抬眉。
  “是。书局那边的人说,上午他出门后一直没回来,无人再见过。”
  “住处那边呢?”
  “也没回去,东西都还在,没人动过的样子。”
  “倒不似事先准备好的。”长平帝食指轻点桌面,略一思忖,道:“查查各处宫门的出入记录,若还没有线索,就找找水井池塘之类的地方,看是不是已经灭了口。”
  刘全应是,又说:“再有就是路过长春宫的人,至今只问出来两个,还都是有人看着匆匆而过没有动手可能的,陛下您看……”
  “这个不急,先重点审讯之前那些人,尤其是这个方虎,好好查查。”
  辛虞完全不知道小凌子已经彻底陷入了麻烦中,消极怠工地过了一整天,到临睡前也没再收到小凌子的消息。不过有时候没有坏消息也是好消息,她自我安慰了一番,没让宋嬷嬷他们跟着担心,同往常一个时辰熄了灯。
  第二日是个许久未见的大晴天,雪映过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室内,照得屋子里分外明亮。整个长春宫上空的阴霾却没有被这好日头驱散。
  被带走的一个接一个,两天了,却没谁回来过。下面侍候的人人自危,仅有的两个主子心头也压着大石。
  在此情况下,刚出生的二皇子的洗三理所当然没有大办。嫔妃们基本都是礼到人不到,只有辛虞和容贵嫔同住一宫,不好不到场,带着早前便找内务府那边打好的一对坠了铃铛的小银镯子亲自上了门。
  大概是难产的缘故,容贵嫔看着格外虚弱些,脸煞白煞白的,裹在厚实的被子里不停冒虚汗,立在一边的烟草不时便要拿帕子替她擦一下。整个人仿佛那被风雨摧残过的海棠花,不胜娇弱。
  容贵嫔身边的大红襁褓里,已经不如刚出生时那般红皱的小婴儿睡得不怎么踏实,一有响动便蹙起浅浅的小眉毛,哼唧着要醒来。辛虞怕吵到他,只压低声音问候了容贵嫔几句就不再多言。
  吉时一到,接生嬷嬷端了盛好热水的雕花银盆进来。辛虞按照事前宋嬷嬷教的向盆底投了不少银锞子进去,二皇子被剥得光*溜溜泡进水中,登时不满地轻轻挥舞了两下手脚,弱弱地哭起来。
  辛虞见了,面上不显,心中却着实有些担心这小娃娃的身体。
  其他人只会比辛虞更担心小皇子出问题,接生嬷嬷语速都要赶上RAP歌手了,一面小心往二皇子身上撩水一面飞快念祝福词,一整套吉利话说下来比正常节约了一半时间。
  一完事,光屁股娃娃立马被抱出来,用柔软的干布巾仔细拭净身体,重新包回襁褓。
  这边奶娘正抱着哭唧唧的二皇子轻声哄着,那边乾清宫大总管刘全带人赶到,送来不少长平帝的赏赐,不过没有再晋容贵嫔的份位。
  辛虞跟着行礼谢恩,又向容贵嫔道过贺,也不多做打扰,起身告辞。
  也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这时候还敢顶风作案,不到晚上宫内便有传言说长平帝十分重视二皇子,赏了许多东西下来。而经过一夜的发酵,第二日直接升级成了二皇子身带祥瑞,一出生雪就停了,乃是上天赐予我大祈的至宝,陛下十分重视,赏下不少珍宝。
  辛虞听后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没工夫细想,因为同时传到她耳里的消息还有,今晨有人在东六宫外一僻静处的雪堆里发现一具太监的尸体,经辨认,似乎是书局那边的人。
  尸体发现后不久现场便被控制起来,传言十分模糊,可辛虞听后还是心理一咯噔,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觉。
  “人死了应该有段时间,尸体冻得跟冰块一样。死者脖子上有勒痕,身上其余地方并无伤口,是被勒死的。除此之外,腰背部分和腿部的衣物有大量纵向划损,像是在地上拖动所致。凶手极有可能是先将人勒死,然后移尸到那个角落,将其藏在雪堆中。”
  乾清宫中,刘全不含任何情绪地向长平帝汇报着对方虎尸体的检查结果。
  长平帝面无表情听完,问:“可能推断出遇害时间?”
  “恐怕很难。”刘全如实道,“天太冷,尸体未及**便被冰冻,只能推断出不是近两个时辰内死亡的。”
  “那遇害地点呢?”
  “依照衣物的划损程度来看,应该不会离藏尸地点太远。奴婢已经派人四处搜查,看能不能寻到破碎衣料之类的蛛丝马迹。”
  雪天往往是掩盖痕迹的最佳天气,若那方虎是从长春宫离开便遭了毒手,想找到痕迹只怕没那么容易。长平帝不置可否,“动作要快。还有,仔细查查他的过去,身份来历还有都和什么人来往,尤其是最近几月。另外也查查那个小凌子,看有无可疑。盯紧些,别人又莫名其妙没了。”
  “是。”刘全躬身领命,见长平帝就此事再没其他吩咐,禀报起另一件事:“陛下,今儿一早奴婢的徒弟小禄子来跟奴婢说,宫里又起了流言,和二皇子有关。”
  长平帝向来不喜宫里人嘴碎传流言,闻言很是不耐,只沉声丢出一个字:“说。”
  刘全垂着头,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长平帝越听眸色越冷,待对方说完,问:“皇后知道了吗?”
  “流言刚传起来皇后娘娘便派人处理了,只是仿佛有人在故意散播似的,刚压下去,不多久又死灰复燃。”
  长平帝摩挲着指上的薄茧,垂眸沉思,“刘全你说,对方传这个流言,目的为何?”
  “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罢了,你下去吧。”长平帝挥退刘全,执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将其撕下来折好,扬手叫来位暗卫,低声吩咐两句,把纸条交给了对方。
  在辛虞心底的不安野草般蔓延时,翌日朝堂上又就立储问题争论了起来。
  之前上折子的表示上天是看在他们已经有立储之意的份上给予了他们喘息之机,若此时出尔反尔,恐会迎来上天更盛的怒火。反正雪停或不停他们都有理由,摆明就是膈应长平帝。
  其实这事一开始只有几个无足轻重的官员上折提了一下,但大臣们各有各的小心思,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个机会,跟着一起附议,甚至比之前提议的蹦跶得还欢。这些人倒不是真希望长平帝能现在立储,只是想借此逼得长平帝让步,赢得更多的利益。
  今日长平帝依旧冷眼旁观他们吵,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唯一不同的是,今天要求立储的大军中有了另一种声音。
  你不是说要立储吗?好啊,现在咱们陛下已有两位皇子,可以探讨一下人选问题了。
  你说论嫡论长,理应大皇子当太子?可二皇子一出生雪就停了,说不定上天更中意二皇子呢。
  你说二皇子才刚出生实在太小了?那大皇子也只有六岁同样大不到哪里去。要不咱们各退一步,这事还是等皇子们长大再议好了。
  长平帝始终作壁上观不置一词,等下面吵得差不多了,战斗力大减,这才丢下一句:“立储乃国之大事,岂可儿戏?两位皇子尚幼,此事不必再议。”退朝了。
  辛虞前朝无人,小凌子被带走后下面的也都夹紧尾巴做人不敢四处打听,早上朝会上发生的事自然入不了耳。其他高位妃嫔却总有自己的门路,当然身为庆延大长公主爱女,才入宫不久的严嫔在这宫中也有那么几分人脉。
  于是不少人都知道了有大臣提议立二皇子为储,别人听后什么反应另说,反正容贵嫔是有惊无喜,整个人都陷入了惶恐之中。
第52章 筹谋
  身为后宫妃嫔, 离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此之近, 有几个敢说没肖想过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荣登大宝, 让自己享受享受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滋味?
  可想归想,也得有那命去实现。先帝燕淑妃宠冠六宫筹谋多年, 最终不还是只得到一杯毒酒?
  二皇子才出生几天, 既看不出是否贤能, 又无家族力量扶持, 也不若传言中那般受长平帝喜爱。最要命的是,他身子本就较一般新生儿弱, 要是谁容不下他……想要一个小小婴孩夭折委实不是件太难做到的事情。
  容贵嫔实在不敢赌,皇后会不会真如平日表现得那样贤惠大度。但她心知肚明, 对方绝不是个毫无手段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要知道, 她刚入王府那会儿自恃美貌, 又觉自己颇受王爷宠爱, 可不像现在这般老实。过分的不敢做,偶尔借口身体不适不去请安还是有的。
  倒不是她被宠两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而是为了试探王妃的底线,好估量自己在这王府中究竟能够进到哪一步。
  第一次,皇后也就是当时的安王妃亲自带了人来探望,又是请大夫又是嘘寒问暖, 给足了她面子。
  第二次, 对方依旧来了, 只是话里话外提醒她当好生保养身体, 这样总是病怏怏的怎能侍候好王爷。
  等到了第三次, 大夫是照请的,可人来后表现得太平静了,竟像是毫不在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然而过不多久,先是王妃给自己的陪嫁婢女玉绣开了脸,接着李氏就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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