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辛虞将盘碗端出来放到桌上,先喝了口汤。发现只是淀粉放多了些,倒没什么怪味,又咬了口馒头。
  但也不知是不是没怎么吃过这样堪比黑暗料理的东西,只勉强塞了一半辛虞便觉难以下咽,强忍着反胃又啃了两口,才总算解决了个七七八八。
  就在这时,她脑内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机械音:“叮!宿主服用大量可致死药物,通过刺激,第一项身体倍棒经验+500。”
  可致死药物?辛虞一惊,手中的馒头立即掉在了桌上。接着不等她反应,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袭来,让她不受控制地偏头呕吐起来。
  才吃进去的东西一点不剩被吐了出来,她却依旧呕着酸水,甚至被腹内骤起的剧痛折磨得弓起身子口申口今。
  有人要杀她!辛虞用尽最后的清醒想通其中关窍,一面大声喊救命,一面使出全力抓起还剩几根青菜的瓷碟狠狠掷在地上。
  四海升平那边纪明彻刚用过膳,敬事房跟来行宫的太监来问他今晚谁侍寝,他正要叫免,刘全匆匆忙忙进来,面色有些凝重,“陛下,夜阑听雨那边出事了。”
  “出事了?”他手中茶盏一顿,“出什么事了?”
  “辛小主中毒昏迷,生死未卜。而且,”他斟酌着用词,“小主下身都是血,瞧着像是小产了。”
  小产了?
  怎么会小产了?
  五彩瓷茶盏“砰”一声搁在了桌面上,男人眸中闪过晦暗难辨的情绪,好半晌,才道:“叫个太医去好好诊治,务必要保住她的性命。还有,查查是谁在她饮食中动了手脚。”
  刘全应声而去,他复又端起茶盏,望着盏中舒展开身姿的茶叶,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再饮的欲*望,只眉心越蹙越紧。
  下面跪着的敬事房太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伏得低低的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这时,刘全去而复返,纪明彻一见,面上明显带出几分不快,“差事都办完了?”
  刘全忙跪下回话:“陛下,小顺子那边传来消息,说辛小主曾拜托他给您传个话,珊瑚可能有问题。当初就是珊瑚提议她做香露,后来将其送给严婕妤做生辰礼,也有她的关系。”
  “知道了。”男人淡淡应了一声,烛火跳动间,眸底似有什么在翻腾。
  侍卫闻声推门进来时,辛虞其实还有意识。只不过已经发展到头痛欲裂身体抽搐,一句“食物里有毒”说得艰难无比,仿似交代遗言。
  之后一碗碗灌进嘴里的绿豆水她也有印象。许是要得急,那水只粗粗倒过几遍,入口热烫,却远不及腹腔内灼烧般的疼痛。
  有人说着些什么,可她一个字听不进耳内,身体也动不了。直到迷迷糊糊感觉没那么痛苦了,她才终于熬不住彻底昏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过午,熟悉的室内熟悉的大床上,她的意识伴随着疼痛渐渐回笼。
  守在床边的琳琅听到动静,立马叫了人来。
  辛虞一睁眼,便见到数张惊喜中不掩担忧的面容,围在她床边询问她的情况。
  忍着不适皱眉缓神片刻,她终于记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你们都没事了?”一开口才发现喉间刺痛,嗓音嘶哑。
  精神头都似被抽走的玲珑端来杯温水,眼圈儿泛红,“小主别说话了,奴婢服侍您用些水。”
  辛虞微微颔首,喝下些水后她感觉好了些,又问:“珊瑚呢?”
  玲珑瞬间变了脸,咬牙切齿道:“那种背主的贱婢,小主还提她作甚?还真当她是个胆小怯懦的,不想胆子竟比谁都大,敢谋害皇嗣陷害主子!”
  看来长平帝已经收到了她托小顺子递过去的消息,难怪她身边伺候这几个人都被放了回来。
  辛虞垂了垂眼帘,“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听她如是问,玲珑满心愤怒一滞,摇头,“不知道。”表情十分丧气。
  是没查出来,还是查到了不能处置甚至公开的人头上?辛虞眼中泄出嘲讽。
  这次的事,前所未有地让她心寒。不仅仅是身边人的再次背叛,还因为长平帝的态度。
  是她,就可以草草定了罪;是别人,却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不得不怀疑酸梅汤事件,还有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却只处置了几个宫人的石子事件,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辛虞不是个爱想这些有的没的之人,可平白蒙受不白之冤,连命也差点没了,她实在意难平。
  若不是这次的经验刚好够升到六级,即便有系统在,她也不敢确定此刻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一句冰冷的尸体。
  保持平常心?见鬼去吧。
  肚子突然咕噜噜一阵绞痛,打断了辛虞的阴暗思绪,她五官都皱起来,“快,快扶我去净房。”
  几个宫人忙将她从床上扶起,一左一右搀着如踏云端的她去了净房。
  辛虞死狗一般无力地瘫软在马桶上,经过一场堪称漫长的折磨,总算缓过来口气。
  清理时看到厕纸上有血,她起初还以为是□□伤了肠胃导致的,后来才注意到位置不对。
  她算了下时间,吩咐玲珑,“去拿条月事带来。”
  明明之前已经规律一些,怎么这个月又迟了十多天,难道真该接着吃那位太医的药?
  辛虞胡乱想着,一抬眸却见玲珑站那儿没动,脸上的难过像是要满溢出来。她一愣,“怎么了?”
  “没怎么。”玲珑强挤出个笑容,“奴婢这就去取。”匆匆转身要走。
  辛虞心中生疑,当即叫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的事,小主您别多想。”
  见她不肯说,辛虞转向琳琅,“琳琅,你来说。”
  琳琅不语,嘴巴蚌壳似的闭得紧紧。
  “玲珑,当初我同你和小凌子说的话,你都忘了?”辛虞心底莫名窜起股烦躁,脸也冷了下来。
  正此时,宋嬷嬷拿了干爽的月事带进来,“小主体虚,先换上回床上歇着。这件事,奴婢来告诉您。”
第96章 如意
  “陛下, 珊瑚熬不过刑晕过去两次,到现在仍没有交代。不过在昭容华的汤中下□□的人找到了,是膳房那边负责打杂跑腿的王二。说是有人许了他事成之后五十两银子,还提拔他到宫里当差。昭容华被关,膳房那边很是怠慢,他拉着送膳的小有子喝了两杯酒, 趁对方不备将药下到了昭容华的饮食中。”
  “五十两银子,他就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戕害妃嫔?”纪明彻眼中尽是冷嘲, “那个人是谁查到了吗?”
  “没。对方自称是严婕妤身边的内侍, 奉了严婕妤之命,要昭容华吃个教训。但奴婢查过了,严婕妤身边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内侍。王二贪财, 见对方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定钱, 又只说是泻药, 没核实便答应下来。”
  “撤了膳房的管事, 小有子当差时喝酒误事,打三十大板发配永巷。王二暂且留着, 让刑部挑个擅绘画像的过来。另外, 仔细调查下那个珊瑚的底细,”纪明彻眯起眼, 手指在面前的棋盘上轻敲, “朕怀疑, 她与之前几次消息泄露有关。”
  顺着从小风庄那三个活口嘴里问出的线索, 他们的人成功端了对方接头的一个茶楼。然而对方嗅觉敏锐反应迅速, 再查下去就多是人去楼空了,一个有重要价值的核心人物都没抓到。他还当接下来八成要从昭容华那里下手,谁知……
  刘全心里一紧,“陛下放心,珊瑚的底细奴婢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两天便会有结果。”
  刘全前脚出去传话,后脚有人进来禀报:“陛下,夜阑听雨那边来人说,昭容华醒了。”
  纪明彻落子动作一顿,“知道了。”语毕他如常将白子落于棋盘,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去库里寻对玉如意,并些宝石头面玉牌挂件,一起送到夜阑听雨去。还有,派人去接之前为昭容华调理身子的医女来行宫,再叫膳房那边每日给夜阑听雨炖一盅血燕,如有怠慢,就跟之前那位管事处置。”
  来人应声而去,他却摩挲着手中触感温润光滑的墨玉棋子有些出神。
  自从太医诊过脉,确定昭容华的确因中毒小产,他便可以肯定意图用麝香害严婕妤腹中龙嗣的不是她,甚至,那个装有麝香的纸包也一定是最近才放进去的。一个多月,正是胎相不稳之时,别说亲自动手调配,即便那包麝香被压在箱笼底,散溢日久,孩子也早该保不住了。
  大概珊瑚和幕后之人都没有想到昭容华会怀有身孕,所以才一个灭口之举,自己将最大的漏洞暴露于人前。
  只是用一个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儿换一个真相,他一丝开心都生不出来,只觉心情沉重。
  纪明彻毕竟是帝王,不会放纵自己的情绪太久,很快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棋局上。
  黑白两子越落越多,始终胶着,眼见一盘棋即将下完,刘全脚步匆匆进来,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陛下,两淮那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信封已有些皱,但既然是送到他案头的,送信之人绝不会疏于保管,只可能是途中出了什么事情。
  沉着脸,纪明彻拆开信件一目十行,越往后看眸色越冷。及至尾处,他一把将信纸拍在了桌案上,连道三个“好”字,“好好好,好得很!灭人满门,谋害朝廷命官,现在连守备军也能蒙上面去劫杀重要人证了,他们可真是我大祈的好官!”
  先帝在位期间一直广施仁政,又有许家等老臣和燕家这种外戚掣肘,江山交到他手上时已颇多弊病。只是他也没想到,两淮那边竟然腐烂至此,甚至,牵连甚广。
  一个未等授命便坠马受伤,一个才到两淮便身首异处,徐怀恩已经是第三个钦差人选,甚至带了圣旨可调动当地手备力量。
  可他查起来还是阻力重重,往往刚摸到些线索,相关人物就不是死亡便是失踪。后来才发现,不仅当地守备军中有人参与了灭口,就连自己人这边,也有对方埋进来的奸细,不时把他们调查的进展悄悄传递出去。
  这怎能让纪明彻不气?
  在屋中踱步几句,他提笔蘸墨,亲自手书秘旨一封,“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去给谢广泽。”
  四海升平送东西来的太监到夜阑听雨时,辛虞正怔怔望着帐顶,双手,轻轻覆于平坦的小腹之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她完全不知情,也没有期待过的孩子。
  可不期待,不代表失去了不会有感觉。人生二十几年,头一回坐母亲,却连对方的存在都没感受到,便要永别。
  她说不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是难过还是怎么的,反正心口闷闷的,原本糟糕的情绪愈发滑向谷底。
  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大姨妈就没准过,因此这个月迟了十几天,不仅她,宋嬷嬷她们也没往怀孕这方面想。她什么反应都没,怎么说有,就有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收到再丰厚的赏赐她都开心不起来,冷冷淡淡谢过恩后,甚至看也不想看上一眼。
  玲珑见她这样,再度湿了眼眶,“小主,只要陛下一如既往宠爱您,孩子还会有的。”她徒劳地安慰一句,又拿了那对玉如意给她看,“小主您瞧,陛下送了对玉如意给您,如意如意,陛下一定记着您的委屈,会再给您一个孩子的。”
  辛虞吝啬地瞥过去一眼,面无表情,“宋嬷嬷,距离太后娘娘的寿辰还有几天?”
  “回小主,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
  “正巧我觉得之前准备的寿礼薄了些,添上这对如意刚刚好。后天,你带着琳琅去松鹤仙园走一趟吧。”
  “可这是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玲珑踟蹰。
  “既赏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了。难道我连处置自己东西的权利都没有?”辛虞翻了个身面朝床里,“我乏了,想睡一会儿。”再不理人。
  去为太后贺寿的时候在昭容华的礼单中看到玉如意一对,纪明彻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回四海升平的路上却抿了唇。
  刘全以为他这是生气了,在心里暗暗为辛虞捏了把汗。可他在岔路口叫停了辇驾,抬目望着夜阑听雨的方向静默片刻,仍是回了四海升平,“刘全,你亲自去,把朕多宝阁上那对羊脂白玉如意送给昭容华。”
  珊瑚家中情况已经查了个清楚。父母与姐姐皆在旱灾中丧生,唯有她带着幼弟曾逃荒出去过一段时间,又独自狼狈归来。
  她说幼弟在逃荒途中没熬过去,其伯父伯母也没多怀疑,在宫里采买宫女的人到村子时毫不犹豫将她换了米粮。
  审讯的人大胆地就此唬了唬她,说当初答应救她幼弟之人诓骗了她,他幼弟今年四月间便染病去了。不成想她口中说着不信,眼中的光却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吐露了实情。
  有问题的香露的确是她换的,麝香也是她设法放进昭容华箱中,甚至连之前几次传递消息出去,都是她干的。
  她本就是人送进宫中的钉子。
  先开始被分到了崔美人宫里,后来崔美人不幸身亡,又辗转去了长春宫西配殿。
  最初只是蛰伏,毕竟昭容华护驾有功颇得圣心,用好了是枚不错的棋子,谁知她竟还有能进到御书房的机会。
  于是当被问及认不认得字时她说了谎,装作不识字从御书房那里得到不少情报,包括长平帝属意郑英做为清查两淮盐务的钦差,再比如常家之人携账本被护送入京,就安置在京郊的小风庄上。
  小风庄事件后,那边有好阵子没联系她,再接头,就是要她引导昭容华做花露送给严婕妤,一石二鸟。
  纪明彻心情复杂,不想,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看了昭容华。
  如果不是他的怀疑,她未必会卷进这些事件中来,或许也就不会失去孩子。
  然而帝王本就是多疑且高高在上的,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即使重新来过,他也依旧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是难免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好,因此他给她赏赐照拂甚至一定的纵容,却不愿意见她。
  她若能自己想通再好不过,若是非要钻牛角尖……有那么多朝政要处理,他没那工夫也没那心思儿女情长地去哄一个受了伤闹脾气的女人。
  刚刚好,辛虞也并不想见到他。
  东西被刘全珍而重之地送去夜阑听雨,可不单辛虞,玲珑几个也生不出什么欣喜之情。因为早在他来前,他们就收到了另一条消息:音贵人为庆太后寿诞特编新曲一支,恭祝太后福寿绵长,皇帝大悦,晋了她为小仪。
  一个只凭一首曲子,便轻而易举晋位,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甚至失了孩子,却只得到些冰冷无用的赏赐,不仅位份动也未动,甚至连皇帝人都见不到。如此悬殊的对比,谁能够心甘,谁又不心寒?
  玲珑背地里抹过好几次泪,把罪魁祸首珊瑚骂了一遍又一遍,可当着辛虞的面儿,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相比辛虞,严婕妤对这两件事情的态度正好相反。
  “自从开始整顿两淮盐务,刑部跟大理寺一直忙得很。秦毅又比另一位少卿年轻十多岁,眼见着是要前途无量的,陛下给秦氏个恩典也没什么,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仪而已。”她用签子扎着西瓜慢慢咀嚼,在宫女扇子送来的轻风中一点点阴沉了面色,“倒是辛氏,没想到竟还能翻身。要是她没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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