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经此一事九公主和辛虞也愈发交心,两个实际年龄差了十多岁的竟越相处越投缘,九公主不仅私底下开始把辛虞的称呼从昭良仪改为辛姐姐,下嫁后也常有往来, 一见面就凑一堆说个没够。
  当然这是后话, 暂且不论。只说那场雨下过后, 又陆续或大或小有了些降水,旱灾眼瞧着即将过去,各地疫情也得到了稍许控制,行宫里却突然开始有人染病,先是恶心呕吐,接着腹泻不止引发高热,不治身亡。
  外面灾民如何,这些身处世间最奢华之地、只围着龙椅上那一位和权势地位打转的人未必有几个会在乎。但真危及到自个儿的性命了,个个都慌了起来。
  太医院调配了药材,行宫各处甚至紫禁城都开始煎汤熏屋以做预防。
  十分不幸地,辛虞那里也出现了一例,是个刚来没多久的小太监。
  全夜阑听雨都吓坏了,也不管辛虞是否会心软,当即报去了皇后那里。不多久,人就被挪出去隔离了起来。
  传染病这东西,辛虞还真不能随便心软,哪怕她自己想不开不要命了,还有孩子,还有这满夜阑听雨无辜的人。她只拿出体己叫人去打点了诊病的大夫和避疾所的杂役太监,叫好生照顾,尽量救他性命。
  但下面的人还是紧张,见她晨起反胃,都不知到底是怀孕的正常反应还是染病的早期症状。
  纪明彻也很是不放心,不顾劝阻亲自来瞧了辛虞的情况,让辛虞好不吃惊,“太医说还要观察些日子,才能肯定嫔妾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人染上疫病,陛下怎么这时候来了?”
  纪明彻看她眼神明亮颊上透出健康的薄粉,人也看着比上次见圆润了些,便放下一半心。待稍稍在屋中各处走了走,发现夜阑听雨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日常用品的清洗和药熏防预也做得足够细致,彻底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朕听说了你这里的事,有些不放心。正好这会儿稍微得闲,就过来看看。”男人拉了她的手坐下,又伸手摸了摸她长出些小软肉的腹部,“这两天怎么样?看你圆润了些,可是胃口好了?”
  他口中的不放心,本来是指不放心辛虞和孩子,辛虞却下意识忽略掉自己,只以为他是看重子嗣。
  “天没那么热了,自然便能吃得下东西了。陛下放心,嫔妾可没那胆子亏待您闺女。”她说着,抬手捏捏自己的脸,又掐腰,“最近好像是胖了些。”怀了孕不敢剧烈运动咩,这一个多月疏于锻炼,好容易有的那层薄薄的肌肉都被夏日里的大太阳烤化了。
  什么叫没胆子亏待他闺女?纪明彻睨她,“这么肯定这胎会是个公主?”
  “当然。”辛虞一脸不解指了指自己芙蓉般娇嫩的面庞,“嫔妾气色这么好,难道不是闺女的功劳?严良媛怀上一胎的时候,脸上可是长了不少斑,没办法才天天用粉遮着,没见她脸上至今仍有些浅浅的痕迹吗?”
  纪明彻只知道严良媛整日涂脂抹粉对胎儿不好,却没想到竟是为了遮丑。想到那个无缘的儿子他默了默,伸手抚上辛虞嫩滑的脸颊,“若有一日,你也怀上个皇子,生了难看的斑,你会怎么做?也和严良媛一样怕朕瞧见用粉遮盖吗?”
  “当然不会。”辛虞答得斩钉截铁。
  纪明彻微微挑起眉,想听听她到底会如何作答,却只见她樱桃一般水润的小嘴儿一张一合,“不想让陛下瞧见,不见陛下就是了,做什么弄那么麻烦?”
  纪明彻:突然好心塞怎么办?这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
  这边辛虞把天越聊越尴尬,那边被他们提到的严良媛却是脸色阴沉,“陛下进夜阑听雨,多久了?”
  “回小主,一刻多钟了。”
  “啪”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碗大的一朵睡莲被尖细的指甲掐断,几下扯得稀烂。“贱人!狐媚子!不要脸的下作东西!”
  同样是怀着龙嗣的妃嫔,自己还是陛下的亲表妹,都没敢在陛下政事繁忙之时前去打扰,她怎么就敢跑到四海升平去献殷勤?难不成陛下会缺了她那一口吃的?
  有孕都不能让她消停下来,也不怕路滑摔没了孩子!
  这次更是,陛下竟丝毫不顾念龙体涉险亲至,她一个洗脚婢凭什么?真该叫她也被传染上死了干净!
  越想越遏制不住心中滋生的恶意,当听说长平帝出夜阑听雨直接回了四海升平,全然忘记她也正怀着他的孩子,之前闪过脑海的某个念头终于抽芽疯长,迅速遮天蔽日。
  她勾起唇,缓缓冲心腹婢女姝环招了招手,“我有事要交代你做,你附耳过来。”
  辛虞这边被隔离观察了十多日,终于可以确定从上到下再无人染上疫病。行宫内这些天却人心惶惶,侍弄花木和饲养马匹的先后死了好几个,襄妃、许婕妤和万才人那里也发现了染病的人。就连四海升平,也挪出去了个太监。
  其间,太医为万才人及其宫人诊脉时居然诊出了万才人近两月的身孕,在这个当口,让人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心。
  长平帝下旨晋了万才人为贵人,赏赐送了一堆,人却没露面。
  严良媛听闻望向夜阑听雨的眼神简直像淬了毒汁,“上次交代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好。”严良媛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她倒是要看看,没了肚子里那块肉,她还怎么得意。
  隔日一早雨后初晴,地面还铺着一层未干的水迹,偶有几处水洼微微反着光,雨鞋底厚倒也弄不湿。
  严良媛一大早便带人往梧桐别院请安,一来错开辛虞出门的时间,二来等消息传过来,在场之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可不想错过。
  饶有兴致地等了近两盏茶,眼见文妃都要到了,却始终不见向来准时的辛虞的身影,她低头弯起唇,眼中的愉悦掩也掩不住。
  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应该有人慌慌张张来报信了。那贱人有孕才三个月,可经不起那样狠的一摔。
  正如是想着,外面人通报,“昭良仪到。”
  这怎么可能?严良媛眉一蹙。转过头正瞧见辛虞一身桃色宫装缓步入内,脸蛋儿微粉,比春天枝头的桃花还艳,哪里像是摔过一跤的样子,面色顿时一僵。
  是根本就没有动手还是叫对方发现了?她心下疑惑,偏头不动声色地望了眼身后侍立的姝环,见她也是一脸惊疑不定又收回视线,仔细打量辛虞的神色。
  一张没啥表情的脸只唇角勾起一点,微微垂着目看似老实却不知在心里盘算什么,是她厌恶至极的样子,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
  那她到底为何会没事?严良媛眼中流露出丝凝重。
  还是她已经发现了她在来的路上动的手脚,这副姿态不过是想以静制动,看会不会有人露出马脚来?
  严良媛心头一凛,又飞快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吹着手中的茶。
  辛虞隐约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循着感觉找过去又没发现是谁。她眉心不着痕迹蹙紧一瞬,接下来再不敢放松警惕,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四周。
  可惜直到请安结束,那种感觉再没有出现过。她心中总有种烦躁挥之不去,又不知这是否预示着什么,一路暗自思忖着出了梧桐别院,慢慢落在了后面。
  待行至拐弯处,她想也没想,下意识走了早上来时因不想和严良媛碰面故意选的那条绕远的路,也便不知有人脚步匆匆,急着回去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不说那事已办妥了吗?”一到无人处,严良媛就将其他人打发得远远的,只留姝环在身边,压低了声音质问。
  姝环一脸不知所措,“的确已经办妥了啊,小连子跟奴婢说,今日早晨便是良机。”
  “那他把东西洒哪儿了?”严良媛目光在前方的路上逡巡,语中已尽是不耐。
  “他说怕做得太明显,没敢洒在院内或是门口,而是稍远一些的路上。应该就是前面那一段了,小主小心些,千万别……”
  话音未落,前面走着的人突然一声惊呼仰面跌倒,情急中胡乱揪住了她的袖子。姝环心叫不好,赶忙伸手去扶,谁知就在此时,她脚下蓦地一滑,顺着严良媛拉拽的力道,整个人侧摔在对方身上。
第124章 头油
  辛虞一路绕道回去, 刚歪在榻上放松了下身体, 就听人面色凝重来报, 严良媛在杏林深处外的石子路上滑倒, 已经见了红。
  她心中烦躁更重, 当即拧了眉,“怎么会突然在石子路滑倒?严良媛不是从不走那里吗?”
  行宫里宽些的路为了方便车辇过行,铺的都是大块的方砖,只有两侧是与各处景致相得益彰的鹅卵小径。
  严良媛嫌硌得脚疼, 一向只走中间。倒是她, 知道鹅卵石按摩脚底穴位, 对身体好,颇为钟爱,几乎每次出去都要沿着右手边行上一段路。
  辛虞心砰砰跳,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想抓却又没了踪迹。
  “不知道。”小凌子摇头,面上亦有不解, “奴婢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借故出去看了眼,只瞧见严良媛被匆匆抬回杏林深处, 其他的尚未来得及打听。石子路那边已经有人把守起来,轻易靠近不得。”
  辛虞沉吟一瞬,吩咐:“先不要打听了。那几个你也带句话, 叫尽量都待在院内, 无事不要外出, 更别往那边凑。”
  小凌子恭声应是,忙退了下去。
  他人才出门,正想事的辛虞就被系统提示音吓了一跳。
  “叮!收到来自他人的恶意,宿主平常心GET正确,第三项福气满满经验+500。”
  +500?
  辛虞将将缓过来,就呼出系统面板,望着最近一条信息陷入思索。
  第一项每次涨幅如此之巨,都是面临生命危险。而第三项一下子涨五百点,唯有在汤里下毒那一次,锯断栏杆许是未必至死,只有四百点。
  这么多,是有人想要她的命还是她孩子的命?抑或是二者兼有之?
  可惜系统从来不提供第三项经验明细,她无从辨别是何人所为又具体做了什么。
  辛虞实在有些待不住,起身在屋内走了两步。刚感觉心中不那么燥了坐下来喝碗酸梅汤,杏林深处那边闹出了大动静。
  严良媛,小产了。
  严淑怎么也没料到,故意叫人洒在辛虞去梧桐别院必经之路上的头油,为何会让自己给踩着了。
  她想出此计,就是看准了满宫上下,只有那洗脚婢喜欢走那劳什子硌脚的石子路。
  可偏偏那洗脚婢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她,狠狠跌了一跤,还被姝环重重压在了肚子上,当时小腹便是一阵剧痛袭来。
  感觉到腿间热液涌出那一瞬,严良媛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
  “孩子!我的孩子!”凄厉一声惨呼传出老远,惊飞无数落在枝头的雀鸟,也让姝环险些软了手脚,重新摔回自家小主身上。
  她煞白着一张脸,小心避开严良媛的身体迅速爬起,也顾不得身上痛楚,立马去查看严良媛的情况,“小主您怎么样?”被严良媛使足全力一把推开,“滚!”
  跌坐在地的那一刻,她分明在自家小主眼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当时浑身一个激灵,手脚连带着心,全凉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杏林深处很快有人匆匆忙忙抬了个软榻出来,将严良媛小心翼翼扶上去,去请太医的也一路飞奔。
  严良媛疼得狠了,一直大声痛呼,闹着要见长平帝,“我要见陛下……容淑仪……二皇子……一定要见到陛下……”
  姝环身为从小服侍她的贴身宫女,当即反应过来她这是说几次容淑仪和二皇子有险,都是陛下感到才转危为安。她这是病急乱投医,相信了那句陛下有龙气护佑。
  脑中骤然浮现那充满怨恨的一眼,姝环咬咬牙,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只会碍眼,转身匆匆往四海升平去。
  长平帝刚退朝不久,正在与诸朝中重臣和心腹臣子议事,哪有工夫见她。姝环心中焦急,又是贿赂又是跪求,等见到长平帝人,皇后那边已经派了人将事发之地控制起来,乘辇赶至杏林深处。
  待御辇一路急行到达杏林外,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严良媛腹内还不足五月的胎儿小产,是个齐齐整整瞧着没有不妥的公主。
  严良媛死撑着要看女婴的小尸体,下面人拦也拦不住。等她看清这一回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顿时大放悲声。
  老天怎么如此不公?
  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个听哭声就健康的皇子,却是个只能被偷摸溺毙的妖胎。如今好容易怀了个正常的,又小产了。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她?为什么?!
  震天的哭声传到外面,姝环听见,三伏天里却仿佛置身冰窖,从内到外彻底冷透了。她机械般跟在御驾后面,脑中不停回响的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完了。
  纪明彻没留意到面如死灰的姝环,只觉双脚似生了根,扎进院门前的地面上,一步也卖不进去。
  他又没了一个孩子,一个母亲未必讨他喜欢却仍为他所期待的孩子。
  这一回又是谁动的手脚?燕淑妃的残党、许家的幕僚还是……他这满宫心思各异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不敢泄露出一丝的脆弱在人前,转身走向了那石子路,“严良媛是在哪里出的事?”
  这会工夫日头已经大起来,早上还一片潮湿的小径早被晒得干爽,因此那滩比脸盆还大的油迹看着十分明显。
  纪明彻肃冷着脸打量两眼,问:“这是什么?”
  立马有内侍跪下来回话:“回陛下,是头油。”
  “头油?”纪明彻蹙眉,“可能查到具体是何种头油,来源为何?”
  “回陛下,已经找人来看过,这头油油质细腻香气清新而又绵长,是上等的桂花油。宫里面供给各位娘娘小主的份例就是这种头油,宫女嬷嬷那里并没有。”
  如此说来,这事要么是宫妃所为,要么就是有人打通了内务府的关节。
  纪明彻眸色更冷,“有没有查出动手之人?”
  “尚未。”那人伏低身子,怕惹怒纪明彻,赶紧又补充,“不过已经有了些眉目,只待一一审问核实。。”
  纪明彻听了,什么表示也无,只喊来刘全,“加派人手,尽快揪出真凶。”带着人又回了杏林深处。
  走到门口时,里面哭声未止,嗓音已然嘶哑。他脚步一顿,到底还是迈了进去。
  听到通报,是皇后带人来迎的他。
  舒皇后眼眶微红面有悲色,见面就是深深一礼,“嫔妾无能,又没能保住陛下的孩子,请陛下治罪。”
  “皇后无需自责。”纪明彻伸手虚扶了她,“照你这么说,也该是朕福德不够,不足以护佑后嗣。”
  这话皇后哪里敢受,忙要跪下,“臣妾不敢。”被男人一把拦了,“好了朕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慨一句,先不说这些,严良媛如何了?”
  听他提起严良媛,皇后叹了口气,“不太好,毕竟,这已是第二回 了。陛下您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见到陛下,她多少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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