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家——林木儿
时间:2019-07-31 08:34:25

  买回来的粮食,林雨桐不敢糟蹋,好好的收起来,现在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如粮食来的更实在。还得偷偷的往这些粮食袋子里过度一点,反正能弄出多少算多少。晚上躺在被窝里,林雨桐才小声道:“这有时候,配备警卫也不完全是好事。”行动太受制约了。她身上的秘密就只有四爷知道,孩子们都没有一个知道的。更何况是其他人。
  四爷拍了拍她:“睡吧。不管什么时候,都别依赖那东西。要是有个万一呢?万一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它了怎么办?咱们还不活了。你说咱们活到现在,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过,什么日子对咱们来说都是赚来的。你要始终有这样的心态。”
  这么说也没错了。
  迷迷糊糊的,林雨桐就睡着了。屋里暖和,炕烧的很热。晚上又是抱着孩子一个被窝睡,怀里是孩子,背后紧贴着的是四爷,这前后两个火炉子夹在中间,她睡的很舒服。孩子小,想要一觉到天明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得隔上两个小时摸一摸孩子尿了没有。死而已发现林雨桐动了一下,就将手电筒打开,然后轻声叫常胜,“我们起来嘘嘘了……”得给孩子把尿。
  林雨桐起身将孩子抱起来,四爷端着孩子的小尿盆过来接着,又轻轻的吹了口哨,常胜在闭着眼睛哼哼了两声然后安然的放水。等完事了,别说孩子了,就是林雨桐都没有清醒过来,倒在就睡。迷糊中还能感觉到四爷给盖了被子,然后猛地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很杂乱。她一个激灵就醒了。
  四爷一把按住她:“你别动,看好孩子,别惊了他。”说着话,他就起身穿衣服,“这是警卫班的脚步声,只怕是发现什么了。”
  这还是头一次。警卫班夜夜执勤,但真的有动静的,还只有这一次。
  林雨桐将枪递给四爷:“小心点。”
  四爷将枪上膛,林雨桐也披着衣服坐起来,抱着孩子缩在墙角,炕的边上刚好是窗户,真有子弹飞进来,炕中央的位置一点也不安全。倒是窗户边上的墙角,算是个死角。除非近距离射击,否则根本不可能射到这个位置。
  林雨桐的应急反应叫四爷一下子放了心,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将屋门给带上了。林雨桐将耳罩给常胜戴在耳朵上,抱着他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爷出了卧室的门,白元和钱妮已经在堂屋里了,“怎么回事?”他指了指外面问道。
  白元警惕的看着外面,“警卫班值班的人听见窑洞上面有动静,刚开始不确定是人还是动物,就没声张,只打发人去看,可上去之后,发现窑洞盯上有许多女人小脚留下的脚印,怀疑有人闹鬼,留了一半人在院子里守着,其他人四处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又是女人小脚的脚印。这就不由让人想起在集市上听到的闹鬼的传言,对红鞋女鬼的传言,印象尤其深刻。
  四爷要出去看看,白元死活拦着不让:“谁知道这些人是要制造混乱,还是想对您不利。要是有人调虎离山,在暗处放一冷枪,后悔都晚了。外面就是闹翻了天,您也不能出去。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个没得商量。”
  钱妮则来回打量,指了指窑洞的更里面,“这两边挖了窑洞,一边坐了书房,一边当了卧室。我觉得还应该将窑洞朝里再掏一个洞来……”她指了指窑洞的窗户,“窑洞哪都好,就是这窗户不好。要是往里面扔一个手榴弹……”后果不堪设想啊!
  和谁能进了院子朝里面扔手榴弹,竟是自己吓唬自己。
  四爷也不跟两人掰扯,只吩咐白元,“叫钟山不用追了,大晚上的人家没有几分把握也不敢靠近过来。先撤回来吧。这事明儿得跟保卫处说一声,不管是想干什么,是该好好查查了。”
  说着就进屋,还能睡个回笼觉。
  林雨桐靠在墙角一直也没动,这会子见四爷回来了,才低声问:“怎么样了?”
  四爷失笑:“没事,睡吧。是个什么情况明早起来再看。”
  可有孩子在林雨桐哪里敢冒风险,愣是不敢躺着,还是觉得抱着孩子更安全。四爷没办法,只得也靠过去,挨着母子两人,叫林雨桐靠着她:“睡吧。你明儿还得去医院,精神不济你能做手术吗?”
  可第二天,林雨桐哪里有心思去医院,叫钱妮去问了,知道没有紧急的,她也就不过去了。有人闹鬼闹到自家头上了,安全明显是收到了威胁,谁能安心的工作学习。
  她抱着孩子跟在四爷身后,边上跟着廖凯和闻风连同几个保卫处的同志。
  “我看了,院子里没有什么脚印,门口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小脚印,只有窑洞顶上……”廖凯说着,就指了指地上,“看来,他们并没有机会进入院子。甚至都不敢从前门靠近。”
  可这窑洞上,却是从山上就能下来。总不能将整个山都封了吧。这不现实!
  钟山指了指高处,“我们昨晚也是这么想的,只顺着山梁往上追,可是差不多追了几十米,脚印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今天早上也四下里看了,学校医院的窑洞顶上也有这样的脚印。但其他的地方没有。只集中在这一小片。我们都不相信迷信的那一套,但这也不科学,小脚的女人应该走的没那么快,而且大半夜的,在山里走,除了这里没有留下脚印。这不现实。我们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人留下的,或许是什么动物的蹄子长成这样?我见识少,还是领导们见多识广,你们想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咱们昨晚反应算是迅速的,我收下的这些战士也都是训练有素的,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女人,这绝对不可能。”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你看出什么来了?”
  林雨桐将常胜往四爷怀里一塞,这才蹲下,大致的看了一下脚印,“这应该不是一个人留下的,这脚印看着都是女人穿着三寸金莲的脚印,但这脚印却有大有小,这大的事三寸,小的只有二寸半左右。说实话,能把脚缠的这么标准的女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如果不是大户人家,根本就做不到缠的这么小瞧。但是这鞋底呢?花纹却很粗糙,一般的农妇都能做出这样的鞋样子来。不过,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你们看着脚印的深度,以我的身高体重,要是有这么一双小脚,我都踩不到这么深。”
  感谢连着一个多月的大雨,这泥土还很湿润,脚印留的非常清晰。这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这个脚印看起来未免太深了一点。
  廖凯拦了四爷一眼,才问林雨桐:“你的意思,这是男人脚上绑了东西?”
  林雨桐点点头,就是有种大人穿了小孩的鞋踩出来的感觉。“要是用木头或是别的东西一头弄成小脚的样子,一头做成一个台子,跟脚绑在一起,这就跟踩高跷是一样的。小脚那边套上一双小鞋,然后绑结实了……”她指了指这些脚印,“这就是会什么地这么湿滑,脚印却非常干净利落。回头看看咱们自己的脚印,有几次都被这湿泥带的差点掉了鞋,但这些脚印却没有。还有你看着排列,所有的拐弯都很声音,转弯的地方脚印最密集,走直道的时候,步幅却差不多一样大。这是他们并不是很习惯穿着那东西吧。”
  还别说,真是越说越像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追过这一片就不见人了,因为只要将脚上的东西脱了,就是两个能正常行走的男人。
 
 
第222章 小镇遭遇
  五娘并不着急走, 这叫海石和春韭都有些着急。
  一路晃悠就晃悠吧, 这一路上,她的行踪还有些不定。朝东边的走五里,又朝西边走八里, 就跟绕圈子走似的,其实两人完全看不出来, 这些地方有什么可值得看的。
  这一日, 转到一处不大的镇上。从镇子的这头走到那头, 也就是二里路那么长。
  主仆三人正走着呢,后面就有人喊:“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谁叫呢?
  三人扭身回去,瞧见一抱着孩子的女人, 气喘吁吁的追过来,手里捏着个荷包问道:“这是小女捡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公子的?”
  荷包是上好的缎面,绣工精湛, 不说荷包里有多少银子, 就只这一个荷包, 拿到当铺人机给个一两银子肯定是能的。
  再反观追上来这女人, 一身的衣服打着补丁, 脸和露出来的手肤色都比较黑, 是当地人的肤色和打扮。再细看她的手,手上都是细密的口子, 应该是编制渔网留下的疤痕。见三个人这个打量她,她瑟缩了一下,将怀里的孩子往回来的方向抱的紧了紧。海石又把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这孩子只穿着见小褂子,很大,遮住了小腿。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给孩子穿裤子,孩子的脚上更没有鞋子。
  是个非常穷苦的人家。
  海石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微微摇摇头:“这不是我们的东西。大嫂子另找主人吧。”
  五娘笑了笑,回身去看。
  街道两旁的行人对此最多好奇的看两眼,有乞丐也是留意两眼之后就转移了视线。
  打马前行,走了一段时候,五娘轻笑了一声。
  春韭不解,问道:“五爷,您笑什么?”
  五娘抿嘴,就道:“就是觉得这个小镇真好!”
  好吗?
  海石不确定,低声问春韭:“可我怎么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可不就是怪怪的吗?
  一个女人拿着荷包,荷包还鼓囊囊的,可不管是街上的行人,海石路边的帮闲乞丐,都对此看过就算。这是真的路不拾遗,祥和平安到这种程度了,还是有别的原因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朝前面的主子看去。
  春韭到底是出声问了:“五爷,咱们再往前赶一赶……”
  赶路?
  往哪里赶?
  往哪里赶路只怕都是不通的。
  于是跟无头的苍蝇似的乱撞,倒不如趁乱找机会呢。
  如今不得不确定,自己这是被人给盯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盘踞在金家地盘上的这一股隐藏的势力,可不容人小觑啊!
  这么想着,等到了客栈的门口,林雨桐就拉住了缰绳:“今晚就住这儿了。”
  客栈就是最普通的客栈。石头砌起来的屋子,海草做的顶棚。客栈小小的,看起来生意也不怎么样。拢共也就那么三五间客房,一间大通铺,别的就没有了。
  平时连个饭菜都不提供的,要是想要什么都带,还得专门去外面请厨娘买食材,他们提供地方叫开火。
  人家掌柜的也说了:“咱们这里……偶尔路过几个客商,那也少有咱们呢当地的人。都是北方人多些,他们少见南边的风土人情,所以才到处看看……要是当地人,时间算好,人家去县城里住店,不比在这小店强些。所以……这店里店外,就小老儿一人。要热水是尽够的,但是这饭食,小老儿这手艺,怕是贵客也瞧不上。”
  于是,春韭递了一两银子,叫置办吃食:“可还够?”
  “够的!”小老儿笑眯眯,就退了出去。
  五娘在窗口看见,这小老儿出去之后,狠狠的咬了一口银锭子。
  她缓缓的收回视线,笑了笑。
  春韭添了茶送过去,低声问道:“五爷,咱们……”
  五娘摆摆手:“那几把钱,去外面随便打发个人,叫帮咱们买上一篮子鸡蛋。要是看见果子了,不拘是什么果子,都行。就说少爷我,想尝尝鲜。”
  春韭就看向自己刚才递过去的茶,眼里微微露出几分愕然之意,这才缓缓的应了一声:“是!”
  买鸡蛋吗?
  “咱们这里鹅蛋和鸭蛋都多。”小老儿就先笑,“但不知道是贵人做什么用的。要是吃……自然还是鸡蛋最好吃……”
  “那倒是不拘什么蛋。”春韭说的云淡风轻,“我们少爷习惯晚上用蛋清洗脸,这鸡蛋鸭蛋鹅蛋的,蛋清都差不多……至于吃……叫厨娘只用鸡蛋……不从我们这里出……”
  小老儿这才露出几分恍然来,连连应是之后,赶紧去置办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富贵人家的日子穷人怎么瞧不明白。
  春韭又一副才想起什么的样子递了一把钱过去:“再寻摸些果子,不拘是什么……带过来叫我们公子见见……要是吃着好了,我们要的多着呢。还要给家里的人送几船回去呢……”
  小老儿又笑眯眯的应着,抓了钱就就了。
  春韭始终带着笑意,直到进了房间,才收了脸上的表情,对五娘点点头。
  各种的蛋都是一篮子,果子呢?所有带壳的果子都是能尝试着吃的。
  海石用屋里煮茶的小泥炉煮蛋,主仆三人关了门,一人吃了好几个才算是将肚子给填饱了。渴了也不喝水,只剥了水果吃。有些还是野果,这些海石都认识,吃了无碍。
  把屋里收拾好,等到晚饭的时候,等门敲响,海石和春韭就都看向五娘。
  五娘点点头,歪在床上继续‘打盹’。
  春韭去开门,海石就说:“爷,起了,饭好了。”
  门口就响起春韭的声音:“哎呦!怎么是你?”
  谁呢?
  春韭让开们,脸上带着颇有深意的笑,跟五娘说:“爷,是今儿那位拾金不昧的嫂子。”
  那女人进来了,背后用布兜着孩子。孩子趴在女人的背上睡的香甜。女人微微弯着腰,手里提着食盒,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害怕:“贵人不知道是我,我却知道是贵人们。”
  这话好理解,就是说镇子小,一天也来不了几个外地人。所以,这边一请厨娘,大家就都知道雇主是谁了。
  海石就接话:“那想来荷包已经找到主人了吧?”
  反正没几个外地客人,不是自家,那自然是别人家。
  女人笑着点头:“是!找到了。那位老爷好心,还给了我一串钱。”
  “大嫂见金银不动心,品质难得。”五娘接话说:“一会子我打发人给你送两串钱去。”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语气。
  女人的脸微微一红:“多些公子打赏了。”
  春韭将食盒接过来,然后将饭菜一一摆上,就问道:“大嫂是北地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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