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养成记——静寂月
时间:2019-08-08 09:48:19

  “这……”钱姑姑被她堵的没话说,两只浑浊的眼睛左右忽闪,有些犹豫不定。
  香巧侧目问:“姑姑您看,今日这事应该怎么着吧?”
  钱姑姑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银角子,塞到香巧手里,赔笑道:“这事儿已经出了,只能想法子弥补。不若这样,香巧姑娘,趁现在沈侍妾还未发现,我先找人把这衣裳给补上,再给您送过去。”
  香巧收了银子,嘴上不满地道:“衣裳破了再补上,可是会看出痕迹的,我家主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钱姑姑打包票道:“香巧姑娘您放心,我会找个绣工好的,保证补上之后跟新做的一样,一准儿瞧不出来。”
  “行吧。”香巧撇撇嘴,“您得赶紧的啊。”
  “哎。”送走香巧,钱姑姑叫了绿梅来,说清楚事情始末,“这院子里就数你心灵手巧,绣活儿最好,沈侍妾的这件衣裳劳烦你给补补,要配的丝线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找齐。”
  绿梅捏着裙角,里外翻看两眼,连着托盘一起接了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做。”
  钱姑姑看向琉月,又换上一张嫌恶脸,“回头再找你算账!”
  这两日,浣衣房上下都在传,柴房缺人手,要从她们这儿拨一两个人过去。
  绿梅把玩着手里的一朵嵌着玛瑙碎石的珠花,皱着眉头道,“我可不想去柴房,不如这样吧,我们给管事姑姑塞些银子,再说些好话,姑姑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定会留下我们的。”
  柴房的活可是五大三粗的婆子才能干得下来的,小姑娘家身板弱气力薄,洗洗衣服,烫衣熏香还能应付的来,若被赶去柴房,恐怕受不了。
  琉月便问:“要塞多少?”
  “一两吧。”
  一两银子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了,简直肉疼。琉月听了直摇头,“算了,我不塞了。”
  不出意料,最后是琉月被撵去了柴房。
  这事当中估计少不了钱姑姑的功劳,钱姑姑一早看她不顺眼,就算塞了银子,放得了她这次,下次依然会找她的麻烦,还不如老实离开了。
  琉月收拾完包袱,和绿梅告别两句,跟着一个小丫鬟七拐八拐去了最后面的柴房。
  绿梅看着琉月离去的身影,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正是她亲手为萧煊缝制的那个。
  前日王爷来浣衣房找她,竟是为了还她荷包。
  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王爷在院子里看到了琉月,有了姿色更好的,转眼就忘记她这个人了。
  若是让琉月有机会见到王爷,说不定心里后悔,把之前的事情给抖出来,那样的话,她想进王府后院,成为主子,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买通钱姑姑,让她想法子撵走琉月。
  那柴房里好啊,干的活又粗又重,过不了多久,身体累垮了,一身细腻白嫩的皮子也磨糙了,看她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绿梅得意的翘起嘴角,手里捏着那只荷包,关上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就会有转折了。
 
  第六章 
 
  琉月被安排在柴房后面的一个朝向不好的梢间,背阴潮湿,里面还乱糟糟的。
  小丫鬟把她带到地方就走了,琉月放下包袱,简单打扫了一下,拴上门,坐在床边整理衣物。
  肚子饿得咕咕叫,这个时候去厨房领饭,应该早没了。
  随便梳洗一下躺在床上,琉月手搭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琉月起了个早,匆匆洗漱一番,小跑着去厨房领早饭,一碗米粥下肚,胃里总算好受了些。
  劈了一上午的柴,累的腰酸背痛,右手虎口处还磨掉了一块皮,疼得直龇牙。
  琉月用一块素绢帕子包住手,左手和牙齿一起配合,在上面打了个结。
  心里琢磨着,得想法子搞点药粉备着,柴房干的都是粗活,以后擦着碰着可不会少了。
  日头西沉,夜幕降临,琉月劈完最后一块木柴,收起斧子,回屋拎上食盒,去厨房领饭。
  她今天累的不轻,半路停下擦擦汗,歇了一歇,赶到厨房的时候,粥已见底,馒头也被人领光了,厨子蹲在门口,拿着丝瓜络涮锅,抬眼瞧见她,遗憾地摇头,“没饭了,下次来早点。”
  琉月只好空着肚子,原路返回。
  回屋洗漱了,躺在床上,饿的心发慌,睡也睡不着。
  一夜漫长,可怎么熬呢?总得想办法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静园钓虾的地方早就暴露了,不能再去。
  如是想着,听到屋外不远处传来阵阵蝉鸣,琉月心里一喜,有了。
  她小的时候,暑假去外婆家里住,晚饭后会和外公打着手电筒,到村后的树林子里摸知了猴。
  知了猴又叫金蝉、爬蚱,夏天的夜晚从泥土里钻出来,爬到树上,然后脱壳变成蝉。
  她和外公一晚上能摸到不少,拿回去,叫外婆油炸一下,撒点椒盐,吃起来又香又脆。
  她这儿没锅没灶的,但是附近有柴禾,点一把烤着吃应该能行吧。
  心动不如行动,在腹中馋虫的驱使下,琉月穿衣下床,找了一只布袋带在身上,掩上房门,悄悄溜了出去。
  轻车熟路翻墙离开下人房,琉月循着声音,一直往北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黑黢黢的林子。
  借着微亮的月光,琉月围着树根,寻找刚从地底下爬上来的知了猴。
  几乎每棵树下都有,有些树下还不止一只,琉月找了没多久,布袋里已经有了不少收获。
  等下有的吃了,琉月心里乐开了花,刚收好布袋,一阵阴风忽而从耳边刮过,仔细辨来,还夹着兵刃发出的破风声。
  有人来了。
  琉月掉头就跑,那道声音却似长了眼睛一样紧追着她,越来越近,她急中生智停下脚步,轻盈一跃,跳上一棵树,双臂抱着树干,拼尽全力往上爬。
  树下人影四处游走晃动,剑光闪闪,琉月待在树上,大气不敢出。
  片刻,那人背对着她,收了剑势,抬步朝前走,转眼间没入苍茫夜色之中。
  琉月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正要下树,眼前身影一晃,那个人突然像鬼一样凭空出现在面前,跟她踩在同一截树枝上,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人身形高大挺拔,一看就是个男人,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英俊的脸庞轮廓明晰,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是你?”
  那日在浣衣房的院子里晾晒衣物的姑娘。
  琉月吓得花容失色,来不及深究这句“是你”是个什么意思,一声尖叫便已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话了。
  男人穿着月白色衣袍,眸色清冷,透着一股子凌厉,“三更半夜,为何出现在此处?你叫什么名字?”
  琉月往自己手背上狠掐了一把,突然的痛意让她找回些许神志,翕动嘴巴,颤声道:“我是……”
  呸!她是傻了才会自报家门,想法子脱身才是正经。
  琉月故技重施,将抓来的知了猴连同布袋一起朝他身上丢去,随后两手抱着树干,慢慢往滑下。
  双脚稳稳着地,琉月刚一转身,猝不及防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鼻骨撞得发酸,琉月倒退两步,抬手揉着,心里把他咒骂个千儿八百遍,不过也只敢在心里骂,他手上有剑,还会功夫,万一惹恼了他,说不定把她给一剑劈了。
  萧煊低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唇角噙着笑,“到哪儿去?还没告诉我,你是何人?”
  知道跑不掉,琉月转变策略,索性豁出去了,抬头朝他阴狠一笑,伸出一根纤细嫩白的手指,沿着他精致俊朗的脸庞滑下,轻轻勾住他的下巴,语气轻挑,“我啊,是这林子里吃人的精怪,专抓你这样的皮相好的男子,先吸干精魄,再吞吃入腹。”
  “哦?”萧煊的双眸清明,带着了然,“是吗?”
  看他一点不信的样子,琉月讪讪收回手,皱着鼻子,双手弯成利爪,做了个张口咬人的姿势,“怎么样?怕了吧?”
  萧煊挑了挑眉,淡淡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鬼才会告诉你,琉月突然朝他身后一指,“哎,你看,那是什么?”
  趁他转身愣神的空档,琉月撒丫子开溜,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臂,强行拽了回来。
  萧煊俊脸缓缓逼近,琉月下意识偏过头,温热的呼吸便堪堪擦过她的耳际,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心肝儿不由一颤。
  “你……你别过来。”尼玛,这是被反调戏了啊!琉月好想哭。
  萧煊含笑问:“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说辞?”
  本王?这府里还有谁能自称本王的?琉月愣了几瞬,感觉像被雷劈了一样。
  完了完了,一不小心揩了个美男的油,谁成想,美男竟是王府大Boss王爷!
  加上刚才戏弄他的事,够她死一千次的了。
  顾不上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琉月扑通跪下,娇小的身子抖如筛糠,“奴婢不知您是王爷,奴婢方才所为,不是故意的,王爷饶命。”
  看她吓成这个样子,萧煊有些不忍,轻咳一声,“起来回话。”
  “是。”琉月忐忑不安站起身,眼眸低垂,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树林里作甚?”萧煊问道。
  琉月眼眸闪烁不定,支吾道:“奴婢……名唤琉月。奴婢来这里,是为了,找吃的。”
  “什么吃的?”
  琉月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是树上爬的知了。”
  萧煊想起来刚刚她丢过来的那一布袋活物,拧眉,“那东西也能吃?”
  琉月偷看他一眼,微点着头,“嗯。”
  静默半晌,萧煊定定看着她柔美的侧脸,沉声问:“静园那次,也是你,对吗?”
  琉月抬头,浸着水意的双眸望着他,“王爷怎么知道……”她明明什么也没说。
  萧煊轻抿着唇,并不打算回答,隔了会儿,岔开话题问她:“绿梅你可认识?”
  琉月咬咬唇,“奴婢认得,她以前和奴婢住在一个屋子。”
  “那为何?”萧煊想问她,为什么那天是绿梅来找他,略一思索,他明白过来。
  绿梅是个心眼多的,不惜手段接近他搏上位,可偏偏心眼多的人,令他不喜欢。
  先前还会因为静园钓虾的事,对她生了几分兴趣,后来发现,那姑娘也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萧煊:又是月下仙子,又是林中精怪的,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本王的注意。
琉月:呵呵,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你。
 
  第七章 
 
  他生于皇室,身份尊贵,见多了女子千方百计对他逢迎讨好,自是不屑。
  何况那些接近他的人,大多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位份,宠爱,赏赐抑或别的什么。
  所以他一贯不喜女子近身的。
  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穿着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面若桃花,姣若秋月,柳眉下的那一双漂亮的杏眼清澈灵动,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烟火媚气,让他生不出厌恶的心思。
  脑中不禁浮现方才她张牙舞爪故作凶悍的模样,萧煊心里涌起一种微妙的愉悦,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痕。
  “琉月。”他笑着道,“是哪两个字?”
  琉月福了福身,小声回道:“奴婢贱名,恐污王爷之耳。”
  萧煊目光沉凝,“告诉本王,今晚你来这林子里的事,本王便不予追究。”
  琉月只得道:“回禀王爷,是琉璃的琉,月亮的月。”
  萧煊微微颔首,“心如琉璃,月净无暇,好名字。”
  琉月再福身,“谢王爷夸奖。”
  一番交谈下来,琉月觉得这位王爷不像旁人说的那样性情暴虐,反而很温和,也好说话,便大着胆子跪下道:“今晚是奴婢唐突了,还请王爷见谅。”
  萧煊抬手,“本王不会责怪你,起身吧。”
  琉月未谢恩,缓缓抬起头望着他:“奴婢还有一事,绿梅与奴婢情同姐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恳请王爷不要处置她。”
  提起绿梅,萧煊俊逸的脸上忽而浮上一抹愠色,那个绿梅真是活腻了,居然有胆子骗他。
  低头看见琉月白皙清丽的面容,湿润的眼眸中溢满了恳求,心头火刚窜上来,立时被压了下去。
  萧煊偏开视线,眺望天边疏淡的星月,沉声开口,“本王答应你,不会罚她,起来吧。”
  “奴婢多谢王爷,王爷您真是个大好人。”琉月笑着站起身。
  萧煊跟着一笑:“你住在何处,浣衣房吗?本王送你回去。”
  送她?琉月吃了一惊,“回禀王爷,奴婢现在不住在浣衣房,而是柴房,奴婢一人回去便可,不敢劳烦王爷。”
  萧煊径自一拂袍袖,信步前行,“走。”
  “是,奴婢遵命。”琉月只得疾步跟上。
  夜深人静,幽寂的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投在地上,被拉得长长。
  琉月一言不发,垂首敛目跟在他身后。
  萧煊忽然停了下来,“你走前面,带路。”
  琉月顺从的应了声是,朝前走去。
  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灼的视线追随着她,好不自在。暗弱的光线里,琉月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直走到那处砖墙下方,琉月停下来,转身,向萧煊一礼,“奴婢不敢隐瞒王爷,奴婢是翻墙出来的,此时夜已深,从正门走恐惊动府里的人,引起不便,奴婢还是跟来时一样,翻墙回去吧。”
  萧煊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味,这小姑娘倒是实诚,也很敢说。
  是认准了他好说话,不会治她的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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