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浑的样子还挺赏心悦目的。
她伸手,悄悄碰了碰他的睫毛,听他咕哝一句又火烫一般缩回了手。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受他感染,困意袭来,意识很快陷入到黑暗里。
这一觉睡得不算踏实。
她一直没有听到闹钟的提醒,半梦半醒间,只听到淅淅索索的穿衣声,想起来看看却实在有心无力,后来觉得脸上温温热热,才勉勉强强睁开了眼。
男人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柔声道:“女朋友,我们国内见。”
***
梁挽以为再见面至少要等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她在年初四就跟着团队一起回国了,那时距离陆衍去纽约才堪堪三天,结果她前脚刚到临城机场,后脚陆少爷的电话就过来了,叫她在原地别动,他找人来接。
梁挽知道每年初四都是戈婉茹和她那帮子阔太太朋友们互相攀比的日子,她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又得被当成洋娃娃摆弄,还得笑僵了脸同她们周旋,烦得要死。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打定主意初五再回家,就没矫情地继续拒绝陆衍,反正,怎么说也是准男友了,再避嫌,也没太多意义。
他安排的车是庄园那里的,司机很面善,不过行驶的方向显然不是朝着那处的,拐个弯去了市区,来到上回用过餐的观澜柏洲。
到达目的地,司机出声:“梁小姐,少爷正从老宅赶过来,请您再等十分钟。”
她点头应了,歪在椅子上玩手机,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门从外头被拉开了。
有只纤白修长的手盖在车框处,防止她撞到头。
梁挽探身出去,见到了一身休闲装扮的年轻男人,也就这么短短几天没见,他比之前瘦了些,下颔的线条愈发凌厉深刻。
她刚想说话,就被他捉了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想我没?”
梁挽抿着唇不说话。
“想听你说句好听的怎么就那么难。”他笑笑,拉着她朝里面走:“本来想带你去别处的,不过我几个朋友正好约在这里吃饭,刚才一直喊我过去,不如一起吧?”
这进度,赶上坐火箭了。
梁挽尴尬:“不好吧?”
“别害羞啊。”陆衍挑了下眉,笑得轻佻:“早晚要见的,不是吗?”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包厢门被服务员拉开了。
里头坐的,除了乔瑾一干人外,还有个红衣黑发的妖娆美人儿,正在低头品茗,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目光先是轻飘飘掠过梁挽,而后抚平裙摆的褶皱,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来,笑道:“阿衍,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陆衍:这人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梁挽:接着装。
今天说点题外话,请不要在我的文下提其他作者的作品,谢谢了。
这里好歹是我自己的地盘吧?
批评指正很欢迎,但提别的文真的过分了吧?心态都差点给你搞崩…害老子看了好几遍猛吹彩虹屁的评论才稍稍缓过劲来。
谢谢小宝贝们投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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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宁雅芙
陆衍和宁雅芙的故事非常无趣,甚至比一般的三流言情小说更俗套一些。
一个是眼高于顶成绩佼佼的天仙校花,一个是痞里痞气却能让全校女生小鹿乱撞的年级大佬,偶然在食堂里遇见,前者对后者一见倾心,梦里百转千回,终于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同他表白。
彼时陆少爷刚刚和上一任分手,正是空窗,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他当年念高中的时候比现在混多了,刚治疗完精神创伤后遗症,内心一片荒芜,还有点厌世,天天就想着法子找刺激,和乔瑾那帮子人玩赛车,越是崎岖陡峭的山路越觉得好玩。
十七八岁的少年,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也就是同发小在一块鬼混时,所谓的女友电话来了,随口应付两句。
没有约会,没有纪念日,更没有浪漫,就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一来二去,宁雅芙就不甘心了,小姑娘是初恋,不知怎么就入了魔怔,日夜想着要叫他臣服,咬牙坚持了半年,最后泪洒于孤零零的情人节,负气提了分手。
结果人大少爷眉毛都没扬一下,直接道好,挽回的话半个字都没有,潇洒至极。气得素有天仙之称的宁雅芙面子也不要了,直接在毕业晚会上举着话筒咒他此生终将会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不得不说,这诅咒几乎就要灵验了。
陆衍这会儿见到杏眼琼鼻的美人儿,原本模糊的记忆回来了大半,他愣了片刻,没和宁雅芙打招呼,反倒看向坐在一旁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
乔瑾接触到太子爷阴鸷的视线,再瞧瞧其背后的小仙女,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饭局确实是他组的,原意是为从纽约回来的陆衍接风。可在出发前的一瞬,宁雅芙不知怎么搞到了他的号码,一个电话拨过来说是想见陆衍一面,并且指明要澄清关于外头传得风风火火的订婚一事。
乔瑾自诩是全宇宙能硬最久的男人,无奈耳根子软,对于长得漂亮的姑娘尤甚,更何况他在中二少年时对风靡全校的宁天仙还怀过几分心思,只是碍于曾经是兄弟的女友不好下手罢了。
一来二去两人在电话里交流了一通,他就把观澜柏洲这家中餐厅的地址发给对方了。
乔瑾的算盘打得很好,想着这顿饭过后部长和校花的恩恩怨怨就能一笔勾销,他可以正大光明泡这位美妞,到时候商业联姻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可谓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太子爷今天竟然毫无征兆地就把他的小女友带来了。
这他妈很尴尬啊。
服务员都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氛围,匆匆留下菜单先行告退,雅间里徒留五人。骆勾臣一杯接一杯地饮茶,等着看戏,乔瑾正在接受陆少爷的死亡凝视,硬着头皮微笑。
至于梁挽,她一眼就认出了宁雅芙是微博热搜那张图片里的女主角,只是她没想过,对方居然长得这么美,静态根本不及动态的十分之一。
要说女人看女人,眼光可是很毒辣的。
梁挽作为从小到大听惯了彩虹屁的绝色,自负美貌,这辈子就没承认过谁能长得比她好看,然而见到宁雅芙的第一瞬间,那种莫名其妙的攀比意识就冒出来了。
眼睛比她小一点,是弧度上挑的单凤眼,似乎更勾人一些。
鼻子特别挺,鼻头小巧精致,可以当整容医院的模板了。
嘴唇有些偏厚,是恰到好处的饱满,据说是传说中最适合接吻的唇形。
总之,这张脸极有特色又足以叫所有男性惊艳,不流于俗媚,人间富贵花无疑了。
梁挽听到对方神态自然地喊了一声阿衍,顿觉不适,她压下心底酸溜溜的情绪,把披在肩头的长发往后拨了拨,笑道:“不介绍一下?”
陆衍试探性将手搭在小姑娘的腰间,见她没抗拒,暗自松了口气,转而道:“我女朋友,梁挽。”语罢,他点了点两个年轻男人,随意道:“你们自己说吧。”
乔瑾和骆勾臣自报姓名,随即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嫂子。
梁挽为这称谓一阵恶寒,有种成了黑.道大哥女人的错觉,连忙摆手道:“别,喊我名字就好。”
宁雅芙掩着嘴,笑弯了眼。
梁挽不明白她在乐什么,这云里雾里的滋味不太好受,她皱了下眉,手绕到背后去掐小变态的腰,淡淡道:“这位是……”
陆衍吃痛,皱了下眉,但没开口,只替她拉开了椅子。
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乔瑾不能忍受这阴阳怪气的氛围,想跳出来打圆场,刚提了一嘴宁天仙的大名,对方轻飘飘投过来一眼,他又闭嘴了。
半晌,宁小姐自己开口了:“对于你来说,我应该是最深恶痛绝的那类人吧。”她托着腮,别有深意地盯着陆衍,莞尔道:“阿衍,你说是不是?”
陆衍心里烦透了,碍于风度和教养没发作,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翻着菜谱。
倒是梁挽,秒懂了宁雅芙那句话的含义。
对现任来说,最深恶痛绝的,除了前女友,还能有什么?
她扫过陆少爷面无表情的脸,记起前阵子他还信誓旦旦说这女的同他没半毛钱关系,那撑伞的人也不是他云云。
如今想来,不是他会是谁?难道陆叙会蠢到去和孪生弟弟的前任传绯闻吗?
梁挽很生气,在桌子底下很狠踩了小变态一脚,这回他没防备,闷哼了声,惹得其余三人齐齐看过来。
他没理会,镇定自若地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全是梁挽爱吃的,其中有一道是上回没来得及吃上的酒酿核桃羹。小姑娘噬甜,平时虽然克制,可每每路过甜品店时那憧憬的眼神,可骗不了他。
梁挽欲言又止。
“够瘦了啊。”陆衍挑眉,再翻了两页菜单,随口道:“是不是爱吃鱼?”
梁挽对上另外两个男人促狭的笑,没好意思点头,搪塞道:“问问他们吃什么啊。”
陆衍冷飕飕看了眼乔瑾:“吃屁。”
乔瑾很没骨气:“对对对,嫂子,我吃屁就行了。”
骆勾臣拿筷子在他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下,笑骂道:“你他娘的吃屁,老子可不吃,衍哥我来吧。”
“把鱼点上啊。”陆衍递过菜单,身体舒展开来,手搭到梁挽的椅背后,绕着她的长发玩。
宁雅芙的神情有一瞬黯淡下去,从前交往时,她曾经无数次,有意无意地在陆衍面前提过自己爱吃什么,讨厌什么,可他从未记住过。
再后来,她高中毕业后去了伦敦,在外头整整六年,听闻他对后来那些女朋友也是这样敷衍,那些夜里的恨意和不甘突然就散了。
她想,大约是这个男人还没开窍,等到他游戏人间够了,总能想明白,她才是最优秀也是最能同他匹配的伴侣。
所以这些年她没有试图走近他,或许因为太自信了吧,觉得当年在毕业晚会上的那一幕太过惊心动魄,他总能记住自己。
甚至,她以为今日他带来的女伴依旧是玩玩而已,算不得数。
然而事实却这样叫她难堪。
宁雅芙几乎快端不住她清新娇媚的笑容了,在看到陆衍动作生疏地给小姑娘剥虾后,她捏紧了手心,新做的美甲深深陷入到软肉里,扎得生疼。
乔瑾不动声色推了推她,小声示意:“没事?”
她摇摇头,夹了一筷子娃娃菜,塞到口里嚼了嚼。
苦的。
梁挽没有秀恩爱的意思,但是架不住陆少爷因为现场多了位膈应的前任导致心中有愧,殷勤得面面俱到,只差没把食物亲手喂到她嘴里了。
“够了啊。”她用眼神警告,制止他继续夹虾的动作:【恶心不恶心,我自己会剥。】
“腻了?那换点别的。”陆衍包容地笑笑,特意扭曲她的意思,卷高袖子帮忙盛了一碗汤。
乔瑾和骆勾臣互看一眼,感觉这波喂狗粮有点过分了。
一顿饭吃得有人欢喜有人愁,等到桌上的盘子七七八八快空了时,宁雅芙突然出声:“陆衍,我和你单独聊两句,方便吗?”
她没有再喊阿衍,脸色也不若方才那么自然了,脊背挺得笔直,像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不知怎么,梁挽觉得她有些可怜。
陆衍放下筷子,用眼神询问过身侧小姑娘,随后站起身,先行走了出去,宁雅芙跟在后面,加快步子追上他。
天色已暗,走道露天,拐角处对着餐厅的人造假山,一缕白泉自顶尖涌出,缓缓流淌到下边的荷花池里。
他靠在雕花木栏边,自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抿在唇里,没点燃,“介意么?”
宁雅芙摇了摇头,她迷恋他身上的烟味,过去是,现在亦是。
陆衍摸出火机点上,半眯着眼:“我先说吧,不管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也不管我们家老头子口头许诺了你们宁家什么,这婚约不会作数。”
她仓皇地抬起头;“可是那天你明明同意来相亲,你早知道对象是我,你还是来了,我提出要订婚,你也没有异议。”
陆衍头疼,他能说那个人不是他么?
最终,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抱歉。”
宁雅芙的希望彻底破灭,依稀之间,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寝室床上为他偷偷哭泣的小女孩。
她惨白着脸,执着道:“是因为她吗?”
陆衍嗯了一声,撇头看向包厢处,眼里的耐性快要消失殆尽。
“明白了。”宁雅芙苦笑了下:“如果我们是现在遇见,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把烟头掐灭,丢到就近的果壳箱里,笑容凉薄:“不是因为她出现的时机恰恰好,而是因为出现的那个人是她,这么说,懂了吧?”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垂下眼眸,泪水肆意蔓延。
铁石心肠的陆少爷叹了口气:“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没过去呢?”
宁雅芙的自尊心被碾了个粉碎,没有再等他的反应,径自走到了洗手间,拧开龙头,拼命往脸上敷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眼眶的红晕褪去。她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意外见到了一张清新脱俗的少女面容。
梁挽也挺诧异,方才小变态一个人回来了,她还以为这女的已经走了呢。
真是冤家路窄。
她没有打招呼的想法,走到最里头,推开隔间门,谁知道出来后宁雅芙还站在洗手台边,正弯下腰对着镜子补口红。
烈焰红色加上雪白的皮肤,挺有视觉冲击力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