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强娶——丹青手
时间:2019-08-11 07:45:08

  锦瑟眼中的刻骨阴森,“沈甫亭,为了这些蝼蚁与我为敌,可没有好处……”
 
 
第45章 
  席间人闻言皆是面露怒意,却碍于她的武功,不敢多说什么,所有人都飞快起身,避离锦瑟这处。
  陶铈原道锦瑟不过是花拳绣腿,没想到她武功这般高强,心中也是忌惮,跟着众人一道避离安全位置。
  葛苑是硬生生从上往下砸在地上,摔得狠了根本起不来,头晕脑胀哭泣出声,衣发尽毁,看起来狼狈至极。
  纪姝连忙上前扶起葛苑,葛画禀见状点头道谢,又赶忙看向锦瑟,“锦瑟姑娘,此事都是我妹妹的不是,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自小被家中宠坏了,性子不好,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
  锦瑟闻言却没听,一眼不错盯着沈甫亭,眼中尽是阴森冷意。
  沈甫亭神色平淡,视她仿如寻常妖一般淡漠,“命数乃天定,我不希望有人在我眼前扰了秩序。”
  锦瑟闻言忽然幽幽笑起,“你在跟我讲秩序吗,可惜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秩序……”她说话间忽然伸手,袖中的绣花线如有生命一般飞跃而出,猛然袭向一旁的众人。
  葛画禀心中大惊,当即急声吼道:“快跑!”
  一行人本还站在原地,闻言吓得面色苍白,那家高高在上的仪态也顾及不得,方寸大乱,四下奔逃,却被围剿而来的绣花线勾缠绊倒,摔的七歪八斜,只其中几个做派还好,僵硬着脸色不动,依旧稳着仪态。
  锦瑟被这丑态逗的笑出了声,那笑声在伴随着廊下流水声,如银铃轻摇,悦耳动听。
  她缓缓站起身,像个小姑娘找到了有趣的,无法无天,天真任性,“今日谁也别想走。”
  纪姝在众人中挺身而出,“锦瑟姑娘,今日我们是为沈公子践行,锦瑟姑娘若是不愿意参加也没关系,何必将场面弄得这般尴尬?”
  锦瑟笑看纪姝,“我若是你,绝对不会蠢到选择这个当口来出风头。”
  纪姝被刺的面色一冷,挺了挺背脊,“锦瑟姑娘何必这样咄咄逼人,难道我劝你一句与人为善也不是吗?”
  锦瑟闻言像是听了个笑话,笑盈盈道:“劝我?那刚头他们以多欺少,狗眼看人低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与人为善,现下倒是出来充好汉,可惜我不认帐,你想出风头在众人前争个先可以,别给我冠冕堂皇的找借口,我听着很是作呕。”
  “你!”纪姝不防她这般直白,被刺的一个白脸,气得快身子发抖,却还要维持仪态,难堪到了极点,牙都险些咬碎了。
  双儿见状一急,根本不相信锦瑟会动手,“你以为谁都如你一般心思,我们小姐……”
  她话还未说完,便整个被击飞出去,本是撞到墙上一命呜呼的,却又似被空中看不见的气一挡,整个人摔出数米,四脚朝天,反应过来直吓得浑身发动,看着锦瑟惊恐万状。
  人群中惊叫一声,吓得不轻。
  锦瑟见沈甫亭与她作对,当即随手一挥,绣花针便袭向了众人,锋利的绣花针直冲命门而来,吓得众人瞬间惨白了脸色,根本反应不及。
  沈甫亭端起酒盏随手撒去,漫天水珠,隐含着看不见的力道,极为精准的击落了绣花针。
  一时间众人连呼吸都停止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便是江湖高手也未必有这般能耐,一时看着二人不敢说话。
  锦瑟伸手回袖看向沈甫亭,笑意嫣嫣,话间却是轻蔑,“这群酒囊饭袋往日一定没有少拿鸡毛当令箭,留着也是无用,不如全都杀了,让他们重新投胎吃吃苦头。”
  众人又怎么会听不懂,世家出身,自小也是知礼之人,刚头举动确实是以众欺少,瞧不起人,一时皆是被刺了个大红脸,不过听着锦瑟话间意思,却是怕意更甚。
  沈甫亭看她半晌,才平静开口,“你要怎么教训旁人我不管,唯独夺人性命却不行。”
  锦瑟闻言面上的笑瞬间消失,猛然挥袖袭向他,语调阴森,“那就拿你的命来抵!”
  沈甫亭手中的酒盏随手一挡,连位置都没有挪动。
  锦瑟手中的绣花线勾过地上的剑,轻身跃起,伸手接住半空落下的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剑袭去。
  剑法凌厉,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剑下。
  沈甫亭身子一侧轻松避过,起身接她剑招,以指弹剑,来去轻松像是在逗一只猫儿。
  锦瑟心中生恼,也不再和他比试,欲使妖力毁掉整个水榭。
  沈甫亭伸手握上她的手腕,微使仙力压制,看着她言辞轻慢,“你武功可不如我。”
  锦瑟被这般小看,顿时激起了斗性,按下妖力,手中剑舞成花,招式越发凌厉,叫人连呼吸都不敢停顿。
  席间剑影晃如虹光布下,剑身时如鱼游水,时如大浪拍岸,二人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剑光掠影间,没有鼓点伴奏却比之刚头更加激荡,一众世家子那见过这般武林高手过招的场面,一时间看的看得心惊肉跳,几乎不敢眨眼,唯恐漏了什么。
  葛画禀见其中危险连忙驱赶,“你们先离开!”却不想这些世家子皆是不动,怎么赶都不离开。
  葛画禀急的满头大汗,见那般二人打的激烈,情急之下冒着被砍的风险,趁机挡在了二人中间,大声道:“沈兄,锦瑟姑娘,你们莫要伤了和气!”
  “此事全是我妹妹无礼再先,我替她赔罪道歉,锦瑟姑娘求你卖给我一个薄面,你和沈兄如今闹成如此,全是我的罪过,你若实在生气,便拿我的命来抵罢。”葛画禀上前一步,以脖子抵上了锦瑟的剑,“只求锦瑟姑娘原谅今日无礼之处。”
  葛苑见状吓坏了,当即就要往上冲,“哥哥!”
  却被前头的沈甫亭伸手拦住,他眉间微敛,开口极为肃然,“葛兄,回我这处来。”
  这话间的凝重叫众人皆不敢造次,吓得连呼吸都止住了。
  锦瑟看着葛画禀诚恳真切的脸半响,慢悠悠收回了剑,像个被哄乖的小姑娘,“好罢,今日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下回可就不一定了。”她说着收剑转身往前走去。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沈甫亭看着她眉间微敛,根本不相信她会这般轻易放手。
  果不其然,锦瑟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将手中的剑飞掷出去,剑越过了葛画禀,径直袭向沈甫亭。
  锋利的剑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风劲,剑尖直冲沈甫亭的眼眸。
  这一刻太过熟悉以至于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任剑到了眼前。
  一旁众人尖声叫起,纪姝惊呼,“沈公子!”
  沈甫亭失神之间,快速伸手以指夹住剑身,阻了剑来,那剑尖与他的眼眸只差一纸之隔。
  锦瑟绑着剑柄的绣花线微微一用劲,剑身当即受不住力,通身折裂炸散。
  沈甫亭闭眼侧首,破碎的剑片擦过他的面庞,在眼下划出一道血痕。
  破碎的剑身往四下飞射而去,剑片倒映着外头的光线嵌在了木柱上,在水榭之上折射出道道光彩。
  众人惊叫,纷纷往后退去,沈甫亭指间夹着半截的剑身,手间血迹顺着手慢慢滑落,没入袖间。
  他慢慢睁眼看去,四处倒映着凛冽的剑光,眼前水榭站着的人,笑眼弯弯,唇色潋滟,折射的剑光映在她面上,眉眼间的光彩不容抗拒,锋芒毕露,直穿人心窍。
  锦瑟收回绣花线,眉眼中尽是天真,仿若轻花坠落眼前,“既然纪姑娘送了你一句话,那我也送你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她说话间越发轻飘,最后四个字带着莫名的意味在舌头轻咬。
  沈甫亭的手慢慢垂下,纯黑深邃的眼静看着她。
  锦瑟说完对他挑衅一笑,仿佛对他这个人势在必得,随后无视众人,转身踏上木栏,飞身跃出,从水面之上翩然跃去,身姿轻盈若仙子飘然,水面之上,红衫悄然渐远,仿如入幻。
  陶铈则是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众人纷纷上前追赶而去,极宽的湖面已然不见了人,一时间皆是膛目结舌,不敢置信。
  天下竟有这般武林高手?!
  纪姝上前急道:“沈公子,你流血了!”
  葛画禀见锦瑟不见踪影,忙走到沈甫亭身旁,“沈兄,你的手没事罢。”
  “无妨。”沈甫亭拿起手中破碎的剑刃,血染过指尖,顺着剑刃“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在嘈杂之中明明听不见,却又极为清晰荡在耳畔。
  他忽而唇角微弯,漫过一抹玩味笑意。
  纪姝见状神情微僵,牙后槽不自觉紧紧咬起。
  两日过后,客栈里,匹献轻叩门扉三下,得到应允才轻轻推门进去。
  外间没人,摆设雅致干净,只有桌案白布上放着一片破碎的剑片,略显突兀。
  里间缓步走出一人,似刚沐浴完,白衫清简却不失清贵,衬得面若冠玉,面上一道淡淡的伤痕,却不影响他容色惑人。
  “公子,您不在,有人动了心思,闹出了乱子,匹相已经将其抓住,不知公子要如何处置?”
  沈甫亭理着衣袖,言辞清淡,“杀了。”
  匹献闻言当即应声,微微撇了撇嘴替那个散仙表示惋惜,君主本就规矩森严,正愁没有杀鸡儆猴的人选,这个时候闹乱子谋位,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找死的傻子。
  沈甫亭走到桌案旁,瞥见了桌案上摆着的剑刃,忽而问了一句,“这些日子没有人来寻我?”
  匹献一愣,摇了摇头,“回公子,不曾有。”
  沈甫亭闻言眼眸微眯,手抚桌案上轻叩,若有所思。
  匹献可摸不清自家主子的心思,想着又开口问道:“公子,我们大抵何时回天界,属下好去安排。”
  沈甫亭伸手拉起白布,随手遮上了破碎的剑刃,不再理会,“明日。”
  匹献连忙俯身应是。
 
 
第46章 
  稀薄的光线透过薄云照射下来,散落在院子中,院子里窝着几只毛茸茸的小妖怪,躺在扁扁,集体犯懒。
  锦瑟在摇椅上微微摇晃着,日子轻轻一晃便过去了数日,悠闲又无趣。
  陶铈自从那水榭之后就借口离了京都,连人影都没再见过,想来是怕了她,这对锦瑟倒也无所谓,毕竟这陶铈说的谈情说爱根本没他说的那般有意思,还不如跳梁小丑来的逗趣。
  葛画禀特地上门替葛苑赔罪过一回,顺带和她言说那日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让她安心在京都住下去,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这些锦瑟不在乎,基本来寻麻烦的,通常都是上赶子找麻烦,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困扰,反倒能添些许乐子,是以葛画禀说着时,她还有些许遗憾,葛画禀以为她害怕,又去打点了一番,很是尽力。
  这么一来便真的再没人来过,锦瑟过的百无聊赖,不过所幸很快就有了新乐子。
  陶铈给她安置的这处院子,确确是个好位置,连着一排而去,十家里有七家是旁人养在外头的外室,即便不是,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人家住在这处。
  成日里没什么事,各自攀比家中老爷,比衣裳比首饰,比在老爷那处多么受宠,锦瑟住在这处,自然也被拉进了这个圈子,可别提多新鲜了,每日听听都觉生趣。
  不过锦瑟在其中是个透明人,因为她家“老爷”数日都没来看过她一回,是个失宠没用的。
  而另一个失宠没用的便是锦瑟隔壁的一位姑娘,生的皓齿明目,白白净净的,温温顺顺的像只兔子,时不时会给她送些亲手做的点心,味道很是美味,且往日是个绣娘,与锦瑟既是“同病相怜”,亦有共同语言。
  可论及绣工还是锦瑟厉害,她便跟着学绣花,锦瑟倒也乐意教个聪明的,毕竟那四只狐狸实在手笨的很,无论怎么绣,都与他们起的名字差之千里,还不如当初的满天喷粪来的像些。
  锦瑟想着微微垂眼,看向窝在角落里的四只毛狐狸。
  风花雪月见锦瑟看来不由越发缩着身子,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免得又被她拉去没日没夜苦练刺绣。
  锦瑟正打量着,门外传来极轻的叩门声,光听声音就觉小心翼翼,“锦瑟姑娘。”
  院子里头趴着的小妖怪们听见这声音当即爬了起身,瞬间消失在院子里。
  锦瑟放下了手中的团扇,缓步上前开了门,正是隔壁时不时给她送吃食的画眉。
  画眉见她开了门,视线先往她院子里扫了一圈,面上怯怯,“你家老爷今日来了吗?”
  锦瑟含笑摇了摇头,“想来是忘记了我,不会再来了。”
  “怎么会,肯定是太忙碌了,才会没时间来看你。”画眉连忙开口安慰,又拿起手中的木篮,冲她露出了甜甜怯怯的笑,“今日天气正好,不如我们一道去街上采买些针线,昨日你那屋里的山水画,我正琢磨着绣,可线色却缺了好几种。”
  锦瑟自然不会拒绝,她喜欢针线活,采买针线也是刺绣的另一大乐趣,看乐子又是另一大乐趣。
  她回屋拿了木篮子,挎在手上很是有模有样,与画眉一道去了街上。
  她们这处位置好,一出来就是热闹的大街,街上人来人往,远处大石桥横江而过,连接南北两条长街,上头宽大的石桥摩肩接踵,时有骆驼商队在人群中拥挤而过,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既然出来了就不可能只买针线,二人去过绣庄里,便又去了街上闲逛。
  春时天象多变,细雨几多,刚头还是薄云渐透微弱阳光,现下阳光已然消失无影。
  路上的行人脚步渐渐匆忙,转眼间变少,想来是怕落了雨,湿了衣衫。
  画眉见着天色不好,指了前头亭子,“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去前头亭子里躲躲罢?”
  锦瑟的字典可从来没有躲这个字,哪怕躲雨的躲……
  她早早便看中了前头摊子上的油纸伞,买伞的人很多,很快摊子上便只剩下了一把。
  锦瑟几步走到摊子前,伸手去拿那把油纸伞,身旁却伸来了一只手,与她一道拿上了那把伞,那手皙白修长,节骨分明,衣袖上的纹路清简雅致,无一处不好看,与她分执两头。
  锦瑟顺着手往上看去,一时顿住,葛画禀先前便说过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在凡间。
  沈甫亭见到她却没有意外,松开了伞,唇角微不可见一弯,露出一抹玩味笑来,格外惹人心跳。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