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芳华浓——杨李涛涛
时间:2019-08-12 08:23:23

  “你歇着吧,小心生病。”姚常玉心思家里有人,哪能让他去,万一生病,可得遭罪。
  邵鸿远摆摆手,“没事,我身体素质好,淋这点雨一点没影响。”
  “就小邵陪着我吧。”祁山想这正好,先探探这小子的道,再作打算。
  这些对话祁香贝在屋里都听见了,免不了捂嘴偷偷乐起来。
  祁山找的路还是比较好走的,至少没有那么多泥,邵鸿远就跟在他身后默默走着。
  “小邵,在我们这儿半年多了,还习惯吧。”祁山来了个开场白。
  邵鸿远走上去跟他并行,“习惯,我挺喜欢的。”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小人儿。
  “喜欢就好,你家里呢?不想你吗?老三离家这么多年,我每天都想呀。”祁山这句话可是动了真感情,谁能不想儿子,推己及人,邵鸿远的父母肯定也望眼欲穿盼着他回家。
  邵鸿远面色一顿,瞬间落后祁山半步,赶紧追上去,“想是肯定想,不过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他们也习惯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整天待在一起反而不适应,更何况我爸也支持我到祖国各地工作。”
  “你为啥在姥姥家长大?”从邵鸿远的举止习惯来看,出身不错,肯定不是穷养不起,应该有别的原因。
  邵鸿远笑笑,主动交代家里的情况,也算提前做个报备,“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大我四岁,二哥跟大姐是双生,只大我两岁,我爷爷奶奶没的早,我爸工作又忙,等有了我,我妈照顾不来,我姥姥心疼我妈,就把我接过去养,后来也是为了陪着她老人家,一直到我高中姥姥去世才回到爸妈身边。”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老小?”祁山对他上面有两个哥哥比较满意,至少不是独子啥的,要留在这里也不是没可能。
  邵鸿远摇摇头,“不是,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十五,还在上学。”
  “那你家在哪里呀?”祁山问到这个关键问题,肯定离这里不近,口音差得远。
  问题接踵而来,邵鸿远也有些醒过闷来,祁大伯是看出什么查户口来了,不过这个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爸妈都在部队,就是我跟向西在的部队,向西跟其他战友还去过我家里呢。”
  这个回答着着实实抓住了祁山的心,在老三部队,再没有比这个好了,当即脸上露出了笑,“挺好,真好,那啥,我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刚给那房子续过屋顶,不能漏雨,咱回去吧。”
  祁山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邵鸿远瞅瞅近在咫尺的牛棚,耸耸肩,感情祁大伯来看房子是假,另有其意呀,不过就刚才祁大伯的表情来看,似乎他过关了,这个直觉应该没错,不由心里美滋滋的。
  回去的路上,爷俩谁也没说话,可邵鸿远就莫名地觉得祁山心情很好,从他到祁家住开始,就没见他这么轻松过,难道是闺女终于有着落心里舒坦吗?
  这邵鸿远可只猜出来一半,这里不仅有祁香贝的原因,还有祁向西的因素在。
  晚上祁山说祁香贝跟邵鸿远可能在处对象,被姚常玉强烈反对的时候,他介绍了邵鸿远的情况,做出这样的解释:“我觉得不错,要小邵要留在咱这边,就在县城,离得近都照应得到,他要回家,香贝能跟老三相互照应,多好!”私心里他还是不放心祁向西的状况,怕给别人养孩子最后落得一场空,要是祁香贝跟邵鸿远没这事,他就不想了,可偏偏两个人看对了眼,这不正称心。
  “好啥?普天之下又不是就这两个地方,过两天他要去别的县城,香贝跟着走,我能放心吗?不行,我得跟闺女说,不能跟小邵处对象。”姚常玉不知道祁山的考虑,她想得直接,邵鸿远能留在这里,也能去别的地方,不靠谱。
  祁山连忙拉住她,说实话,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就目前来看,邵鸿远还真是挺好的选择,“别听风就是雨的,现在俩人正好,你说不同意闺女能高兴?而且他俩都在县城,处着你也管不住,顺其自然吧,就我估计,小邵要么留在这边,要么回家,去别地的可能性不大。”
  “就你知道,他真去了,你我都得傻眼。”姚常玉盘腿坐在床上生闷气,她不为祁山的推测,只怕兴冲冲去跟闺女说伤了母女情分,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小女儿怀春是啥情况她还能不知道?
  祁山劝姚常玉平常心对待,可她就是揪着这个不放,最后两个人达成一致,不一竿子打死,先装作不知道,给老三去封信,扫听一下邵鸿远的情况再做定夺。
  虽然这样,转天邵鸿远也感受到两个人不同以往的态度,祁山的热情和姚常玉的冷淡,他心里立马有谱了,看来大娘对他还不太满意,回来一定得探探,他缺在哪儿,赶紧补补。
  祁香贝心眼也灵,对眼前的情况多多少少悟出来点,她一直明白母亲姚常玉的心思,想她近巴巴找个对象,可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几年之后,她要参加高考,肯定会离开家,不可能真的一辈子留在这里,那找哪里的对象其实都是一样的,关键还在于感情处到位。
  不过,为了不让邵鸿远多招老太太的眼,两个人早早吃过饭就出发回县城了。
  路上,祁香贝总觉得乡亲们的眼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徘徊,以前不是对象的时候,她还大大方方坐在后座上,就是遇见人也不避讳,如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看的时候脸都红了,差点要下车跟邵鸿远离开些距离,等没人的时候再坐车。
  邵鸿远没给她机会,路过乡亲的时候就加快蹬车的频率,迅速越过,“你搂着我的腰,省得猛一加速,不小心甩出去。”
  祁香贝不敢,只牢牢抓住后座,可抓得再牢,也经不住邵鸿远使坏,他把个自行车骑得花样百出,嘴上还振振有词,“这雨下的,路上太滑,你可得抓牢了。”
  祁香贝开始还咬着牙跟他较劲,手腕子都疼了路才走了一半,后来看路上基本看不见行人,干脆抓着邵鸿远的后衣襟,才一会儿他就说勒得脖子疼,不知道真疼还是假疼,反正吆喝得挺像那么回事。
  她干脆也不来那些虚的,直接搂着邵鸿远的腰,趴在他后背上,这可如了邵鸿远的愿,脸上笑得就跟偷到油的小老鼠一样。
  好在他也知道好歹,快到县城看见路人之后就骑得中规中矩,祁香贝也配合坐直扶着车座,一直到广播站。
  前面邵鸿远捏闸停车,祁香贝从车上下来,“我到了,你快去上班吧。”
  “我这一路劳心劳力的,就没点奖励?”邵鸿远背对着大门,嬉皮笑脸索要报酬。
  “想啥呢,快去上班,有人过来了。”祁香贝看见石兰英从旁边胡同走过来,催促邵鸿远离开。
  邵鸿远没奈何,只能骑上车走人,“下班我来找你吃饭,等我。”
  这时候石兰英已经走到近前,祁香贝忙打招呼,“石姐早!”
  “早,昨天又回家了?”石兰英眼神黯了黯,脚步没停。
  祁香贝跟上一起进门,“是呀,回家看看爸妈。”
  院子里,茅站长在给林晖和赵山川布置工作,“这个事情重大,革委会安排批判大会,你们准备好新闻稿件,随着大会播报。”
  林晖和赵山川表情严肃,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茅站长回了办公室,祁香贝跟石兰英才敢小声问事情缘由。
  原来县里一直筹备在建水泥厂,如今工程已经完成大半,谁曾想昨天那场大雨冲刷,破坏了厂房,雨停之后,领导去视察现场就出了事故,墙体突然倒塌连带半拉顶子掉下来,砸伤了好几个人,领头的那位领导首当其冲,伤了脑袋,据说性命垂危,还在县医院抢救。
  经查是建筑队有人偷工减料导致的,如今革委会组织要对此人进行批判,要求广播站通报全县,以儆效尤。
 
 
第59章 
  当天,整个广播站一直处在紧张的气氛里,批判大会的音频顺着线路充斥在各个角落。
  在这种气氛下,祁香贝的心情受到了不少影响,下班邵鸿远过来的时候,她脸色很不好看。
  “嘶,这脸快成包公了,今天折腾够呛吧。”
  邵鸿远帮她拿着饭盒,往食堂走去,路上还跟赵祥龙低声搭个几句。
  到食堂,邵鸿远让祁香贝找个座位,他又是打饭又是端汤,整得挺丰盛,“快吃,吃饱了心情就好了。”
  祁香贝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现在我脑子里都能幻想出来那人声泪俱下哭诉的样子,你说最后他会怎么样?”
  “当然罪责难逃,返还侵占物资,判刑改造。”邵鸿远说。
  “图什么呢?害人害己。”祁香贝感慨一声。
  邵鸿远给祁香贝夹了菜,“就是一个侥幸心理,要不是下大雨,这个问题要过很久才会暴露出来,到时候能不能查到他难说。”
  “还真是,”这么说,祁香贝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吃过饭你陪我去姓孟的那个人家里看看呗。”
  “去他家?你就别凑热闹了,他家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还是你起了同情心?”邵鸿远不明白她去做什么,现在能去的要么是受害人的家属,要么是辱骂批判他们的人,祁香贝可两者都不是。
  “我就是去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只是我的猜测,你先别问,去不去?”
  “去,能不去吗?我不跟着,你估计得偷偷去,我哪放心。”邵鸿远也想知道她去求证什么,那人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无可翻案,“对了,你知道受伤的那个领导是谁吗?”
  祁香贝还真不知道,报道里没提名字,她也没敢过分打听,只是在报道的时候着实觉得受伤的工作人员有些冤枉,尤其是这个领导,祸从天降,受了无妄之灾。
  “猜猜,这人你认识。”邵鸿远提示道。
  “我认识?”祁香贝想想,她认识的人里,能算上领导的也只有,“张有年的爸爸?!”
  邵鸿远点头确认,“对,就是他。”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太吃惊了,香贝摁着桌子站起来,说话声音也有些大。
  邵鸿远紧忙拽拽她的袖子,“快坐好,大家都在看你。”
  祁香贝环视周围,有不少人盯着他们这个方向,赶紧坐好,身体前倾,“那他受伤很重吗?会不会死?”
  “很重,板子直接打击到头部,颅内出血,醒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邵鸿远模拟了盖顶的动作。
  祁香贝紧追着问:“你怎么知道?”
  “下午我跟着部长去医院探望,知道是他,特别了解了一下。”邵鸿远偷偷把肉拨到祁香贝的饭盒里,示意她紧着吃。
  祁香贝嚼着肉都有点不香,虽然她不喜欢春燕两口子,可对张学保并没有什么恶感,尤其当她知道因为大哥卖房的事,他训斥了张有年,还对那个笑眯眯的人产生了些好感,“转到省城大医院会不会有希望?”
  “到哪里都一样,去省城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路上,张家也不愿意,他们已经打算接人回家,估计也就这一天半天的事情了。”
  真被邵鸿远说中了,转天祁香贝就在报纸上看到张家发的讣告,张学保在凌晨一点多过世了。
  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祁向南来广播站找她,让她跟着全家作为亲属一起去吊唁,说是父亲祁山的要求,毕竟是大哥的亲家,他老人家跟张学保还有几十年前的缘分,当然老两口没来,他们在辈分上毕竟要高些。
  祁香贝去找茅站长请假,茅站长还很吃惊,只问她为什么去参加张学保的追悼会。
  “站长,我们两家是亲家,我侄女嫁给了他儿子。”祁香贝解释。
  茅站长顿时了然,直接放行,“行,你去吧。”
  等到了集合地,她才知道大哥祁向东一家已经等不及先过去了,他们是正经亲家,先去一步也是应当的,可大嫂你趴在死者棺木前如此痛哭流涕合适吗?
  他们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田水妮扶棺大哭,祁向东和祁志国拉都拉不起来,要不是知道内情,祁香贝都以为田水妮是未亡人呢,呸呸呸,这么说实在不吉利。
  鞠躬祭拜过,张学保的家属回礼,祁香贝第一次见着祁春燕的婆婆和兄嫂,他们强忍悲痛,可礼节周全,满脸憔悴,让人叹息不已。
  再看祁春燕,祁香贝有些不敢认,有半年多没见吧,面皮早不是原来的小麦色,白净清爽,修剪了头发,加上如今的穿着打扮,俨然一副城里人的模样,纵然黑眼圈明显精神萎靡,也难掩清丽佳人的面容。
  祁香贝不得不承认,在长相上,祁春燕确实比她漂亮,张有年也算慧眼识美人了。
  这时候,祁春燕从后面绕过来,引着他们去旁边的屋里休息,按着习俗,她们要在张家吃过午饭才走的。
  祁香贝和姚玲找了个角落坐着唠嗑,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二嫂,我上个厕所,你去吗?”
  “我不去,你去吧。”
  祁香贝问过厕所的方向,还挺隐蔽,正要出来,旁边居然传来张有年的低吼声,她忙屏住呼吸。
  “大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二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爸不在了,家里就指着我了,你还跟我抢资源,到时候咱哥俩谁也捞不着,我的前景比你好得多,等我更上一层楼,肯定不会忘了你。”
  “别跟我整这个,张有杰,我要信你才有鬼,爸在省城的人脉都给你用了还不够,你还想跟我抢方林县的,你也不怕吃多了噎得慌。”
  “二弟,咱们是兄弟,祸起萧墙,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兄弟?这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是兄弟,小时候你跟爸妈在城里吃香喝辣,我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受苦,是兄弟,你上高中上大学,我上到初中就出来混,是兄弟,你还跟我抢省城的房子,转过年我才知道,妈把省城的房子全给了你,我有什么?”
  “你现在跟我倒这些陈年旧账有意思吗?你跟着爷爷奶奶是妈的决定,不上高中是你自己说学习苦放弃的,都不是我造成的,至于省城的房子是给了我,这里的房子不也给你了吗?可比我的房子大多了。”
  “你要这么说,这话没得谈,大哥,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在这里也不是白混的,还有,等爸的丧事过了,你就把妈接过去吧,反正在她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她的骄傲,她的未来,我就是她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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