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芳华浓——杨李涛涛
时间:2019-08-12 08:23:23

  祁香贝心里一惊,赶紧用毯子遮住胸前,起身开门,“二哥,爸出什么事了?”
  “爸突然腿软摔了一个大跟头,眼前冒金星,恶心,现在还晕晕乎乎呢。”祁向南描述症状。
  祁香贝猜测,“是不是中暑了?现在天气这么热,爸在地里干活,很可能中暑,有没有找李医生看过?”
  “爸没在地里,在县医院呢,上午正在地头干活,小董来送信,说志国让人给打了,挺严重,腿都给打折了,大哥大嫂急赤白咧过来,我跟爸也跟着一起,到医院大嫂就跟志国丈母娘干起来了,爸看着心烦,想离他们远点,刚走几步就摔在地上,吓得我赶紧喊医生,大夫判定说不是中暑,让做检查,我来没带那么多钱,只能先找你匀乎点。”
  祁向南扒拉扒拉脑袋突然有点后悔,不该直接来找香贝,他也是被突发情况给拿住了,忘了香贝刚出月子没多久,这要是跟着着急上火回奶,可就不得了了。
  “什么?要检查?”祁香贝这是真紧张了,胳膊不自觉端起来,团团感觉不舒服开始哼唧,她赶紧放松哄孩子,也顾不得问祁志国为啥被打,打开抽屉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二哥,这里有二十多块钱,你赶紧给爸检查去,到武装部叫上鸿远,让他跟着,检查完给我来个信。”
  祁向南接过钱马不停蹄去武装部,头上汗水直流也顾不上擦。
  邵鸿远听说祁向南找他还有点奇怪,有啥事不去家里来武装部,见着面才知道是老爷子摔了,找人帮忙请了假,连办公室都没回就跟着一起去医院。
  开单子、缴费,在检查室外面等着。
  本来祁向东陪在老爷子身边,如今见着他们两个,说回去照顾祁志国走了。
  祁山坐着休息一段时间,已经缓过神,如今拍着大腿,觉得医生大惊小怪,他就是看见志国的惨状,又见着两边妈不想着给志国治病,净顾着推诿责任企图少拿钱,一时气急血涌上头,根本没事。
  祁向南瞪着祁向东的背影,面色阴郁,眉头紧蹙。
  邵鸿远也发现,到医院这段时间,祁向南就没搭理过祁向东,即使他几次主动说话。
  趁着祁山进去检查他悄声问:“二哥,你跟大哥咋不过话?还有志国好好的为啥被打?”
  他跟香贝结婚没俩月,祁志国就娶了职工家庭的董芬芳,顺利进到城里,顶替老丈人到酒厂上班,可谓一帆风顺,去年冬天董芬芳刚生了个女孩,据说如今又怀上了。
  祁向南咬着后槽牙,嘎吱嘎吱响,半是怨愤半是告状,“我本来没想着找你跟香贝拿钱,大哥大嫂带着钱过来的,我一说拿钱出来给爸检查,大嫂非说钱不够给志国看病,匀不出来给爸,我说回家还都不好使,大哥在旁边看着连句话都没说,你说气不气人。”
  “大哥大嫂这么做太过了。”
  “是吧,你也觉得过分,我都气上头了,至于志国被打,谁知道他惹了什么瘟神,被打得鼻青脸肿,腿上有三处骨折,听医生说治不好会变成瘸子。”
  祁向南还想接着说,就看见祁香贝急急火火赶过来了。
  “爸检查得怎么样?”
  “还在检查。”邵鸿远说,“团团谁看着?”
  “托给了周婶子,让她帮忙看会儿。”祁香贝喂饱团团,把他包裹好抱到前院周婶子家里,请她照看个把小时。
  又过了几分钟,祁山从检查室出来,见着祁香贝也在就责怪她,“你这孩子,当医院是啥好地方,赶紧回去,这里阴气重。”
  “我担心您嘛。”
  “担心啥,我好着呢,赶紧回去。”
  祁山往外推香贝,还没用多大力自己先往后倒,邵鸿远赶紧顶住,“爸,香贝都来了,等结果出来让她再回去,省得在家里惦记坐立不安。”
  “是呢,爸,我在家实在不放心才跑过来的。”
  祁山拍拍祁香贝的手臂,没再说啥。
  里面喊祁山的名字,祁向南接过检查报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无意识攥紧一下,不过还是扯着笑说:“爸说得对,没啥事,鸿远你陪着爸在这里等着,香贝你跟我去找大夫,上面说爸胃口有些不好,真准,爸不就经常胃疼吗?正好让他开点对症的药。”
  祁香贝听着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祁向南的脚步去诊室。
  邵鸿远早注意到祁向南在看报告的时候瞳孔紧缩一下,虽然很快恢复,可他已经意识到结果上的内容绝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连真实结果都不敢说,他不免有些担心。
  而此刻,祁香贝也从医生凝重的表情里看出了异样,在他放下检查结果的同时抽出来看,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大夫,会不会检查错了,我爸胃口是不好,但绝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胃溃疡病变,胃癌晚期,这是在跟她开国际玩笑吗?
  祁向南眼神里冒出来的不认同谁也忽视不了,“大夫,我爸胃口不好几十年了,一直都这样,说明根本没啥,你们这个结果真是太吓人了,咱出个正常点的,中不?”
  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医院就是想借着夸大事实达到多收钱的目的,他才不上当呢。
  见着兄妹两个都不相信这个结论,大夫无奈地苦笑几声,“真实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相不相信他都存在,说实话,到你们父亲这种地步,医院已经束手无策,你们带着他回去,想干点啥就干点啥,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别惹老人生气,兴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不是,大夫,这不能开玩笑的?”祁香贝缓过神来,带着祈求的态度希望大夫能更改结论,“如果严重到这种程度,我爸得疼成什么样子?可现实就是没有,我二哥也说了,他这样几十年了,这么多年都能过来,再坚持几十年肯定没问题。”
  大夫靠着椅子背,双手叠放在肚子上,“胃癌早期症状不明显,跟平常闹胃口差不多,就算严重点你们肯定以为是吃的不对或是着了凉什么的,其实他在悄悄恶化,你们可以不相信医院的判断,但不能忽略你们父亲后期的症状,他会越来越疼,直到无法进食,到时候就开点止疼片给他吧。”
  等两个人出了诊室,祁向南还是不愿接受现实,朝着门口切了一声,“香贝,你不会相信这个庸医的话吧,他就是想骗钱,要不人家都说大医院坑人呢,以前我就听说过有人大医院走一遭,钱没少花病没治好,最后还是赤脚医生医好的。”
  他这信誓旦旦的话,打破了祁香贝浑浑噩噩的神经,给她带来了几分侥幸,“要不回去让李医生再看看。”
  “肯定得再看看,这么多年都是他给看的,开点药回去吃了准没问题。”
  祁香贝也没好主意,她尽力调整面部表情,坚决不让父亲看出来不对劲。
  祁山是没看出来,可他奇怪呀,“不是要开药吗?你俩咋空手呢。”
  祁向南笑着安抚老爷子,“大夫说去诊所开也一样,我想着就别在这里花冤枉钱了,去找李医生吧。”
  “这事办得对,老李那里也不含糊,肯定没问题。”祁山很赞同,以前都是他开,没道理这次不行。
  说完,抬脚往外走,赶着时间能坐上拖拉机回队上,还摆手不让祁香贝两口子送,让他们赶紧回去看孩子。
  至于志国,也看过了,就冲着老大跟老大媳妇的态度,他真不想再进去。
  祁向南掏出来剩下的钱塞到香贝手里,追着老爷子就去了,瞧瞧这走路生风的样子,他再一次在心里骂了句庸医。
  “医生怎么说?”邵鸿远问。
  祁香贝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还把祁向南的判断说出来,“我觉得医生不可能满嘴胡诌,可二哥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不知道该听谁的,就是有一点我肯定,这事不能让爸知道。”
  “嗯,是不能让爸知道,不过,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既然有医生的诊断,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尤其是妈那边,让她有点意识,总比爸突然倒下她没办法接受强,万一,我是说万一她也有个好歹,可咋办?”
  “你不要这么说,我有点害怕。”祁香贝但凡想起这种可能,就想打哆嗦。
  邵鸿远握着祁香贝的手给她传递力量,随着他稳健的心跳声,祁香贝渐渐冷静下来,“我决定这段时间搬回队上住,随时观察爸的情况,要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去吧,在家里你也不放心,我有空就回去看你,要是爸有什么,那啥,千万别慌,想想妈,想想团团。”邵鸿远怕祁香贝情绪太过激动,真要回奶了,大人孩子都受罪。
  祁香贝点头表示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会坚强。
  “回吧,反正请过假,我也不回部里了,回家陪你跟儿子。”
  根本没提去病房看志国,祁香贝也没那意思,两个人相携离开医院。
  为了怕老爷子察觉点什么,他俩愣是抻了两天才收拾东西回去,邵鸿远亲自开车送的。
  就这样,祁香贝以自己照顾不好孩子为由滞留在队上,乡亲们虽然会传些小话,可见着邵鸿远隔三差五跑得勤也就真的信了这个理由,任由她在队上住着了。
 
 
第78章 
  转眼间,祁香贝在前进大队已经住了个把月,正是农忙时节,她就在家里帮着做饭。
  这些天,她时刻关注父亲祁山的状态,没发现跟以前有什么区别,稍稍放了心,开始相信二哥祁向南的推断,可能真是医院诊断得不对,毕竟如今的医学条件没那么发达,看得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就没跟母亲姚常玉提起,免得她担心。
  不过,毕竟胃就是不好,祁香贝时刻提醒他要多保养,喝酒就别说了,那是坚决不行,就连抽烟,她都控制着烟丝的量,不能一下子全部杜绝,要是引起父亲祁山心情抑郁,反而会适得其反,好在祁山为了多亲近团团,对少抽烟也算欣然接受吧。
  姚常玉对祁香贝在家里住那是相当开心,从地里回来吃着现成的饭,晚上还能逗弄小外孙,简直不要太惬意。
  就连春桃他们,对团团也是亲近的很,虽然不敢抱,每天也要看上几眼,醒着的时候还要陪着玩一会儿,虽然祁香贝也不能理解岁数相差这么多,能玩到什么,不过自己的孩子被人喜欢,她也高兴。
  期间,她跟春桃聊过天,暗示她有可能高考的事情。
  春桃也活分,虽然有疑虑,可见祁香贝每天书不离手,晚上下工回来就跟着一起学,不就是看看书做做题,对她来说很容易。
  要论脑子,祁香贝还真赶不上春桃,以前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在生完孩子后被打入普通人行列,好在阅历能够弥补不少,要不然,在侄女面前就要丢人了,就这样,有时候还要问问春桃某个数学题怎么解呢。
  邵鸿远基本上是隔一天就会骑车过来,转天早点走上班,好在没有进伏天,来回还没那么难受,这也没办法,谁让他见不着媳妇孩子晚上都睡不好觉呢。
  这天吃过晚饭,姚常玉又把团团抱到他们屋哄了,祁香贝和邵鸿远围着桌子复习,只听见沙沙沙的写字声,两个人各看各的,互补干扰。
  不比县城的家里有电灯,他们俩是围着油灯学习,看一会儿眼前就会出现重影,要休息休息眼睛。
  “你知道志国为啥被打吗?”邵鸿远找了蒲扇给祁香贝扇凉。
  祁香贝知道邵鸿远不会无故说起这个话题,肯定听到了什么消息,“你知道些什么?”
  “你还记得前年四五月份,咱俩还一门心思找房子,看见有人从楼上跳下来。”
  “记得,离咱们不太远,摔得挺厉害,嘴里都吐血了,这跟志国有关系?”
  “就是志国举报他们家有海外关系,往外传递消息,把人家家里搞得妻离子散,现在那人的姐夫得势了,给他们平了反,回来报复志国。”
  “这志国脑子是被门挤了吗?人家有啥关系碍着他了?干啥举报人家去?”祁香贝不能理解,就算人家有海外关系,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千万别说自己是正义使者,她可从来没看出来。
  “志国跟那家人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做了件顺手的事,真正的主使另有其人,是张有年。”
  “张有年?”
  是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两年他凭着张学保留下的人脉,发展得很快,办过不少案子,年前坐到了副所长的位置,春节拜年的时候还洋洋得意炫耀了一番。
  “是他,据说是那家有点门道,张有年想跟他合作捞钱被拒绝,就使了阴招,可想而知,他办的那些案子里肯定不乏冤假错案,如今已经被上面的人盯上了,一旦抓到实锤的证据,那就完了。”
  “他们暗中揍志国而不是大张旗鼓,肯定也有顾忌,应该不会牵扯到别人身上吧。”这是祁香贝最担心的。
  “这个你放心,肯定不会,志国的事也到此为止。”
  邵鸿远说得笃定,祁香贝不免伸手挤了他的脸,“看来这里有文章呀,说,你是不是跟那家人谈判了?”
  “谈判算不上,正好有人情往来而已,我是看在爸整天揪心的面子上提了提志国,他也不算主谋,那家人就没再揪着不放,毕竟他们现在刚起来求稳,也不想得罪太多人。”
  “那就好。”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有点风吹草动就得上心,说不定有啥连锁反应。
  这种日子又持续了半个多月,天渐渐炎热,祁香贝真舍不得邵鸿远在如此高温下来回奔波,加上祁山一直没出现异样状况,就搬回家里住了。
  等到邵鸿远的休息日,两个人再带着孩子回去探望二老。
  搬回家的第三天,祁香贝就打了辞职报告递交给茅站长,茅站长在万般惋惜的心情下在上面签了字,“我有预感留不住你,想不到是这种方式,我一直以为你该调到省城去发展。”
  只因为去年省城广播站的领导途径芳林县,听见祁香贝的声音很欣赏,正好他们那边打算招募一个女广播员,就想把祁香贝调过去,可惜,祁香贝本身没那打算,恰逢她查出来怀孕,连现成的借口都有了。
  “我还年轻,以后总有机会的。”
  茅站长摇摇头,不以为然,总觉得祁香贝带着这种盲目的自信未来肯定会吃亏。
  祁香贝没解释,跟站里的同事一一道别,回家接回团团,暖暖地笑了。
  眼见秋月将至,早晚开始凉爽,团团小朋友撅着屁股能试试嚯嚯坐一会儿了,每次都惹得祁香贝惊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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