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多梨/子羡鲤
时间:2019-08-12 08:26:13

  赵锦桑一口气喝了一瓶冰可乐, 郑重其事地拉着余欢的手:“救命之恩, 没齿难忘。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余欢哭笑不得:“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打了个电话而已。”
  赵锦桑的小姐妹团也纷纷朝余欢道谢, 也有人好奇地问:“余欢,你男友做什么的啊?”
  余欢搪塞过去:“就是个商人,人脉广了些。”
  能叫酒吧经理毕恭毕敬地将几人送出去,这可不是人脉广一点就能享受的待遇。
  赵锦桑受了余欢的帮助, 也不会把周肃尔和祁北杨的事情说出去。
  只是依旧有些伤神——倘若祁北杨和她的合约还在的话, 她也可以向祁北杨求助了。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摇摇头。
  她同程非签署了新的合约, 作为程非对她父亲帮助的交换,她要在祁北杨问起的时候,坦然承认余欢曾与周肃尔交往过。
  程非没有同她解释太多,但赵锦桑自己猜测,这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多半是为了瞒住祁北杨一件大事。
  她也没有去细想,这些天让她明白了,耍小聪明什么的压根就没有用。
  还是安分一点比较稳妥。
  洗漱过后,余欢穿着睡衣,刚刚擦干头发,就接到了祁北杨的电话。
  这次用的是他自己号码。
  毕竟刚刚请了人帮忙,现在就拒绝未免显得拔x无情,余欢接了。
  不等她说话,祁北杨就问了:“你同学都回去了吗?”
  “回来了,谢谢祁先生,”余欢小心翼翼地回答,又问,“周先生他还好吗?”
  一声“周先生”足够使人起疑心了,现在再改口的话,更加显得欲盖弥彰。
  那边沉默半晌,极为吝啬地答了一个“好”字。
  余欢心里默念“我对周肃尔一往情深”,努力回想起过往,提醒祁北杨:“如果您方便的话,请给周先生倒一杯——”
  “这种事有人去做,”祁北杨冷声打断她,“余小姐没必要在我面前显摆你们的恩爱。”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余欢小小地噎了一下。
  “没想到你对自己男朋友也这么礼貌,”祁北杨说,“一口一个周先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在谈业务呢。”
  余欢的眼皮跳了一下。
  “余小姐,”祁北杨叫她,“如果你——”
  他的电话没有打完,余欢听到了程非的声音;祁北杨匆匆摞下一句“回聊”,挂断了电话。
  赵锦桑坐在旁侧的床上,方才余欢的电话她听了个大概,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是祁北杨给你打的电话?”
  余欢点头,将手机放在一旁,躺平,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
  赵锦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被兄弟俩争着宠,这感觉想必也不错吧?”
  余欢:“……怎么觉着你这话怪怪的。”
  “怪就对了,”赵锦桑哼了一声,“天上这么大的金子,啪叽啪叽两块都掉你身上了,我能不羡慕嫉妒么?”
  余欢说:“那我可真的快被金子砸死了。”
  “别炫耀了,”赵锦桑趿拉着拖鞋去晾毛巾,“保持着你现在的劲头去比赛吧。现在声势闹的这么大,要是拿不到一等奖,我都替你丢人。”
  赵锦桑没说错。
  原本只是场友好的交流赛,因为前段时间的舆论,已经把余欢推到风口浪尖上;现在热度还未褪去,连带着比赛也倍受关注。
  赵老师也同余欢下了死命令,这一次,只许胜,不许败。
  比赛场地设在B大,余欢早起惯了,去楼下买了包子和豆浆,顺带着给赵锦桑也买了一份。
  赵锦桑哼哼唧唧:“别觉着一点这个东西就能收买我了,你必须拿奖,拿不到奖我照样嘲笑你……”
  依旧吃的很开心。
  余欢算是摸清楚了赵锦桑的脾性,笑了笑,咬了口包子。
  包子还是烫的,荠菜香菇鸡肉馅,一口下去,汤汁就出来了。
  这样挺好的,余欢心想,现在祁北杨不会再动她,等交换生的名额批下来,她出去躲几年,就不回霞照市了。
  祁北杨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小错误而已,现在,那个错误,也要被修正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次比赛依旧是选手自选舞蹈名目,余欢选了《糖果仙子之舞》,当初也是看了这一段才真正爱上芭蕾,轻盈活泼。
  她排在第三位,裙子是赵老师赞助的,淡淡的粉色,轻盈的纱,活泼可爱;赵锦桑羡慕嫉妒地说,她活像颗水蜜桃,看到就想咬一口。
  听着旁侧人的惊叹声,赵锦桑心想,少见多怪,这还不是余欢的巅峰;她最耀眼的时候是大一刚入学跳的一段现代芭蕾,自编的《洛神》,那才叫真正的出尘绝世。
  余欢下了后台,赵锦桑还没来得及过去祝贺,就瞧见一个穿了淡灰色衬衫的男人,捧了朵百合花过去。
  他将花递给余欢,余欢抿着嘴笑了一下,接过去;男人伸出手,帮余欢把耳边一簇乱发掖到了耳朵后面。
  当啷一声脆响。
  赵锦桑吓的哆嗦了一下,猛然回头,瞧见了面色沉沉的祁北杨。
  他手里的黑色盒子掉落在地上,转脸对程非说:“对不起,手滑了。”
  他弯腰捡起了盒子,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程非瞧见了赵锦桑,冲她挥了挥手。
  赵锦桑尴尬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份是个什么情况,程非说的语焉不详,她自个儿也弄不清楚。
  这些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她一个小人物,实在插手不了。
  也不敢插手。
  譬如祁北杨对余欢过多的关注,譬如他们让赵锦桑所说的那个谎言。
  再譬如现在,瞧见周肃尔温柔缱绻地同余欢说话。
  赵锦桑脑子里千折百回个想法过去,只余下一句——贵圈真乱啊。
  稍作休息,余欢不负众望地拿到了一等奖;对于观看完整场比赛的赵老师而言,没有丝毫的悬念,若是余欢拿不到奖,那才叫奇怪呢。
  但她的兴奋,在瞧见余欢身边男人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肃尔泰然自若地同她打招呼:“赵老师,您好。”
  他的手搭在余欢的肩膀上,笑的温柔:“我想替余欢请个假,不多,就一顿午饭的时间,成么?”
  下午是群舞的比赛,余欢没有报名,赵老师还得继续带队。
  赵老师实在不想就这样放余欢离开。
  不放心。
  但她与周肃尔的确是男女朋友,这样硬生生拦着,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
  赵老师嘱托:“傍晚有庆功宴,务必要赶回来。”
  余欢乖乖巧巧地答好。
  车已经等在外面了,余欢得了周肃尔的提醒,知道祁北杨一直在观察着两人,挺直了脊背,努力扮演周肃尔的女友。
  周肃尔与她离的很近,笑吟吟地开口:“我昨晚遇着了旧友,一时开心,多喝了几杯。”
  余欢反应过来,这是周肃尔同她解释。
  “北杨今日清晨同我说,你昨晚打过电话来,是求助的,”周肃尔缓声说,“抱歉,我没能帮上你的忙。”
  余欢急忙摇头:“不,您已经帮我很多了。”
  周肃尔笑了笑,目光温和:“不瞒你说,我现在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你是指?”
  “你和祁北杨,”周肃尔叹息,“瞧着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挺叫人心疼。余小姐,请你认真回答我,你和祁北杨之间,是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余欢毫不犹豫:“我确定。”
  周肃尔沉默了。
  他瞧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
  良久,他开口:“我明白了。”
  周肃尔带余欢去吃的是陆林市出了名的一家餐厅,只是两人刚坐下不久,祁北杨便径直走了过来,问:“可以拼个桌吗?”
  虽是询问的句子,可一点儿也不客气。
  周肃尔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他主动拉开旁边的椅子,但祁北杨视若无睹,坦然地坐在余欢旁边。
  程非小媳妇一样,话都不敢多说,灰溜溜坐在周肃尔身旁。
  这次饭才是真的食不知味,有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样的东西在旁边,余欢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够正常地进食。
  吃到一半,余欢去卫生间,前脚刚走,祁北杨便放下筷子。
  他一言不发,站了起来;程非刚叫一声二哥,被他凉飕飕看了一眼,就把接下来的话吞到肚子里。
  待他走后,周肃尔叹气:“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和疯了一样呢?”
  程非心有余悸:“大哥,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想让他接近余欢了吧?”
  周肃尔微微摇头:“或许他得偿所愿之后,会恢复正常。”
  程非犹豫了。
  ——事实上,从林定启动planB之后,程非也开始不那么坚定。
  或者,他们这种让祁北杨与余欢分离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余欢刚刚出了洗手间,就被人叫住。
  “余欢。”
  是祁北杨的声音,余欢一听到就绷紧了神经,高度戒备。
  他连名带姓地叫着她,余欢刚刚迈步想走,就被祁北杨拉住了手腕,大力往旁边一丛绿植旁靠近。
  今天祁北杨脸色一直很臭,随时都要爆发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这样是要做什么?
  余欢的手腕被攥的很痛,脑海里蓦然出现了林媛生日会上被人生拖的画面,咬着牙,毫不犹豫地伸长胳膊,重重甩了祁北杨一巴掌。
  啪。
  祁北杨被她这一下打懵了,停下脚步,定定地瞧着她。
  完全出乎意料。
  他没有松开手,余欢费力地掰着他的手指,可惜两人体力差距太大,他纹丝不动。
  只听得祁北杨低低的一声:“我吓到你了吗?”
  余欢抬头。
  祁北杨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余欢甩的那一巴掌下了狠劲儿,他脸颊上很快浮出了一片红痕。
  五个指印慢慢地清晰起来。
  眼睛里没有那么浓重的,只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余欢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过他。
  祁北杨将藏在身后的黑盒子递了过来,轻声说:“今天是你生日,我只是想送你件礼物,没有别的意思……祝你生日快乐,余欢。”
 
 
第25章 第二十五点贪欢
  余欢没有接。
  她的手掌心微微发麻, 那一下真的是毫不留情。
  她真正的生日其实不是这一天,到了孤儿院的孩子,哪里有人知道他们生日是什么时候。办理身份证的时候,祝华便将她们刚到孤儿院的那一天报了上去。
  她们从小到大,基本上都不过什么生日。
  她也没有过生日这种概念。
  祁北杨见她不语,又递了递, 盒子都快挨着她了。
  “你不用害怕,”祁北杨重复解释,“我不动你, 仅仅是生日礼物, 收下吧。”
  刚刚被甩一巴掌,他瞧上去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仍固执地让余欢去接,大有她不接,就一直举着不肯罢休的架势。
  祁北杨的倔脾气余欢最明白。
  先前她患了重感冒,烧到神志不清, 西医的法子都用遍了,每每都是早晨退了烧, 傍晚又烧起来, 验血也查不出毛病来;祁北杨请了一个老中医过来,开除方子之后,守着陶罐为她煎了药。
  那药是真苦啊, 单单是闻到就被熏到难以忍受;余欢被持续的高烧折腾到头痛难忍, 耍起小脾气来, 把头闷在被子里,说什么都不肯喝。
  祁北杨就蹲在床边,好言劝着,哄着,一勺勺地喂给她。
  少喝一口都不成,玻璃碗中盛着糖果蜜饯,乖乖喝下三勺就喂一颗。
  喂完之后,他去拿了湿毛巾为她擦脸,亲亲她通红的额头,夸一句好姑娘。
  等到余欢刚好,他自己又病了;却说什么都不叫余欢近身,说她刚痊愈,抵抗力弱,别再把病毒传给她。
  足足忍了一周,祁北杨都没有进主卧。
  ……
  余欢不想同他僵持,万般无奈接了过来:“好吧,谢谢你。”
  黑色的盒子并不重,轻轻巧巧的。
  祁北杨也没有再纠缠她,如他说的一样,沉默地目送她离开。
  余欢走过拐角处,转过去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祁北杨仍在看她。
  脸颊上是红色的指痕,他微微笑了一下。
  有些……可怜兮兮的。
  余欢别过脸,匆匆离开。
  ……这人脾气怎么这样倔啊。
  太傻了。
  她抱着盒子重新回了座位,周肃尔瞧见了她怀里的盒子,了然于心,什么都没说。
  刚坐下不久,程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避开,就这样接了电话。
  “啊?”
  “嗯,好,我知道了。”
  他放下手机,一脸懵逼:“二哥说他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周肃尔嗯了一声。
  程非十分不理解,这人巴巴地过来,就这样……走了?
  二哥就是为了给余欢送那么一个礼物?
  他只觉着自己这位二哥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唯有余欢明白,祁北杨是不想叫这两人瞧见脸上的巴掌印。
  她轻轻咬了口蟹肉丸,索然无味。
  祁北杨离开后,这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好了很多,周肃尔笑着问了问余欢的时间安排,他的那幅画尚未动笔,但想在年前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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