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多梨/子羡鲤
时间:2019-08-12 08:26:13

  意志不坚定的祁先生认真反省自己过错,同她商量请美术老师的事情。
  人在闲下来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余欢也认同这一点,但她现在情况特殊,俄罗斯不适合休养,她很快就要考虑是要回国,还是跟随孟老太爷去大洋彼岸。
  想要学习绘画,频繁更换老师并不是件好事。两人达成共识,先去买些画具来,由着性子涂抹几笔,等到稳定下来,再选择一位老师。
  而且——
  祁北杨含笑:“我也可以教你。”
  “嗯?”
  余欢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我年少时候,也曾学过几年,”祁北杨平静地说,“不过水平一般,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年少轻狂,为了磨他的性子,祁老爷子逼着他同周肃尔一起学画静心。周肃尔专攻一类,而祁北杨静不下心来,什么都略有涉猎,但什么都不够精。
  余欢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还学过这些东西——
  先前祁北杨可没曾告诉过她。
  余欢回忆了下之前和宋悠悠一起看过的某个剧,轻轻咳了一声,像模像样地伸手,抬起了祁北杨的下巴,压低了声音说话:“男人,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祁北杨捏着她的脸颊:“那得等你自己慢慢去发现了。”
  笑闹着,余欢忽而探身,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她说:“祁老师,这是我给你的学费呐。”
 
 
第64章 第十五点欢沁
  上午宋悠悠去上课, 孟老太爷同人一起下象棋,听说祁北杨要带着余欢去逛街,眉头也没皱一下, 持着棋子,慢慢悠悠地落在棋盘上, 啪嗒一声。
  “去吧。”
  余欢好久没有逛过街了,这时候天气回暖, 她膝盖上仍旧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祁北杨推着她, 乔和另外两个保镖跟在后面, 这么一行人, 十分瞩目。
  偶尔有人瞧见余欢的脸,白净漂亮,惊为天人;有摄影师礼貌地询问是否可以拍照,都遭到了拒绝, 不得不遗憾离开。
  圣彼得堡是出了名的艺术圣地,涅瓦大街上不少大大小小的画材店, 一群人众星拱月地陪着她,由着余欢随意挑选。
  余欢并没有接触过正规的绘画课程。
  小学时候老师还会教他们画个小蝴蝶小太阳之类的, 初高中的美术老师永远都会有事情, 课程基本上都会迅速地被其他科目的老师“堂而皇之”地瓜分掉。
  祁北杨有绘画基础,耐心地给余欢讲着各种铅笔的不同;末了又笑:“你也不用非得拘着自己性子来, 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家国人开的店, 里面卖的颜料都有着好听又干净的名字, 譬如烟红,飞燕草蓝,优雅干净。
  满满当当的架子上,深浅不一的展示,漂亮极了。
  余欢难以取舍,这一个个的也太漂亮了叭。但全部买下来……似乎又有点不太现实。
  她依依不舍地看着堆满颜料的墙。
  “喜欢的话就全要了,”祁北杨说,“难得来一次。”
  “但是这么多,以后不好带走吧。”
  祁北杨笑着从架子上取出两管,慢慢悠悠丢到旁边篮子中:“有我呢,你担心什么。”
  集邮一样,每一色都购买了两管,总共596种颜色,满满当当的装满了好几个盒子。
  随行的一个保镖立刻去附近买了箱子回来,负责把颜料先送回去。
  店主对这样大手笔的客人身份很好奇——
  漂亮的少女坐在轮椅上,皮肤洁白莹润似玉,头发上别了一枝百合花模样的发夹,也不知道女孩哪里受了伤,只看到她乖巧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付钱刷卡的男人高大英俊,眼角下一颗痣分外动人;他时不时倾身同轮椅上的女孩说话,店主听不清,只能瞧见女孩笑的温柔恬静。
  先前还猜测是兄妹,现在瞧起来,应当是一对情侣。
  在圣彼得堡的华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店主自开业起还没见过这样财大气粗、相貌也高的,笑吟吟着又送了几枝画笔。
  余欢收了下来,声音清甜:“谢谢老板。”
  店主上了年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还是少见,目光落在她的腿上,不免又觉着可惜。
  他在心里叹口气。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这样站不起来,也真的是可怜。
  可能这世间的事情,总难有十全十美的,不能样样都遂人愿吧。
  这次采购,满载而归。
  知道余欢想要画画之后,孟老太爷立刻叫人把二楼的一间客房改造成了画室,若不是时间不够,他甚至想两间房子打通改一改。
  余欢把自己的存货都放了进去,依照祁北杨的建议,开始自由自在地画——也不考虑什么技巧,这两天的时间里,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买好的颜料小心翼翼地挤一部分到调色盘中,加点水进去,祁北杨给她夹好铺开画纸,余欢笨拙地在画纸上落笔。
  祁北杨耐心地给她扶着笔杆,谆谆教导,纠正她的捏笔姿势,讲一些小的技巧。
  孟老太爷找祁北杨谈了谈。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要带余欢离开,要去科罗拉多州。
  “你也知道,俄罗斯阴雨连绵,空气湿冷,不适合她养病,”孟老太爷缓声说,“你和南桑的事情,我一把老骨头了,想拦也拦不住你们。”
  说到这里,他轻轻咳了两声。
  祁北杨十分尊重孟老太爷。
  他早就听祁老爷子多次说过,孟老太爷和他们不同,他是一人从泥泞里面爬出来的,这样的人,决断力执行力,都较旁人强上千倍百倍。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听从。
  祁北杨说:“我认为霞照市更适合她。”
  “荒唐,”孟老太爷笑了,看他如同看一个孩子,“你告诉我,霞照市怎么着对她好了?”
  “她的朋友都在霞照市,她在霞照市长大,风俗人情也更习惯。”
  “她的家不在那里,”孟老太爷盯着他,“你叫南桑回去,是有什么目的?”
  “我想娶她。”
  这句话一出,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孟老太爷皱着眉,宛若看一个病人:“你说什么?”
  “我想娶桑桑,”祁北杨站的笔直,从容不迫,“我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专心学业,我可以等她,等她毕业,或者等到她有了成家的心思。”
  “如果南桑一直不想结婚呢?”
  “我就一直等,”祁北杨微笑,“我有足够的耐心。”
  一辈子的耐心,全部都在她身上了。
  “……不行,”孟老太爷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万分坚决,“我不会叫她跟你走。”
  “外公,”祁北杨不疾不徐,“为什么不征求桑桑的意见呢?问问她,想去哪里。让我猜猜看,您不想让桑桑跟我走,是担心我还会像之前一样困住她吗?在您眼中,我独断专行,可您如今的做法,和之前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孟老太爷没有底气说余欢能跟他走,不占理,说也说不过他,冷眼看了一阵祁北杨,恼怒拂袖:“哼!”
  和这个男人讲不通道理!
  晚上孟老太爷问了句余欢,余欢起先怔了一下,继而说:“我想回霞照市。”
  回,不是去。
  这么一个字,孟老太爷就明白了:“随你。”
  静默片刻,他又说:“再等两天,我还有事要做。”
  孟老太爷说的有事要做是和维克多掰扯清楚,两人谈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就摆到了余欢的面前。
  余欢猝不及防:“这是什么?”
  孟家在俄罗斯的生意并不多,但仅有的这些,孟老太爷都要转让给她了。再往下看,还有一部分,不是孟家的——
  “给你撑腰用的,这些是你维克多叔叔送你的礼物,收下就行,”孟老太爷言简意赅,点着那几张纸,“签字。”
  余欢不懂为什么维克多先生会突然送这么一份大礼给她,孟老太爷一派泰然,她也就收了下来。
  宋悠悠在她走后继续搬回学生公寓住宿,她很舍不得余欢,这段在俄罗斯的生活再舒心不过;小金毛和袋鼠兄提议在临行前给她办个party欢送,李明维也赞成,孟老太爷起先觉着有些聒噪,转念一想,余欢最近闷的也够久了,好好放松一下,也是件好事。
  正好,余欢的腿也可以拆石膏了。
  长时间未运动,她那条受伤的腿肌肉有些萎缩,不同寻常的苍白和纤细。
  护士并不建议现在就立刻下地走路,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的建议是逐步训练恢复,免得对腿造成二次伤害。
  祁北杨向护士学了不少护理复健的知识,认真且耐心地一一记下。
  医院里都知道这二人来头不一般,尤其是听闻这小姑娘背后还有维克多先生之后。
  惹不起的大人物。
  派对就设在余欢敲掉石膏的这个晚上,她虽然还需要坐着轮椅,但去掉石膏之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医生也很确定地告诉她,断腿恢复状况良好,只要后期护理得当,并不会影响到她跳舞。
  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心情愉快。
  派对的地点是别墅,主要策划人是小金毛和袋鼠兄,经济支持者是孟老太爷,他老人家发了话,只要热闹,能使余欢高兴,随他们怎么造作怎么花钱。
  只要把余欢哄高兴了,别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有了孟老太爷这句话,两人是大肆造作。香槟塔玫瑰花,摇滚乐队,等等等等,一个不落,可劲儿造作,把自己先前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东西,尽数发泄。
  小金毛提心吊胆地把账单捧给孟老太爷看,孟老太爷只瞧了眼,大手一挥便签了字。
  袋鼠兄羡慕不已:“余同学真的是个公主。”
  小金毛不服气:“公主有那么多,如余同学一样貌美的可没几个。”
  宋悠悠正好听到,愣了愣神,狐疑地看着小金毛:“你有没有看过《天龙八部》?”
  她一时想不起来这四个字该怎么翻译,只好生硬地翻译成“关于龙的八部书”。
  小金毛讶然:“那是什么?”
  宋悠悠摇摇头:“算了。”
  不过小金毛这模样,平时小暖男的做派,还真的有那么点西方段誉的感觉呢。
  派对闹的很疯,小金毛和袋鼠兄人脉广,邀请了不少人过来一起闹。
  不过事先也说好,余同学是派对主人,这是庆祝她拆掉石膏而举行的,大家也要规矩些,不要碰伤余同学。
  话这么放下去了,然而等到余欢露面的时候才发现这话说不说的没什么用。
  余欢仍坐在轮椅上,祁北杨和乔护她护的严密,寻常人近不了身。
  为了今日的派对,她的妆容要比往常浓了些,宋悠悠做的参谋,眼尾处淡淡扫一层人鱼姬色的眼影,顾盼之间,惊艳的美。
  裙子是维克多送的,春季的高定,十几个人围着她做的修改,力求每一个细节都足够完美,贴合她的身形。
  设计师也过来负责更改一些细节,确保这条裙子的独一无二。
  当祁北杨推着余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方才还吵吵嚷嚷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悠悠激动地拽着小金毛的手:“呜呜呜我家桑桑也太美好了吧!”
  小金毛被她拽的呲牙咧嘴,却也附和:“对对对。”
  真美,小仙女一样。
  余欢并不能饮酒,如今也不能跳舞,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正常交际。
  邀请来的人不仅仅是同学,还有些老师。
  长达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年的舞蹈生涯中,意外也总不可避免。有些老师不舍得这么一个好苗子就此受伤陨落,亦给予些建议。
  有老师不清楚祁北杨身份,好奇地多看了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几眼。
  余欢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祁北杨反握住她的手。
  他微笑纠正:“是未婚夫。”
  余欢红着脸,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中,点头:“对。”
  派对举行到一半,祁北杨就早早离场,推着余欢上了楼。
  楼上安安静静,下面的狂欢仍在继续。
  余欢还沉浸在方才的音乐之中,到底有着天赋,她对节奏和音符格外敏感,刚才那火辣辣劲爆的旋律仍旧在她的血液中流淌,流遍全身,她的手指在祁北杨手上打着节拍,几乎要跳了起来。
  出院这么多天,难得见她这样开心,祁北杨推她进了卧室,依旧同往常一样,帮助她。
  然而今晚和以往还是不同。
  刚刚把她放到浴缸中,余欢就要伸手去抱他。
  祁北杨不为所动,亲亲她的脸颊,折身去拿浴巾。
  余欢扯住他的衬衫:“我的腿已经好啦。”
  “别闹,”祁北杨心无旁骛地将浴巾轻轻搭在旁边的台子上,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桑桑乖,等下洗完了叫我。”
  余欢撇撇嘴,重重砸下来,激起无数水花,溅湿他的衣服,催促他:“你快走吧。”
  祁北杨无奈。
  现在的小姑娘脾气渐长,他倒觉着可爱极了。
  喜欢她,喜欢到想把她捧到自己头上撒野。
  他也甘之如饴。
  十五分钟后,小姑娘一边敲着浴缸,一边叫他的名字,祁北杨重新拿了块大的浴巾来,挽起袖子,准备把小美人鱼儿抱出来。
  余欢乖乖巧巧地由着他抱,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祁北杨细心拿大毛巾给她擦干身体,这才拿来睡衣递给她:“自己去换上。”
  这些琐碎的小事情,他已然做的十分顺手。
  石膏一去,她的活动范围便大了很多。
  今晚上祁北杨这样君子,也是担心这小姑娘一个拎不清,来个饿虎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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