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家长请不要帮孩子写作业——郑三
时间:2019-08-13 07:31:44

  抬起头来,笑着说话:“老胡他是可惜了的,现在出国的孩子,已经大不一样了。”
  国家在进步,普通人的生活品质在提高,出国对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而言,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陆行州大姑的孙子张翼远春节后也准备出国留学。
  这孩子今年高三,因为平日里贪玩,临近高考意识到自己即便得到高人指点,依然没有办法上个一本,张家老爷子心思活络,大手一挥,便要打发他出国混个文凭。
  作为优秀海归人士,陆行州是最好的正面典型。
  于是陆署长特地将自家小孙儿带到陆行州青大的家属屋中,严肃与他讨论张翼远出国选择大学专业的问题。
  张翼远过去最是害怕自己这位小舅舅,他曾经拿着陆行州的照片在网上与姑娘们您侬我侬,后来被发现,得了陆行州一记格外的冷眼。
  于是此时他低头说话,显得格外小心畏惧。
  “小舅舅,我那个时候真不是故意拿你的照片,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我我不该早恋,我不该和女生们说话,你可不要在我奶奶面前让我去学什么太可怕的专业啊。”
  陆行州低头拨着手上的柑橘,沉默一瞬,垂目看向自己的手指,瞧不出格外的情绪,许久之后,才低声回答道:“为什么不可以和女生说话?翼远,你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并不会反对你早恋这件事情,事实上,我也不需要我的儿子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能够成绩优异这自然好,但更重要的,我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正直、有正确价值观、人生观的人,你明年出国,我也同样要送你这一句话,出去之后,好好学习,因为离开了学校,你不会再有这样宝贵的时候;好好做人,不要给中国人丢了面子,万事尽力而为,不要强出头。”
  张翼远坐在原地直接一愣,不说话了。
  陆行州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不禁又抬起头来,皱起眉头,看着他问:“怎么,不愿意?”
  张翼远甩了甩脑袋,十分迅速地回答:“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觉得小舅舅,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
  陆行州觉得稀奇,挑眉问:“哦?那我以前会说什么话?”
  张翼远挠了挠头发,歪着脑袋笑:“我也说不上来,如果是以前的你,应该会给我一个眼刀子吧。”
  陆行州剥开一块果肉递过去,脸上并不显得生气,只是轻声问他:“我倒是不知道我过去是这样的人。专业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本身有没有格外喜欢的专业?”
  张翼远思考一瞬,摇头说自己没有主意,只是对电子有着些许憧憬,说是以前去好友家里,见过他父亲桌上摆着的电路设计图,觉得很是牛逼。
  年轻的孩子总是憧憬复杂的事物,越是天方夜谭越让他们深感自己与旁人的不同。
  张翼远虽然成绩不堪入目,可他坚信自己可以画出同样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东西,不仅规范而完整,飘逸而具有美感,线条浮于定点上,犹如女人饱满的乳.房,圆润平滑,惹人遐想。
  陆行州能够感觉到张翼远语气中的崇拜与热情,但这样的热情有如对待一个路边的狗,毫无真实的意义可言。
  于是须臾沉默,他起身回到书房,找出自己大学时做出的一些带有分支预测或是乱序发射功能CPU案例。
  张翼远低头看了一阵,脸上神情渐渐凝住,最后开口赞叹:“小舅舅,你可真不是个人。”
  陆行州没有与他计较这极其贫乏的用词,拿回手里的东西,只面目宁静地回答一句:“如果你不是我的侄子,我可能会现在把你踢出去。”
  张翼远于是捂住自己的屁股,小声呼喊:“那我就去告诉小舅妈,奶奶说了,小舅妈可温柔了,你要是伤害了我,她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
  陆行州听见他一句“小舅妈”,不禁低头轻咳一声,右手挡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脸上神情,也不说话,只沉默地吃着手里的柑橘,许久之后,才发现他的耳朵竟然是红了。
  张翼远最终没能报上心中最为牛逼的电子工程系,他一没有创作的热情,二对EDA无甚兴趣,单靠一时的热情实在难以打发大学四年的冗杂枯燥。
  最后考虑万分,他到底在一家人的提议下折中选了个语言翻译,说是就业前景不错,工作强度不大,最是适合他这样的渴求不凡的孩子。
  陆署长与先生听后纷纷觉得可行,他们认为张翼远长相出众,在一众语言学院的姑娘里定会得到特别的照顾,而且,他们家里多年从政,此时突然多出这样一个会说鸟语的听着其实也很洋气。
  张翼远离开时,正巧碰见了过来的沈妤,脸上一红,忍不住小声地喊:“小舅舅,你可真不是个人,小舅妈这么年轻居然给你生了个八岁的儿子,你该不会在她未成年的时候就,咳,就霸王硬上弓了吧?”
  陆行州神情平淡,他将手掌放在张翼远的头顶,五根手指收紧,强迫他看向沈妤的方向,沉声发问:“陆太太,你的小侄子问你,我是不是在你未成年时就对你图谋不轨。”
  沈妤此时还在与陆署长说话,听见陆行州的问话,整个脖子都忍不住泛起了红。
  她拉着陆署长的袖子,轻声开口:“姑姑,你看他呀。”
  陆署长难得看见陆行州这样的时候,一时不忍开口责怪,只拉着沈妤的手,一个劲地喊她“乖乖,别和他们计较。”
  张翼远于是只能勾着脑袋道歉:“小舅舅,你别这样,我还想在小舅妈心里留下好印象的。”
  陆行州面目沉静,整个人靠在墙边,双手交握胸前,低声回答:“没用的,这是我老婆,你不要乱动歪心思。”
  张翼远被他一句话说得瞠目结舌,皱着鼻子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行州没觉得意外,只是道:“你如果可以对自己也对别人的生活负责,年纪轻轻就与姑娘睡觉我也是不反对的。”
  张翼远没了法子,他没有想到自家这个严肃认真的小舅舅竟然是个属大尾巴狼的。
  轻咳一声,开始义正言辞地教育:“小舅舅,你,你这样可有些不思进取啊!”
  陆行州神情轻松无比,他指着不远处的沈妤,回答地漫不经心:“没事,我思她就行。”
  张翼远没忍住,老脸一红,脖子撑起来,打出一个橘子味的饱嗝,满脸惶恐。
  他没有再问陆行州其他的问题,他想着他的小舅舅现在一定是中了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闺女生病,更新没跟上,非常抱歉,鞠躬感谢姑奶奶们的耐心等待。
  p.s.其实陆行州是比较理想化的人物了,真正现实里的人应该都是李文瀚和杜马千那种类型的,之后开始慢慢攻略小黎同学,也要交代一下其他人的感情状况以及陆爸爸的事情。
 
 
第40章 
  陆署长带着小孙儿离开,沈妤坐在沙发上,却开始不高兴起来。
  陆行州浑然不觉,从厨房拿出阮琳带来的土鸡汤,放在沈妤面前,低声开口道:“这是打扫阿姨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这个天气,喝了对身体最有好处。”
  尤其是在妇女同志们的助孕方面,效果拔群。
  沈妤挑着眉毛不说话,等爱玲摇着胖胖的身体过来,眼神渴望地看向桌上的鸡汤,她便低头伸手抓了抓它的小脑袋,语气有些严厉:“打扫阿姨?扫地阿姨会给你带家里养了一整年的老母鸡,还给你炖起来?人家明明是个年轻小姑娘,而且,我来的时候都听楼下老师说了,这姑娘平日里时常过来,看见你就面带桃花,张嘴闭嘴全是陆教授,从来不敢正眼瞧你,一看就已经芳心暗许。”
  说完,她干脆将爱玲从地上抱起来放进自己怀里,摸着它的毛发说话,神情幽怨,偏就是不看身边的人:“我可还记得你那发小李文瀚的话呢,他说你们男人天生就有当流氓的潜质。”
  言下之意,陆教授年过三十,就算不脱发阳痿,也得有些男人的臭毛病。
  陆行州“啧”上一声,觉得自己实在冤枉,皱起眉头,忍不住为自己声明:“那你怎么不记得我告诉你的,离李文瀚远一些,他生来是个倒霉的,娶了陆萌内分泌失调,八个多月没有性生活心理变态,最见不得别人有个温柔体贴的知心人。”
  沈妤听见这话,脸上不禁一红,故意把头往旁边一偏,压下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自顾自地哼哼。
  陆行州心中忐忑,只能又靠过去,继续低声解释:“而且,那姑娘是李校长的远方亲戚,怕我没有时间整理,李校长才喊着她过来打扫卫生的。”
  沈妤没有得到开解,她反而更加幽怨起来:“可人家才十九岁呢。”
  陆行州皱眉回答,有凭有据:“十九岁怎么了,十九岁已经成年,也不算是童工。”
  沈妤气得抬起头来,牙齿咬住嘴唇的一角,委屈来得波涛汹涌:“可咱们第一次的时候,我也才十九岁啊。”
  陆行州坐在原地一时无言,他作为一位平日里不解风情的知识分子,多年心无旁骛,实在不能在此刻剖析女同志这突如其来的惆怅。
  于是把爱玲从沈妤的怀里拿出来,放在地上,陆行州伸开双臂,只能将人搂进怀里,低头亲在她的鼻尖,叹一口气,轻声告诉她:“这怎么一样,你的十九岁在我眼里比任何人都要可爱。”
  沈妤抬起头来,嘴唇将将擦过陆行州脸颊上的皮肤,手指拉住他毛衣的边角,目光闪烁,惹人爱恋:“可是我现在,已经二十八了呐。”
  陆行州听见她的话,哑口无声,他摇了摇脑袋,终于勾嘴笑出声来。
  沈妤于是立刻红了脸颊,伸手捶打眼前男人的胸膛,无比气愤地开口指责:“你你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小年轻了!”
  陆行州惯于接受她的娇嗔,此时耳根发烫,心中升起某种隐秘的热情,索性将人扑倒在沙发里,垂目亲吻她的额头,鼻梁,唇角,手指在她的脸颊轻轻摩擦,声音低沉而真切:“是啊,坏蛋也会老的,但坏蛋心里的姑娘可以永远鲜活。陆太太,就算你满脸皱纹,眼睛看不清,在陆先生眼里,依然还是最漂亮的那个姑娘。”
  沈妤因为他的话脸上一红,嘴里嘟囔一句“花言巧语”,稍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陆行州的眼睛终于轻声笑了起来。
  陆先生的确已经不再年轻了,他的眼角有了细微的皱纹,三十二岁的年纪,不会再有少年的鲜衣怒马,可他眼中映照出的自己却让人怀念,就像那个永远十九岁的少女。
  沈妤的幽怨来得突然,爱意生得也是气势汹汹。
  沉默一瞬,她索性抬起胳膊来,搂住陆行州垂下的脖颈,倾身附上自己的嘴唇,眼睛微闭,留下两行仍然抖动着的睫毛,轻声说话:“鲜活的姑娘也爱你这个老了的大坏蛋呐。”
  陆行州这些年受到过无数女人的追捧与赞美,可没有一句话能够像这样,让他充满爱/欲的同时也饱含心酸。
  直到低头吻上自己心爱的姑娘,陆行州依然无从得知沈妤此前幽怨的原因,而沈妤也没能从陆行州的身上得到满意的答案,所幸的是他们已经不再在意。
  渐长的年纪总会让人生变得更为顺遂,不是因为周遭的世界变了,而是人们不再执着于得不到答案的疑惑,不再放纵内心得不到回应的情绪,他们开始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值得钟情的东西,永远在当下。
  陆行州感到沈妤意外的温顺,心中情意渐起,长腿开始在她的身侧试探,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有如落入水里的游鱼。
  沈妤侧过脸颊,感觉到冰凉的亲吻顺着自己的下巴一点点落下去,没有抗拒,甚至手指张开,搂在陆行州的劲侧,似乎是鼓励。
  两人近些日子厮磨耳语,无需窗外皎月白雪的映衬心中也能有一片旖旎风光。
  于是沈妤羞涩一阵,呼吸减重,嘴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气氛在此刻好得有些过了分,楼下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
  “妈妈,你在哪里呀,妈妈,你出来一下好吗!”
  沈妤听见这声音,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她下意识地捂紧自己的领口,转身跑出阳台,打开窗户,平复呼吸,柔声回答到:“小黎,妈妈在这里,我们很快下来,你不要动。”
  沈黎此时站在楼下的绿化带边,身后站着他的跆拳道老师林又夕,看见沈妤的脑袋,脸上喜笑颜开,拉着林又夕的手,开口显得格外高兴:“林老师,你看,我就说了我妈妈肯定在这里。”
  陆行州起初被沈妤推开时面色阴沉,此时意识回复过来,关上门下楼,看见面前沈黎胖嘟嘟的一张笑脸,又忍不住轻叹一声,望着面前林又夕的脸,沉声发问:“你们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林又夕还是过去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拍着他的肩膀轻声笑:“这不是学校放了假,我在你儿子的跆拳道馆兼职当教练么,正巧馆里停电提前放了课,我送他过来可算是做好事,你不许拿这样阶级敌人的眼神看我。”
  陆行州有些尴尬。
  他没有忘记林又夕过去对沈妤有过好感这件事情。
  于是偏头看向一旁的沈妤,回答得有些拘谨:“谢谢。”
  林又夕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他对于沈妤的喜欢原本就带了些游戏人间的味道,就像他喜欢路边一只野猫,一只狗,并无格外的区别,何况他还是个习惯不要脸的。
  所以他对陆行州和沈妤走在一起这件事,感概良多。
  他说:“看不出陆老师虽对妇女同志们不解风情,追老婆的本事却是无师自通,实乃禽中高手,我要替一方男性同胞感谢你,祝你人到中年依然坚/挺。”
  陆行州对于他的泼皮话向来置若罔闻。
  此时看见不远处的叶姝,不禁伸手打了个招呼。
  站在原地,低声回答:“叶姝现在是我的助理,她说你们有许多年没有照面,上次我从她嘴里听见你,还以为你们早就见过。”
  林又夕听见身后叶姝清亮的笑声,整个人忍不住一僵,立在原地,喉结上下缓慢移动一阵,而后转过身去,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拉扯开嘴边的一点笑意,声音干哑地喊:“好久不见。”
  叶姝还是和过去一样,笑意明朗,眼角一颗泪痣,连冬日枯寒也能照得漂亮。
  她身后车里坐着她现在的丈夫,而她面前站着的,是十几年对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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