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媚(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08-13 07:34:21

  “唔——痛……不要了,不要了……”美人胡乱摇着萼首,小脸儿上挂着泪珠儿,咬着手指一声又一声地求饶。
  男人几乎是狠厉的发泄,无论她怎么哭喊也软化不了他千疮百孔的心。他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吐出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红了眼眶,“不疼些,你怎么会把本候记在心里?”
  他的气息萦绕她,他那么粗暴的对待她,她嗓子都哑了,他却依旧不理。
  一瞬间,大陆低沉,海水倒灌,飞鸟潜入湖底,大雨击穿山石,山水交融,顿成一体。
  神志恍然之间,男人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声线低沉而炙热,“顾熙言,睁开眼看看,这里全都是你。”
  “本候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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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枇杷坞后院的温泉池里,顾熙言的尖叫哭泣声直直持续了数个时辰。等到一场花事将歇,主子爷从温泉里抱起主母回主屋里,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晚翠堂里。
  “小姐且忍忍,婢子这便叫下面煎一副治高热的药来!”红翡双目红红,望着床榻上半坐半躺的顾熙言,哽咽道。
  只见顾熙言唇色苍白,额上有冷汗滑落,冷声道,“不必去,这药煎了我也不会喝……”
  “为何不喝?”
  木门陡然被推开,刚刚晨起练过剑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伸手从身后丫鬟手中的托盘上端起一碗汤药,大步走上前去,淡淡挥退一众丫鬟婆子,“都退下吧。”
  众人闻言,皆是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才慢吞吞地退出屋外。
  昨晚温泉池里颠鸾倒凤,几个贴身的丫鬟婆子候在屋外,听着那尖叫哭泣之声,分分钟想冲进去解救下自家小姐。
  今日清晨,萧让前脚起身习武,一行丫鬟婆子后脚便进了晚翠堂的正房里,只挑开被子略略一看,便惊的捂住了嘴巴——自家小姐身上全是青紫指痕,更别提那处破了皮的可怜情状。
  偏偏萧让下了死令,说以后再也不能用那些养身子的药膏,红翡只好那清水绞了帕子给顾熙言敷上。如此前前后后沐浴了三次,才算把体内的污浊都排干净。
  谁知这厢刚好了些,那厢靛玉一探顾熙言的额头,却发现她竟是又发起了高热。
  ……
  顾熙言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登时别了脸过去,恨恨道,“就是不喝!妾身病死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萧让闻言,不禁皱了浓眉,他脚下步子不停,在床边站定,低头喝了一大口黑乎乎的汤药。大掌扭过美人儿倔强的脸庞,不等她反应过来,俯身便一口吻了下去。
  四唇相贴,汤药潺潺渡入檀口之中,这个轻柔像羽毛的吻渐渐加深,汤药的苦涩之中仿佛多了一丝甘甜。
  如此不间歇的喂了几口,直到那碗汤药见了底才作罢,顾熙言被按着又亲又喂,早已经哭红了眼睛,“昨晚妾身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侯爷若是考虑清楚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满满都是被欺负狠的了模样。萧让抱着她,心头突然就软了。
  他轻轻在她唇边舔了舔,温声打断,“是为夫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大猪蹄子~
  PS明天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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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南余行(三)
  听着这突如其来的道歉,顾熙言微微一愣,紧接着泪水便涌了上来。
  上一世他对她的冷酷无情,这一世他对她的重重误会,旧怨新恨交织在一起,听着这句姗姗来迟的道歉,顾熙言的心中仿佛突然豁开了一个口子,许多似曾相识的记忆不受控制般地奔涌而出。
  两只玉臂毫无章法地在男人身上捶打着,顾熙言满面泪痕,重重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推了一把,“侯爷那样出口伤人,一点都不怜惜人。如今以为妾身就这么好糊弄?!这么多日的折磨,一个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了吗!”
  萧让自知理亏,承受着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将泪美人圈进怀中,俊脸上满是诚恳,“为夫错的离谱,不敢叫娘子轻饶——要打要骂,任凭娘子处置。”
  这些日子,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顾熙言,偶有午夜梦回,也全是美人儿在怀,旖旎万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中了苗疆最烈的情蛊。
  他们用最伤人的话来激怒对方,互相伤害,互相痛苦,彼此都不愿意低头认输。
  他撑不下去了。
  先低头的人一定是弱者吗?不,也许是情到真处,就连如萧让这般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的人物,在情爱面前,也不得不低头,满怀愧疚地一点点的自我反省。
  捶打纷纷落在身上,男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观那一双玉手,已经因捶打而泛起了红光。
  萧让看的心疼不已,却也不敢劝美人儿停下。顾熙言望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人,气嘟嘟道,“侯爷方才可是说自己错了?只是不知侯爷都错在哪了!”
  萧让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逼问错处,不禁一怔,旋即抿了抿薄唇,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珠儿,温声道,“好,为夫这便将错处一处一处的和娘子交代。”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小脸儿上双目红肿,泪意盈盈,萧让看着美人儿这般情状,心中的愧疚感更盛。
  只听他缓缓道,“那日京郊女娲庙一事后,为夫知道娘子乃是清白之身,可心中满是嫉妒酸涩,就连娘子亲自到演武堂外等候,也不愿听娘子解释,实在是伤了娘子的心,此为错一。”
  “为夫一早便知道那门客的存在,没有当面问清楚娘子实情,而是暗中监视其往来,没有做到与娘子坦诚相对,此为错二。”
  “这段日子为夫对娘子过于冷淡,偶有违心之言,惹得娘子悲痛欲绝,流了许多眼泪,此乃为夫的最大错处。”
  男人每说一句,便在美人儿的眉心轻吻一下,直到说完这番话,顾熙言已经是泪如雨下。
  “为夫犯下如此多的错事,斗胆求娘子原谅一回。”萧让轻轻把人儿抱进怀里,面带苦涩,
  “娘子莫哭了,这美目里每掉一滴眼泪,本侯心里便如灼烧万分。”
  刚才,顾熙言本来是想为难萧让一番,想着若是他拉不下脸反省自己的错处,那这夫妻真是没什么做下去的盼头了。万万没想到,萧让不禁没有丝毫不约,竟是态度诚恳,对答如流,里里外外反省的真心实意。
  她听着这番真心认错的话,竟也生出许多愧意来。
  话至此处,顾熙言泣不成声地攥着男人的衣襟,哽咽道,“妾身也有错。”
  只见顾熙言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声音闷闷的,“妾身少不经事时,受了那门客花言巧语的蛊惑,收了那只及笄贺礼的玉簪,不料那玉簪里另有乾坤,那门客竟是一早存了陷害切身名声、叫侯爷误会的歹毒心思……”
  “皇上赐婚之后,妾身和那门客当即就一刀两断了。等到妾身嫁到侯府,那门客几次来信,妾身害怕他对妾身的娘家不利,这才瞒下此事,没有告知侯爷……”
  “那日,那门客又来了信,说是有‘关于妾身娘家的大事’要告诉妾身,妾身觉得有些不对,便派了护院和贴身的婢女故意装扮了妾身的模样前去探看,妾身真真并无赴约之意……”
  说罢,她抬了一双美目看男人,含烟眸里眼波似水,惹人怜爱至极,“没想到侯爷竟是冤枉妾身和那门客有……有……妾身真是百口莫辩!”
  “侯爷一生气就骇人的很,妾身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演武堂和侯爷解释,竟是被数次侯爷拒之门外……侯爷,侯爷竟然还那样冷言冷语的对待妾身!”
  话至此处,顾熙言又想起昨晚萧让的骇人模样,不禁眼角红红,垂了眸子看向男人衣襟上的走兽花纹。
  萧让听着顾熙言的控诉,脸上颇不自在,“是为夫过分了。”
  昨晚,顾熙言出口便是“和离”之语,还说要“改嫁”、“把和他做过的事,和别的男人也做一遍”……萧让听着这话,一腔妒意吞噬了理智,早已经神志俱灭,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轻重。
  今晨一早,萧让抱着熟睡中的美人去浴室清洗,见了那一身青紫,这才知道自己昨晚下手有多重。
  他不禁心生愧疚,轻轻抚上美人儿的脸颊,温声问道:“昨晚是为夫莽撞了。身上还痛不痛?”
  顾熙言红着脸点了点头,一双美目里全是埋怨。
  萧让从袖中拿出一只白玉药瓶,轻轻把美人儿揽入怀中。
  顾熙言看清了那药瓶上写的字儿,忙抱着一只靠枕挡在身前,“侯爷哪里来的这等药膏子!”
  “自然是为夫人求来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火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酥酥麻麻的,如电流一般。顾熙言登时红了桃腮,嗓音柔柔道,“侯爷不是不教妾身用药吗?现在怎么又……”
  萧让在那伤处轻轻抹了一层药膏子,才收回骨节分明的大掌,拿锦帕轻轻拭了拭。
  他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下,“这药是今晨本候差人去太医院取来的,配方中无寒凉之物,颇为温和,可为一用。”
  昨夜两人的荒唐情状,贴身服侍的下人皆是担忧不已,今晨萧让起身晨练,见美人儿身上青紫遍布,黑着脸出了门,当即差了桂妈妈进宫,去太医院取了瓶最为温和养身的药膏子来。
  那桂妈妈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取来了药膏子交到萧让手中,终是没忍住道,“有些话本不该老奴来说,可是如今老侯爷、长公主仙去了,只留了侯爷一人在,老奴就算冒着僭越之罪,也不得不说侯爷两句。”
  萧让头一回因着闺阁之事受了老嬷嬷的训斥,不禁面带惭色,可偏偏桂妈妈一字一句都说的颇为在理,没半分冤枉他。
  ……
  萧让把美人儿的衣裙重新拉好,把娇弱的人儿抱在怀里,“这太医院之药虽药效一般,可胜在药性温和。夫人之前用的药药效霸道,药性寒凉,断断是不能再用了的。”
  “妾身知道那药膏子药性寒凉……侯爷以为,这些药膏子是妾身想用的吗!”
  顾熙言泫然欲泣,红着眼睛看男人,眼角眉梢皆是一股子可怜劲儿。“妾身未出阁时,素来听闻侯爷战功赫赫,高大勇猛,冷酷无情……后来,皇上赐婚仓促,妾身刚嫁到侯府时,每天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生怕哪点出了错,惹怒了侯爷……”
  “妾身素来体弱,侯爷在那闺阁之事上又是要的那般凶猛……妾身……妾身害怕侯爷厌弃了妾身……故而才常备这那些养身子的药膏子……”
  “昨晚……昨晚侯爷甚是吓人,真真是好狠的心……”
  美人儿口中句句都是控诉,话到痛处,竟是忍不住嘤嘤低泣了起来。
  萧让听着这哀婉的抽泣声,心中心疼不已,“都是为夫的错。”
  “本候一早便和夫人说过——本候并非好色之人,又怎会因为此闺阁之事厌弃夫人?”
  他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下,紧紧把人拥在胸前,薄唇动了动,“以后,为夫再也不会这般不知轻重了。”
  “夫人若是不信,本候便对天起誓——倘若本候再犯,便粉身……”
  “侯爷说的什么话!”顾熙言闻言,当即伸了一双素手掩住了那薄唇中未说完的话,美目里全是惊慌,“侯爷南征北战,戎马倥偬,那战场上刀枪无眼,侯爷怎能说出这般轻贱性命之语!”
  明艳的小脸儿上一脸正色,一双美目里倒映着男人的俊颜,说不出的媚色逼人。
  萧让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俯身在那唇瓣上吻了吻,低笑道,“娘子这是在关心为夫吗?”
  顾熙言“腾”的一下红了双颊,忙垂下眸子,呐呐道,“才、才没有!”
  萧让顿时失笑,低头抵着美人儿额角,接着问,“你我夫妻一体,妻子关心丈夫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娘子无需脸红。”
  顾熙言臊的不行,伸手大力推开了那胡搅蛮缠的男人,美目微嗔,气嘟嘟道:“妾身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侯爷呢!侯爷休想混顺摸鱼,糊弄过去!”
  萧让还是头一回见顾熙言这般油盐不进、泼辣硬气的模样,他拥着美人儿,埋在她耳边笑道,“本候糊弄谁,也不会糊弄娘子。”
  “君子言必信,行必果。为夫既然认了错,以后便不会再犯。娘子不如看了日后为夫的表现,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为夫?”
  顾熙言扁着嘴巴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
  萧让抱着怀中美人儿,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角,心中说不出的平静——这辈子,他萧彦礼算是栽在她身上了。
 
 
第75章 南余行(四)
  自古名山出名刹。南余山之南,有山名曰缀山,上有千年道观一座,百姓往来如云,香火旺盛不衰。
  山石掩映,树木葱茏之中,有两顶轿子,一行人马,正徐徐往那缀山而去。
  平阳侯府、淮南王府一行人在南余山的庄子里呆了两三天,本来准备在今日打道回府。不料临行之前,淮南王听说那缀山上的玉清道观供奉的是月老、太阴星君和广嗣元君,凡是去道观求姻缘子嗣的人,皆是得偿所愿,无比应验,便决定在回盛京之前,来这道观一游。
  马车里。
  顾熙言坐在软塌上,扯了扯身下垫坐着的软软的靠枕,左扭右扭的,看上去坐的不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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