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多妩媚(重生)——陵妃桐
时间:2019-08-17 08:06:24

  屋里林贞正坐在床边给宋妙涵喂药,宋妙涵脸色苍白已经恢复了些,没有泛着青紫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偶尔瞥向林贞笑得开心。
  很温馨纯粹的一幕。
  “奴婢见过世子。”见世子进来,两个侍立的丫鬟赶紧迎上前行礼。
  季瑜一挥手:“你们都下去。”
  宋妙涵看见季瑜进来,大概猜到了他想问什么,她看向林贞,“小隐,你先出去,我有事跟魏世子说。”
  “可是……”林贞瞥向她的肚子,她还很虚弱,他并不想出去。
  “听话,我没事。”
  林贞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点头,临走时瞥了一眼季瑜,像是颇有怨念。
  季瑜一挑眉。
  宋妙涵笑道:“这孩子有些敏感,你别吓到他了。”
  “孩子?”季瑜一嗤,“你丈夫还是你儿子?”
  宋妙涵一噎。
  不得不说,这魏世子对着她时,嘴是真的毒。
  季瑜却不是来跟她闲聊的,打趣了一句就进入正题,直接问她:“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害阿娆?”
  宋妙涵一笑:“若是我能未卜先知呢?”
  季瑜面无表情盯着她。
  “你不相信?”宋妙涵看着他,眼中无丝毫玩笑,“魏世子,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妙涵知道,依照季瑜的聪明,今日她仓促进府,未卜先知这一出,她若不说实话,他自己暗中也会查出个大概来。她并不想让人仔仔细细查探又分析自己的旧历史,然后怀疑自己是个妖怪神经病,所以倒不如直说,也许他还能放下对自己的成见,不再总将她往是心思深沉要怎么害郭娆的坏女人方向想了。
  “魏世子,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季瑜眼中划过惊讶,却只转瞬即逝,他垂眸,平静地听着。
  “还记得我和郭娆的第一次见面么?在寒山寺。那天你问我接近阿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确有目的,就是想认识她,和她做朋友。”
  “因为她前世救过我,前世我们就是朋友。”
  ……
  季瑜进了一趟宫,谁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是他一脸肃杀之气从昭阳殿出来后没两天,朝廷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贺绪谋反,接着是群臣附和。皇上彻查确有此事后,大怒,判贺绪腰斩之刑,其夫人与小女撤其封号,与贺家族人一同流放边疆,永世为奴。
  曾被贺苏莹欺辱过的那些女子一闻此消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可怜同情。后来不知听谁说,贺苏莹在流放路上生了一场大病,没撑过去,某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忽然就死了。据闻咽气的时候她瘦骨嶙峋,衣衫破烂,还死不瞑目,满面污垢。
  曾经那样张扬跋扈的千金贵女,最后却落得个一卷破席子裹了扔在荒郊野外的下场,也不知是让人心里痛快还是可怜。
  宫中,昭阳殿外。
  贺苏蕙一身纯白孝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悲痛欲绝。她边流着泪边磕头大喊着:“求皇上见见臣妾,皇上!”
  额头磕在地上嘭嘭嘭地响,没一会儿都见了血,鲜红血污顺着额头滑下她也不在乎,还在机械似的拼命重复着那磕头动作。
  外面守门的太监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了,稍一偏头望向内殿,内殿一片安静,落针可闻。然后他便不敢说话了,低下头老老实实当自己的木头人。
  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这贺嫔一个多月前刚入宫就得了皇上垂爱,一时在后宫风头大盛。
  他以为这位是个幸运的,但岂料贺家却突然出了个欲造反的叛贼,惹了皇上大怒,这贺嫔身为贺家女,自是也被牵连,跟着倒霉了。
  如今皇上没罚她,她倒自己跑到跟前了,身为皇上的女人,竟还在宫中给娘家人穿起了孝服,还要给谋反的贺家人求情。皇上现在对贺家厌恶至极,她却还要给皇上添堵,也勿怪皇上不见她。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出来了。一睨地上虚弱欲昏的贺嫔,平平道:“娘娘,皇上说请您进去。”
  贺苏蕙几乎喜极而泣,皇上还肯见她就好!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蹒跚着步子往里去,却没有看见旁边总管一脸同情的叹息。
  书案前一身明黄的男子气势磅礴,眉目俊朗,只是曾经对着她温情的脸上,现在却是平静淡漠,毫无感情。
  她心下酸涩,又跪了下来,伏首在地:“请皇上饶过臣妾母亲和家人吧,她们是无辜的!”
  皇上放下笔,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到她面前,开口:“朕就问你一句,你在宫中有和你父亲私下通信吗?”
  贺苏蕙哭容一滞,脸色骤然惨白下来,眼神惊恐望着他:“……你……”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那他还能若无其事每晚到她宫中与她同床共枕?他到底真的宠爱过她吗?
  皇上一扯唇角:“做任何事之前就应该要料到代价,既然敢赌,就要服输。”
  贺苏蕙神情激动,挪过去扯着他的衣摆,大哭:“可臣妾的家人是无辜的啊,她们从无害人之心,求皇上饶了她们吧!”
  皇上不为所动,听到‘从无害人之心’时,还嘲讽一笑,居高临下看她,讽刺道,“你知道你妹妹手上沾了多少人命吗?”
  贺苏蕙一僵,想到什么,不敢说话了。
  皇上又说:“你父亲虽然犯了死罪,但过去二十多年在魏地的功绩却不假,朕本来没打算降罪贺家其他人,是你的好妹妹让朕改了主意。”
  他淡淡道:“她杀再多人都与朕无关,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容阳县主动杀心。你们贺家所有人的命都抵不过一个容阳,她敢动手,朕就敢让贺家所有人陪葬!”
  容阳?
  贺苏蕙想起这是谁,陡然睁大了眼:“皇上,你——”
  恰好太监总管过来,将她的话打断。
  “皇上,皇后娘娘请了魏世子和容阳县主进宫吃茶,现在正邀您过去。”
  皇上一怔,半晌后开口:“贺嫔惊痛亲人离世,患上疯症,欲行刺于朕,被擒后不知悔改,口出狂言,赐毒酒一杯。”
  说罢转身离去,看也未看地上人一眼。
  贺苏蕙身子一软,双肩颓废地垂下。她跪坐在地上,就这样平静地看着那个绝情如斯的男人,半晌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皇上又如何,这天下还是有你得不到的女人,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她不爱你!哈哈哈!”
  殿内正欲拉她下去的小太监一听这话,腿脚一软,一瞥前面忽顿的高大背影,赶紧堵了贺嫔的嘴。
  这贺嫔果真是疯了,疯了!竟敢说这天下还有皇上得不到的女人!这天下女子谁不想进宫,当那受人敬拜最尊贵的女人,当这九五之尊的心头宠?!
 
 
第85章 折子戏言
  凤鹫宫。
  皇上到时,连欣正坐在郭娆身边,挽着她的手臂说着什么,笑得开心,一点当皇后的样子也没有。他被这纯粹的笑声感染,唇角也不自禁弯了弯。
  “皇上,你来了!”连欣一眼瞥见外面那抹明黄,笑喊了声。
  郭娆见皇上进来,赶紧起身行礼,旁边看着这姐妹俩笑闹的季瑜也跟着站了起来。
  皇上淡笑着:“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然后一撩衣摆,坐在了连欣旁边的位置。郭娆也退到了季瑜身边,与他坐在一起。
  连欣给他倒了杯茶,然后道:“皇上,其实我召哥哥姐姐进宫,又邀你过来,是为了这次端午节的事情。”
  她说,“这宫里太沉闷了,整日不是坐着就是睡觉,一点也不好玩。皇上,今年端午,咱俩一起微服出宫,和哥哥姐姐一起去玩好不好?”怕他不答应,还特意加了句,“还可以体察民情啊。”
  皇上莞尔,无奈看着她。
  郭娆见连欣这模样,不由掩唇一笑。
  连欣见皇上眉目间略有松动,高兴不已,也豁出了脸面又缠着他说了好些话,还时而将旁边两位拉下水,叽叽喳喳许久,说了一堆大道理。皇上被夸得头疼,点头答应了。
  到了午膳时间,连欣留了季瑜与郭娆在宫中用膳。
  一桌子菜丰盛不已,有红枣雪蛤汤、叉烧鹿脯、红烧螃蟹、水晶虾仁、燕窝烧鸭丝等等。
  自季瑜与郭娆在一起之后,连欣就发现自己这个哥哥慢慢变得有人情味了,也不会总是冷着脸,于是也渐渐变得大胆了,不再那么怕他。
  她用公筷夹了块螃蟹给季瑜:“哥哥,你最喜欢的螃蟹。”
  香味从碟盘里飘出来,季瑜眉头一动,但紧接着一蹙眉,将碟盘拿远了些。一转头,果然看到了眼馋着螃蟹,咽着口水的郭娆。
  他严肃道:“你现在不能吃这些寒性东西。”
  旁边连欣见自家哥哥推开了自己给他夹的菜,以为他嫌弃她,正心痛着,就忽闻他对姐姐说不能吃寒性食物。
  她摸不着头脑:“姐姐生病了么?”
  郭娆在季瑜严厉不已的目光下讪讪移开了目光,闻连欣言脸一红,摇了摇头,咬着唇不说话。
  季瑜夹了筷燕窝烧鸭丝给她,声音带着哄慰安抚:“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尝尝看。”
  郭娆小媳妇儿似地一瞪季瑜,还是不情不愿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
  明明很香很鲜的鸭丝,不知为何,郭娆吃了两口就突然觉得恶心起来,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地捂了嘴起身,到外面干呕起来。
  季瑜紧跟着放了筷子,过去扶着她,熟稔地轻拍她的后背。
  连欣以为郭娆怎么了,也放了筷子过去:“姐姐,你怎么了?”
  季瑜回过头:“没事,这里有我就好,你进去继续吃吧。”
  郭娆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一直干呕,待好受了些,她靠在季瑜怀里,哭着埋怨。
  “都是你!呜呜,我这几天什么都吃不下,还一直吐,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吃,呜呜……”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乖,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呜呜呜……本来就怪你不好!”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你实在生气打我出气行不行,来来,我手在这里,你打。”
  ……
  等两人进了屋,屋子里两人看着这伺候人熟稔模样的季瑜,目光古怪。
  还是皇上先打破沉默,道:“……她身子不要紧吧,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季瑜扶郭娆坐下,笑着摇摇头:“不用,她不是生病了,是害喜。”
  害喜?
  连欣嘴巴张得鸡蛋大,接着欢叫:“姐姐怀孕了?!”
  “嗯,刚满两个月。”季瑜又接道,话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怀孕?皇上愣住,快速看了一眼那人,随即收回视线。
  手上的筷子却放了下来,再没什么胃口。他笑着:“朕记得你们婚期在十一月,现在婚期怕是要提前了。”
  季瑜笑吟吟瞥郭娆一眼,才对上皇上,弯着唇点点头。
 
 
第86章 折子戏言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人人要巴结的千金大小姐吗?”郭如意讥笑, 一巴掌下去,手都打得发麻,但心里痛快至极。
  郭娆猝不及防,脸被打得一偏,不消一会儿红肿大片。
  郭如意睥睨:“你爹已经死了, 娘也是个短命鬼,如今都沦落到孤家寡人了, 还敢跟我斗!”她侧目, “来人, 给我抢!”
  一声令下, 身后四个丫鬟顷刻涌出,朝内室而去。
  郭娆自父亲死后, 早已看遍了郭家人的嘴脸。她看着面前这个以前表面谄媚现在尖酸刻薄的大堂姐,平静地揩了揩唇角的血,下一刻扬起手, 狠狠一巴掌反击了回去。
  真以为她父亲死了,这些人就可以随便欺负她了么?
  几个丫鬟被这响亮的回击一惊,纷纷顿住脚。
  郭如意头脑发懵, 没想到郭娆敢还手, 反应过来顿时面容扭曲,撸起袖子就要拼命:“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这次郭娆有了防备,在她手甩过来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眉眼冷静, 满是讥诮:“郭如意,我这张脸,可比你的命还值钱,你最好想清楚再动手。”
  轻飘飘一句话,却成功震慑了郭如意。郭如意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一抖,停了动作。
  郭娆冷笑,像是碰着了什么脏东西,将她的手一把甩开。
  郭娆性随其父,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她穿过几个丫鬟,入了内室,将桌案上的琵琶琴与飞天孤本一起抱了出来。
  走到郭如意面前,她笑盈盈说:“觊觎了很久吧?忍到现在才动手,内心是不是很激动?”
  郭如意眼神一闪,矢口否认:“我没有!”
  几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郭娆笑容愈深,手在弦上轻抚,眼里闪过不舍,但心还是瞬间决绝,将琵琶往地上狠狠一掷。
  “嘭!”的一声,琵琶木应声断裂成半,琴弦尽崩。
  郭如意倒吸一口冷气,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那日她信心满满答应了县令的女儿将这把琵琶琴送她,如今琴毁了,她还怎么交差?
  郭娆当着她的面又撕了飞天孤本。面前纸屑飞扬,郭娆面无表情:“我就是毁了它们,也不会给你糟蹋!”
  郭如意脸色铁青,却不敢再打郭娆。指着郭娆鼻子,手指发颤,连说了三个好,讥讽:“一张狐媚子脸,还真把自己当宝了,祖母已经说了要将你嫁给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做妾。我郭如意就等着那日,看你还横不横得起来!”
  说罢,拂袖而去。
  眼看人走远,郭娆一直坚强的伪装才完全卸下,唇角逐渐蔓延出苦涩。
  没了父亲庇佑,尝过这么多冷漠人情,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