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偏心——梨仔
时间:2019-08-17 08:10:00

  小槐一凛,磕了个头道:“回姑姑的话,是。”
  谁知原本一直淡淡的金缕,听见她如此回答后,倏而喝道:“兹事体大,你为何不上报?”
  小槐一惊,连忙垂下头去:“姑姑明鉴,奴婢还以为这是小事……”
  她们往常也用砒.霜药过老鼠的,这一回妙才人随口提起,小槐便也应下了。
  金缕在头顶轻哼了一声:“不知轻重。”
  又扔下一个纸包:“拿去罢,就说是你托人得的,不必提起咸熙宫,知道了?”
  小槐虽迟钝,这会儿也知道,此时该听金缕的话,便求道:“姑姑,奴婢绝不会说半个字。还请姑姑原谅奴婢不懂事,饶奴婢一命。”
  “饶不饶你,要看太后娘娘如何决定。你若将事做好了,到时候,我自然替你多多求情。”
  小槐便忙磕了几个头,又将纸包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躬身退出了次间。
  *
  从向小宫女讨要砒.霜后,孙妙竹便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她虽然早存了这一份心,事到临头却仍是害怕。
  谁看不出陛下对湖嫔的用心?不管成不成功,这事必定会闹起来。
  在行宫时孙妙竹就开始谋划,那时她便已经将砒.霜拿到手,这一回又在万安宫里向小宫女讨要,只是为了事发时替自己脱罪罢了。
  她也找好了替罪羊。vx公号:anantw66
  平日里最爱出风头,背地里也常对湖嫔不满的孙语兰,除了她还有谁呢?
  坐在房里,孙妙竹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这几个月来,陛下行为举止,无不透露着对湖嫔偏爱万分,实在叫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何况孙太后也不喜湖嫔,若湖嫔真出了事,想来孙太后必无暇深究。
  有孙太后压着,就算陛下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而且她隐约明白一点,湖嫔并未有家族在背后替她撑腰。
  只要平平安安过了新年宴,那就是新的开始了。
  如此安慰着自己,门外忽传来一声轻唤。
  “妙才人在么?”
  孙妙竹立即回过神来,道:“是谁?”
  “是奴婢,小槐。”
  孙妙竹便又问:“可有何事?且进来。”
  门帘被撩起,露出半个小宫女的身子:“才人。”
  孙妙竹朝她招招手:“外头冷,里边说话。”
  小槐入了门,福礼道:“奴婢是来向才人奉上东西的。”
  语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垂着头,用双手呈上。
  孙妙竹却一副讶异模样,问道:“是什么东西?”
  小槐也有些疑惑,只答道:“前头娘娘说,在廊下瞧见有小鼠跑过,便叫奴婢拿些砒.霜来,用来驱鼠的,这便是了。”
  听她说完,孙妙竹才假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倒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孙妙竹也不接,朝外侧身,叫了翠彤进来。
  “你将这东西放在廊下罢,小心莫叫人误拿了。”
  翠彤应是,自接过小槐手里的纸包,退出了房。
  见人走了,孙妙竹又对着小槐笑道:“多谢你了。叫人领你下去,拿些辛苦钱罢。”
  小槐忙谢恩,跟着前来带路的宫女走了。
  只是她一面走,一面想,妙才人瞧上去,倒似乎真的只是想药鼠。若她想拿来害人,怎么却连自己替她拿东西这桩事都忘记了呢?
  一时不解,小槐便只闷头跟着宫女去领赏钱。
  万安宫里,翠彤将东西放好了回来,洗了手,正要回房伺候,就瞧见孙语兰朝着这里而来。
  翠彤垂首:“兰才人。”
  孙语兰哼哼一声:“孙妙竹呢?”
  “妙才人正在房中。”
  孙语兰便不满道:“她几时见我?有什么事这么忙?”
  翠彤温声道:“奴婢也不知。不如奴婢替才人通禀一声?”
  孙语兰气恼:“罢了罢了,谁要见她?”
  只是回头走了几步又返过身来:“……那你就去问一声,这会儿可能见我了?”
  上回平白无故在咸熙宫里跪了大半夜,孙语兰心里就憋着一股气,不过她一向不同孙柳月讲话,身边的伺候的宫女,孙语兰也瞧不上,不想跟她们说。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在孙妙竹面前,她还可以畅所欲言,便气冲冲过来找人。
  谁知孙妙竹却不见她。
  一开始孙语兰还想着,许是跪久了,身子不爽利,她自然也要体贴人一下。
  不过连着两三趟都白跑,孙语兰就不高兴起来了。
  什么东西?这会儿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哼,狂妄!
  乱想了一阵,前去回禀的翠彤,正好掀帘出来。
  “兰才人久等。咱们才人就在房里候着你呢。”
  孙语兰霎时一喜,提起裙子,快步朝里行去。
  孙妙竹果然在里面,见孙语兰和翠彤一同进来,先起身,略带歉意笑道:“前几天没缓过来,语兰可别怪我不见客。”
  孙语兰一挥手:“我知道我知道,都怪那老——”
  她忽然捂住嘴,瞧了身边侍立的翠彤一眼。
  孙妙竹便道:“东西放好了?可仔细点,你再去瞧瞧罢。”
  翠彤应是出去。
  孙语兰一面坐下,一面奇怪道:“放什么东西?”
  “砒.霜。”
  才沾了凳子,听见孙妙竹这样说,孙语兰一下就跳了起来,结结巴巴问:“砒、砒——”
  孙妙竹忙拉着她坐下:“你想哪儿去了?不过是我待在屋子里这几日,瞧见有几只小鼠跑过,便让人拿过来驱鼠的。”
  闻言,孙语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坐回桌边,孙语兰忽问:“你涂指甲了?”
  孙妙竹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瞧见自己新养的指甲,笑道:“新年了,好歹添点喜气。”
  孙语兰便点点头,记起自己来这儿的缘由,因此又喋喋不休,开始埋怨起孙太后,还有她身边两个笑里藏刀的贴身宫女起来。
  孙妙竹含笑听着,偶尔应和几句,还替她添茶。
  蠢头蠢脑的,倒有些舍不得推出去叫她受死了。
  *
  因接近新年,又伤了腿,赵陆便故作暗喜模样,将一应事务推到内阁头上,不再上朝。
  这几日他便待在养心殿里,同赵宜安待在一处。
  日夜不离,赵宜安自然开心。
  趴在小桌上画完今日的花瓣,赵宜安举起消寒图轻轻吹了吹,忽道:“快画完了。”
  赵陆坐在她对面,正垂头看书,闻言轻道:“嗯。”
  赵宜安便盯着他瞧,又重复了一回:“快画完了。”
  将眼睛从书页上挪开,赵陆看她一眼,问:“要什么?”
  闻言,赵宜安放下画起身,挪到赵陆身边坐着:“我想要人。”
  赵陆早知道她存着的那点小心思,此时也不惊讶,只问:“要谁?”
  “元嬷嬷,宣荷,莲平。”
  说完,赵宜安抿了抿唇,目露期待。
  赵陆垂下眼,复在书页上停留几息,最后道:“好。”
  又放下书,将赵宜安揽进怀里:“可该谢我了?”
  “嗯?”赵宜安歪头,“那是我用消寒图换的,不用谢。”
  “要谢。”赵陆缓缓抚摸着她的后颈,指尖下的肌肤又细又滑,“我派人将她们接回来,也要费心费力……”
  他一面说着,一面翻身朝赵宜安压去。
  “是这样么?”赵宜安有些糊涂。
  先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赵陆神情严肃道:“很是。”
  亲完一回,赵宜安坐起身,端起小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热茶。
  又返身问:“你要喝么?”
  见赵陆摇头,她便放下茶碗,仍旧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花瓣已全干了,赵宜安细心收起画卷,忽然往边上一倒。
  “怎么了?”赵陆抬眼看她。
  却见到赵宜安蹙着眉,捂着肚子,表情忍耐。
  忙将人抱起,赵陆要叫太医。赵宜安拦住他:“别叫……”
  赵陆便问:“可是月事的缘故?”
  前几天也难受过,只是没有这样严重的。
  赵宜安只小声喃喃:“别叫太医。不是月事。”
  赵陆搂着她的肩膀:“哪有生病不叫太医的?”
  以为是她怕吃药,轻声安慰了几句,便要叫金公公进来。
  谁知赵宜安忽一翻身,反手抱住他的腰,又笑眯眯问:“像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你看天边那朵云,像不像你马上要挨的揍?
 
 
第64章 新年宴
  听见里面在喊人,外头候着的延月和应秋,忙应声而入。
  赵陆已坐在宝座上看书,剩下赵宜安趴在通炕里侧,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二人行了礼,只听赵陆道:“湖嫔累了,拿床毯子来,让她睡一会儿。”
  应了是,应秋去拿东西,延月走到炕前,轻轻推了推面朝着里间的赵宜安。
  谁知赵宜安转过身来,神色恹恹,眉头一蹙,轻易就哭了出来。
  延月忙半跪下去,轻声问:“娘娘,出了何事?”
  脸上半悬着泪珠,赵宜安委委屈屈:“他打我。”
  暖阁里只有赵陆和她二人,赵宜安说的“他”,自然是指宝座上端端正正坐着的赵陆。
  未曾想是这样的回答,延月又惊又疑,悄悄瞧了一眼赵陆,只见他神情自若,似乎并未发现这里的动静。
  延月便小声问:“他……是陛下么?”
  赵宜安皱着眉点头:“嗯。”
  “陛下……打了娘娘哪儿?”
  闻言,赵宜安越发伤心,抬手朝着腰后摸。
  看着湖嫔的手一直向下,到了裙子才停住。延月原本提着的心反倒放了下来。
  赵宜安一面揉着后臀,一面哭诉:“就是这儿。”
  见状,延月早已是满面尴尬,但她又不能不关心,只好又问:“娘娘可觉着疼了?”
  抽泣一声,赵宜安摇摇头。
  不疼,又是打在那里。
  ——这是什么新鲜玩法?
  延月羞得耳根通红,只呐呐道:“既然不疼,娘娘就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赵宜安哼哼一声,收回手,又继续静静趴着。
  见赵宜安不哭了,延月取了帕子替她擦脸,瞥见应秋拿了毯子进来,二人便服侍着她睡下。
  退出暖阁时,正巧遇上金公公,二人便垂首朝他行礼。
  金公公是来回事的。
  孙妙竹得了金缕偷换之后的珍珠粉,命人放在廊下,此后并未再动。
  反倒从她自己的柜子里找出另外一个纸包,里面也是砒.霜。
  赵陆抬起头:“这是早有准备的意思?”
  金公公不敢回话,躬着身,等赵陆吩咐。
  赵陆便道:“一样换了。”
  “是。”
  金公公领命出去,赵陆正要接着看书,却瞥见通炕上的赵宜安仍是原先的姿势。
  想了想,放下书,赵陆一路走到她跟前。
  俯身坐在炕沿,赵陆轻声问:“我弄疼你了?”
  赵宜安闭着眼睛,不理他。
  赵陆便伸出手:“我瞧瞧。”
  并没有什么,肌肤娇且嫩,连红都没红。
  替她穿好裙子,赵陆又将她的小毯子掖好:“你忽然腹痛,我如何能不急?”
  赵宜安这才睁开眼,先对着他慢慢眨了眨眼睛,又嘀咕道:“要抱。”
  闻言,赵陆抱起她,又问:“不恼了?”
  在他怀里靠着,赵宜安懒洋洋道:“再说罢。”
  又掀开毯子皱眉:“裙子没穿好。”
  赵陆便低下头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替她重又穿了一遍,最后看着她闭上眼小憩。
  再说之前的二人,一退出暖阁,延月便拉住应秋,到角落里,同她说了湖嫔和陛下在暖阁中的事。
  “啊?”应秋诧异。
  延月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将延月的手拉下,应秋疑惑道:“咱们进去之前,也没听见什么声儿呀?”
  是没声儿,也不知陛下和湖嫔什么时候做了这事。
  延月讪讪一笑,只同应秋道:“你通医理,可要注意些湖嫔的症状,莫错过喜事。”
  应秋瞧她一眼,暗笑道:“知道了。”
  这里二人翘首以盼,等着有一日传出好事。
  而半月工夫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新年宴的这日。
  天尚未亮,赵陆便起身,开始洗漱穿戴。
  赵宜安跟着他起来,披着外衣,站在屋中看他。
  见她仍是迷茫模样,赵陆便道:“困就睡下罢,也没有你的事。”
  湖嫔身子不适的消息早放出去了,她只消在晚上的宴席中露一露面,再装中.毒晕倒即可。
  听见赵陆的话,赵宜安慢慢打了个哈欠,坐在了边上的圈椅里。
  却并未回床上。
  赵陆无奈,只好叫宫女动作快些。瞧这模样,只有等他都好了,赵宜安才能安心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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