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洺甚是欣慰地点点头:“那我在附中等你来啊!”又嘿嘿地笑:“到时候我和我爸他们提几句。我们俩说不定还能当同班同学。”
这就扯得太远了。
秦瑟无语,谢过他后送他出了门。
恰好这个时候赵家人也已经走了,她和叶维清刚好在门口处汇合。两人就一起折回去往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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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洺刚才和你说了什么?”叶维清状似不经意的问。
他可没忘,那姓何的是秦爸找来给秦瑟的‘候选人’之一。
刚才虽然在送赵家人出去,可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秦瑟和何洺身上,总也无法挪开。
对于叶维清的问话,秦瑟有些迟疑要不要讲出来真正的答案。
秦瑟虽然对自己在竞赛中拿奖有信心,可她没信心自己会不会被a大附中录取。
要知道这些的名额不是凭借实力就能拿到的。有时候需要人脉,或者是其他的附加条件。
她不告诉叶维清,纯粹是防着万一自己没被录取,立下豪言壮语又没能实现的话就尴尬了。
倘若录取了,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吧。她这样想着。
虽然没有任何的原因和来由。但她莫名地坚信着,他如果知道了她能够一起去a市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秦瑟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叶维清正要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听身后不远处响起了熟悉的鸣笛声。
回头望过去,居然是赵家人去而复返。不对,不只是赵家人。甚至于宋家和穆家也各有一辆车在旁边停了下来。
赵世冲和穆涛当先冲下了车子,朝着大门这边摆手高声喊:
“四哥!四嫂!”
“四弟!四弟妹!”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叶维清垂眸看了眼,来电人是方湛廷,顺手接通:“怎么了?”
“老四。”一向沉稳的方湛廷,此刻声音里也透出了无尽的担忧和犹豫:“我有事儿和你说。你别冲动,咱们好好想想办法。”
“说吧。”
“那个姓陆的女人,打算搬进你爸妈的那间别墅。”方湛廷说:“今天她叫了搬家公司,把她的行礼都搬到了厢车上,现在正往那里赶。算算时间,差不多还有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叶维清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当即就往大门跑去。
秦瑟赶紧跟上他:“怎么了?”
叶维清知道她担心他,就把事情大致说了。
二人一起跑出大门的时候,方湛廷的车子刚刚到。因为他是自己开车,里面就他一人,而另外几家的车里人比较多。所以他们俩直接上了方湛廷的车子,直接往目的地去。
车子平稳开着。
秦瑟暗松了口气:“多亏了爷爷。要不是爷爷英明神武把时间提到这个礼拜,恐怕治起来陆媛还没那么顺利。”
正因为婚事提前,所以今天中午就已经拿到了法律文书。
陆媛再怎么仗着叶立柏的宠爱而猖狂,也敌不过法律。
叶维清莞尔:“不是的。应该说多亏了你,事情才那么顺利。”
他并非信口胡说。
虽然他很护着母亲的所有物,但他不是个随便的人。
如果不是有了想要在一起的女生,他就算知道了订婚可以立刻拿到财产,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和别人去订婚。
幸好遇到了她。
幸好她在。
也幸好,她心疼他,就算没有爱情,也肯帮他一把。
所有的庆幸与好运,都是因为她。
叶维清心中情意难掩,忍不住轻声和秦瑟商量:“过几年我们到了法定年龄,不如就把证给领了吧?”
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她这么漂亮,心肠又好。万一被别的臭男人给绑走了怎么办。
不如提前定下来……
“那可不行。”秦瑟断然拒绝:“万一我以后有了想嫁的人怎么办?”
驾驶座的方湛廷手一抖,车子猛地打了个滑,差点撞上旁边护栏。
“对不住。”方湛廷歉然道,心却紧紧揪着,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虽说他是大哥。
但,后座那两位是他的老板和老板娘啊……
方湛廷很替自己捏了把汗。
叶维清此时此刻没心情折腾车子的驾驶问题。甚至于明知道即将面对着陆媛那个讨厌的女人,也没心思去想究竟怎么弄更合适。
反正现在他随时随地能把陆媛弄走,也确实不用费太多心思。叶维清往椅背上一靠,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刚刚秦瑟的那些话。
眼眸不经意间往方湛廷身上一扫,他忽然有了主意。
“老大。”他抬脚踢踢驾驶座:“你问问你大伯,最近有没有开分校的打算?”
“分校?”方湛廷奇道:“怎么想起来这个了。”
叶维清斜斜地瞥了身边漂亮的罪魁祸首一眼,没吭声。
他是想着,不如让方大伯在a市建一个高中分校。然后顺便把这丫头给拐到分校去上高三。
这样的话他在a大,她在分校。两人都在同一个城市里,离得近。
能够多培养培养感情不说,也免得他要提心吊胆整整一年,生怕哪个坏小子暗戳戳地把她给拐走了。
第33章
岍市近郊有处地方,依山傍水,风景很好。山下树林环绕的地方,隐约可见有花园洋房。
这是本市最早的别墅区。建成于接近二十年前,属欧式风格。
进入别墅区后,一路往前。行至最深处,是最大的一处别墅。
它占地很广,四周围着乳白色西式栏柱。透过高高的雕花大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宽大泳池,有繁花似锦的花园。另有小河从中穿过,其上架着弯弯的拱桥。
因此户人家很少出现,只有管家和保姆时常出入。许多人不知道这里是谁的房产。
唯有最早搬进来的住户知道,这家姓叶。
准确的说,它的主人是姓谢。叶不过是主人夫家的姓。
三辆车子疾速驶入别墅区,停在了这一家的大门前。
温谦和穆涛年纪够了有驾照。两人各开一辆车子,载着赵世冲和宋凌赶过来。他们的家人乘着这几家的其他汽车回去。
叶家的事情,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更何况这几家和叶家一向亲近,更是把那些破事了解得清楚明白。
听说叶维清和他未婚妻都赶过去了,几家的长辈们非常理解和同情,不用孩子们多说就让温谦他们几个追了上来。
叶维清他们到的时候,透过挡风玻璃,远远看到别墅院外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门外,一位华发老人在被六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大力推搡后,跌倒在地。
“你们这些混蛋!快给我滚出去!”老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姓陆的,告诉你,你这种恶毒女人不得好死!”
他年岁大了,嘶喊着的时候嗓子几乎破音。
老人刚才被人揍在了肋骨上,疼得站不起来。他倒在地上不住捶打地面,痛哭流涕:“太太啊!是我没用!我没能给您拦着这些贼匪啊!”
“贼匪?”
轮椅的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跟前。
陆媛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姓周的,不是我说你。瞧瞧你这奴才样儿。怎么?之前给谢明琳做狗没做够,想要去地下继续做着?”
她看着地上的老人,恨得咬牙切齿。
十几年前她就来过这里。
就是这个‘周伯’,一次次地帮着谢明琳在那边拦她,还仗着自己会点功夫就把她赶出去。
那时候他人到中年,正适合功夫最炉火纯青的时候。
现在他老了,再怎么有本事,不也抵不过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
陆媛恨透了他,指着他冷冷地笑:“你们给我好好地伺候着。我看他好像头还没流血、肋骨也没断?那可不成。不死得彻彻底底的话,怎么去底下陪着他的好主人啊。”
说罢,想起这个老人曾经对她做出的羞辱事情,陆媛恨极,口中积攒起一口浓痰就要朝他吐过去。
谁知这时候她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壮汉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
陆媛下意识地就侧头看过去。
不料旁边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那手扣住了她的脸颊,猛地用力卸掉她的下巴。往她嘴上一拍,再在她喉咙口一顺……
那口浓痰就顺着原路溜了回去。
陆媛嘴巴不能动,嗓子眼儿下意识地缩了缩。浓痰就跟着咽了回去。
“啊!!”她恶心得痛苦尖叫。
赵世冲缓缓收手,途中朝她下巴顺便拍了下。
陆媛终于能够说话了,指着他怒斥:“哪儿来的小混蛋!竟然在我跟前放肆!”
“叶家隔壁的隔壁,赵家的小混蛋。”赵世冲朝她扬扬下巴:“听说过没?”
陆媛的脸色骤变。
赵市长的贵子……
不过一两秒,她缓过神来,冷笑着支使那些壮汉:“给我绑了他!”
赵家再厉害也比不过叶家去。
等到立柏回来,管这小子姓什么,统统不用理!
陆媛静等着那些汉子们立刻冲过来袭击赵世冲。
谁知她接连喊了几句后都没有人应声。
这里树很多。
偏偏陆媛刚才驱使着轮椅过来后,为了更方便羞辱周伯,硬生生让轮椅转了个方向。所以她现在周身一圈内,除了周伯和赵世冲,就是树。
脸上脖子上的伤还没好。被割裂的皮肤刚刚开始愈合,稍微一扭动就疼得身体发颤。
刚刚下巴被卸掉又安回去的过程里,已经让她疼得撕心裂肺了。现在可没力气去转动脖子。
陆媛努力去操纵轮椅。
谁知轮椅的电动操控处出了问题,怎么按都没用。
再去转人工控制。
……居然还没用?
轮椅纹丝不动,怎么拍怎么按都毫无反应,静得比假山还安稳。
“怎么回事!”陆媛急火攻心,用力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扯着嗓子喊:“人呢!来人啊!都死哪儿去了!”
一个不小心,她拍在了自己受伤的腿上。不由得愣了下。
就在她怔愣的这瞬间功夫,后面突然一股大力猛地袭来。
连人带着轮椅直接摔倒在地上。
陆媛旧伤刚刚愈合一点点,再添新伤。
她感觉到自己腿上刚刚接好的伤口再次断裂,“啊”地一声嚎叫后,惊声尖叫:“来人啊!来人啊!”
倒是真的有人走过来了。
却不是她雇佣来的六个壮汉,而是几个少年人。
除了赵世冲外,紧跟着还有方、温、穆、宋。
最末了的,是叶维清和秦瑟。
“原来是你们几个小杂碎!”陆媛横七竖八地躺在歪着的轮椅上,腿骨重新裂开疼得撕心裂肺,脸上脖子上的细小伤后撕扯着疼得钻心,她不住地骂骂咧咧:“告诉你,你们几个也横不了多久了!一个个的看着就是短命鬼!”
“哟,还短命鬼呢。”宋凌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告诉你,老子长命百岁!短命的那是你!像你这样恶心巴拉的丑女人老女人,才会提早下地狱!”
陆媛还欲再骂。
叶维清目光森然,长腿一迈闪身到她跟前。
叶维清猛地抬脚朝着轮椅踹过去。
谁知半途中一双苍老的手突然伸了出来,紧紧抱住他的腿。
“少爷!”躺在地上的老人痛哭着喊道。
叶维清垂眸望过去。
是周伯。
是那个在他小时候,拼着一身功夫努力保护他和母亲,会抱着他在院子里玩骑马的长辈。
周伯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忽然来的力气和速度。
他只知道,自己要努力护住小主人。
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地把叶维清的腿抱在怀里:“少爷!可别脏了您的脚!”
叶维清怕自己弄疼了这位老人,缓缓收腿。
就在他重新站好之后,周伯却是忽然跳了起来。
“你个毒妇!毒妇!”年迈的老人下了死力气,一拳拳狠命揍向那个轮椅上的身影:“我打死你!打死你!”
周伯刚才是单枪匹马对抗六个壮汉,所以落了下风。
但是他一身功夫犹在,狠揍一个蛇蝎心肠狠毒女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刚来的时候才四十多岁,在很好的主人手底下做事,满怀豪情壮志。
不料风云突变。
主人病故。
他觉得是自己没有护好主人,在强烈的自责里渡过了十几年。
飞速苍老。
周伯涕泪交流,眼泪模糊了双眼,只知道一拳拳猛击上去。
“够了。够了。”叶维清去拉他:“她已经昏过去了,您别累着。”
秦瑟、温谦和方湛廷一起帮忙去拉。
周伯在极致的愤怒之下,已经几乎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脑海中只一个声音在不停响起。
就是她!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害死了太太!
他一拳拳地砸在上面。任谁去拉他,也不管不顾。
“媛媛!”有人在不远处高声叫喊:“周伯!你住手!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个严厉的声音让周伯浑身一颤。
是了!
这就是那个抛弃了太太的臭男人!
全身力气突然被抽光。他颓然地跌倒在地。
幸好叶维清他们几个就在身边,忙扶住了他,让他在旁边坐好。
叶立柏高喊一声后拼命朝着陆媛跑过来。
陆媛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脸青青紫紫地肿着,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内脏也不知道破裂没有,呼吸都困难,一抽抽地全身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