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你印堂发黑——这弓很长
时间:2019-08-19 08:18:50

  祝可以躲在门外听墙角,看见游莳也在里面的时候还愣了愣,默默地在脑海里翻箱倒柜回忆了一番。
  那天缺考的时候游莳不是没跟着一起去吗?
  怎么现在逃考的人里面也有她的一份?
  因为高原的坚持,几人事先答应了,不把她家暴被送进医院的事情说出来。
  “不说为什么缺考是吧?行,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不过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诗酒K歌趁年华那堆破事。”
  “反正你们做好准备吧,这次事情是肯定要写进档案里的。”李主任人到中年,声音倒还是洪亮非凡,痛斥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是中气十足。
  许随懒懒打了个哈欠,没应。
  他档案已经够花哨了,打架逃课不交作业各种惹是生非,一回生二回熟,这种级别的威吓根本就唬不住他。
  游莳百无聊赖地抠着指甲,没应。
  对于她家来说,没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高考这条路并不是唯一,退一万步讲,即便她不考大学不工作一辈子,也能不愁吃不愁穿,做个包租婆开着小电摩,每天穿梭在城中村里收房租收到手抽筋。
  高原紧咬着唇低头,苍白着脸色,也没应。
  身上还有一些伤痕没完全消完,她穿了个长袖长裤挡了个百分之□□十,尽管这一套衣服在夏日里回头率极高,但只要不暴露自己被打进医院的事情,她不管别人是什么眼光。
  反正记档案就记档案吧,她爸妈不会在意,甚至恨不得她被退学回家,找个人结婚,收上十几万嫁妆,还能趁机把这盆无用之水泼出去。
  几个人的反应,把李主任气得肝火直冒,抖了一会嘴唇,才把视线对准了最后一个看起来还有点救的少年:“还有你,蒲京!我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妈妈哭着打电话来说能不能给你一次补考的机会,听的我心里都觉得难受。”
  “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还是因为莫须有的原因缺考,如果给了你补考机会,那让其他同学怎么想?信都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蒲京静静地等他说完,双手背在身后交握着,站得笔直。
  “不用补考,错了就是错了,学校做出的处理意见,我全部都接受。”
  “你!!好,很好!!倒是个硬气的骨头!!!”教导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半晌才重重一挥手,“出去,通通都给我滚出去!!!”
  祝可以看着陆续走出教导处的四人,无语地揉着狂跳的眉心,叹了口气:“你们就服个软不行吗?明知道老李就是那德性,吃软不吃硬,说几句好听的指不定就真的让你们补考了。”
  高原沉默,蒲京微笑,游莳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眼神里满是讥诮,唇边笑意嘲讽:“那怎么行,愿赌服输啊。”
  祝可以一下沉默了,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即便是考完试了,古怪的氛围依旧萦绕在他们几人身边。
  许随走过来,摸了摸她没几两肉的脸颊,低声问她:“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祝可以和蔼地提醒他:“现在在上课,班上还在讲卷子。”
  自从自己生病回来之后,这以往一直逼着自己学习学习学习的同桌,好像变了个人,每天逼着她三省吾身‘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
  好像是在喂猪。
  听了她的提醒,许随不在意地一笑:“没关系,反正讲了你也听不懂。走吧,我们去找点吃的。”
  他非常自然地提起她的书包带子,视野里仿佛看不见其他人一样,直直地拎着她离开。
  剩下的三人无声站了一会,蒲京转过身来,轻启唇:“游莳,你怎么也——”
  游莳恍若未闻,冷哼一声,乘着七月的寒气大步而去。
  而在教导处里,看清了整个呵斥过程的某位来领暑假作业的女生,待屋内恢复到安静之后,才默默地掏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信息。
  ——【童童,好像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刚才在教导处balabala…………】
  ——【呵呵,到底是不是,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
  高原低着头,努力不去看周围人频频投向她长袖长裤的目光,拿着保温瓶去热水间打水。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胳膊突然被人用力一拽,没有防备的她,整个人猛地被拖了进去。
  随之而来的砰的关门声,以及啪嗒一下锁门声把她吓了一大跳,颈后立起了寒毛,惊恐地看过去,发现有两个笑嘻嘻的女生一左一右地围着她。
  其中一个女生转过身,挨间推开了隔间的门,然后回来笑着说:“没人。”
  另外那人有点眼熟,身形娇瘦,面容清丽,可能是讲卷子这几天学校管的不严,散着一头长发披在肩膀上,歪着头看着她笑。
  “诶,你是十班的高原吧?我们之前打球的时候碰过面的,还记得不?”
  高原错愕地看着她,仔仔细细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你是那个,那个六班的……”
  在篮球赛上因为抢球,狠狠敲了她手背好几下的女生。
  林童笑了笑:“对,我叫林童。”她仿佛遇到了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笑着搭讪,“我说你大热天的,穿着一身长袖长裤不难受吗?”
  高原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你也不是大热天的披着头发吗?那你不难受吗?”
  “…………”
  她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有一说一而已,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对方一噎,面色稍微沉了沉,又立马恢复到正常。
  “还行,不热。”她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换了个话题,“我刚才在教导处,听到你们几个被李主任骂的厉害,说大家一起缺考了,是怎么回事啊?”
  高原眨眨眼,不明白这种事情,至于拉着她专门到洗手间里问她吗?
  这群人这么闲的吗?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想说。
  “没什么。”她心虚地慌忙否认,想要敷衍过去,推开她们直直往外走,“马上要上课了,我回班了……”
  “大课间20分钟休息,哪有那么快上课。”林童又把她拉了回去,笑得很是古怪,“你们宁愿被处分也不跟老师坦白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不可说?”
  高原心中一沉,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林童跟朋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似笑非笑:“行,有些事情你不好说,那我就换个问法。”
  “那天第一天考试,晓晓刚好路过角落里,听见你们班那个祝可以,跟你们班的蒲京说什么‘出事了’,但‘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然后两人就一起出了学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高原一颗心霍然间高高提起。
  “然后祝可以一下就请了好多天假,回来的时候瘦了那么多,身体也很虚弱,跟动了个小手术似的。”
  高原悬到半空的那颗心,又慢慢回放了下来:“嗯?她那是因为——”
  “我听说她跟你们班蒲京在一起了,所以那次才会一起四手联弹秀恩爱。我说,她是不是,嗯,就是不小心干柴烈火中了招,请假去医院把事情解决掉?”
  高原一开始没听懂,狐疑地皱起了眉。
  脑袋大概空白了两分钟时间,她才慢慢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
  而在林童二人眼里,这完全就是,被戳中了之后心虚惊恐的表现。
  *
  高原神情恍惚地踏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里,被老蒋翻了好几个白眼,她却视若无睹,只耷拉着头蔫蔫地回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蒲京已经抽时间在课下把期末考试卷子给做了,现在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老蒋讲解题目,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侧头看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她像是被吓到一样,如惊弓之鸟一样抖了抖身子才转过头去,喃喃摇头:“没什么。”
  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可以说,等讲完卷子大家一起去聚一下会,放松一下,你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没说话,只是转过头,趴在了桌子上,脑袋朝外,没有对着他。
  蒲京以为她是刚恢复过来,精气神还不怎么好,也就没管她,只是记笔记的时候更加用心了一些,以便让她在课下也能够看得懂。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听到旁边的女孩似乎小小声地说了几个字,小到他转过头去想要确认的时候,发现她纹丝不动,连头发丝的位置似乎都没有挪过半分。
  仿佛是他的错觉。
  “我不能去。”
  *
  放学的时候,祝可以高兴地背着书包看起来又要跟许随出去喂猪,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回到了失魂落魄了一天的高原身边,坐下之后神神秘秘地把什么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她。
  “这个钥匙扣是我在网上买的,你揣在身上,要是,咳咳,要是他们再那样的话,你就拔掉这个插销,它立马会发短信到紧急联系人那里,就是我啦,我收到了会立马赶过去。不仅这样啊,它还会牛逼轰轰地发出高分贝的响声,把坏人吓跑。”
  “…………”
  高原低低垂着眼,看着那个非常少女的小兔子玩意,觉得身子变得一半热一半冷,连心跳和呼吸都像是变得不是自己的,变得灼热和剧烈。
  她不发一语地只盯着许久,没接。
  祝可以耐心地等了一会,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靠在旁边的书桌上,静静等着她的少年。
  “你赶紧拿着,我家老王还等着我去跟他偷情呢,乖,啊。”
  许随唇角微翘,目光温柔,笑意愉悦。
  两人依旧没有明确公开关系,用祝可以的话说,就是两人如今连抄个作业也像是在偷情,许随就是那隔壁老王,而祝可以的正妻,就是学习。
  突然,啪嗒一下,祝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落下了一滴水珠,很快第二滴立马跟着,滴滴答答,跟下雨似的。
  她懵懵地张大嘴巴,连忙掰着她的脸往上抬,果然看到她眼圈红红的,里面含了不少泪。
  她立即回头找许随拿了一张纸巾,想要往她脸上擦,却被女孩往后一躲,拿着长袖袖子粗糙地往脸上一抹。
  然后吸了吸鼻子,怔怔地看着她,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嗫喏般自言自语。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啊?”
  祝可以:“嗯???”
  虽然是买了挺久了,但那操蛋的卖家一直说72小时内发货,又一直没发货,直到祝可以不耐烦地问卖家:“三天又三天!你们家是卖无间道还是卖钥匙扣的!要不要叫梁朝伟来给你念一句‘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你才发货??”
  在那之后,卖家才姗姗来迟地发了货。
  也就导致着今天才拿到这玩意。
  但高原应该是不知道这回事的,所以什么叫,现在才给她?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懂这是怎么回事,转过头去用眼神向许随求救。
  许随沉默了几秒钟,一双黑眸在高原身上转了几个来回,隐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还没开口,下一秒,高原直接起身走了出去,没接过来钥匙扣,也没解释自己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徒留满心不解的祝可以和若有所思的许随两人留在教室里互相看着。
  小跑到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猛地往脸上泼了好几把水的高原,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个湿了头发,眼底有着淡淡青色,唇色发白,跟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她觉得镜子里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人有些陌生。
  她突然想起,今天也是在这个地方,在听到林童的那个问题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停止了流动,也就导致着她似乎没能用脑子好好思考,只能凭着第一反应,鬼使神差地答了四个字。
  “我不能说。”
  如果祝可以能早一点把钥匙扣给自己,她想,自己肯定不会说出这四个字,让林童二人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满意足地离开。
  都怪少女,晚了那么一步。
  高原面无表情地敛睫,伸出发着抖的手,慢慢关上了水龙头。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本文下周或下下周就要完结了,然后慢慢码番外。
  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写到最后感觉在玩单机游戏……想赶紧完结,然后想去蹦极或蹦迪,反正就是蹦沙卡拉卡,啊
 
 
第43章 第43课
  等到讲完卷子的那个下午,关于祝可以身上的那个八卦,已经传遍了信都的各个角落。
  小道消息总是如此,添油加醋来源不明,某些细节仿佛是某个热心朝阳区市民藏在了屋梁上或者桌子底下,目睹了全过程,然后绘声绘色地把一些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细节往外传输着。
  一旦有人说‘哎呀我去不可能吧这有点扯淡啊’,一群真的勇士则群起而攻之,谓之曰八字真言‘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05版的《现代汉语词典》里面,已经把空穴来风的意思给改了。
  现多用于比喻,消息和传说完全没有根据。
  祝可以窝在KTV的角落里,听着小方搜集到的各路情报,以及一群八卦而来,灰溜溜地又被他骂了回去的各方牛鬼蛇神的聊天记录,发了很久的呆。
  这是什么狗屁扯淡的无中生有???
  她慢慢转着眼珠子,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朝他发送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现在的女明星吃多两口被传怀孕就算了,为什么,我一个青春美少女,体重从来没有上过100斤,根正苗红五讲四美三热爱——”
  小方适时喊停:“小可以,讲重点。”
  她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又磨了磨牙:“竟然传我有了?孩子他爹还是蒲京???说我是性转版江直树就算了,他妈也不想想江直树会生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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