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车动了?谁、谁在开啊!”
小王连连后退几步,软倒在过道上,但是他一抬头,就是赵如意的脸,然后彻底崩溃。三四十岁的大男人,这一刹那哭崩得涕泗横流,沙哑的叫喊撕心裂肺。
杜明珅此刻显示出了极强的心理素质,他这一刻竟然第一个反应是去踏刹车,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汽车仍然没有停下来,它和开门键一样,就像出了差错准备报废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或者换句话说——这辆车,已经不归他们管。
汽车很快地驶上公路,开始上山,没有人在驾驶座上。
秦若若靠着车门瘫倒下来,她抱着路小坤,尖利的嘴脸神色涣散,“完了……我们完了……”她不住地说“完了完了”,把路小坤搂得很紧。
钱老板满脸横肉堆起来,他露出一个凶残的表情,搂着阮玉坐回自己座位上,嗓音很大:“**妈逼,我看那群龟孙玩意玩什么花样!老子我什么没见过!就算是鬼也照样弄死!”
他讲完话之后,一时之间闹腾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就此慢慢静了下来,然后莫兰的低泣才在车内变得清晰起来。这时候其他人才注意到,从四颗头颅出现后,莫兰赵言军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震惊和伤心。他们的震惊和伤心让他们根本无暇去参与其他一团人的争吵和恐惧。
莫兰看见其他人静下来,便说,“这里有我的女儿,三年前,在这条路上被撞死的女儿。”
短短一句话,莫兰讲得泣不成声,赵言军沉稳而哽咽地把话头接过来。
“我女儿喜欢采风,大一暑假那年自己开车上了黄龙,紧接着就出了车祸,”赵言军说,“她的车停在了路边,自己一个人下来拍照,然后被车撞了,肇事者逃逸不算,还点了一把火,把我女儿烧成了灰。”
“至今、”赵言军后面低低呜咽了一下,一个大男人,搂着自己妻子,他嗓音里的哭腔听得人心酸,“至今,凶手都没有找到,我们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只捧来几根黑骨头和一抔骨灰。我都不敢认、我都不甘心认、那就是我如珠如玉疼了二十年的女儿。”
秦若若好歹当了母亲的人,听完难得没有呛人,甚至她还从原先的崩溃中回了神,哑着嗓子问,“那现在这个……”
莫兰神色很坚定:“她一定是我女儿,赵如意。”
与此同时,枯荣嫌弃地抹了一把原岁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嗓音没什么情绪地问她,“你哭什么?”
“我同情莫兰阿姨他们,太惨了,”原岁抓着枯荣准备离开的手,又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眼泪,她说,“要是有一天我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掉的话,你怎么办?”
枯荣眉眼沉下来,嗓音很淡很冷,原岁听出枯荣好像有点生气:“你瞎讲什么?不会说话就闭嘴。”
原岁有点委屈:“你凶什么?我又没说错。难不成我要是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枯荣“恩”了一声,“你死了我绝对不难过。”枯荣垂眼看她,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一滴眼泪也不会流,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原岁:“……”
枯荣:“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什么,你死了,这世上没有人会惦记你,你比活着更孤单。”
原岁气得一口咬在枯荣手背上,她恶狠狠地说,“枯荣你混蛋!我还想说你难过一下下就好,结果你竟然不难过!我要是死了我就变成厉鬼缠你缠到死!你信不信!”
枯荣挑眉,“好啊。”
原岁没敢用力,咬着他跟挠痒似的,舌头她似乎缩着,枯荣觉得有点可惜,他面上表情很正经,冷厉的眉眼一成不变的,带着股骇人的气势,“崽子,”他笑,只是短促的一两声,“你一定要缠死我。没这本事就好好活着。”他顿了一下,才沙哑着嗓子慢慢地说,“就这样,娇气又活蹦乱跳的。”
原岁:……虽然好像还是在挖苦她,但她突然就气消了咦?
枯荣拍拍她脑袋,继续挖苦她,“刚才你没拔腿就往车门跑,我还是很欣慰的。”
说到这个,原岁很老实,“其实想跑的,但是脚软了。”
枯荣闻言冷呵一声,“出息。”
他们两三句话的期间,猴子已经带头做了第二次信息交换和分析。
“赵叔和莫阿姨的女儿是赵如意,赵如意三年前死于车祸,也是我们第二个碎尸的尸体,”猴子说,“第一具宋彻,是杜明珅和王玲的同事。”
“第三具,是疑似被鬼缠身的李乐李导,同样被碎尸,但尸首被装进了瓦罐里。”
“第四具,方金花,认识赵如意,并曾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她知道一定的实情,甚至可能说,她认识这只鬼。”
猴子在这纷杂的信息中,言简意赅地总结,“这四个人看似毫无关联,但我总觉得,是有关系的。李乐三年前杀了赵如意,方金花认识赵如意,方金花暗示我们李乐是凶手,之后李乐和方金花都死了。”
赵言军从悲痛情绪中回过神,皱眉,询问,“那宋彻呢?难不成宋彻也认识我女儿?”
所有人看向杜明珅王玲两个人,杜明珅绅士地摇头,他脸色不好,也有过崩溃情绪,但只要静下来,总显得儒雅镇定,“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宋彻的过去。”杜明珅说,“其实这一次决定一起来旅游,只是临时起意……宋彻他,”杜明珅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措辞,倒是王玲接过来继续解释,“宋彻追过我,我拒绝了,他不愿意放弃,这次偏要跟着我们来。”
“我和玲玲报了团,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也报了和我们同一个团,”杜明珅说着神色间就有点无可奈何,“我们钱已经交了,也没法退,他又是我们上司,他要跟着来,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没和他一起出发就是了。”
猴子闻言就说,“怪不得你会杀了宋彻,这种粘着自己女朋友不放,工作中又能处处压着自己,人格魅力还比自己大的男人,其实你看着很不爽吧。”
杜明珅神色一僵,而后他很快地说,“你在乱说什么?”
短发的王玲也搂着杜明珅的肩膀,一脸不赞同地低声,“这位先生,话不能乱讲的。”
猴子耸肩:“你应该很喜欢模仿你那个上司宋彻。一个一遇到突发事情就歇斯底里的男人,你的儒雅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很怪异吗?不过主要是你自己说的那句话:他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被碎尸了放在我们车厢里,他明明就在成都。”
猴子笑起来,吊儿郎当的,“你怎么知道,宋彻在成都就死了呢?”
杜明珅脸色发白,王玲情不自觉地松开了挽着杜明珅的手。
“其实现在你是不是杀害宋彻的凶手,没有什么意义了,”猴子说,“毕竟像你这种心理抗压能力差的,很快就会自己招了。”
那边宋彻脸色白着笑,他强装镇定地勾着嘴角,笑容依旧很真诚,“这位小兄弟你大概对我有些误会……”
猴子打断他,“不过我们现在的重点是,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我们会去哪里?”猴子盯着杜明珅,微笑,“说真的,我觉得会是你。”
莫兰听到这里插话,“不会再死人了的,我了解我的女儿,如果说宋彻是被杜先生杀的话,李乐是我女儿复的仇,该死的人都死了,我女儿绝对不会再滥杀无辜。”
秦若若尖利地打断莫兰:“那方金花呢?她怎么招惹你女儿了?她怎么也死了?”秦若若有点咄咄逼人,“你女儿真的不滥杀无辜的话,怎么不让我们回去,车它在自己开!”
而这时候,一直发抖的司机小王突然开口,“还会死人!一定会死人的……”他没去擦自己满脸的涕泪,以至于他抬起头讲话的时候,他的表情绝望到令人心惊胆战,“这条路去的是天葬台,上次它告诉我们,要去天葬台捉迷藏。”
这时候其他人才突然想起,这里有个看得见鬼的小孩子路小坤。
钱老板立刻问,“小子,你还看得见那个姐姐吗?”
路小坤在秦若若怀里难得安静地玩手指,听见有人问他,他不情不愿地抬头说,“她不见了啊。”
原岁听着路小坤这一句“不见了”,吓得嘤嘤唔唔的她突然一顿,脑子闪过一道光。
——她在这一刹那蓦地开始怀疑:究竟是她真的看不见那个小姐姐,还是……这个小姐姐根本就不存在?
其他人还没好好品位这句“不见了啊”有什么含意代表着什么,就听见小王绝望地说:“上天葬台有个规矩,双数上单数下,这个双数加了尸体,把尸体放在天葬台后,下来就是单数。但你们算算我们现在的人数。十二个活人,四具尸体,下来的,还是双数。”
这就意味着,天葬台上必须放了五具尸体,下来的,才能是单数。这下子杜明珅脸色完全完全的惨白了。
王玲强打精神,“不一定……鬼算不算一个人?如果、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一个鬼的话……”
她抖着唇瓣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人,是赵如意姐姐的鬼魂,她应该会留在天葬台,那么这样,我们下来的就是单数。”
原岁在一边听着崩溃,想得更崩溃。
枯荣按着她脑袋:“你怕什么,静下心来,好好想。”
原岁很委屈,“就是怕。”
枯荣应,“对,你怕得连判断力都没有了。”
“什么判断力?”原岁愣着,她看了看枯荣的眼睛,枯荣叫她用眼睛用心去看。
她抓住重点:“所以你已经知道谁是鬼?你知道了?”
枯荣没回答。原岁一看他这反应就几乎百分百确定,枯荣肯定是知道了。她就抓着他袖子,催促他,“那就抓啊,抓起来搞定了就没事了。”
枯荣这时候的眼神很深,他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原岁的头,原岁突然看着有点害怕。许久,枯荣才说,“这车人死得差不多了,我才能抓鬼。”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敢再往下写了,我今天回了学校,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哇的一声哭出来。
跪求三舍五入六千了嘤嘤嘤。
还有评论区有好几个大神,猜的很准了,基本全猜到了,皮蛋已经跪了大纲哭了。
一开始就猜到小孩子是鬼的很可怕
今天分析为什么判断小孩是鬼的也很可怕
因为都对了_(:з」∠)_
不过还有一只鬼,你们猜猜?(?˙ー˙?)
 
 
第44章 天葬师(十)
其他人的交谈在她耳边似乎都变得遥远,原岁看着枯荣深黑色的狭长凤眼,有些不知所以然地问:“为什么呀?”知道谁是鬼,解决掉,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枯荣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前面几个人身上,猴子朝他递了一个眼神。
枯荣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因为因果,”枯荣声音很沉,“本该在这里丧命的,就不能活。”他垂眼,没去看原岁的表情,用一种微妙的冷淡语气,向她残忍地剖析自己的工作,“见死不救、甚至有时候为了加快工作进度,还会推波助澜。”
“这只是一方面,”枯荣继续,“有些鬼本性不坏,人命债也少,害死的人大都是该死之人,但是只要它出现在我们任务书上,就要杀掉他,不问青红皂白。这个工作并不高尚,相反,它无情而且无理,也危险,四处漂泊。”
“即使如此,你也愿意留下来吗?原岁。”
原岁没有想到枯荣突然会和她说这些话,她看他深黑的眼,长眉凛冽,他本就是那种长相锋利性格坚毅的人,此刻低着头,原岁却竟然看出他的一种脆弱来——
他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他也在否定现在的自己,并为此害怕会被她否定。
可是哪怕是这样、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那个在她九岁时候救过她、留下一魄护她十一年平安、嘴坏但一直很疼她的枯荣。
原岁伸出小指头勾勾枯荣的指头,她抿着嘴角,想了想,用无与伦比的认真表情和语调说:“我陪你啊。”你不喜欢做什么、喜欢做什么,我都想陪你,不喜欢就陪你一起伤心,喜欢就陪你一起高兴。
“只要你别不要我,”原岁眨巴眨巴眼,安抚地把他的大手掌抬起来,亲亲他的手背,她很乖,“我最喜欢你了老大。”
枯荣被她握着的手莫名地战栗,他想他听了十一年这孩子的自言自语,从没有这么一刻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心软,为什么会喜欢她。
她真的,软软的小小的,戳人心窝子戳得很准也很狠,对于一个寂寞孤单了千年的人来说,“我陪你”这三个字太犯规。
她可爱得太犯规。
这样可爱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他?
而这个时候,猴子对其他人说,“那个鬼自愿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吧?我们肯定得死多一个人。”
这一句话说得人心惶惶,一时之间无人说话,静了几分钟,阮玉黏在钱老板身上和他要水喝。
“钱老板,人家渴了嘛,”阮玉画着精致的妆容,挽着光头佬的胳膊,半个身子倚到他的啤酒肚上,撒娇,“还有水吗?”
钱老板烦得很,粗壮的胳膊一甩,把她推开,“没有没有,都两三天了,带上来的水早喝完了。”
众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他们都已经将近断水断粮。
“骗人嘛~老板你座位底下还有三瓶……”
光头佬还没等阮玉把话说完,抬手就给了阮玉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车厢,他下手极重,阮玉几乎是立刻半边脸肿了起来。阮玉有点委屈,眼线上勾着的眼很媚,她眼泪汪汪。
钱老板破口大骂:“**嘴就和逼一样没把门,尽是胡说八道!活该烂嘴巴。”
阮玉捂着脸站起来,又乖又讨好的样子。
“我错了嘛,”她凑上去,想吻钱老板,一边喘息着、带着哭腔娇笑说,“我吃你的就够了,老板~~人家好渴哦~”
钱老板原先很生气的脸瞬间又被撩得不行,他一把抓过阮玉的屁股,重重捏了几把,恶狠狠地在阮玉嘴巴舔了一口,“小骚蹄子,吃口水你够?老板的大宝贝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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