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原岁偷偷瞄了瞄周围,莫名小雀跃的:“嗯……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昂。”
枯荣就笑了。
他飞快地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像最普通的小情侣情犊初开那般一触即走,离开后还摸了摸呆愣的女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那一刹那原岁小心脏炸了一下,枯荣眯着眼,那种克制而又满足的表情,让人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然后他突地就冷着脸严肃地评价了一下:“你糖吃的太多了。”
原岁:“??”想夸她甜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算什么本事!
枯荣一边把面具给原岁带上,他站起来弯腰给她系带子,双臂穿过她耳际,近在咫尺的距离,原岁突然伸出手,小小地圈着枯荣的腰。
“你今天怎么啦?”原岁很自然地配合枯荣的动作,“有点怪。”
枯荣系带子的手顿了顿,而后按了按她脑袋,鼻音里哼出一声“恩”。
原岁:“你有心事啊?”
“对,”枯荣一边应着她一边把她抱起来,“我在想为什么你看起来挺可口的,后来发现你脸圆了。”
原岁瞬间——“你去死吧枯荣你个凑表脸的大嘴巴子!!!”
枯荣抱着她离开面具铺,一路慢悠悠地往前走,双手里抱着的女孩子一直在嘲讽他,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情趣般的撒娇。
两个人一路闲闲散散地说着话,原岁说:“你这样的性格能找到我这样宽容完全不计较的王者女朋友,你爸妈得给你积了多少福嘛?”
他就懒懒地应:“媳妇我自己凭本事找的,关他们什么事?”
原岁:“老大你这骚操作真让我眼瞎。”
枯荣不咸不淡的,“所以和我对上眼了。”
猜灯谜的时候枯荣笑她笨,原岁就反驳说:“我这不是随你吗?”
枯荣完全不介意,还赞同地点头,“这种为人妻的觉悟,我感到很是欣慰。”
原岁:“……我还是聪明的,其实刚才是我被你愚笨的气质影响了,放我下来,我还能战。”
枯荣觉得让她自己走走也好,把她放到地上,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言简意赅地说,“别走丢了。”
原岁步子迈得不大,枯荣亦步亦趋地跟着,看她小手抓过一把又一把的花灯,愣是没一个猜的出来。
元宵灯会的人何等的多,小情侣也何等的时候多,但哪一对都没有枯荣原岁这一对这么扎眼,枯荣长得太高太俊朗,原岁个子娇小又可爱,先是抱着后面又是牵手,看得人又暖又想笑。
别人看着他俩这么和谐,事实上——
原岁:“都怪你在这里,害得我猜不出来!”
枯荣:“怪我?”
原岁:“我猜不出来你还猜不出来吗?!男友力呢!”
枯荣:“我比较擅长打架。”
原岁:“嘤嘤嘤。”
枯荣:“嘤嘤嘤也没有用。你要是想猜我帮你把白青州抓回来?”
原岁:“……荣崽,我对你太失望了。”
旁人都善意而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不管两个人怎么互怼,他们眼底的欣悦都让人令人羡慕。
吵着吵着那姑娘就说,“你太高了吵着我脖子酸!”
然后男人很自然地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肩头上,两个人一路吵过熙攘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街道,就像走过一辈子柴米油盐的人生一样。
猴子从旁边的大灯笼后头绕出来,双手枕在后脑勺处,他看着自家老大和草草走远,他摇头晃脑,一脸心碎:“诶,孤家寡人日子真难过哟。”
而白青州一行人,才刚刚落地云门地界,就直接撞上了云门戒律堂一行人。
“哎呀,这可真是不巧呢,”白青州弯眼笑,没等其他人说话,他就非常自觉地朝戒律堂的人伸出手,“我私下清心台,罪孽深重。”
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的戒律堂堂主闻言,愣了一下,旁边秦昌微冷喝打断,“此事颇有误会,青州我先带回去,等会再向师弟解释。”一边朝白青州使眼色叫他别折腾了。
戒律堂堂主东浮,是秦昌微三师弟,为人慈善,向来笑脸迎人,但只要牵扯云门戒令便说一不二,极为刻板不讲分毫情面。
秦昌微有意开脱,这让东浮不大高兴,但他还是面带笑容地回应,“这可不行,师兄,戒律堂的规矩是极清楚的,哪怕是掌镜,也得先和我回戒律堂一趟。”说罢,他又眯着眼看白青州身后那个小姑娘,颇为意外的样子,“这怎么还带上一个姑娘回来了?”
说罢,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脸色瞬间变了,一向笑眯眯地像弥勒佛的东浮这会儿阴沉得可怕,“这该不会是你私自下山的原因吧,掌镜?”东浮问白青州,“你为她下山的吗?”
秦昌微闻言急急打断,“不可能!青州此前从未下过清心台!与这姑娘也是第一次见面,哪里为她下山!”他本来还想帮安高黎遮掩一下,此刻直接抖出来,“这姑娘是高黎认识的。”
安高黎低着头,眼底狠厉神色一闪而过,看吧——师弟只要一出事,他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此刻罗罗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对他们来说似乎是个大麻烦,她不可避免地感到害怕,然后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最为依赖信赖的安大哥。
安高黎抬起头,诚恳地说,“这姑娘是我随手从路边救起的,我也不认识,这里有误会,急着把师弟带回来,所以才顺手捎上了她。”
罗罗微微睁大了眼。
而这个时候,白青州接口说,“她啊——”
秦昌微马上一副“你他妈的快住口别说了”的表情,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变得很反骨的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很自然地说:“不要伤害她。她是我喜欢的姑娘。”
 
 
第60章 风水师(十)
“她是我喜欢的姑娘。”
秦昌微听闻目眦欲裂,白青州这孩子,不过三四岁年纪就被他带上这道家圣地云门境内来,五岁就承天地大道登顶清心台,这一去,就是十三年。在那种地方养育出来的人物,呼吸都温吐天地万物,秦昌微实在是想不明白,几天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够让这样一个已快参破大道的云门掌镜,私自度下清心台。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才见了这么几面,又是哪来的原因,会让青州说出这样的话。道士确实没有禁令说不能嫁娶,但这个“道士”的范围里,绝对不包括云门掌镜和云门掌门。而对于镇守清心台的掌镜青州,这个要求更是严苛——就是连动心、喜欢谁、讨厌谁这种情绪都不能有。
你不能喜欢谁,因为你不能偏爱;你不能讨厌谁,因为你必须博爱。
苍生万物对于你而言,他们不分人类还是其他,因为他们的所有在你眼中而言,都只是你必须守护和保护的存在。世间给你尊崇,你就应该坐落神台,施予无上恩泽。
这就是云门掌镜。
秦昌微这一刻,不知道该向这个挺拔温秀的徒儿说些什么,他对这个自己一向极其喜爱的小徒儿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又是担心。“你不能偏爱,”秦昌微苍老的目光盯着白青州,避重就轻地说,“你可怜她,但这不是你偏爱的理由。”
罗罗真的不太明白这个看起来挺温柔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她,他的目光里都是故事,但这个故事似乎和她有关,又和她无关。
她不讨厌他,但是一点也不想回应他。
白青州收回看着罗罗的视线,他笑着说,“师父,这不是偏爱,是钟爱。”
这一句,连安高黎都抬起头,颇为不可置信和一头雾水——马罗这姑娘是怎么被自己骗到手的,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怎么临了又和自己那个最是出尘世外的师弟有瓜葛?
东浮眯着眼,没有再给秦昌微开口的机会,直接说,“掌镜,你毫不隐瞒,必然是想好了接下来云门的惩戒了?”
白青州颔首,“当然。”他笑容温煦,“我回来,自然是来领罚的。”
东浮说:“私下清心台,一根符文柱一条胳膊,再历一回九重境——”
白青州颔首:“恩。”
东浮又说:“掌镜触犯私戒——”
白青州温言:“扣锁主殿,永世不下清心台。”
“那便走吧。”东浮根本不等秦昌微反应,直接给白青州扣上拘灵锁,他屈指弹了弹冰蓝色的链身,链扣之间相互撞击,那声音冰凉清脆,如玉击石。
这锁链一出,秦昌微脸色才是真正大变。
“东浮!!”秦昌微喝了一声,看着白青州瞬间被冻的乌紫的唇色,秦昌微心里疼得不行,他朝着东浮质问,“你这是要毁了他吗!”
拘灵锁那是个什么东西!至冷至阴至寒之物,被扣上之后不要说妄想动用一分灵力,这期间的万分痛楚刺骨入髓,最要紧的是,这戴的时间长了,是会耗阳减寿的。
秦昌微气得发抖,“不过戒律堂会审,私下扣押就算了,直接带上拘灵锁,东浮你这般做,难道就合规矩吗?”
东浮平静地摇头,“正是不想毁了掌镜,我才这般做。你好好想想吧,掌门。”
秦昌微愣了一下,东浮看了白青州身后的小姑娘一眼,慢吞吞地说,“拘灵锁拘久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就都没有了。”
东浮这样说,秦昌微这才想起来,拘灵锁这东西,还锁七情六欲。
白青州还很小的时候,秦昌微教导他,要为人克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温淡清和的人。东浮那时劝他,坐镇清心台太过寂寞,干脆绝了这孩子的七情六欲,没有动念,便不存幻想,对谁都好。秦昌微当时不同意。白青州这孩子眼睛澄澈干净,但他一点都不希望这双眼睛没有色彩。没有色彩又怎么能看见万物美丽,从而从心底里对万物怀以温柔呢?
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秦昌微用那把苍老的声音疲惫地说,“但青州毕竟没有铸成大错……”
东浮打断他:“到那个时候就晚了。”他神色冷漠,“爱恋是哪怕没有土壤和水,只要有一点光,都能扎根发芽的混东西。没有什么可以毁了一个云门掌镜,但这种东西可以。”
秦昌微哑然。
东浮严肃地看着白青州,“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掌镜,你的道不该这般。请恕我无礼,代你师父教一教你。”
话落,他抬手一挥,场景陡变,万物颠倒,忽的罡风烈烈,无数的道剑倏然凌空漂浮,风与剑的共鸣金戈铮然,他们一行四人落于太极两仪阵图上,四周是浩瀚的星海。
这里与安谧清净的清心台很类似,却又完全不同。这里一样的静,一样的人烟不至,百鬼不扰,一样的正气浩然,但这里更为压迫、闭塞、令人窒息。这里的星海广袤无垠,这里的黑也似乎无边无际。
“这是虚——”东浮说,“九重境的入口,望掌镜道心稳固。”
说罢,东浮取了一滴眉心血,在空中虚化一个圆,血气淡薄地化开,脚下的太极两仪开始旋转,星辰似乎都开始在颠倒般令人眼花缭乱。
“开!”东浮一声清喝,那血色炸裂开来,在半空的道剑齐齐聚来,竟然是在太极盘上搭成一道森然的天门。
里面汹涌而出的气息澎湃凶悍,令人感到窒息和绝望,不要说马罗和被废了近九成修为的安高黎,就连秦昌微和东浮在九重境门面前,都忍不住往后落了几步,退远了一些。
只有白青州,像一把不可摧折的剑那般,伫立在九重境门前,巍然不动。他眼里翻腾的情绪从未有过的激烈,然而一瞬间,那些情绪便全部压在他无悲无喜的目光里面。
不过片刻,他便恢复笑容,回过头来,对着罗罗说,“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马罗对上白青州的笑容愣愣地,那个男人穿着白色及地的长袍,罡风肆无忌惮地刮裂他周身静寂,他腕上的冰蓝色锁链也跟着叮铃作响。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十五六岁的马罗没办法看懂,但她有种直觉,好像这个男人这一脚踏进去之后,就已然超脱生死,而她现在的生活也都将随之天翻地覆。
她很害怕。这个男人又温柔又疯狂。
马罗一点都不想答应说好,可是只要一对上白青州那双眼,她就忍不住点了头。点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她急促地出声拒绝,“不好。”
因为着急甚至破了音,细细的,她懊恼地闭了嘴,下意识地去看安高黎,安高黎大拇指按着剑柄,另一只手握着拳头,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神色之间,总不像以往待她那般潇洒温和。
她看着安高黎,白青州看着她,她面容还有几分青涩,不像他初次见她那时那般侬色艳丽。
等了片刻,白青州说,“也好。”
没等马罗明白过来“也好”两个字是个什么意思,白青州就转过身去了,嗓音淡淡地,“我走了。”
秦昌微几次想开口,终究是闭了嘴——走一回九重境,按自己徒儿的心境悟性,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能稳固道心,唯一的麻烦就是他腕上的拘灵锁,现在也显得颇有助益。而且他们在外,也能看见青州在九重境里的经历,要是真的有些什么不好的潜藏心魔,他们看清楚了也能及时帮忙解决。
东浮也是看重青州,看似不近情面,但实在是替他操心。有些东西确实不该碰,一旦碰了就是万劫不复。
至少东浮和秦昌微都从未想过,这一遭九重境,会出什么问题和意外。
但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白青州在踏进九重境门之时,忽的甩起冰蓝色的长长锁链,直直扑向安高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两息时间内,直接把安高黎也一并拉进了九重境里!
秦昌微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住手”,境门就蓦地消失了。
这个变故发生得太快,马罗都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只剩下东浮和秦昌微两个人。
东浮气急败坏:“掌镜这是在做什么?!九重境是可以随随便便进去的吗?”
秦昌微看着白青州和安高黎消失的地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他很清楚自己大徒儿的性子,就算这次他走得出九重境,道心道行必定也是废了个七七八八了,“先安心看看他们在境内的情况吧。”
秦昌微刚说完,就看见前方虚虚化开模糊的影像,影像里,安高黎背手站立,那张温和俊秀的脸上出现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戾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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