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原岁:“我去把礼物给你拿过来,你等我一下呀!”
说完原岁就兴高采烈地跑出去拿木仓,连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匆匆忙忙地找到屋角用白布包着的长木仓,把它抱到了乾碎跟前。
“就是这个!”原岁献宝一样把木仓送到乾碎面前,她眨眨眼,极力推销自己的礼物,“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木仓。造木仓的师傅教我说,有灵的兵械都是有名字的。所以木仓我做的可能不够好,但你要是给它取个名字,说不定哪天它就是一把神兵了!”
胥楚听到声响,估摸是殿下两人醒了,便从厨房温了饭菜,正准备送进来,在门口就听见鲛人这番话。他有些想笑,造木仓的师傅难道没和她说,有灵的兵械不仅有名字,取材也是极尽珍贵材料所不能及吗?能出灵的兵械,古往至今,能出几个?
里头原岁拆了布条,还在认真地说:“你摸一下,虽然木头很普通,但是这个木仓杆我磨了好久,你看看是不是摸上去滑滑的,像少女的肌肤!”
胥楚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只觉得小原姑娘这比喻简直了。
“然后木仓刃好难弄,造木仓的师傅帮了一点点忙,但是上头的红缨是我一点点缚上去的!你再摸下面,凉凉的,有没有觉得很熟悉?我把你给我的那一黑一白两颗玉石棋子磨成太极图嵌进去啦!因为老人都说玉石有灵的!”
胥楚听了这番话都忍不住替小原姑娘这种强大的胡掰能力鼓掌。
原岁介绍完问:“殿下,你给它取好名字了吗?”
胥楚以为殿下不会为这种小把戏感兴趣,就听见殿下谈得上是温和的声音说:“造木仓的师傅没告诉你,兵械要由创造者取名,才能有灵吗?”
胥楚:???没有!没有这种事!
原岁:“诶?是吗?”
乾碎面不改色地说:“是的。所以你给它取名罢。”
原岁突然觉得自己挺没文化的,这个名字好难取啊,她长这么大,做过的最优秀的事情就是打游戏并且打到了王者段位,拿到了个人赛冠军。其他东西,她接触得少得可怜。后面跟着枯荣他们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世界,才渐渐有了一些别的人生体味。
取名字啊……
乾碎对这个小姑娘说:“你可以随便取。子不敢嫌母丑。”
原岁歪歪头,想了想,意外的有点不好意思:“那就叫’王者‘?”
乾碎握着木仓的手微微一紧,就听见小鲛人格外认真地说:“你在我心里就是王者呀,殿下。”
枯荣第五个执念是什么?是复国!再没有比’王者‘更合适的名字了!岁岁你真棒!原岁在心里得意地夸赞自己。而且她作为荣光的王者,就想把自己这个’王者‘的荣誉交给枯荣,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
原岁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无比合适,然后也不等乾碎说话,她开心地拍板:“可以吗?就叫这个名字,我就像送了你一个’王者‘。这样听起来显得我也很棒的样子。”
乾碎握紧了手里的木仓,“可以,”他面容精致,但眉峰总是凌冽,此刻微微舒展开来,他朝原岁露出一个十分平静的笑来,“谢谢你的木仓。”
分化期第十五天。
胥楚按捺不住,一大清早就在屋外候着了。今天是和廖将军约定好的最后期限,他们必须走了。可现下殿下什么吩咐都没说,胥楚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是什么打算。他在门口纠结的时候,鲛人恰好出来。胥楚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呆了呆。
她的眼睛是——绿色的。
极其清透的绿,像一汪上好的翡翠。她朝他看了一眼,翡绿色的眼里泛起笑意,她朝屋内指了指,小声地说:“我去拿早饭就好啦,他好像有事找你呢。”
胥楚反应过来的时候,鲛人已经走远了。胥楚像被惊醒那样跑进乾碎的屋子里,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后,和自己的主上报告:“殿下,小原姑娘的眼睛……”
“我知道,”乾碎坐在轮椅里收拾自己的棋子,“是绿色的。”
某个小鲛人一大清早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变成绿色后,整个人都跳脚了。咋咋呼呼的,乾碎颇费一番功夫才给她顺了毛,乖乖出去拿早饭了。
胥楚至今仍然不可置信:“但是鲛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翡绿色的鲛珠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哦,”乾碎不咸不淡地应,“所以你不要告诉她。”
乾碎和鲛人解释说鲛人分化结束后,眼睛的颜色会随之变化,正常都是蓝色,绿色也不是没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鲛人这才安下心来。
胥楚闻言,欲言又止。但原岁已经捧着早饭进了门,胥楚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原岁很自觉地问起来:“对啦,我的鲛珠好像是绿色的,这个可以用吗?”
胥楚正想回答说“可以”,虽然是绿色的,但本质还是鲛珠,没问题的。但他还没说出口,殿下就在一旁冷冷淡淡地说:“不可以。绿色的不行。”
原岁一下子就扭头看着枯荣,“都是鲛珠,为什么绿色不行啊?你今早还和我说我的眼睛是正常的!”
“我觉得绿色丑,可以吗?”乾碎把棋子收进木盒里装好,姿态很是随意,说出的话气得原岁半死,就差没撸袖子上去揍他一顿。所幸胥楚在旁边补了几句,才让原岁消停下来。
胥楚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一开始或许是真的决心要取了这鲛人的鲛珠,但到后头,殿下是绝对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哪怕鲛人的眼睛确是蓝色的,殿下应该也会找别的理由拒绝。胥楚清楚殿下的打算后反而看开了,他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措词,替殿下圆了这个场面:“绿色的鲛珠有,但不常见。暂时没有听说过替换绿色的鲛珠成功的例子。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毕竟失去鲛珠,你也将看不见。”
原岁倒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啊。原岁记得屠灵猎者有个“世界保护原则”,就是说在任务世界里受的所有伤害虽然是真实的,但是脱离世界后就会自行修复。她也算是个屠灵猎者了吧,失去眼睛影响可能会有,但是回去之后完全看不见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没关系,可以试试啊。”
胥楚摇头:“取鲛珠对鲛人而言,伤害是不可逆的。”
原岁全不在意:“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可以试一试的,万一可以呢!殿下就能看见我长什么样啦!”
胥楚这一刹那真的百感交集。他甚至觉得,既然鲛人这么愿意,不若就取了吧。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找别的鲛珠了,殿下这一回京,本就是生死攸关的事情。看得见和看不见,对殿下的影响何其之大。
“不可以,”乾碎推着轮椅坐在桌边,他长发依旧披散着,穿着厚厚的白色大氅,他与原岁初见时相比似乎分毫未变,“我并不想拿我的命去赌。”
原岁还想说什么,乾碎打断她:“使用鲛珠对我而言,也是颇为危险的一件事。你愿意试一试,可我不愿陪你赌,你明白吗?”
原岁一下子就泄气了,没再说话。
吃完早饭后,乾碎吩咐胥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银城。原岁闻言立刻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枯荣,枯荣似乎察觉到了鲛人的视线,待胥楚领命离开后,他对鲛人说:“你过来。”
原岁坐过去,忐忑地问:“我们要走了啊?”
乾碎给她一根发带,说起另外一件事:“之前你提过想帮我束发。”
原岁很上道地拿过乾碎白色的发带,兴致勃勃地说:“是啊是啊!你要高高地束起来吗?还是别的怎么样?”
“发带软,冠不在,束起来会掉,”乾碎说,“你束低就好。”
原岁于是就乖乖给他束发,顺便偷偷摸了一把他头发,妈呀真实羡慕。
乾碎就在这种带着点平淡的居家日常里,以他这辈子最为温柔的口吻开口:“我要离开银城去找新的鲛珠。所以不会带上你。”他没等原岁开口,继续说,“你不适合去,而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愿意答应。”
原岁刚好替他绑完头发,心里偷偷盘点了一下他的五种疑似执念。
“我想请你去一趟拍云崖。”
原岁闻弦知雅意:“是要带回你的木仓和亲人吗?”
乾碎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我找到之后在哪里给你呀?”
乾碎手指微微一顿,沉默片刻,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冷倨傲的笑容:“燕都吧。”他微侧头,像是对原岁说,又像是对空气说,“家中长辈尸骨都在那。我会打开燕都的城门,在那等你来。”
分化期结束的那天下午,原岁和枯荣在银城分道扬镳。
临行前,原岁兴致高昂,你看,枯荣去复国,她去找回枯荣的木仓和亲人,枯荣的执念一下子就解决了好几个呢!原岁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结束这个卷轴世界,也不知道这样做她熟悉的老大会不会就此回来。但她总归是希望枯荣能快乐的。
“我会给你带回你的亲人还有那把叫’东临‘的木仓哒!”原岁半蹲着身体,殷殷切切地叮嘱枯荣,“殿下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要好好照顾’王者‘呀!”
乾碎沉默了一会,然后摸摸她的头:“好的。”
“胥楚你也要好好照顾你家殿下!”
胥楚点头:“这是自然,小原姑娘也请多保重。”
斜阳西下,时候也不早了,原岁问枯荣:“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殿下?”
“没有。”
原岁凑前去,有点撒娇地说:“你说一句吧。”
“……”乾碎微微抖了抖唇瓣,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七月十四是我生辰。”
原岁跟不上节奏:“诶?”
乾碎短暂地笑了一下,微抬眼:“那天,你给我做一碗面罢。”
原岁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她抿嘴笑了笑。看,嘴贱的枯荣永远都这般不好好讲话。
“我知道啦,”原岁爽快地说,“我会哒!”
然后她飞快地亲了亲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侧脸,就一下,她亲完后立刻蹦蹦跳跳地转身跑远了:“我走啦!你们也早点吧!”
胥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姑娘实在是太大胆了吧!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端坐的殿下,却发现殿下在笑。是的,在笑,那种胥楚竟然也会觉得有温度的笑。胥楚忍不住问:“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带她走的。”
“没有。”年轻的男人说,“没有喜欢。”
你看,她走了,他也并没有不舍得,也没有难过,也不曾想过挽留。他承认自己有过心动,但并非是刻骨铭心的心动。
“我只是,”乾碎说,“对她心软了。”
夕阳无限地拉长人的影子向远处蔓延,胥楚推着乾碎往着和原岁相反的方向离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被无限拉远,再久些、再远些,就慢慢隔了山和海。
乾碎很久以后才明白。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追。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七千字叭,补更昨天的。
我本来想用更文雅的词代指太阳,然后....
乾碎抿着唇,伸出手,轻轻地拥抱了自己的金乌。
嗯...........算了还是太阳吧233333
因为这一章字数有点多,写到后面有点来不及所以就节奏稍快了些。我后头有空再修改一下啊哈哈哈
 
 
第74章 往生海(九)
原岁走了几百步后,还是没忍住回头,就看见夕阳下枯荣坐着轮椅的背影,已经快缩成一个点。她心里头有些好像有点怅然若失,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没关系,反正他们很快会再见面啦!
走之前,胥楚给了她一份地图还有盘缠。因为眼睛太特别了,她还带了一顶帷帽。去往拍云崖的路上会经过银城、寥关、万洲,银城是离往生海和度朔山最近的城池。拍云崖的方向在银城往东,离北边的燕都也有一段距离。
原岁计划去马车行租借一辆马车,最好的话就再去镖局请一个押镖师傅,估计半个月能顺利抵达万洲拍云崖。打定主意的原岁在路上站了片刻,然后打量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挑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扎着两个丫鬟髻的小女孩问路:“这位妹妹,请问车行怎么走呀?”
被问路的小女孩发髻边挂着铜色铃铛,手里握着一柄淡青色的油纸伞,伞上挂着蔚蓝的珍珠流苏,听见问话,她脚步一顿,铃铛和珍珠流苏清脆地碰撞,这声音清澈干净,整条喧闹的街道也似乎在这一刻随之一静。
小女孩原本垂着眼,此刻抬眼朝原岁看去,露出像大海一般蔚蓝色的眼睛。原岁惊叹于这双眼睛美丽的同时,这个安静的小女孩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轮回长大人!小灯终于找到你了哇!!”
原岁被吓了一跳:???
小灯:“我找了大人好久哇!银银都要把我骂死啦!”
原岁:??不是,你谁??
名叫小灯的小女孩抬手擦了擦眼泪,她穿着蓝色的长裙,腰间挂着贝壳,伸出手颤巍巍地拉着原岁嫩黄色水袖,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向原岁撒娇:“轮回长大人,你要跑出去玩也要带上小灯啊,这下小灯绝对不给您自己走了!”
原岁同情地看着她,隔着帷帽的面纱,她轻声说:“妹妹,你可能认错人了。”
“轮回长大人,”小灯委屈地说,“小灯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您呀?”
“我戴着帽子呢,你认错很正常呀。”
小灯闻言,立刻一只手抓着原岁袖子,一只手叉腰,有些气鼓鼓地说:“大人再这样,小灯就要生气了。”
原岁正值一筹莫展之际,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插进来,平和地说:“大人,小灯确实并未认错。”
原岁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俊秀男子穿着一身褐色僧衣,手腕悬挂一串深色佛珠,身如苍松挺拔地立在小灯右后方处。察觉原岁看他,他微弯着腰,握着佛珠朝她行了一个僧礼,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低声说:“在下高由银,问大人安好。”
原岁无奈地掀了帷帽上的面纱,她甚是无奈地说:“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呃什么轮回长大人。”
小灯看见原岁翠绿色的眼睛后惊呆了,她半张着嘴,轻轻呼叫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说:“天呀,轮回长大人,您是喜欢上谁了吗?眼睛变成绿色啦!”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