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难嫁——旺了个汪儿
时间:2019-08-23 07:36:45

  太后摸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在五匹料子间左右对比,难以抉择,她唤了一声,“九儿,过来瞧瞧,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音容用手肘悄悄碰了碰陆琼九的后背,陆琼九耷拉下来的眼皮勉强撑起,她先是转头一脸懵的看了看音容,音容努力的用五官示意她瞧太后那里。
  “九儿,就这么累?”太后已经彻底回过身看陆琼九。
  “但哀家看着,这几日,都是哀家在忙啊。”
  陆琼九缩了缩脖子,迟疑的站起身,有些心虚,道:“皇祖母,食困,人之常情嘛。”
  太后扬了扬手,示意一众婢女先行退下,只留了常嬷嬷与音容。
  太后在贵妃榻前入座,她斜倚着身子,也不回应陆琼九,陆琼九掬了浅笑,讪讪的凑了过去,十分殷勤的帮太后捏起了腿。
  “皇祖母,九儿最近有些事,不甚明白,找人寻了些话本子……”她声音突然放低,脸颊通红,扭扭捏捏靠近太后的耳朵道:“也还是……看不大大明白。”
  “这男女之事……”说到这里,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脸上发烫。
  太后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嗔怪的斜睨了她一眼,“急了?”
  “姑娘家的,这种事,你还急?”
  陆琼九搅着帕子,不吭声,羞涩难当,眼巴巴的在地上找着地缝,恨不得钻进去。
  “你白净净的躺好,让他伺候你,女人嘛,享受即可!”
  陆琼九直楞开来,好半晌才不确定道:“皇祖母……您说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吗?”她实在是没想到啊,她一向端肃贤淑的皇祖母会说出这般大胆的话语。
  “九儿,你是郡主。”太后又添了一句,“本该他伺候你。”
  陆琼九连连摆手,裙衫在红红绿绿的地毯上摊开,露出她的绣鞋,她颇为慌乱地往后退了退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陆琼九:相公,娘子我来了,洗白白了吗?快来娘子这里,让本娘子稀罕一下,啵啵
  (陆琼九要的是这个效果嘛,太后她老人家不懂喽!)
 
 
第58章 58.九妹
  当日晚上,太后就派遣常嬷嬷在陆琼九的住处呆了足足两个时辰,长廊上烛台将息未息之际,常嬷嬷才揣着个匣子走了出来。
  陆琼九低垂着头站在门口相送,她小声道:“更深露重,嬷嬷行慢些。”
  她发髻已经尽然解开,如绸长发披散在后背,她伸出手将头发拢到耳后,露出一只从耳廓就开始泛红的耳朵。
  常嬷嬷怀里的匣子太过亮眼,陆琼九不经意间瞥见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
  常嬷嬷道:“这番郡主可都知晓,明白了?”
  陆琼九难得憨态尽显,也不出声,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她哪里知道,这种事真的明明白白言说下来,竟是这般羞人。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虽然并未亲身经历过此事,但总觉得自己“没吃过猪肉,总归是见过猪跑”的,却没承想,里面竟然还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就连,姿势……也是五花八门,出奇的多,出奇的怪异。
  常嬷嬷轻咳了一声,吸引陆琼九注意力,她四处张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将怀里的匣子露出个棕褐色一角,悄悄问道:“郡主可要留下这里边的物件,好好温习一番?”
  陆琼九扬了宽袖挡脸,“温习……”她琢磨这个字眼,“温习当是不用了,”她提了一口气,声音也大了不少,“这东西有什么好温习的。”
  声音里带着满满当当的羞嗔,又羞又恼,“实践出……真知……”
  常嬷嬷一时之间未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一想到匣子里的画册与木偶小人,恍然明了,不由失笑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哦……”陆琼九含糊不清应了声,还拿袖子挡着脸,辨不出如今什么神情。
  常嬷嬷朝她屈膝微微行了礼,旋即转身,还没走几步,便只觉得袖子被一股子力气称拽住,她堪堪停了步子,手一松,果不其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手,将那檀木盒子接了个牢靠。
  “郡主,这是又反悔了?”
  陆琼九一手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托着匣子,“噔噔噔”地往回跑,“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又露出一个小缝,只能容纳她半张脸的小缝。
  她朱唇扬起,干笑了两声,“细细想来,我觉得嬷嬷说得对,还是需要温习一番,九儿刚刚快速想了想,新婚之夜,总不能被淮绍一牵着鼻子走,是吧。”
  “夫妻之间,行这档子事,有什么牵着鼻子,不牵着鼻子走的?郡主千万嘱咐公子别伤了您,或是两人好好享受即可。”
  常嬷嬷说着说着,不自觉的也觉得不自在开来。
  “郡主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出宫送行,老奴先告退了。”常嬷嬷不再陪她插科打诨,有些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也是不能说太多的。
  她步履匆匆,不由得发笑,这种事,无师自通的多了。
  ……
  陆琼九这边羞的面红耳赤,淮绍一那边也不得空闲。
  婚礼一应之事,荣国公家的大夫人应承下来,她本就是主母,又掌管中馈,迎娶郡主之事,也非她筹划不可。
  因着这些许事,淮绍一在荣国公府住了两日,为着准备婚房,他先前的屋子自是要好好修葺一番。
  他很久不回府居住,故而在府中东西不多,那间屋子陈设也颇为简陋,他稍微瞧了两眼,就不再过问,任由他那“母亲”如何扩充面积,如何增加陈设,如何摆放器物。
  期间,也曾问过他的喜好,郡主的喜好。
  他应了句,“母亲喜欢就好。”
  他们婚后并不在此处居住,荣国公府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来筹备这场婚礼,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体面。
  荣国公府历经三代,到淮绍一父亲这代,早就荣华不复,空有爵位,毫无才干,空壳罢了。此番迎娶皇帝心尖上的敦乐郡主,自然是在京城勋贵世家中拔了头筹,长了脸,也争了光。
  淮绍一露了一丝讥讽,纵是那西南苦寒之地,都比这荣国公府有人情味儿。
  有小厮前来禀报,“齐将军请少爷去一趟,说是军事要情,请您务必前往。”
  淮绍一颔首,表明自己听到了。
  “去吧去吧,齐将军寻你,定然是急事。”
  淮绍一微微垂头,向这位名义上的母亲行了礼,转而离去。
  刚踏步出府,就瞥到蹲在门前石狮子后方的人,那人不知道从哪里寻了根狗尾巴草绕着自己的食指,圈圈绕绕,自顾自的玩的好不乐乎。
  直到那狗尾巴草毛绒绒的一段,在他粗鲁的动作下,纷纷脱落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力气用了大了些,敲打的头都忍不住偏斜。
  这一偏,视线里就充盈上了一双黑色绣云纹的短靴,在望上,在袍子的包裹下,可以窥见来人修长笔直的小腿。
  齐盎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草籽拍尽,拄着膝盖站起来,“师兄,你出来啦!”
  淮绍一上下打量他一番,“祠堂跪完了?”继而,他又左右张望了些许,突然明了,“挺聪明的。”
  突然听了称赞,齐盎挠了挠后脑勺,“不谎称师父找你,这荣国府的老妖婆哪里肯放你出来!”他义愤填膺,“这荣国府一众牛鬼蛇神的,我看那个传话的小厮都眼高于顶,怪看不起人的。”
  淮绍一轻笑出声,“你今日这般打扮,不伦不类的,难怪他低看你。”
  齐盎今日着了身亮绸色紫袍,既骚包又浮夸,学京城富家子弟腰间配美玉,偏他那条腰带,不知道偷得谁的,竟然大了一圈,松松垮垮的被硬生生拴在腰间,连带着整个衣袍都不像话起来。
  齐盎转了一圈,问道:“我觉得很好看啊。”
  他转的时候,玉佩与他惯常佩戴的长剑撞在一起,发出不小的声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心疼从师父那里偷来的玉佩好,还是他无比珍贵的长剑剑鞘好。
  淮绍一看不下去,微微弯了腰,替他略微调了调腰带位置,又随手拽下那块玉佩丢到他手里,“好生拿好,别的不拿,偏偏拿师父最宝贵的这个。”
  齐盎像是被点了穴般,一下子噤了声,再开口时声音怯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呢。我看师父那满匣子,就这块好看点,就……拿了。”
  淮绍一挑了挑眉,说了句风凉话,“要不怎么说,你挨打最多呢,凡事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偏偏你的喜好又犯了师父的忌讳。”
  齐盎闻声,还要哀嚎几番,淮绍一及时制止,“穿成这打扮,想来,还是要去那花楼吃酒。”
  齐盎本是个不修边幅的小小少年,来了京城这几日,虽然沾染了些世故浮躁气,但骨子里就是愣小子,变也变不到哪里去。
  今日这番故作装扮,一身……土大款的模样……
  能让土大款露财的地儿,还是齐盎认识的地儿,算来算去,也不过三四处。淮绍一略一排除,就猜到了。
  “师兄,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齐盎突然开口,淮绍一太阳穴疼了一瞬,“什么?”
  他忍不住又重复一句,“你邀请我去喝花酒?”
  齐盎那一身绸亮色衣服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恍得淮绍一眼睛也疼,“你可真是……为了让师兄娶不上媳妇……不择手段啊……”
  “还特意搞了身行头……”
  作者有话要说:  齐盎:Σ( ° △ °|||)︴
 
 
第59章 59.九妹
  京城为大秦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勋贵世家、宗亲世家云集,没有谁比谁奢靡,只有更奢靡。南口巷子一条街就是纨绔子弟顶顶爱去的烟花柳巷处,勾栏女子半褪衣衫、白花花的肌肤迎着日头无声引.诱。
  齐盎拿着折扇挡了半边脸,浓烈的廉价香料味钻入口鼻,激得他咳嗽好几声,“师兄,就……咳咳……就前面那家。”
  他伸长手臂指着不远处匾额上写着“雅居”的酒楼,淮绍一看清匾额上的字,纵是好涵养,也是忍不住笑了。
  雅居,雅居,何为雅也?将酒楼建在此处,怕是这雅里也大有绯色名堂。
  齐盎窥见淮绍一脸上这意味不明的神色,也顾不得其他,率先为自己正名,“师兄,虽然这家店开在这里,但他是个好店,没有这些莺莺燕燕的聒噪。里面的客人皆非富即贵,喝喝酒抚抚琴吹吹萧笛,皆是风雅之事呢。”
  巷子狭窄,女人尖细刻意娇柔的声音刺耳难耐,间隙之间,更有甚者颇为大胆的伸出手臂去牵扯行人的衣袖。攀谈拉扯间,纠缠出一桩买卖。
  淮绍一拢住了袖子,含糊不清的应了声,这一声“嗯”直吓的齐盎心肝颤颤。
  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带着师兄往这等地方闲逛,尤其是师兄的婚期将近,娶得人还是师兄心心心念念肖想了好久的人物。
  唉,真是罪过罪过,他不着痕迹用折扇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脸上有了几丝痛意,总算是心里好受了一点。
  这酒楼有两层之高,外面高挂两个红灯笼,看起来与别家酒楼并无益处,甚至还要显得装潢更加陈旧,淮绍一的手摸了摸顶梁的高柱,碰了一手的漆皮。
  齐盎这边刚和掌柜的打好招呼,便唤了声:“师兄,我们可以进去了。”
  淮绍一回神,将手背到腰后,不动声色的跟上,经过掌柜的身边,淮绍一感受到那人热切的视线,那是一种很不舒服的精锐的上下打量,淮绍一眯了眼,停了步子,回头去望这位。
  面上已满是不耐烦。
  “可有何事?”
  掌柜的被淮绍一点破他不加遮掩的目光,也不难堪,带着几丝探究,几丝谄媚的点头哈腰过来,“不知道这位公子在哪里高就啊?”
  淮绍一瘪了眉,正欲回应,齐盎突然挡在了前面,那把折扇也敲在正正好敲在了掌柜的脑门上,他学着纨绔少爷的风流模样,不羁调调,“呦,这你都不认识,荣国公家的。”
  掌柜的眼睛瞬间一亮,搭在左肩上的手巾,被撸到右肩,瞬间狗腿子起来,“原来是淮小公子,楼上请,楼上请。”
  掌柜的亲自领路,淮绍一放慢了脚步,平静的打量四处。这家酒楼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等真的进了里面,却陡然发现洞天之别。不同于别家酒楼大厅敞开,顾客们分桌而坐。这家却处处小隔间,隔间内区域不大,里面仅仅放了一张圆桌,四五个圆凳,空间狭小却颇具有私密性。
  齐盎低声道:“荣国公二房家的小公子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怕是将你认作了他哥。”
  淮绍一回应道:“无碍。”
  二房从父到子,早就上梁不正下梁歪了,这样的地方,怕也是没少来,更荒唐,更糜.烂的事,他们也做过不少,也不怕身上再多这一条。认错了正好,若叫宫里待嫁的那位知道了,他不知道要哄多久。
  想到这处,饶是他再冷静自持,一向幽深的眸,也多了几分柔色。
  陆琼九这姑娘,不爱生气,但脾气极差。这是他上辈子得出的结论,这两者放在陆琼九身上并不冲突,她可以千好万好对一个人,但倘若这个人惹到她,脾气一上来,这千好万好也就成了千刀万剐。
  他不由的一怔,不由得低笑,如今这千好万好,自己可都是占了个圆满,总不能自己作死,去寻那千刀万剐。
  淮绍一的结论统统是从与陆琼九上辈子说亲的未婚夫身上得到的。她生的美艳,身世也高不可攀,自然不愁嫁,但却阴差阳错亲事总是不如意。如今想来,只怕是老天跟他们开了一个大的玩笑,兜兜转转,走过两辈子的春华秋实,她是他的,他是她的。
  这几日,他总是毫无征兆的想起她,明明是做着完全不相关的事,心思却像是会拐弯般的七拐八拐的去寻了她,抑或是与她相关的一切。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