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实则莲池很想跟丰绅殷德单独说话,奈何一直没机会,正焦虑之际,忽见他状似无意的捏了捏耳垂,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会意的莲池趁人不备将自己的耳坠取下扔于一旁的草丛之中,跟着公主离开的她才转弯便惊呼自个儿的耳坠丢了一只,说要回去找。
  容悦准备陪她一起,她只道不必,“瞧您唇色已发白,还是赶紧回去更衣要紧,奴家自个儿过去便可。”
  牙齿直打颤的容悦便没再坚持,临走前还交代她,“找不着便罢,快些回来,万莫走丢。”
  应声的莲池这才往回拐,果见丰绅殷德尚未离开,眼瞧着四下无人,她趁着假装找耳坠的档口低声与他道着,“公主要带我回宫,这可如何是好?”
  回宫?若然将她留在怡亲王府还好办,但若容悦将人带至宫中,那可就颇为棘手,思及父亲的担忧,丰绅殷德越发疑惑,“公主可有说过为何替你赎身?”
  “说是将我错认成她的一个朋友,我已向她澄清,但她还是坚持要带我离开,”一想到即将入宫她就心慌意乱,“我不想入宫,恳请公子想想法子,帮我避过此劫!”
 
 
第4章 
  情况有变,一时半会儿他也没个绝妙的对策,“这儿可是怡亲王府,我不好贸然下手,且公主性子执着,既然她想让你入宫,你若失踪,她势必追责到底,”思量再三,丰绅殷德安抚道:
  “稍安勿躁,你且先随她进宫,想必后宫没人认得你,待我想好应对之策再作打算,我阿玛对此事很上心,必定会护你周全。”
  连他都没法子,想必是真棘手,走投无路的莲池只得放弃,纵使心里难受也不忘向他道谢,“那就有劳公子跟和中堂费心了。”
  毕竟他们并不欠她,愿意帮她是出于情分,她实该感激,不该怨怪。已然沦落风尘这么多年,莲池早已向命运低头,若不是丰绅殷德的出现给她带来光明,她也不敢报什么希望,而今意外横生,大约皆是命吧!
  生怕被人瞧见给他惹麻烦,莲池未敢多待,匆匆告辞。
  回房的容悦又得沐浴更衣梳妆,本就嫌繁琐的她越发窝火,心想待会儿见到那熊孩子必得好好教训!
  且说多罗格格等了她许久也不见人影,便过来寻她,还以为她睡懒觉才起身梳妆,一问才知是下水救人去了,两个孩子嬉闹落水,她倒是知情,却不晓得救人的竟是容悦!
  “你不是怕水吗?怎的还敢下去?”
  众人皆在质疑此事,幸得容悦早已想好说辞,“正因为害怕才要学着凫水,既可自保,又能救人,何乐而不为?”
  公主生性要强,她能克服自身的恐惧去学游水也是十分难得,格格深感佩服,“你对什么都有兴致,皇上也都依着你,我阿玛却没那么通情理,先前学骑马还是悄悄找兄长让他教我的呢!”
  这位多罗格格名唤琬真,乃是宋悦来到异世后睁眼所见的第一个人,据宫女所言,十公主和琬真虽差了一辈儿,但年纪相仿,感情甚笃。
  两个月前的一日,两人正在皇宫的御花园内扑蝶踏春,偶遇三公主的孙女惠萱,琬真脾气甚好,那姑娘却故意挑她的刺儿,说她的衣裳布料花色和她一模一样,定要求她立马去换掉。
  看不过眼的容悦为琬真打抱不平,和惠萱争执起来,没留心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假山这才会昏迷,而宋悦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进了容悦的身子里。
  琬真心中甚愧,便在她休养期间一直住在宫中陪着,虽说醒来后的公主表现异常,但也只当她是伤了脑袋失忆所致,并不晓得眼前的十公主早已换了魂。
  已然取代了容悦身份的宋悦见琬真貌美温善,也很乐意与她做朋友,这回趁着怡亲王福晋寿诞,正好出宫来见这位好姐妹。
  待她妆罢,两人这才一道去往前厅贺寿。
  这一路景致怡人,暮春初夏的时节,依旧姹紫嫣红,路旁的花丛中蝶舞翩跹,因着琬真发髻间簪了一朵山茶花,便引得蝴蝶飞至她鬂间,自左侧走来的丰绅宜绵见状,赞叹连连,
  “多罗格格当真是花容月貌,这才惹得蝶儿驻足。”
  自去年他在上元节的宫宴之中见过她一面之后便念念不忘,那甜美而温婉的笑容一直烙印在他脑海之中,偏偏琬真一见到他便敛去笑意,面无喜色的移开目光,不愿搭理他,
  与此同时,右侧也走来一人,一身月色竹纹长袍被束身腰带勾勒出颀长身形,清俊的眉目间尽是坦然的欣赏,见状轻吟道:
  “娇容明眸似花绽,风来送香引蝶恋。”
  容悦不禁汗颜,这年头没点儿墨水都不敢撩美人呐!却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好奇的她看向东灵,东灵即刻附耳向主子回禀,
  “先来的是和中堂的侄子丰绅宜绵,惠萱姑娘似乎对他有意,偏他爱慕咱们琬真格格,才惹得惠萱姑娘醋意横生,总是故意找格格的麻烦。后来的这位也不容小觑,乃是军机大臣阿桂将军的孙儿,那彦成。”
  他们的名字都那么长,容悦实在记不清,但来这两个月也大概晓得哪几位是朝中重臣,阿桂将军乃是名义上的军机处领班,奈何他常年到外省办公务,甚少在京城,且年事已高,是以朝政多为和珅把持,说是暂代领班一职,实则大权在握,众臣在暗中皆称他为和相,争相巴结。
  而阿桂刚正不阿,一直看不惯和珅,从不与他为伍,这丰绅宜绵乃是和珅之弟和琳的长子,长辈间多有过节,两家孩子自然也就互看不惯,暗中较劲。
  容悦正胡思乱想着,忽闻那彦成给她请安,而后又看向她身边人道:“这位便是琬真姑娘吧?时常听你哥哥提起你,今日得见真容,才觉词穷,之前的书竟是白读了。”
  她这个哥哥时常拿人打趣,惯会奚落人,原也会在旁人面前夸赞她吗?闻言的琬真月眉顿舒,颔首以应,“公子谬赞。”
  容悦不禁好奇,小声问绵标,“你跟人说琬真什么?”
  尴尬一笑,绵标低声道:“我说她眼光极高,凡夫俗子她都瞧不上,怕是嫁不出去要当老姑娘,幸好那彦成没说实话,否则我又得遭殃。”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容悦甚至有些怀疑,“那你又是如何跟旁人评价我的?”
  不交代几句公主怕是不依,一味赞美又太假,机灵的绵标嘿嘿一笑,“我说公主英姿飒爽,仗义豪爽,从不欠人银两,若是男子必然与你结义为兄弟!”
  至此容悦算是明白了,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提醒她记得还银子呢!撇了撇嘴,她干脆装傻,浑不提那六千两的事儿,“不管男女你都是我的侄儿,甭想岔辈分!”
  他们几人相熟有话说,唯有丰绅宜绵被晾在一旁,明明是他先搭讪,那彦成却横插一脚,已和琬真格格聊得投机,这和睦之景看在他眼中异常刺痛,琬真对待两人的态度差别如此之大,忒伤他自尊,未免尴尬,他只能假装不在乎的向一旁的公主行礼,
  “请公主安,月余不见,公主真是越发娇艳动人!”
  看吧!这人见谁都能夸两句,即便没有恶意也略显轻浮,让人生出不好的印象,怪不得琬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好在容悦性子开朗些,没那么较真,当着众人的面儿还是愿意给他些颜面,打趣笑应道:
  “随我皇阿玛,天生丽质。”
  “……”这话他没法儿反驳,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说皇上不好看啊!
  说话间,宜绵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十公主后方的姑娘身上,愣怔当场!心道莲池怎会跟在公主身边?她昨夜不是被什么容爷带走了吗?
  容爷……默念这个称谓,再看看公主,迟钝的他这才恍然大悟,昨夜与绵标同行,和他竞价之人必是容悦无疑!
  怪不得他堂弟看到容爷的面貌之后说渊源颇深,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而今才懂这话的含义。
  即便认了出来,他也没声张,若是再让琬真格格晓得他去青楼,怕是会对他印象更差,干脆装傻,借口告辞先行离去,打算找堂弟问个清楚。
  待他进入厢房,便见堂弟早已到场,正坐于桌畔品茶,从容的与身边人周旋着。那人一看宜绵过来,识趣暂离,未敢打扰。
  眼看他气呼呼落座,丰绅殷德轻抬眉,“怎的?谁又招惹了咱们的宜大少?”
  “还不是那个那彦成!”义愤填膺的将方才之事复述了一遍,宜绵等来的不是兄弟的打抱不平,反倒是忍俊不禁的嗤笑,
  “那彦成今年还中了进士,自是文采斐然。早告诫过你,让你多读些书,你从来听不进心里去,而今被人碾压,在姑娘面前丢了颜面,悔之晚矣!”
  偏他还傲然不认输,“小爷最看不惯这种文绉绉装清高还爱炫耀之人!”
  饶是堂兄弟,丰绅殷德也不爱听这话,“甭管他是不是炫耀,有才华是人家腹中的墨水,总比你这股轻浮劲儿更得姑娘家欢心,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你夸得不够含蓄,人家便认为你轻浮,导致你失了先机,
  自个儿多学些总没有坏处,甭看不起文人,咱们皇上可是惜才之人,将来你若是给皇帝上折子,写得狗屁不通,皇上瞧见也会嫌弃,懒得给你升官,遇事不在自个儿身上找因由,总是诋毁旁人,那你永远也无法长进。”
  丰绅殷德虽是弟弟,却比他懂事好学,反观他,的确没那个爱好,一看到书本就头疼,骑射练武倒是喜欢,以往觉得这才是男人的风采,今日被那彦成给比下去,又被自家弟弟教训了一顿,颇受打击,发誓今晚回去就要开始看书,
  琬真不是喜欢有才华的男人吗?那他也学诗词,好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他看中的姑娘,断无失手的道理,斗志昂然的宜绵信心满满,对于琬真,他势在必得!
  道罢此事,他又提起莲池,“昨晚你已晓得带走莲池的是十公主,居然不告诉我。”
  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丰绅殷德也是顾忌声誉才不愿多言,未料还是被他给撞见了,“我能怎么说,说我未婚之妻在逛青楼?还跟我抢女人?”
  说起这个,宜绵坏笑着趁机打探,“那莲池也算标致,就是太冷清了些,你对她究竟是何态度?也不晓得公主将来会否准你纳妾。”
 
 
第5章 
  娶了公主还想纳妾?那是活腻歪了吧!他可是惜命之人,断不会堵自己的后路,“早与你说过,为莲池赎身是我阿玛的意思,与我无关,甭拿此事打趣。”
  关于莲池的身份,和珅并不想公开,丰绅殷德也是嘴紧之人,从未与宜绵明言,倒也不是信不过堂兄,只是有些话没必要说,不想给他添麻烦。
  而宜绵对待兄弟颇为仗义,“你若真想留她,不如我去找公主讨人,左右我的名声也不大好,向她讨个姑娘也正常,她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把玩着扇底的蜜蜡坠儿,丰绅殷德沉吟道:“她既要带莲池入宫,必有她的因由,怕是不会轻易相让。”
  “不试试怎么知道?殷德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不愿放手去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宴席还没开始,宜绵理了理衣衫,过去找十公主。
  彼时琬真正和容悦立在垂丝海棠树下赏花闲聊,瞧见宜绵又朝这边走来,眉头微蹙,跟容悦交代了一声便去往旁处。
  被嫌弃的宜绵虽心痛,但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他跟公主要人时无需避忌。
  容悦还以为此人过来是向她打听琬真的事儿,哪料竟是打起了莲池的主意,不禁打量着他,啧啧惊叹着,“才刚还夸琬真漂亮,这会儿又跟我要莲池,我看你不仅心大还脸大!”
  “……”被揶揄的宜绵甚感后悔,忽然觉得不该强揽此事,害得公主对他生了偏见,再在琬真面前说他的坏话那可如何是好?
  好在机智如他,总能想到化解难题的法子,当即义正言辞的澄清,“公主有所误会,实则并不是为自己所求,而是为了我这位表兄。”
  为防公主追问,他还特地将自己的表兄带过来,编了一出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痴情戏,说他表兄和莲池姑娘情投意合,一直想为她赎身,这才斗胆向公主提出请求。
  打量着他身边的蓝衣男子,容悦对宜绵的说法存疑,“哦?是吗?他若真的喜欢莲池,为何昨晚没来竞价?”
  宜绵直叹可惜,“原本是这么打算,准备了四千两,本想着万无一失,哪料竟有人出价六千两!他实在没那么多银子,无奈只得放弃。”
  原来昨晚一直和她对峙的人居然是他?若果真如此,那她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好姻缘?有所动摇的容悦转身去问莲池的意思。
  莲池认得宜绵,晓得他是丰绅殷德的堂兄,这会儿他突然出现要带她走,想必是丰绅殷德授意吧?想着大好机会不容错过,迟疑片刻之后她终是点了点头。
  虽然容悦很想将她留在身边,可她若是有心仪之人,那她还是愿意成全的,正待答应之际,忽闻一旁有人过来打招呼,笑得甭提有多亲热,
  “给十公主请安!”
  甭管认不认识,容悦都是先以浅笑回应,而后再倾身凑近东灵,等着她介绍,然而此女东灵也不认得,无奈的容悦只得尴尬笑问,“不知您是……哪位?”
  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人,哪料她竟立在蓝衣男子身边,羞涩一笑,说这位是他的夫君。实则她和十公主并不相熟,只是瞧见夫君离公主那么近,便想过来招呼一声,也好让旁人以为她能跟当朝公主说上话,给自己长长脸,这才凑过来打招呼,丝毫不知她夫君正被人拉来做挡箭牌。
  以致于容悦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你居然已经成过亲?那你还敢拿四千两银子去给旁的姑娘赎身,还要带她回家?你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吗?”
  那妇人闻言当即变脸,柳眉倒拧,摇指恨斥,“什么四千两?什么姑娘?你给我说清楚!”
  蓝衣男子不禁扶额,他冤枉啊!但当着公主的面儿又不敢澄清,否则会得罪宜绵,但他这媳妇儿可是个母老虎,也不好交代啊!无奈的看了宜绵一眼,他只得先行离开,继续待着怕是会颜面尽失!
  怎奈那妇人不知内情,不依不饶的跟上去,定要他说个清楚。局面瞬变,一旁的宜绵可是窝了一肚子火,暗叹好好的局竟被无知妇人给搅和了!眼看公主就要松口,这一闹腾,彻底没戏!
  经此一事,容悦再也不肯让人带走莲池,还指着那远去的妇人警示她,“你瞧瞧,这人蒙你呢!家里已有妻子,居然还来哄骗你,你若是跟着他,往后的日子定然难熬,做妾可不好,要做就做正室,还是跟我入宫去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