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几莳
时间:2019-08-24 07:10:20

后来呢,忘了父母,不记得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简单地带过父母的死因,终于让她活得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易奚拿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哥哥,该你下了哦。”
易临温和地看着妹妹,想啊。他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看着妹妹受任何委屈的。
高考两天一晃而过,易临的假期开始。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把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每天晚上去接她回家,把转校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六月底成绩出来,他毫无悬念地超出江大往年分数线几十分。正式和老师提出了转校的想法,手续很快办了起来。
老师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连住校这么的好解决办法也坚决不肯接受,但家长态度坚持,她也写了推荐书给另一边学校。
程与歌知道的时候是期末考试结束当天的下午。易临在门口接妹妹,拎着易奚书包的一边,她就随着他的手转了一圈,书包到了易临的手上。
易临拍了拍她的头:“那边学校的房子已经找好了,我们暑假去旅游回来就搬去那里,好吗?”
易奚鼓了鼓嘴,“真的要转学吗?我住宿没问题的。”
“不行,大学让你住宿好不好?”他语气温和而肯定,“高三大家压力都大,我怕有些压抑久了的人爆发起来会不太好。听哥哥的话,大学一定让你住宿,行不?”
易奚就点点头,“那好吧。”
两个人慢慢走出教学楼。
程与歌站在走廊后面手掌心有点发冷,他记得易临说过她会转学,对的,他差点忘了。易奚真的要转学了,转去哪?
他没有再逼着易奚吃这吃那,他每天给她带热牛奶,每天从她物理竞赛晚课教室的窗前看她,生理期记得牢牢的,他甚至知道了物理的电荷压力能量。
易奚偶然回头,就看见程与歌垂着头站在那里,阴影浓浓淡淡,他的侧脸隐隐约约。
她就停住,拉着易临的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程与歌啊?”
易临笑容微浅,“还行。”
“是吗?”易奚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觉得他很可爱。”
他握着她的肩膀的手骤然痉挛了一下,半晌勉强笑了一下,“林确也很好啊,我觉得你和他有很多共同话题。”
“不一样的。”她神色认真,“林确是欣赏,程与歌是可爱。可、爱。”
易奚是他的妹妹,对妹妹什么不了解呢?大概除了她那颗脆弱的心脏里藏着的敏感心思外,生活习惯,喜好思维,都十分透彻吧?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在后面,你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易奚就小跑出去,站在程与歌面前,笑容浅浅说着什么。他看见程与歌从垂头丧气变得故作骄傲,又突然软化下来,神色温柔,手隔着因为没有阳光照射而十分冰凉的铁栏杆上,不让她的侧身贴近栏杆。偶尔认输一样叹口气,然后扭头赌气。易奚笑眯眯说了什么,他就消气了转头,点头。说什么都点头。
易临转头,百无聊赖,看见楼对面的林确。他的脸逆光,看不出表情。
程与歌顺着期末狂欢的人群到了家,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喜剧,把他笑得花枝乱颤。
他走去,把书包扔在旁边,“爸。”
程父没移开视线,开口回儿子:“是要去哪旅游吗?多少钱?”
“我下学期想转学。您看着办!”
开门换鞋进来的何甜一顿,动作慢下来。
“好端端转学干什么?你是看谁不爽还怎么了?老爸给你解决。”
“不是!”程与歌摆摆手,“我要给你追个儿媳妇过来,你就说支不支持。”
“真的假的?”程父拿起遥控器直接静音,“不是玩玩?当真?”
看自己父亲这样一脸怀疑的样子程与歌倔脾气上来,“爱信不信。你给我把户口本准备好了,咱家户口本以后进来个名字,必须得是易奚俩字,懂吗?”
程父哎哟了一声,“敢情好,去哪个学校,缺啥我捐点过去。”
“十一中,开学我要和易奚同班,你看着办!”说完拿起一个苹果咬着上楼。
程父笑着看儿子高挺的背影,自喃了一句“祖宗诶”,转头开声音重新看电视。
何甜在后面死死皱着眉头。
她就说最近不管怎么接近,卖继父的脸面也好,无意提起那个梦也好,都没一点反应,原来是对那个小丫头上心了。
客厅里晃着电视里的怪腔怪调,她慢慢走上楼,沉着脸想事情。
这个暑假因为即将补课而显得十分短暂,除去最热的八月前后,她们即将在八月十一号进入新学校开学。
易临接受了妹妹暂时不去旅游的建议,带着她趁着稍微阴沉的两天去十一中附近找公寓租住。
中学附近学区房极多,他们挑了几天选定后,刚签好合同出门就看见程与歌从外面的车子跳出来,一边嚷嚷着热死人,一边喊着自己老爸,“这里这里,我接下来住这,环境好!”
程父出来,被一脸惊喜的中介迎了进去,就谈房子的事情。
程与歌走到两兄妹面前咧出个灿烂的笑,“奚奚你也在这里?好巧。”
故作姿态的样子,易临看不过眼,别开脸看对面的超市进出的人。
易奚抿出个梨涡,“是好巧,你真的转过来了?”
程与歌踢踏着脚把她面前的石子踹开,“老……我说到当然做到,说不准咱两还是同伴对吧?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小石子,滑倒了怎么办?”
易临略微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稍稍展开眉头,头一次开口和他语气温和地说话:“可能小孩子玩闹弄过来的。”
程与歌受宠若惊,能不接过这话茬吗?立刻哈着腰回答:“回头得和物业反应一下。”
话音刚落,阴魂不散的林确后面跟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指着这栋楼,“就这吧,又是超市还有个小公园,离校门口也不远,位置很好。”
男人点头,打电话大概是找中介去了。
程与歌昂着头,觑着林确,颇不耐烦的语气出口:“你怎么在这?”
林确不看他,走两步看易奚,“我通过了这边的跳级考试,以后就是同级了。”他伸手,“不给我恭喜吗?”
易奚就轻轻拍了他的手心,一触即离,“恭喜你。”
他的脸色黯淡下来,慢慢把手缩回去,握紧了半晌没说话,好像在失望,又像在回味。
易临不想看,拉着妹妹和他们道别,走了出去。
人要走了,程与歌却不想放过,“易大哥,好歹以后是邻居了,要不开学前一天一起聚个餐好不好?”
林确难得附和他一次,就连易奚也拉了拉易临的手。
聚餐就这样定下了。
——
没过多久易临就带着妹妹搬了东西过来,简单地装修之后立刻能住人,过两天开学,程与歌在和易奚商量吃饭的地方。
地方不大,两室一厅但很精致,易临看着妹妹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玩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在回别人的消息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和林确说那些话了。
他拿着毛巾走向阳台挂在晾衣架上,偶然垂头,看见楼下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驾驶位的外面站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大晚上的,很奇怪的搭配,他就多看了一眼。
聚餐最后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厨师做菜偏清淡,很适合易奚的胃口。
可能是因为易临的存在,平日最爱吊儿郎当地说话的程与歌不敢出大气,换做平时早就什么也不顾及地给易奚夹菜,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易临给她剥虾,挑鱼刺。
于是剥了小半碗的虾肉,在易临的警告的眼神里面到底没敢送出去,转手给了旁边的林确。
饭吃到一半,安静地跟见家长似的氛围依旧没有被打破。包厢的门被敲响了,进来个服务员说,包厢号码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陆陆陆慢慢”“11”给的营养液!
给你们一个周黑鸭味的么么哒^3^
明天是周一……
更不了太多字,我就明晚在本章后面加一千字吧好吗
 
 
第26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0
服务员低声下气连连抱歉,程与歌不满想要争论,站起来就要质问,被易奚拉了一下衣摆。
“为什么会弄错包厢号码?”她疑问道,“而且我们都吃了这么久了,你们才发现吗?”
站出来告知弄错的女服务员大概是个新来的,说话解释不熟练而且满脸通红,一看就是被人抓包过来顶罪的。她说不出原因,只能不断重复着道歉,然后声明会给予优惠赔偿。
易临放下筷子走出去和她交涉:“你们经理呢?”
包厢里就剩低头捏筷子玩的易奚和林确程与歌三个人。餐桌上的饭菜还是热腾腾的,林确继续偶尔夹菜吃,然后用干净的筷子挑了一块鲜嫩的蚌肉,放在易奚碗里。
“我看你很喜欢吃它,这块看起来最完整,你尝尝看?”
易奚依言夹起来塞进嘴里。鲜汁逸出来和着柔韧的蚌肉在口腔翻滚,她眯着眼睛点头,“很好吃。”
门开着投进走廊的光进来,偶尔有人走过影子在里面掠过。程与歌显然不甘示弱,想要剥虾给易奚的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不是易临,但身影很熟悉。正是梨花带泪的何甜,她脸色惊惧,因为跑动而气喘吁吁脸色通红。此时正拿着手机小跑进来,看见程与歌跟看见救星似的扑过来,眼见要抱个满怀,程与歌立刻站起来手顶着她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然后皱了皱眉,显然很不高兴,“你是不是又去和我爸装可怜了?”
何甜站直了,一抽一抽的,反驳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不是哥哥……外面有人打起来了,是一个大哥哥说让我来这个包厢喊你们的。”
戏得做全套,易奚上前急急问她:“大哥哥?长什么样子?”
何甜抹了抹眼泪,“没看太清,但是他说让我来找哥哥和林确出去一下,让他妹妹奚奚留在包厢不要出去。说外面现在去有点乱……”
易奚在程与歌的身后看见她惊慌惶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徐宝珠觉得何甜这个人挺可悲的,有着女主的外挂和相貌,偏偏眦睚必报高高在上。系统把她那边的画面转过来的时候,她竟然想笑。
不屑于做任何掩饰的这样调虎离山的拙劣计策,是肯定了她这次一定能成功把她扳倒吗?
如果是原来的易奚,大概是会的。
类似的环山公路,一样材质的铁栏和相像的拐弯。她的攻略没有成果总习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以为一个易奚没了,她的任务就能成功。
这样天真的想法,为什么会一路下来那么顺风顺水,甚至能让人家破人亡呢?
系统慈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风呼啦啦刮得绿化带左右摇摆,叶子和叶子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面包车里面有很浓重的烟酒味弥漫,座位上还有司机拆了一半的槟榔,脚下烟头几乎被抽到了滤嘴处。
易奚仰了仰头,松动一下因为睡姿不当而酸痛无比的脖颈。然后看向驾驶座上的司机,长相普通到几乎一离开视线就能忘记模样。
这是何甜的手笔吧,真是个谨慎的聪明女孩。
易奚这具身体本来就没有融合多久,受她的情绪影响是必然的。她做好了准备,以为并不会有多大影响,但后来显然低估了易奚自己的悲痛。
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她面前的。在一个早就可以记事的年龄,活生生的惨剧在她面前直播,怎么可能真的放下?
易奚被绑在栏杆上,下面吹来的山谷风把她的衣服扬起来,微凉的晚风凑进衣服的空隙,久着久着小腹渐渐坠疼。
这不是最痛苦的,最难受的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以及被逼喝下的致。幻剂。这让原本的易奚像是被强行剥离出来掌控她的大脑。回忆里都是血腥和惨叫,还有爸爸颈椎一节一节断裂的脆响。
这像是魔咒一样勾起她最深处的恐惧,无助和痛苦。不要闭眼不要睡,不要闭眼不要睡,母亲的话在风里面幽幽怨怨,荡进耳朵里撞击,几乎要掀开她的天灵盖。
她彻底昏过去,被送她来的司机送了回去。
当初占用易奚的身体,帮她实现愿望的这个交换契约是双方认可的。徐宝珠看着下方躺在病床上沉沉浮浮的易奚的灵魂,叹了一口气,“你再不离开,连轮回都没有了。”
易奚魂体的脸色极其苍白,几乎要完全透明一般,她的魂魄被牵扯着往外飞,却倔强想要留在身体里。
她满脸悲戚痛苦,眼睛怨愤地似乎要流血,盯着手上的输液管,撕着嗓子哭道:“我要见哥哥,我要哥哥……”
徐宝珠便站在一边等着得到消息的易临过来。
失踪了一晚上的妹妹被医院打电话来告知在急诊,因为梦魇发烧和精神错乱,至今还醒不过来。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原因让妹妹变成这样,而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还想不起来。
易奚的魂魄已经融不进去了,她坐在床要似哭似笑,环着透明的空气拥抱自己的哥哥。眼睛里面眼泪掉下来,但转瞬化为空气。
哥哥长出胡茬了,他变成大人了。哥哥担心她的神色焦虑又隐忍的样子啊,多让人心疼。哥哥头发长了一点,她觉得会很扎手。哥哥的衣服还是去年她在破洞上缝了朵小花的那一件,多怀念啊。
易奚见过几年后的哥哥,他高挺成熟,因为她的自杀而变得冷漠多疑。现在时光倒流,她给不了的,就让别人代替她吧?
她盘坐在床头靠着易临的肩膀,轻声和他说:“哥哥,我见过爸爸妈妈了,他们说很爱我,也很爱你。原谅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何甜是个坏人,但又做了好事。我忘掉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记起他们死的那天说要给我买冰淇淋。”
“我特别开心。我去找他们兑现承诺了,你慢一点,过得稍微好一点好不好?”
易临的眼睛在那一刻眨了一眨,好像在回应她。
——
一个混混沌沌的晚上,完全回忆不起来的记忆像是铺了一层磨砂。程与歌站在医院里几乎要崩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易临记不起来,他记不起来,坐在椅子上的林确也想不起来。
“昨天我们在那里聚餐,然后服务员说包厢号码错了。易大哥去找经理协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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