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睡觉吗——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9-08-26 08:34:30

  谢小延视线沿着那双手望上去,望进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眸,他低头看着她,神色轻淡。
  温别:“现在可以去医院了?”
  谢小延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然后笑了:“哎,这点小伤,去了可能三天好,不去两天就消了。干嘛花那个冤枉钱呢?”
  万一要是真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岂不是更麻烦。
  温别看了她半晌,忽然抬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轻别到耳后,冰凉的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她脸颊,动作温柔得好似情人。
  他身后的天色是玫瑰金色,染着轻柔粉嫩的蓝。
  衬得人也像虚幻。
  谢小延一时失语。
  温别收回手,放进大衣口袋,温和地望着她:“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在问你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TVT!!!滑跪道歉~~
  万更明天~
  今天是第一次生气的温sir~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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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25.
  谢小延还想拒绝,但看了眼温别的脸色,收回了这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必须是俊杰。
  26.
  温别本来想让家庭医生直接过来,但看到谢小延以后,收回了这个想法。
  竟然连医院都不想去,那就去医院吧。
  他不想深究那一点烦躁的真正来源。
  -
  从警局到医院的路程不算近,她查了下,至少四十分钟。
  一路上都很沉默,谢小延手机又撂酒店了,她身上根本没有现金……她真的发愁,等会儿难道要跟他开口借钱吗?
  谢小延默默看着窗外,心道那还是跳下去比较干脆。
  在等红灯的时候,谢小延偷偷看了驾驶座的温别好几眼,暮色里涌出的光薄薄笼了他一身,侧颜英挺细致的轮廓像一幅画。
  温别:“在看什么?”
  他突然开口问她,谢小延装作如梦初醒地挑眉:“啊?什么?”
  路口的红灯此时转了绿灯,停滞的车流重新流动起来。
  温别换挡踩油门的间隙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就说,憋着不难受吗?”
  话里话外带着一点无奈。
  谢小延:“也没什么,”她不自觉地将手指叠成塔状,唇角抿成一条犹豫的直线:“就是,我这人吧,虽然不怎么擅长打架,但还是蛮擅长挨揍的。”
  她那个语气甚至有点骄傲。
  温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谢小延:“你知道一万小时定律吗?就是任何事情你都得熟练,哎,卖油翁伐薪烧炭南山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温别:“卖油翁伐薪烧炭?”
  就算他上学期间没在国内待过,也知道这横竖都不太对。
  谢小延:“……啊对,好像是错了。我以前语文经常不及格,不好意思。不过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理,我绝对没有撒谎,而且我恢复能力非常强,这个还是需要点天赋的。”
  她自豪地挑了挑眉:“我百度过,扛打也是很厉害的能力,练武的人有的要花好多年增强这个呢!”
  温别安静开车,闻言轻声笑了:“哦?那你没有百度一下,你这个伤有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小延严肃摇头:“不查。”
  谢小延突然转头盯着他:“你是不是最近两年才回国的?”
  温别:“四五年前。怎么了?”
  谢小延:“哥,听我一句话,这是你必须要知道的常事,对人对己都好……水一百度会沸,人会怎么样?”
  谢小延:“人一百度会死。”
  谢小延:“我有次感冒前夕多咳了几声,当时我室友帮我一查,说我的症状绝对是肺癌。”
  谢小延:“太不靠谱了,真的,我对他们公司很失望。”
  温别:“……”
  打开话匣子的谢小,跟脱缰的野狗一样,一路活跃到医院,排队,挂号,快叫到名字的时候,才稍微安生了一点。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一直没怎么说话,和谢小延一起坐在长椅最边上,黑色大衣的衣角垂坠到地上,他的视线也平静地落在地砖上。
  经过的人都免不了往他们身上,准确地说,往温别身上打量。
  目光打转一圈,气质风度绝佳的男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神态平和又清淡。
  “谢小延,你是不是紧张?”
  温别忽然开口问道,顺便将金丝边框眼镜取下来,用随手携带的手帕拭了拭镜片,又重新戴上,扭头看向她。
  谢小延极轻地打了个颤,就像没带伞冲进了冬日大雨的瞬间,然后自然地抬眸对上男人的目光,唇角上扬,眼角笑纹清晰,漂亮又明媚:“我紧张什么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只要你答应我,晚上把沙发床拉到你房间里……”
  温别:“还是害怕。”
  谢小延闭了嘴,唇角的笑渐渐消失。
  她讨厌医院,闻到那股味道就发晕。看到洁白的墙壁和穿着白大褂人,心脏都会一紧。
  门诊部常年人多,迎来送往无数病人、健康的人,盛了太多的热望与绝望。
  还有她最爱的人。
  最后的几个月里,她天天跑医院,但噩梦还是显在了眼前。
  她的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办完后事,谢小延回到病房把遗落的物品收走,看到那张病床,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离开。
  “我不喜欢。”
  谢小延长长出了一口气,疲惫地垂下眼,靠着墙壁:“也不想来这里。”
  温别没说话。
  谢小延:“我知道,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来医院,但我想,能少来就少来吧。”
  心脏就像空了一块,呼呼灌着风。平日里被杂事填满,但只要到了这里,一切都会原形毕露。
  谢小延笑了下:“治好了小病,最多也就快一点,可往后一个月睡觉都睡不好,何必呢?”
  他们之间陷入了彻底的静默。
  谢小延刚要提一口气讲个笑话,把这股突然悲伤的气氛驱散,后脑勺忽然察觉到了很轻的触碰。
  有人的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上,轻柔又缓慢地拍了拍,力道就像哄婴儿睡觉一样。
  还顺着她的头毛抚了两下。
  谢小延被这股温柔击中,低头抽了抽有点酸涩的鼻子,双手撑在椅子边缘,脚尖沿着方格的线小心翼翼的画了一圈。
  “抱歉。”
  温别的声音低沉温柔灌进她耳膜,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抱歉啊。”
  他知道失去的滋味,不想踏足某块区域的心情,却无意中逼了他人,这绝对违背了他的本意。
  谢小延已经数不清多久没哭过了,打击越大她蹦跶的越欢,完全是咬牙切齿地在跟命运交手的态度。可当下这个瞬间,她真的快绷不住了。
  好像终于有个容器,能接住她所有的委屈、难过、与痛苦。
  差一点点,就要把这点温暖当成真实。
  还好,广播里的叫号拯救了她。
  “0436,0436,谢小延——”
  谢小延赶紧起身,匆匆扔了一句:“我先进去了。”
  她再待下去,真得丢人。
  谢小延步子又急又快,进办公室的时候差点自己绊了自己一跤,即使这样她也没敢回头关门,用脚尖将门关紧了。
  同时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发——
  谢天谢地!昨天洗头了!!还用了护发素!!!!哭了,她真是运气好好!
  “你好,请问带病例了吗?”
  不远处的医生头也不抬地问。
  谢小延回过神来,赶紧走到医生跟前坐下,老实道:“没带。我就是,嗯……脖子不小心卡到了,有点不舒服。”
  医生这才停住笔,抬头认真看了眼她脖颈,又抬头认真看了眼她:“你这是卡……卡哪……了?”
  谢小延想这医生怎么还有点儿结巴?
  边想边道:“啊,卡到别人手上了。”
  她说完,对方还是没回音,谢小延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在看到医生正脸的那一刻卡壳了。
  这医生挺年轻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谢小延苦思冥想,确定自己肯定在最近见过这张脸——但又确确实实记不起来了!
  对方是挺俊秀清爽的年轻男青年,她平时生活里见的最多的异性,可是后面那条街五金铺老板、早餐摊摊主和面条铺大叔。
  看这医生的反应,谢小延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那年轻医生被她问的愣了愣,最后放下手里的笔,踌躇了几秒才下定决心似得:“Mind。”
  谢小延:“迈德???什么卖?”
  对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眼角,笑了:“谢小延,你真不记得我了?”
  港真,谢小延最烦这种‘猜猜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记不记得我是谁了’的游戏,从小到大都讨厌。
  但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椅子上一下弹起来,嘴张成o型,瞪大眼睛:“Mind?!!你是酒吧那个……”
  瞎搭讪被她轰走,她离开的时候还想叫住她的男人!!
  谢小延眯着眼摇了摇头:“啧啧,帅哥你说你……不,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年轻男医生把笑意抿掉,一本正经地望着她:“你不是挂号了吗?”
  谢小延严肃地想了几秒,果断否掉了:“那天你在酒吧也叫了我名字吧?”
  那时候,有点奇怪的感觉,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现在她算明白了,对方在二楼叫住了她,她当时是听到了自己名字的!但她很确定,根本没跟对方透露过任何个人信息,中间又上了三楼找温别,也不存在落下证件或者醉了的时候。
  “你还记得蓝天附小吗?单语铭。”
  对方也没继续卖关子,直接了当的问了她。
  谢小延想了快一分钟,终于能把眼前这张脸跟记忆里那个瘦弱的男生对起来了。
  “你是小四眼?!”
  谢小延眼睛瞪得像铜铃,单语铭也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怎么,我跟以前差很大吗?”
  何止是大!
  单语铭小学的时候比别人都矮半个头,又瘦得很,老被班里几个小霸王欺负。谢小延一开始是不想管的,她那时候是副班长,总不好直接跟几个刺头正面干仗,况且在大家,包括那时候年少无知的谢小延看来,那种程度的欺负更像是玩笑,恶劣一点的玩笑。如果不是因为单语铭坐在她后头,小霸王们推搡他桌子的时候,碰掉了她早餐,她大概一直也不会爆发。
  不过一切都是那么不凑巧,谢小延前一天刚因为语文下了九十分,被老师好一通训,早上刚买的粢饭团,还没吃到肉松和香肠,就被碰掉了——!!
  她气死了,转身一脚踹翻了桌子,气势和桌子都把小霸王们吓得说不出话来。
  自那天起,她的桌子里时不时多点什么玉米肠,巧克力,还有热腾腾的早餐。
  谢小延吃了一个月,实在不好意思,转头跟单语铭小声交代道,你别再继续给我啦,我没帮你什么!
  对方只是看着她,很腼腆的摇头笑了笑。
  那天起他们的话才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没有到六年级,单语铭就转学了。
  “嗯,很大。”谢小延由衷地叹道:“你不主动说,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单语铭笑了笑,笑里终于有了一丝她熟悉的气息。
  “谈正事吧,过来我看看你脖子,你刚才说卡到什么——”记起谢小延说的什么,单语铭的笑很快隐没了:“手?”
  “被掐成这样的?”
  单语铭眉宇间添了丝阴霾,清秀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了。
  谢小延点了下头,用指尖轻轻刮了下脖子上骇人的痕迹:“我这体质容易留疤,而且随便一掐就红了,其实我还没啥感觉呢。这个……我有个朋友就是不太放心,非让我来看看,可能怕我缺氧伤了脑子吧。”
  她不甚在意道。
  单语铭仔细检查了一圈,神态愈发严肃,看得谢小延都毛了:“那个,小单,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单语铭:“拍个片吧,外用的药我也会给你开,具体会不会有大问题,现在还不能确定,有需要的话,还得来复查。”
  谢小延:“哦,好的。”
  遇到故人还是喜悦的,她答应得很清脆。
  确定没有大碍后,谢小延拿上药,跟单语铭道谢后准备离开,却被单语铭叫住了:“我今天也结束了,该换班了。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安排?晚上我请你吃个饭。”
  察觉到谢小延疑惑的目光,单语铭立马笑着解释道:“我跟你发誓,上次找你要号码,真的是跟朋友玩大冒险输了,我刚好看到了你,以为你能认出我的。”
  谢小延知道他不是很会骗人的类型,点了点头:“好啊,看看附近有什么。”
  单语铭脱下白大褂,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边穿边道:“没问题啊,不知道你吃不吃辣,反正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谢小延:“行。”
  出去的时候,谢小延被单语铭的话逗得笑到发抖:“对对,我也看过这条微博,那个图我现在还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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