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睡觉吗——朕的甜甜圈
时间:2019-08-26 08:34:30

  单语铭忽然停住了脚步,谢小延也跟着一个急刹,察觉到前方似乎有阴影。
  谢小延有点僵硬地转过头,对上面前高大的男人,一时语塞:“……”
  她这个渣女,差点忘了温别一直等在外面!
  温别双手垂落在风衣兜内,眼睫柔和垂下,眼窝眉骨之间的阴影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检查好了?结果怎么样?”
  谢小延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咳了一声:“没什么问题,放心吧!医生说了只要继续抹药就行……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那个我,我小学同学,单语铭,”谢小延语气殷勤起来:“小单,这是温别,是我……呃,我朋友!”
  她对自己很失望,严厉地在心里谴责了好几遍:谢小延!挺起胸膛做人!干嘛呢!你出轨了啊!干嘛这么心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心虚。
  就像谢小延介绍以后,温别才看到她身边还有个男人似得,目光礼貌地移到了单语铭身上:“你好。”
  单语铭忙伸出了手,笑得很阳光:“您好您好,小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温先生,晚上一起赏光吃个饭?刚好我们想在附近,有家新开的川菜馆。”
  温别瞥了眼单语铭的手,和夹带私货的口吻,很轻地勾了勾唇,不轻不重地回握:“是吗。”
  那两个字如水般平滑,似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
  谢小延都不得不感慨,段数高就是不一样,两个字回人家一大段,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回的哪句。
  单语铭侧头看了眼谢小延,又礼貌地问了句:“那……您晚上有时间吗?”
  温别唇角勾了个很轻的笑:“不好意思,晚上我还有事。”
  单语铭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就很遗憾了,我们下次有时间——”
  温别却挑了挑眉:“我们?”
  谢小延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单语铭:“啊,对啊,小延和我,我们好久没聚了,所以想在附近吃个晚饭。”
  小延??
  谢小延一头问号,也不知道小四眼怎么想的,顺口就来。
  她是想到什么问什么,当下就扭头冲单语铭道:“单语铭,我有姓,小延听着也太别扭了?”
  单语铭低声道:“对不起啊,因为原来就这么叫你,我都习惯了……”
  谢小延这人吃软不吃硬,看见对方这态度,轻叹了口气:“你说小时候?你不是叫我阿延吗?唉,算了,无所谓。”
  温别全程都在一边安静看着,看着谢小延陡然回神,跟他解释:“温别,那我……”
  她试探地指了指单语铭,轻挑了挑眉:“晚上跟朋友吃个饭,你也一起吧,今天真的很抱歉,麻烦你一晚上。”
  温别嘴角勾着笑了笑,温淡道:“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单语铭刚想说要么送送他,就见谢小延被他松揽过了肩,动作看着只是虚揽,修长的手指却慢慢扣紧。
  温别:“她晚上也有事。”
  温别嘴角的笑意并未扩散到眼里,态度仍然无懈可击的好:“抱歉了,单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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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十六章 
  27.
  谢小延惊起抬头:“哈??”
  这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温别低头冲她微微一笑:“刚才。”
  28.
  温别竟然要拉她吃晚饭。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非常,非常,非常坦然地,说她来请客。
  这世道变了。变得令人忧伤。
  谢小延摁下车窗,忧郁地用手指感受冰冷的夜风,感受这座城市萧瑟的冬日。
  谢小延忍了半天没忍住,直起身来最后挣扎:“地方真的不能……我来选吗?”
  温别:“噢?你想去吃什么?”
  那个噢字完全没有半点儿疑问的意思。
  谢小延打了个响指,来了精神:“我请你去吃那个西餐!来我给你指路!前面人民中路右转!”
  温别其实能猜到她想干什么,但他还是在下个路口右转了。
  -
  果不其然,谢小延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金拱门。
  “我帮你拿衣服吧,”谢小延自告奋勇地接过温别手里挂的大衣,兴冲冲地指着餐牌:“新品新品,他们出的汉堡新品,是跟那个谁,那个大明星合作的!而且甜筒也是新味道,你要是都不喜欢,那我们叫个炸鸡桶!”
  温别推了推镜框,静水流深地望着她,唇角勾着抹轻笑:“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谢小延:“好,那我自己点了!”
  点完她一摸裤兜,傻眼了。
  手机,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忙转头望向温别,疯狂地发射求救信号。
  温别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走过去,冲着点餐的实习生微颔了颔首:“不好意思,刚才点的不作数,我们再想想。”
  温别上前握住她的小臂,见谢小延还在原地纠结徘徊,干脆直接扣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撂下两个字:“走了。”
  谢小延还没有尝过新品甜筒……心好痛。
  但她还没来得及心痛多久,人就回过神了。
  如果说刚才在医院,她是被温别带的没反应过来,现在这下可是能反应过来了。
  她被人揽着肩往外带着走,对方结实的臂弯隐隐约约传递着热度,他身上的木质香味若有若无擦过鼻尖。
  谢小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在一出门,走进冷风里,温别就放了手。
  “上车。”
  温别拉开副驾驶的门,指了指里面,自己绕到了驾驶座。
  谢小延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
  想想自己今天确实麻烦了人家一天,他和朋友救了她不说,从警局跑到医院,她没带手机,付钱的部分还是温别帮她的。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过分……不,是特别过分。
  谢小延额头在窗户上轻磕了好几下,才鼓足了勇气道:“温别,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请你来吃麦当劳的,是我以为我带的钱不够,但我忘了我根本没带钱。”
  她想到自己的账户余额,越说越心酸:“你帮我垫的钱我一定会还的,我——”
  “咕——”
  狭小密闭的车内空间内,除了她叨叨叨的声音,就是这一声孤独寂寞的咕。
  谢小延闭了闭眼睛,只想昏死过去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小延才听见男人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你是不会分辨别人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吗?”
  温别停在红绿灯前,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无论什么时候,你最好都养成习惯。”
  谢小延望向他,捂了捂肚子:“什么习惯?”
  温别凝视着她,顿了几秒才道:“一个男人如果主动邀请你,他就该有付账的自觉。”
  他那一把声线暗且温柔,谢小延有些庆幸,她早已过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否则能一头栽死在这男人身上。
  -
  温别载她去了家面馆。
  开在深巷里面,车子进不去,只能停在门口然后走进去。
  店面虽然小,但是整洁干净又明亮,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店里零零散散坐着两三个人,一进门还能隐约看见后厨的样子。
  老板跟温别很熟稔,一见他进来笑开了花:“侬还晓得来啊?”
  温别笑了笑,跟老板话了几句家常,连他小儿子最近在准备小升初都知道,又问老板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谢小延听得眉头微挑,余光又看了两眼温别。
  她从来都觉得,太会做人的人,容易油滑,看上去事事为别人考虑,其实只是另一种利益最大化而已。
  谢小延遇到的人精,概莫能外。面面俱到底下,藏着无数心思。
  但温别真的跳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他的态度很巧妙,既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过分冷淡,与人相处总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和老板讲话直接切换到了对方用的苏州方言。
  虽然因为写小说,喜欢揣摩人心,但谢小延必须承认她压根看不透这人。
  “……小排和鳝段?面呢,要哪种……”
  谢小延正出神的时候,耳朵突然接受到老板正在跟温别说的关键词,立马高高举起了手:“老板大哥!我我我,我要双份小排,两倍面,多加辣椒少放葱花,谢谢!”
  店里还在的客人都看向她,甚至有人忍不住笑了。
  温别好整以暇地扭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老板也面露难色:“呃,您真的要点,那个,两倍?”
  谢小延仔细思考了几秒,想想一般肉都那么少,便再次举手:“排骨改成三倍吧,谢谢~”
  老板正要说什么,温别就打断了他,温声道:“就按她说的做吧。我的就按老样子来。”
  等老板进了后厨,温别刚在谢小延对面坐下来,就被谢小延一把扣住了手腕,迎上了她殷切的眼神:“温别,这顿一定要让我请你,回去我转账你一定一定要收啊!”
  她刚才看了眼墙上的彩排,最贵的才18块一碗,简直太良心了吧!
  比他们去吃麦当劳还便宜!
  谢小延很高兴他没选什么真正的高级西餐厅或者日料,那些她虽然也很喜欢,但是在非常饿的时候,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来仔细品尝了,只想吃点直接的食物。
  温别双眼含笑的望着她,嗯了一声。
  谢小延开开心心拆筷子,兴奋地等着自己的面。
  十分钟后,她的笑容消失在比她头还大的碗里。
  那个碗,真的,谢小延觉得说它是碗,碗都会抗议,那就是个小盆,脸秀气一点都能直接洗脸了。
  “老板是苏州人,但他太太是东北人,所以量是根据老板娘的家乡量来的。”
  温别好心解说道,优雅地抽出一双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了一口,冲谢小延微微笑了下:“好好吃,加油吃。”
  -
  谢小延出餐馆的时候,被迎面而来慈眉善目的阿姨们友情问候了。
  “哟,小姑娘几个月啦?”
  “孩子这么大了妈妈这么瘦可不行!”
  “后面那个是你老公吗?”
  谢小延刚开始还‘没怀’‘不瘦’‘不是’三连杀,又走了五百米,彻底自暴自弃了,直接‘三个月’‘不吸收’‘我姐夫’,温别被人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洗礼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甚在意,臂弯里挂着大衣慢悠悠跟在后面。
  他知道谢小延是真撑到了,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用猫一样的吃相猪一样的食量证明了自己,没有点错。
  大概是两个成年男性的分量吧,谢小延(强行)从容不迫地吃完了。
  谢小延吃的太过认真,他真正想说的想问的,都没问出口。
  “哎,我真的快死了,”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谢小延气若游丝地转身道:“我得再走一会儿,现在我要是敢坐下,立马就能倒出来。”
  “要不你先回去?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回K.T吧。”
  温别莞尔:“没关系,我也要散会儿步。”
  谢小延已经没力气管他,拖着自己三个月的孕体往前走,偶尔绝望地抬头望一眼月亮,用意念告诉自己:不能吐。
  中途路过一个小卖部,她还在冰柜里挑了两瓶弹珠汽水,出来后递了温别一瓶:“喏。”
  温别摇了摇头:“我不喝饮料。”
  谢小延伸出的手臂又缩回去,把两瓶弹珠汽水都抱在怀里,脚步沉重地往外走,语气也很沉重:“哎,你失去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温别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背靠着栏杆,长腿抻直了,就像一条肚皮朝上的鱼在晒月亮。
  温别靠在她旁边,双手落在西装裤兜里,宽肩长腿,身形颀长潇洒。
  他大概是很习惯一个人了,对沉默不语完全能泰然处之,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谢小延,有个事一直没问你。”
  温别突然叫她的名字,谢小延头刷地扭向他在的方向,有点被突然叫到的迷茫:“哈?”
  温别低头,叩开打火机,火苗在他手心闪过一瞬,薄而细的烟雾轻然腾起,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唇角停留片刻,又移开了手。
  谢小延心念微动。
  她见过抽烟性感的男人,在电影里,在杂志里,现实里也偶然会有人抽烟都好看。但没有人能将绅士温和的信念贯彻的那么彻底,还能走向另一个惊艳性感的极端。
  “你是写小说的。”
  谢小延以为这是问句,刚要说什么,却见温别也侧过头,垂眸望进她眼里:“你是不是写过一个故事叫复刻?”
  谢小延瞬间攥紧了手里的汽水瓶,从温别的眸色倒影里到了自己震惊的脸。
  -
  她在五十六楼辗转难眠。
  谢小延焦虑地啃着大拇指,反复想着今晚的每个细节。
  他到底为什么突然问?是希望她答什么呢?
  但她已经否认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当时倒也不像失望的样子,只是若有所思地继续问她,想跟他睡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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