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墙——药渣
时间:2019-08-26 08:34:57

  “你说,晚晚为什么不肯入梦来见我呢?”他问,但并不需要谁来回答,只是需要开口而已,“我那么想她,她却一次都不肯来见我。”
  “晚晚,晚晚,晚晚……”头又开始疼了,沈惟铮捂着额头,一迭声的唤她,如果她还在,他用这种声音唤她,她一定不舍得他这么痛苦的。
  只是,再多的呼唤都是徒劳无功,毕竟人已经不在。
  许久后,他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黑牢中的女人,用一种阴戾森然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道,“都怪你,是你的错,是你害了我的晚晚。”
  女人知道这人又开始发疯了,而她也将迎来新一轮更为残酷的折磨,她嘶声嚎叫着,再度开始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生。
  沈惟铮从密室中出来时,沈一注意到他情绪并未好转,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同主子说世子的事,对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怎么了,你有事想说?”在保持正常的时候,沈惟铮还像从前一样敏锐,很容易就察觉到心腹那点儿异样。
  沈一不再犹豫直接道,“对于您总是来别庄这件事,世子心有疑虑,他怀疑——”
  沈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太确定要不要直接说,他有预感这会触到自家主子逆鳞。
  沈惟铮看着衣袖上沾染的丁点儿血迹,漫不经心道,“怀疑什么?”
  沈一垂下了头,声音略低,“怀疑您在别庄上养了女人。”以世子的态度来看,比起父亲身边多了女人,更难接受的恐怕是主子被外室勾得行迹鬼祟。
  只是,世子的怀疑也没错,主子确实在这里养了个不能见人的女人,只是目的和意义出人意料。
  “女人,”沈惟铮低声重复了一遍,似是想到什么,对着沈一道,“既然澄儿怀疑了,人也不用留着了,找个时间弄死吧,尸体扔去乱葬岗喂野狗,然后挫骨扬灰,我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虽然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沈一却有些不寒而栗,他应下主子的吩咐,盘算着要怎么在世子有动作之前尽快处理好这件事。
  外面天色已大亮,沈惟铮回房换衣洗漱,沈一则开始着手安排黑牢里那个女人的事。
  他已经有很久没见过这个人,虽然当年是他同主子亲手把人抓来这里的,但这么多年过去,眼前这个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早已没了曾经的娇纵跋扈与趾高气昂。
  他看着这女人死于水刑,被人拖到乱葬岗喂野狗,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些晒了。
  谁能想到,夫人是被这样一个人害死的呢?
  因为她觊觎主子的私心,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暗中毒害夫人,若非当年主子坚持,秘密命仵作查验,谁都不会想到夫人在自己的家中被这样一个女人暗害。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沈一大概是最清楚自家主子对夫人感情的那个人,他以为事情会闹大,没想到主子却忍了下来。
  忍字头上一把刀,他想,主子的心一定被那把刀割得鲜血淋漓。
  真相就这样被掩藏,除了主子和他,没有任何人知道,夫人顺利的入土为安,一切都像是没有问题。
  后来他才意识到,主子在有关夫人的事情上从来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所以他才敢那么胆大包天的设计埋伏平南公主,制造她意外身亡的假象,将她关进密室黑牢里一折磨就是许多年。
  同样的,也因为在意夫人,选择一个人背负所有,他不想让她变成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想让她离开的原因带给在意的人第二次伤害,所有人都被妥善的考虑到,只除了他自己。
  沈一想,主子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太痛苦了,如果是他,他决计不愿意变成这样。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从来不是虚言。
  所以,他宁愿从不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面临时手机更新,不方便修改
  明天有电脑了再修改
 
 
第59章 冬雪晴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从上周六开始就一直没好好睡觉
  所以我从周二开始昏天暗地的睡到了今天早上
  我一直以为今天是周三来着QAQ结果醒来咔咔咔就到了周四
  我会把日更的份补上的,就是可怜小红花还是没了,唉多好看啊
  临近秋日的夏末,帝京开始下了一场许久都不停的大雨。
  连续多日的大雨让整个京城都似泡进了水里, 愿意出门能出门的人越来越少, 家里家外都是一股怎么都挥之不散的湿润水汽。
  因为这场大雨的影响,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低迷消沉的劲头, 就连被帝王新赐下的明英侯府里都如是。
  以伤重为理由, 从出宫起就一直待在明英侯府的沈惟铮在姚青眼里依旧是忙碌的, 即便他现在行动不便,但作为帝王予以重任的心腹,在朝堂大动时他照旧有自己的用处。
  和京城因为大雨变得安静消沉不同,朝堂上的这场疾风骤雨一下子掀倒了不少人,先是五皇子被夺爵圈-禁, 再是八皇子被申斥打压, 从皇子外家到参与皇子争位结党的大臣,拔出萝卜带出泥,有一个算一个, 让三司忙得团团转。
  因为沈四爷年后调到大理寺的关系, 这些事姚青多少也知道一点, 为此林氏这段日子总有几分担忧, 就连分到姚青身上的关注都少了许多。
  对此,姚青是感到轻松的,要知道在赐婚圣旨刚下来那几天,姨母每天看她的眼神怪异得很,尤其是沈惟铮和她一起出现时,神情更是复杂得让人难以分辨。
  沈惟铮自作主张做的这些事, 姚青在自家姨母面前也是不好言说,后来想想,错不在她身上,她也没必要苦心积虑的替这人想由头,因此干脆利落的用一个“不知道”堵了所有人的嘴,将麻烦全都推到了沈惟铮身上。
  圣旨赐婚,和前世落水求婚还不同,她如今是完全的没有了退路,她嫁沈惟铮这件事板上钉钉,且那个拿了主意下定的决心的人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脱网,迫于无奈,姚青认了这个命,但怎么嫁、嫁了之后又如何就不是沈惟铮能再强迫她的事了。
  那几日雨大,因为怜惜侄子受伤,沈四爷带着林氏主动去了明英侯府探望,姚青跟在后面,看沈惟铮衣冠楚楚做派,别开了眼神,他在别人面前总是特别好,在她面前就算了。
  三人说话间隙,她被打发出去烹茶,姚青知道这些人要说些什么,但因为结果只有一个是同沈惟铮成亲,所以她没有一分半点儿兴趣,转而去了厨房吩咐午饭。
  就算是夏天,雨下得多又大还是会让人冷得难受,沈惟铮有伤在身,姨父姨母年纪大也受不得寒,她自然要好好安排一番。
  厨房里众人看到她来,瞬间打起了精神,态度热络到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嫁过来,除了最开始有点儿不适,到后面姚青安排吩咐起人来顺手得很。
  她这边处之淡然,身边跟着的丫头们却不然,知道自家姑娘未来要嫁进侯府和真嫁进侯府是两回事,高门大户规矩多,她们又一直在宣平侯府里呆着,本以为日后也是同待在沈府差不多的日子,谁知道未来姑爷这么看重姑娘,如今就显出尊重与重视,想必日后嫁过来姑娘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因着这番想法,众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尤其是海棠,心里很为自家姑娘高兴。
  作为同姑娘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头,她最是清楚她吃了多少苦菜走到今日,虽说入京后她们的境遇就好了许多,但从前那许多年的煎熬当真不是一两句能抹平的,毕竟姑娘到现在手上还留着当年干活绣花磨出来的茧子与伤痕呢。
  所以,姑娘如果能嫁给她心仪的人,她替姑娘高兴,就算没嫁成,只要日后不过从前一样的苦日子,她还替姑娘高兴。
  对海棠来说,最差不要饿肚子,也别被人欺负,就是她心里为自家姑娘打算的底线了。
  如今姑娘同大公子圣旨赐婚,面子有了,大公子人才不错对姑娘也重视尊重,里子也有了,里里外外这一番光景,由不得她不为自家姑娘高兴。
  只不过偶尔想起那位同姑娘相谈甚欢的谢公子,她多少还是有些遗憾,毕竟,那位公子的处事与性情尤为适合姑娘,只可惜差了点儿缘分……
  中午,沈四爷夫妻在侯府用了一顿午饭,饭后两人就要告辞,毕竟沈四爷公事繁忙,而林氏也要开始准备外甥女的嫁妆,当然,最重要的是和府里那群人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不能让坏心的人毁了这桩婚事。
  以府里那两个女人的性情,虽然不敢破坏御赐婚事,但在其中给人添堵制造嫌隙的手段可谓是炉火纯青,当年大公子的母亲不就是如此吗?想到这些,林氏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奔赴战场一样气势汹汹,末了,还不忘叮嘱自家外甥女,“晚晚,你在这里多陪大公子说说话,我同你姨父先回府去了,你且等雨小些再回。”
  在两人靠近说话的间隙,林氏压低声音道,“趁着大公子休养的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培养感情,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开口,虽然他性情有些冷,但我看他待你不同,你好好把握机会,替自己日后多琢磨琢磨,总归婚事是定下改不了了,你要多学着为以后筹谋。”
  林氏没说太多,但满腔心意都是为了外甥女日后婚途顺遂,虽然大公子当着他们这些长辈的面言之凿凿,但若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不可靠的心意上,那就太傻了,她还是希望晚晚能多些手段料理好日后的生活的。
  姚青领了姨母的嘱咐,将人送出门,等房中只剩下她同沈惟铮两个人时,安静得只剩下外面哗哗雨声。
  在沈四爷夫妻面前,沈惟铮目不斜视,待姚青正人君子一样不见半分唐突,如今人刚走,他就立刻换了另外一副模样,看姚青的眼神毫不遮掩,直白得就差烧出火来。
  “你和姨父姨母他们说什么了?”姚青无视落在身上的扎人眼神,无可无不可的开口。
  沈惟铮看着她缓缓开口,“我说我心仪你,非你不娶,这辈子都只会——”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姚青打断,“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两人之间什么情况,外人不清楚,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沈惟铮拿这些话来糊弄姨父姨母,以后若出了岔子,伤心的只会是这两位关心她的长辈。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现实?沈惟铮这话没能说出来,因为她满脸抗拒的模样。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姚青道,“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过会儿我就走。”
  这儿不是你的家吗,你能走去哪里?沈惟铮压下自己想强迫她面对现实的念头,转而说起其他,“侯府我要重新修缮,你喜欢以前的,我就让人按着从前的样子置办,若你有想改的,我让他们听你吩咐。”
  “随你,我都可以。”姚青道,她对此是真的不在意也没兴趣,反正都是住,只要不破不漏雨就行。
  沈惟铮见她明显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模样,眼睛酸了酸,“我会照你喜欢的样子来的。”不管是府邸还是人。
  “之前送的那些我听沈一说你不怎么喜欢,所以我给你准备了新礼物。”两人中总有一个要主动开口,从前做这些的是她,如今换了角色变成沈惟铮。
  她不在他身边这几日,沈惟铮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她挑选礼物,从布料到首饰,从书籍到古董,但凡他有的能买到的全都尽数捧到她面前,只为让她开心。
  沈一回来复命说姑娘虽收了礼物,但东西全都锁进了库房半眼未看时,很是替自家主子鸣不平,但对沈惟铮而言,他也只能和这个心腹说一句“你不懂”。
  你不懂他失而复得有多难又有多开心,从前日日夜夜的多少年,他想送却都找不到人,他就算守在她的坟茔旁边都见不到她入梦的一丝半毫,如今他想送就能找到人,每夜里睡不醒就能看到她,恍惚间美好得都像是一场幻梦,而梦醒之后,他依旧只有身旁冰凉的坟茔。
  在沈一不解的眼神里,沈惟铮照旧每日送他的礼物,今日难得她愿意过来,他自然有新礼物给她。
  那新礼物被送到姚青面前时,她少见的变了脸色。
  橘黄色的小猫整个身体都蜷在沈一怀里,尾巴环在身侧,小脑袋缩在爪子里一点一点,透着股半醒未醒的惺忪劲儿,模样甚是可爱。
  但对姚青而言,可爱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只猫很眼熟,特别像她当年被沈惟铮送走的那只猫。
  于是,她盯着那只猫不动了,等沈惟铮把猫小心翼翼的放进她怀里时,他人也借机坐到了她身边,同她紧挨着。
  对沈惟铮来说,他此前殷勤备至都不如今天放这一只猫在她眼前,她如此念情恋旧,却能这么冷酷对他,只能说明他伤她至深。
  他明明爱她,却伤她至此,只能说是悲哀至极。
  姚青安静温柔的摸着怀里这只猫,小猫打了个哈欠,轻轻的喵了一声,在她手上蹭了蹭,闭上眼好似陷入了沉睡。
  沈惟铮看着她和猫,想起当年他送走她的猫她生气又伤心不愿意理他的事,轻声开口,“你为什么喜欢猫呢?”
  为什么能喜欢这么一只不会说话不会对她好的猫,都不愿意喜欢他多看看他,他想知道。
 
 
第60章 
  为什么?
  姚青看着沈惟铮不说话,这些东西难道他不应该很清楚吗, 凭他们两人差不多的境遇。
  “你能告诉我吗, 我很想知道。”沈惟铮道,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极为诚恳。
  他是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姚青看得真切, 用这幅从前不曾出现过在她面前的模样。
  沈惟铮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 过去何曾对她低头,即便是他自认为喜欢她的那段时间,行止之间也多是屡屡逼-迫,然而这一切自从他觉醒过去记忆后就完全变了个模样,姚青甚至觉得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梦醒之后, 沈惟铮只会对她说“我娶你,是为了负责”。
  她看了他一会儿,摸着怀里的猫缓声道, “我喜欢猫, 是因为我对它好它就会信任我依赖我爱我, 不会突然逃走或背叛, 也不会突然变得奇怪让人捉摸不定……”更不会辜负她的心意抛弃她冷落她,是那么安全且值得付出的一个存在。
  作为情感归宿来说,是多么好多么适合的选择啊,对她这种从小得不到太多的人来说。
  沈惟铮沉默,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他想他明白了。
  如果以猫喻人的话, 那他就是她渴望的反面,身上充满了她难以接受的缺点。
  当年他抢走她的猫,是因为觉得她眼里畜生都比他重要,她看它好似猫才是心中依靠,如家人一般,而他这个本该相依为命的丈夫却成了外人,那让他觉得自尊心与骄傲都被践踏了,他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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