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你日理万姬(穿书)——荀二
时间:2019-08-27 08:22:12

  中规中矩的模样很容易被人遗忘。
  好似永远吃不饱的王三又到了一家馄饨店,叫了两碗馄饨。
  他撸起袖子,取了一个勺子,将一碗中的馄饨,起码舀了一半到另一碗中。
  再将那被舀得快要见底的碗,推到明月辉面前,“喏,给你吃。”
  “哦,还有——这两碗是你请我吃的,记得付账。”王三理直气壮地说道。
  明月辉数着碗中所剩无几的馄饨,快要黑人问号脸了。
  不愧是混混中王者,欺负起小娃娃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明月辉有求于他,就算吐槽,也不敢明面上吐。
  于是也抽出勺子,撒了点胡椒面,开始吃馄饨。
  不得不说,这家的馄饨真是好吃,皮薄馅足,猪肉q弹饱满,特别汤汁融入了里面,自有一股菌菇火腿的香气弥漫在她鼻尖舌苔之上。
  让一天多以来没有好好吃过饭的明月辉大感舒爽。
  吃着吃着,馄饨店对面传来了打骂声。
  明月辉抬头,发现王三也直勾勾看着前面的人争执,她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隔壁的包子铺,有人偷拿了包子,正被老板娘胖揍。
  “叫你偷,叫你偷,叫你不学好!”老板娘插着腰,使劲揪着那偷儿的耳朵,疼得那偷儿嗷嗷直叫。
  那偷儿又是告饶,又是哭泣,可那泼辣老板娘依然不依不饶,非要偷儿当着胡市乡亲们的面道歉。
  明月辉看了一大半天,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王三哥,你带我来吃馄饨,不是为了看一场抓偷儿吧?”明月辉疑问。
  王三神秘一笑,“别看这老板娘普通,所谓大隐隐于市,她的一句话,在韩知面前,可抵别人千百句。”
  明月辉的眼睛刹那间泛起了光,看那龇牙咧嘴的泼辣老板娘,也自带了柔光光圈。
  “这老板娘啊……姓贺……”
  王三的声音渐渐渺远,明月辉的耳中,【姓贺】二字不断萦绕,放大……
  她如何能够忘记,自己穿回来之前,那沈南风敬重的干娘,那沈忌千方百计从清河护送过来的干奶奶——
  就姓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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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险招
  “这贺氏是远近闻名的泼辣寡妇。”王三摸了一把自己莫须有的胡子, 老神在在地说道, “她那死鬼夫君与韩知属于当年的同僚,据说他夫君与她腹中的孩子都因韩知而亡。”
  “韩知本想接她去府中住,被她拒绝了。这些年来她一个人在这沙罗街开了包子铺, 也再未二嫁过。别看这沙罗街不出名,黑白两道都不敢来闹事, 这里可是被雁门郡的天王老子韩知罩着的。”
  明月辉听完, 又朝那眼神凌厉,脚步麻利, 挽起袖子打人的女人看去。
  那女人三十好几了,在这个年代都可以做孩子的祖母了。
  可她却比同龄人长得年轻一些, 整个人有种朝气蓬勃的傲气,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发髻上斜插了一根玉钗,简简单单的装束。
  只见她一脚踢在偷儿膝盖上,“说说, 你这些年偷了我们多少东西, 快给在场的父老爷们道歉!”
  那偷儿本是个大男人,结果被她一踢,应声倒地,连爬也爬不起来。
  “她性格真烈。”明月辉喃喃,就像大漠的太阳、狂风,以及滚烫的砂砾这么酷烈, 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小小年纪,看人不错。”王三小声夸奖她。
  “贺氏性子烈,性子也真,若是你能得了她的青眼,她赴汤蹈火也要帮你。”
  不过这条路是真的难,贺氏又不是个傻的。
  这些年多少人想通过贺氏去接近韩知,可有多少人吃了闭门羹,又有多少人骂贺氏是块油盐不进的臭石头!
  王三又觑了眼小女郎,见她因他这句话,那双好看的杏仁眼,刷拉一下,璀然被点亮了起来。
  那眼里燃烧着的光芒,令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我有个法子,可以令贺氏心甘情愿为你哥哥求情,”王三道。
  “什么什么!”明月辉差点跳了起来。
  王三忙按住她,“这是目前爷爷我能想到最快的法子,不过奇效有奇险,就看娃娃你敢不敢了。”
  他说这句话时,眼角眉梢没了平素的桀骜,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明月辉心中一跳,她意识到了这种方法可能对她带来的,未知的伤害。
  她潜意识里是惧怕的,可一想到此时阿奴哥哥正在牢里受苦,她越是多拖一分一秒,阿奴哥哥就会多受一分一秒的苦楚。
  那些惧怕很快化为羞耻,反而从心里从胆里,生出了一股万夫莫开的勇气。
  “有何不敢!”明月辉小脸一红,那副浑然义勇的模样,配上她小小身子,圆圆嫩嫩的脸蛋,又是让人觉得可笑,又是不自觉地让人动容。
  少年眼见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呆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氤氲。
  他轻笑着一头凑到小女郎面前,很自然地捏了捏她幼嫩的脸蛋,果真手感超级好。
  他们雁门郡土生土长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好的手感,又玉雪可爱,又侠肝义胆,做这孩子的哥哥可真是幸福。
  “啧,小女郎,咱们商量个事可好。”王三歪了歪脑袋,阳光下,其实他长得很是俊秀。
  “您说?”明月辉赶紧正襟危坐,以为他要说他的计划了。
  “要是办成了这事儿……”王三欲言又止,随着他的尾音,眼前的小女郎眼睛都瞪直了。
  谁知他话锋一转,“要是办成这事儿,叫我三声好哥哥,我认你个义妹,怎样?”
  王三打着小算盘。
  明月辉张大了嘴:“啊?”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了,好像是在说——【为什么鸭!】
  王三见了那含着水光的大眼睛,促狭一笑,“见你可爱,不行么?”
  明月辉嘟起了嘴,王三哈哈大笑,拍着手戳她鼓鼓的脸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明月辉当时以为他只是逗弄她的,开玩笑的,也没有当过真。
  毕竟王三年少桀骜,喜怒无常。
  很久以后明月辉才知道,这个叫做王三的少年只是太过孤独了。他没有亲人,只有巴结他的人和仇恨他的人。
  所以,他很羡慕她的阿奴哥哥,羡慕了他短暂的一辈子。
  ……
  明月辉站在街头,午后的阳光有些晒人。
  为了实践王三所说的方法,明月辉特地换了一身小乞丐的衣服,衣服又酸又臭,她脸上还有泥泞,草鞋划伤了细嫩的脚。
  为了把戏做真,她甚至叫王三把她小小的胳膊给拧伤。
  饶是王三这样的狠人也下不了手。
  最后还是她自己一手拧另一只胳膊,将两只胳膊拧得没一块好肉。
  确实是疼得厉害。
  明月辉就这样走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瑟缩着身子,连站都有点站不稳,徘徊在贺氏的包子铺前。
  这时包子铺的生意并不像早上这么好,贺氏显得很悠闲,或许是清晨抓了一个偷儿的缘故,她正哼着幽州的歌谣。
  “悠悠苍天,寥寥山陵……”
  那歌谣很是好听,被她随意哼来,有种苍凉的意味。
  她正趴在地上夹烧炭,炭火烧得红旺旺的,炉灶上是一排排的蒸笼。
  里面是她前一天才做好的包子。
  一天之内,包子铺一共有两次买卖高峰。
  一次是清晨佃农们出城耕种、放羊牧牛的女人赶着牛羊去城外的山坡;一次是傍晚,农户们相伴回来,踏着晚归的歌谣。
  贺氏要赶在傍晚之前,把这一摊子包子给做好。
  明月辉看了眼不远处的另一个小乞儿,那是一个和她体型差不多的男孩,是这里的惯犯。
  一次被贺氏捉住了,打得他哭爹喊娘,往后很少来这条街了。
  如今收了王三的钱财,自是要帮他办事的。
  只见那乞儿朝她机警地点了点头,便不要命地冲了过来。
  明月辉也朝包子的方向,颤着脚走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那乞儿像是含存了一股莫名的勇气,直直掀翻了贺氏包子铺前面堆积的蒸笼,狠狠抢了满手的包子往外跑。
  包子铺的邻里纷纷大叫,“贺娘子,贺娘子,有人偷你包子啦!!”
  “是那个惯犯小瘪三,快起来啊!!”
  那贺娘子本趴在地上递炭,谁知那小贼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这种程度。
  她大喝一声,举起烧红了的炭夹,就往蒸笼前一个破衣褴褛的小身体印了上去。
  按照寻常情况,那小瘪三躲还来不及,贺娘子此举,也只是给那瘪三一个警醒,并没有想真正地惩罚他。
  谁知那小小身影竟然避也不避,只听空气里一阵哔啵的爆裂声。
  然后是肉被烧糊了味道,听之毛骨悚然,让人不忍。
  “啊!!!”
  那小小身体,发出小女孩独有的脆弱的惊唤,就像一只小小鹌鹑临死时的呼喊。
  下一刻,那小小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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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救回阿奴哥哥
  “她怎么样?”见大夫出了来, 贺娘子连忙上前去追问。
  “你可真下得了狠手, 背部那一块,烧得连骨头都看得见了。”大夫摇了摇头,“浓水止不住, 要是她过不了今晚,人就铁定没了。”
  铁骨铮铮的贺娘子, 霎时间白了脸色。
  人……人没了?!
  那只是个无辜的小娃娃……她抱着小娃娃起来的时候, 小娃娃手里还拽着几个铜板。
  那是小娃娃买包子的钱,天可怜见的, 也不知这浑身是伤的娃娃怎么凑齐这几个钱的。
  贺娘子鼻子一酸,忙拉住大夫, “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啊?”
  “现在知道慌了,当初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慌?”大夫第一次看见贺娘子流露出无助的表情,他本就心痛无辜小娃娃被贺氏狠手弄到这般田地,于是道,“若是你真的想她好,就好好待她, 多顺着她。”
  “这可怜孩子, 浑身都是伤,也不知被谁虐待了……”大夫摇了摇头。
  贺娘子的神情不断变换,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
  大夫出了门,披着褡裢七拐八弯,到了一处晦暗的破败茅屋。
  一个少年倚靠在那里。
  “老朽按你说的做了。”大夫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少年一揩鼻子, “多谢张伯,您果然是对我最好的人。”
  张大夫头疼不已,若不是这小子父母临死前将其托付给了他,他才不想管这臭小子死活。
  “你小子可不要干坏事啊,那小娃娃伤得可重了,确实快不行了。”张大夫焦急道,如果不是王三这小子事先给他说了,他是万万不信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的一个局。
  那娃娃才六岁吧……
  那背都烂出一个洞了,整个周围的皮肤也烧焦了,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娃娃这么能忍。
  “她是自愿的,为了把她哥哥从牢里救出来。”王三抱臂,嘴角一丝苦涩,“她说哥哥在牢里多待一炷香时间,就要多受一炷香的苦。”
  “她宁愿替哥哥受苦。”
  张大夫听闻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他才喃喃出声,“真是个……好孩子啊……”
  ……
  这边厢,贺娘子一直在照顾小姑娘,她从家里取了存了好久的钱,拜托隔壁的汉子给她在雁门最大的酒楼打包一桌子好酒好菜来。
  “要那种酸酸甜甜的梅子酒,小孩儿喜欢喝。”贺娘子吩咐道。
  她将钱塞进了汉子手心里,“要快些,鸿鹄里的狮子头冷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她转过身,快步走回了房间。
  房间里小娃娃冷汗直冒,像是被魇住了,小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
  贺娘子坐下来,用沾了白酒的绣帕,涂抹小娃娃滚烫的额头。
  小娃娃本能而惊厥地躲避,她摇着头,哭着喊着:“哥哥,鸭子要哥哥…”
  “阿奴哥哥,把阿奴哥哥还给我…”
  “坏蛋,坏蛋兵,把阿奴哥哥还给我…”
  阿奴…阿奴…从头至尾,她就连伤重到快死了,也在唠叨这个名字。
  贺娘子心酸不已,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家人了,当终于听清楚小娃娃喊出哥哥的那一刻,贺娘子的心弦就好像被人轻轻拨了一下一般。
  那古老的、喑哑的心弦,带着残破不堪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她的心房之中。
  “小娃娃,你哥哥在哪里呀……”贺娘子轻轻在小娃娃耳旁哄道,“大娘帮你找到你哥哥好不好……”
  她轻声细语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像一个女人那样说话了,带有女人独有的心软、温柔与母性。
  小娃娃像是听到了,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慢慢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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