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你日理万姬(穿书)——荀二
时间:2019-08-27 08:22:12

  薛快雪现在对主角的好感度:-55
  明月辉手都有点抖,她记得之前看的时候还是-50,怎么过了几天,还在司马沅为了她的病,低声下气奔波忙碌,几乎得罪沈忌的情况下,居然还负了5点。
  -55,这完全到了灭门之仇的程度了啊。
  这不仅仅是落井下石的问题了,这是见到对方要忍好几个回合,才能忍下把对方砍死的冲动的程度啊!明月辉猜想,怕不是薛快雪天天对着犹如杀父仇人一般的司马沅,才抑郁成疾的吧……
  但是,怎么会这样?
  “凉真!”明月辉赶紧拉过陈凉真,又回过头去,“稚儿,你回避一下。”
  沈忌点了点头,掀开帘子坐到了马车头,与车夫并行。
  “凉真,你之前说,薛快雪接济了晋王多年,甚至为他遭受吞碳之苦,可是真的?”明月辉悄然问道。
  陈凉真低着脑袋,注意到明月辉牵着她的那只手——
  “凉真?”明月辉歪着头又喊了一句。
  “是,是,千真万确!”陈凉真反应过来,有些惊慌地答道。
  她瞄了明月辉一眼,怕自己的答案不能令她满意,“在凉真认识快雪之前,大约是晋王六岁起,快雪便开始接济于他,算算年头,已经整整九年了。”
  司马沅五岁死了娘,而后遭云帝扔入了冷宫,那时也是六岁。
  也就是说,在司马沅刚入后宫开始,薛快雪已经在接济他了。这真的太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去接济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孩子,还持之以恒了整整十年,甚至为他遭受了吞碳之刑。
  这太违背常理了,除非……除非……明月辉想起了薛快雪好感度最高的那个关卡条件——
  【好感度80的条件——知晓一切真相后,爱她如初】
  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第19章 新地图开启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颍川。
  程家很不出意外地抢在了他们之前入城,明月辉估摸着程念韫还记着仇,要去颍川太守,也就是她姨父那处告一告他们。
  守城卫兵一看他们的南羽军朱雀旗便放了他们进去,并一路引至了太守府。出于礼节,沈忌令南羽军屯至太守府一里之外,携了明月辉主仆二人进府。
  至了大堂,除了侍婢进来端了几碗冷茶,再无人上来。
  沈忌也不急,自顾自坐着品茶。明月辉盯着茶碗里漂亮的浮沫,一口也不敢饮。
  这时的煮茶不同于后世,明月辉在游戏的物品图鉴里见到过。是先以碎茶与米汤做成茶饼,等到饮用之时,再以小火烤之,捣碎,用开水煮浸,再加一些葱姜等调料,调和成细米羹的模样。
  这种想想就难以言喻的味道,她还是不要尝试了。
  这般想着,明月辉左右观望了一番这厅堂,四壁皆悬挂名家手笔,起坐也为金丝楠木,无一处不细致,无一处不风雅。然而这并不是颍川太守裴元知真正的府邸,仅仅只是官办之处。
  裴元知如今摆明了要晾着他们,估摸着就是那程念韫告了恶状,想要给他们两分颜色,令其知道点深浅。
  沈忌慢悠悠地喝完茶,起身唤来侍婢,递了一块白玉牌上去,“交与裴太守,他自会知晓这是何物。”
  侍婢去后没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外间步履款款地走进一中年男子,深色常服,大冠高履,显得庄重优雅。
  “三年之前,有幸见与尊君一面,那时小郎不过总角,如今已然是领兵的儿郎了。”裴元知向沈忌走来,言语间儒雅有节,倒是消弭了很多方才枯等带来的恶感。
  沈忌起身作揖,“家君亦很想念裴公,此番叛将周满作乱,特遣阿忌前来颍川,与裴公相商,共御外敌,护佑奔走至此的皇亲世家。”
  裴元知正欲虚扶沈忌,不料余光却瞥见了随之站起的明月辉,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芳尘?!”裴元知蓦然出声。
  明月辉抬起头,只见眼前的中年人脸色因激动而略微泛红。
  他看着她,眼眶一红,手也在抖,打破了一味保持着的平稳的儒雅,“你竟逃出来了,你竟逃出来了……”
  “芳尘乖囡囡,老祖宗为你哭瞎了眼睛,若她知晓你还活着,该多欢喜。”男儿有泪不轻弹,裴元知却忍不住上前一步牵起明月辉,因欣喜而哽咽起来。
  明月辉察觉出原身可能与裴家有关,摸不准之下,只得垂了眼皮。
  见明月辉愣在原地,裴元知以为是她连番打击之下,有点失了神志,“芳尘,我是你二舅舅啊……还记得吗?当日云帝陛下寻到你,是二舅舅一路送你进京,看着你进了那宫城。”
  明月辉:“……”
  ……
  明月辉第一次体会到了袁曲身份的尊贵,不在于她出身四世三公之家,而在于这盘根错节的联姻关系。
  袁曲过世的母亲裴元敏,乃是会稽袁家曾经最受尊崇的主母,亦是颍川裴家心尖尖上的嫡女。
  裴元敏十六岁嫁与袁家,与袁世子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但她自小身子孱弱,婚后好不容易怀上一胎,却早产生下袁曲,导致袁曲从胎里带来了这垂垂多病身。
  裴元敏在袁曲五岁那年去世,小小的袁曲因打击过大而一病不起,饶是袁家寻遍天下名医,也药石罔效。
  最后不知袁家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哀牢山上的一个奇人,将袁曲送了去,好歹保住了命。
  可那奇人道,袁曲一生命数坎坷,只有一生不离哀牢山,才能长大成人、安然长寿。
  所以至此之后,袁曲便留在了哀牢山,再也没有下来过。她在哀牢山整整度过了十七年,直至一道圣旨下来,她被云帝的人寻到,强行送入了宫。
  袁家无法违抗圣命,族中长老只好令了几个当家人护送袁曲入宫,其中裴元知的娘家兄弟也在送行队伍中,才得以见得外甥女长大后的真容。
  明月辉知晓这段前尘后才惊觉,原来袁曲的真实年龄竟比薛快雪只堪堪小了一岁,薛快雪大司马沅八岁,而原身也差不离了。
  这具身体二十二岁高龄已属晚婚,袁曲或许本打算一生孤独,守着那哀牢山过一辈子。不想一场献计,她阴错阳差地来到了宫墙之内,嫁与了个比她小了足足七岁的小毛孩子。
  时耶命耶,谁又知晓呢?
  敏成侯府已有百年之基,府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明月辉被带着行走在长廊之中,见那清清溪水回绕楼阁,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富而不显,内蕴天成。
  她行至一个房内,堂内大喇喇一堆人,看得明月辉眼花。
  中央坐了一个老妇人,戴了一玛瑙抹额,浑身雍容高雅,无奈双目无神,少了两分威严。
  “囡囡,囡囡,过来,过来……”老妇人朝虚空中招了招手,无神的双眼隐隐含着泪花。
  明月辉提着裙子过了去,蹲在老太太下首,紧接着,她感到一双保养极好,却满是皱纹的手抚上了她的面颊。
  她怔了怔,随后乖乖闭上了眼睛。
  那双手一点一点地抚过她的眉,掠过她的眼,轻轻划过她的鼻梁,一点一点用手指感受着她面部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存肌肤。
  “眉毛像敏敏,眼睛偏向广涯那孩子一点,鼻梁有些像我……”老太太一边触摸,一边慈祥地感怀着。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明月辉感觉到一滴滴浑浊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到了她的手腕上,衣襟上。
  “老祖宗您别哭啊,哎哟,您的身体受不住啊……”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上前,为老太太擦拭眼泪。
  紧接着她,三四名妇人上了来,围拢了老妇人,一人为她舒气,一人递茶,还有人劝明月辉,“芳尘呐,老祖宗可不能再哭了,你劝劝她,她只听你的呀。”
  明月辉只好搜肠刮肚地说了些吉祥话,才哄得老太太止了泪。
  在此期间,她眼角往屋里晃了一圈,意外地在鳞次栉比站着的人群中,找到了程念韫。对方换了身更为清雅内秀的衣裙,站在较为靠后的人群里,与她一同站着的,应是一些偏房姨娘之类的角色。
  程念韫在这群人中看起来那样不起眼,甚至她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意外或者欢迎。她的脸色苍白,眼睛看着明月辉,透着因年龄限制无法掩饰的恼怒与嫉妒的光彩。
  明月辉收回了眸光,游戏里没有详细讲明白,而如今一目了然。程念韫这边嫁过来的女儿,或许只是裴元知,甚至裴元知庶族兄弟的姨娘,在这个大宗族里,算不得数的。
  程念韫虽称裴元知为姨父,而自己是裴家的表小姐,袁曲同样是是表小姐,两人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囡囡,晋王……晋王他也跟着来了么?”老太太突然抚上了明月辉的脸颊,问道。
  明月辉一时语塞,只好点了点头。
  当侍从将司马沅引到了屋内之时,即便是教养极好,堂内女眷中,依然爆发出不大不小的倒抽气声。
  众人本就听说了云帝强行赐婚之事,当时几个当家人也相看了晋王相貌,据说个个气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一人差点当场中风。
  这时候的人还是极看中相貌的,崇尚王孙芳树、美姿仪、好样貌的男子,晋王那团孩子气的样貌她们没看清,可这宛如孩童的身材确是真真震撼了她们。
  司马沅局促地缩了缩衣袖,他自幼冷宫中长大,哪里待过这般的花粉堆?况且他生性敏感多疑,这些人的眼光就跟刺一般,扎得他浑身生疼。
  在人群中,他也一眼便看到了之前那位自以为是的程家女郎,对方无声地张开了嘴,努力克制的表情里——惊讶、恐惧、厌恶、恶心一一俱全。
  他的拳头一点一点捏得死紧。
  “阿沅,过来。”突然有个声音,把他从越陷越深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司马沅抬起头,看向厅堂中央,跪坐在裴老夫人身边的明月辉,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定定看着他,若暗夜里的煌煌之光。
  “阿沅,过来让老太太看看。”明月辉向他招手,一边又用她懒懒的嗓音撒娇道,“老太太,阿沅是个好的,他一路上待我都好。”
  这句话令司马沅的脑袋轰地一声,他听不清她又胡诌了些他什么好话,只觉得手心的汗液,越来越湿滑讨厌了。
 
 
第20章 喜闻乐见
  司马沅穿着深衣,皮肤上贴合着的,是上好的蚕丝料子,这样他很不习惯。
  之前有几个神色严厉的侍女将他整个人摁进浴池里,这是个巨大的室内浴池,活水自府外的山中引来,池底以光滑长石铺就。
  那些侍女揉搓他的身体,力道大得皮肤生热生疼,污垢一层一层剥落,清澈的水渐渐染成了浆黄色。
  从上半身直直搓到腹部之时,司马沅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扑腾着游到浴池中央,无奈那身材雄浑的侍女依旧抓住了他,就像提一只小猫崽子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然后她们看到了他的下半身,几个侍女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明晃晃地充斥着嫌弃。司马沅挣扎着下意识去遮,他就像是一只被扒光了毛的鸡,自卑又骄傲的灵魂蜷缩成了一团。
  想到之前的一些事,司马沅耳根红红的,又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明月辉坐在一张矮圆桌前,她也是刚刚沐浴完的模样,浑身萦绕着淡淡的水汽,深衣的领口有点开,他别过了眼,不敢看。
  “来,过来。”明月辉朝他招手。
  司马沅走了过去,见她拍了拍身边的独坐小塌,便深吸了口气坐了上去。
  “瞧你这模样,我又不吃了你。”明月辉望着他,兀自笑了一声,“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来,吃点东西。”说着,明月辉将面前的面条向司马沅推了过去。
  司马沅眼睛看着那碗面,都有点看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碗面——
  以瓷白碗钵盛装,汤汁是浓郁的纯黑,香油漂浮其上,面上,铺了一层卤过的鸡肉、蘑菇与嫩笋末。
  司马沅端起碗,先是凑近了喝了一口汤,鲜美至极的汤汁润入喉咙,给了他从未有过的美味体验。
  他抄起了竹箸,伴着菌菇吸了几根面条,他没有想到这面条竟然嫩滑无比,全然不似普通劲面,差点就咬到了舌头。
  司马沅吃得很慢,带着虔诚的心,一点一点,缓慢又无声地享用完这碗面条。
  明月辉一直看着他,见他吃完了,捻了绣帕为他擦去嘴唇边胡着的一圈汤渍。
  司马沅还没意识到眼前女人的动作,他还沉浸在这一碗从未品尝过的美味里,“这是怎么做的?”
  他好奇地问。
  “面么?”明月辉问,“你是不是觉得跟普通的面条不一样?”
  司马沅砸了咂嘴,老实地点点头。
  “这不是普通的面,而是把一条大鳗鱼蒸到烂熟,拆肉去骨,然后和入面中,加入最香醇的鸡汤为水,揉到最劲,擀成面皮,最后一气呵成以铁刃滑成发丝一般的细条。”
  司马沅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想到,世家门阀连一碗面条也这般讲究。
  “至于汤——”明月辉看了一眼连最后一滴都被喝完的汤汁,缓缓开口,“熬这锅汤要用三日。”
  “第一日,采集山中带露的蘑菇,取以蘑菇蓬熬汁,以纱网澄清。次日,再加以竹林最掐尖的鲜笋熬汁。最后一日,再混以虾汁熬煮,全程不可换水,一换水,味道便淡了。”
  明月辉言罢,见司马沅仍旧呆呆地捧着那个碗,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他本该是宫廷里最为尊贵的皇子,理应尝遍了天下奇鲜,然而如今却对着世家门阀里普普通通的一顿面条怔楞半响。
  “可真好吃。”司马沅这才垂低了脑袋。
  明月辉伸出手,十分自然地夺了那个碗,“一更天了,你还是少年人,去里间涮一涮口,便睡下吧。”
  司马沅的耳根背后,又噌地红了。
  见司马沅还未行动,明月辉以为他在犹疑,便又道,“你放心,我已安排下去,薛娘子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若是不放心,你明日也可去瞧她一瞧。”
  她已把一切话给说尽了,司马沅也放下心来,踱步走进了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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