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你日理万姬(穿书)——荀二
时间:2019-08-27 08:22:12

  ……
  待他收拾妥帖出来之时,明月辉早已上了拔步床,裹了一床锦衾,缩到了最里面。
  她人很瘦,一床厚厚的锦衾裹起来,也只有小小的一团。
  这被子是绛文罗被,上面绣了合欢双鸳鸯,成婚用的,里面塞了温暖舒适的鸭绒。裴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司马沅咬了咬牙,一只腿跪跨上了床,一手捻起来那床入手舒适柔化的锦衾,一手隔着锦衾,颤颤巍巍放在了明月辉的腰间。
  明月辉本是闭着眼的,就在那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冰蚕纱灯的光照下她的脸红嘟嘟的,可以看见纤细的绒毛,那双眼睛流光溢彩,仿佛诉说着数不尽的故事,
  “你认为我真的想要么?”
  这般露骨的话语,霎时司马沅的面孔就跟滴血一般地红。
  “嬷嬷之前来,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身体状况。司马沅,我不需要现在的你。”她一字一句认真道。
  司马沅的脸,渐渐褪去了滴血的红,化为了纸一般的苍白。
  她连他这个人都不要,还能要什么呢?司马沅无措地眨了眨眼,他明明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还很长呢,司马沅,我愿意等……”明月辉皓腕伸了出来,一根冰玉一般的手指放到了少年的下嘴唇,轻轻点了点,“等到我的夫君真正顶天立地的那一天。”
  司马沅:“……”
  他真的僵在了原地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才缓过情绪,几不可闻又郑重其事地点了一个头。
  ……
  他本来要抱着锦衾到地上去睡的,明月辉揉着眼睛牵住了他的手腕,“地上磕,你长身体呢,就睡床吧。”
  司马沅吞了口口水,“这怎么好……”
  明月辉手指摁了摁松软的床铺,“我好久没睡过这般好的床了,一躺上去便掀不开眼皮。”
  说得司马沅眼睛都绿了。
  “再说,咱们两床被,你还怕我晚上对你做什么么?”明月辉又裹了裹自己,留出大半的跑马地,彻底说服了司马沅。
  司马沅也不再拒绝了,他真的从未睡过如此松软的床铺,盖过这般舒适的锦衾。
  有侍女蹑着脚来,轻轻灭了冰蚕纱灯,月色透过冰纹窗照进来。
  司马沅想起来冷宫里的日子,那时候他盖的是跟铁一般冰凉僵硬的布衾,很多年不曾换过了。
  最后一次更换,还是在薛快雪嗓子没哑的时候,她掏出自己存了好久的月例,向尚衣局的人讨一些布料来自己缝制。
  那时候的薛快雪会给她织衣服、织布衾,说起话来活泼得像春天里的麻雀。
  可遭遇了那一场打击后,她一度差点抛弃了他。她再也不会为她做衣服与被衾,烧了她为他带来的所有的书,甚至厌恶他做任何一件以前她喜欢他做的事。
  司马沅的心里,不止一次地去乞求,要是她没变该多好,要是回到以前该多好……
  明月辉的声音犹言在耳,司马沅没有说过,其实她的声音真的很像薛快雪嗓子没哑之时,狡黠的、活泼的,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韧劲。
  他摇了摇头,再去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只要薛快雪也能盖这样一床被子,他的心便安稳妥帖了下来。
  身旁的人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很让人安心,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冽的味道,也很好闻。
  司马沅也跟着这呼吸进入了梦乡,前所未有地,睡了一个长到这么大以来,最好的觉。
  ……
  第二日司马沅睡了好久,他从未有如此安稳的一日,睁开眼来,日上三竿,他才发现自己起迟了。
  明月辉也没有起,撑着脑袋望着他,笑盈盈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别看了……”司马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脑袋缩回了衾被里。
  明月辉这才反应过来,她本来在练习如何锻炼出父爱来着,昨夜这小子可乖,连被子都没有踢,令她睡了一个好舒服的懒觉。
  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重新激发出玩家粑粑对主角的那种蜜汁热爱了。
  “睡舒服了吗?”明月辉一把扯住司马沅的衾被,将他的脑袋给扯出来。
  司马沅捂着脑袋点了点头。
  “那便快起吧,今日舅舅可要来问你一些事,你好生准备了。”明月辉道。
 
 
第21章 儿媳3号,预备
  待侍女伺候完早饭后,明月辉便去见了敏成侯府的当家主母,裴元知的原配夫人陆氏。陆姓乃江东名门之首,与裴氏倒也门当户对。
  陆氏早已是年过四十的妇人了,依旧风韵犹存,瞧她体态丰润,堕马髻上几缕红玉花簪,烟色罗牡丹芙蓉花的交领,深紫色长裙,金荷萍花披帛。
  陆氏早已等候明月辉多时,见她起得迟了,非但没有怪罪,珠圆玉润的手指揣起了明月辉的手,心疼地端看起来,“怎么受了这么多苦呀,囡囡这般好的姑娘,不该遭这么多罪呀……”
  比起陆氏保养得没有一丝皱纹,吹弹可破的双手,明月辉的手虽皮白纤细,却并不光滑,细细看去,包裹着一层贵族姑娘不该有的薄茧。
  “前些日子,你大表哥自西域带回两盒羊油乳膏,听说一百头上好羔羊才炼就那么一拇指大的乳膏油,对于除皱化茧有着极好的效果。”陆氏牵着明月辉来到了落地罩内的里间,从妆奁台里,取出了一盒蜻蜓戏莲花边的檀木小盒,盒子周围镶满了名贵玛瑙。
  “一盒孝敬给了老祖宗,一盒便放到我这儿来了。今儿啊,终是寻着了用处。”陆氏说着,打开盒子,舀了大指甲盖这么多的乳膏油,细细往明月辉手上抹去。
  明月辉在物品收集图鉴里面见过此物,可以说是一个指甲盖这么大的乳膏油,便可以抵得上一千家农户吃上一年的吃食了。
  见陆氏不要钱地往自己手上抹,明月辉替她心疼。
  随后陆氏又唤来老妇,挨个把裴家上下几房都请了个遍,拉着明月辉的手,一个一个介绍这个大家族里的人。
  明月辉这才知晓,敏成侯府如今有四房,大房为敏成侯裴元知一脉,其中陆氏育有三子一女,大儿虽领了世子之位,裴氏夫妇却明显更爱幺子。
  “祈安现下正与几位王爷一道,筹备上巳节的事宜。不若囡囡也去看看,且教你三表哥带你去放松一番,拾掇拾掇心情?”提起小儿子,陆氏兴冲冲地道。
  裴祈安、裴祈安……明月辉恍然大悟,她就说敏成侯裴家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是游戏中期从众多士族中脱颖而出,把持朝政的裴相。
  父族为西梁的老牌士族裴家,母族又是江东之首陆家,他本人杀伐果断、风格峻正,又姿容俊美,在善谈玄理的同时,不费礼教,很得世人推崇,种种推波助澜之下站在权力顶峰也无可厚非。
  裴祈安,姓裴,名誉,字祈安,谐音就是赔钱。
  当明月辉还是玩家粑粑的时候,她就很讨厌这个赔钱货,长得好看是好看,却总是跟亲儿子司马沅作对,以世家之势企图压倒皇权。
  治国行不行没看出来,玩弄权柄倒是一把好手。每次把国家搞得苦哈哈,还要明月辉氪金来力挽狂澜,她很心累。
  随着剧情的继续,明月辉发现了这赔钱货的另一个属性,那就是妹控。
  当时司马沅正在和他的妹妹,汝南王妃裴氏偷情,为了裴氏能够偷天换日,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份位,赔钱货最后还是向司马沅倒戈了,甘愿向他诚心实意地俯首称臣。
  所以说,别人的【哔—】都是在闯祸,只有亲儿子的【哔—】是在拯救国家啊!
  “囡囡,囡囡……你怎么了?”陆氏摇了摇明月辉,关心地观察着她的神情,“是不是困了,还是饿着了?”
  明月辉的思路被打断,迷迷糊糊抬起头,“舅母,讲到哪里了?”
  陆氏展颜一笑,“你阿浅表妹啊,信使来报,说明日阿辞便携着你阿浅表妹过来了。”
  阿浅……裴浅……裴元知与陆氏唯一的女儿。
  她明月辉就不知道裴家到底跟钱有什么过不去的,给孩子取名字非要围绕着赔钱货来取……
  裴浅十五岁便嫁与汝南王司马辞,司马辞是哀帝的第五子,小时误食□□,导致腿部肌肉萎缩,本为八尺男儿,却双腿孱弱如幼儿,只得终身与轮椅为伴。
  明月辉不信什么误食毒|药,无非是当年立司马辞为太子的呼声甚高,宫廷里有人看不顺眼,小小幼子变成了牺牲品。
  双腿废了之后,这个孩子便也废了。至司马辞成年之后,当年还是云皇后的云帝便替哀帝拟了一发圣旨,早早将其打发去了封地。
  “唉……囡囡,别看你阿浅表妹如今琴瑟和谐,可是……”不知是陆氏是无法向他人抱怨憋了气,还是她实在是着了急,不经意说道,“可是……唉……”
  欲言又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明月辉当然明白,裴浅嫁与汝南王司马辞三年无所出,作为世家大族,当然着急。
  可这还真不能怪裴浅,游戏里她与司马沅可是一发即中,珠胎暗结。这说明三年无所出完全是男方的问题,真的不关女方的事。
  想到这里,明月辉的思路有点飘了,她看着眼前的陆氏,琢磨着以后司马沅是该跟着她喊其舅妈,还是该跟着裴浅尊称一声岳母。
  不对,还有个程念韫呢……
  “对了,舅母,你可知跟我们一道来的那个妹妹……”明月辉准备提一提这位程妹妹,方才裴家几房都来打过招呼了,可转来转去,也没看见程念韫的踪影。
  陆氏握着明月辉的手,想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到她说的是在他们之前进城,投奔裴家的洛阳落魄户。
  这程家不提还好,一提陆氏便满肚子的气。
  那程家娘子举家投奔,裴元知还去迎了迎,一来便听她哭诉,说是路上被一群兵痞子给欺负了去。裴家本想讨一讨面子,故意冷落了后一步入城的队伍。不想和她结仇的竟是清河王家的世子,连带着还有晋王与袁家侄女。
  单单一个洛阳落魄户,连皇室与清河王都敢惹,不知她程家那仗着裴家这层关系,到底在外面混世魔王到了何种地步,败了裴家多少名声。
  “不过是二房程姨娘家的亲戚。那程家小娘曾寄于府内,小时与阿浅一同长大。如今洛阳出了事,便想来靠着裴家讨门亲事。”陆氏那不屑的神情,就差说程家是个老赖了。
  想到司马沅被打,明月辉本想把程家刁奴打人的事再提一提,添把火来着的,不想刚欲开口,一小厮大喇喇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陆氏见外人来了,立马改了一副端庄严肃的面孔,“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老爷……老爷……”小厮上气不接下气,“老爷……拔剑了……”
  陆氏一听“拔剑”两字,杏眼睁圆,立马站了起来,“好好说,怎回事?”
  “老爷拔剑……要砍……要砍晋王!!!”小厮说话使劲喘气。
  轮到明月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焦急道,“舅舅为何要砍晋王,你快说清楚呀!”
  司马沅可是玩家粑粑唯一的儿子,游戏通关唯一的硬指标,他再混账她都没舍得砍,哪里轮得到别人对他动手动脚?!
  “晋王……晋王……”小厮看了明月辉好几眼,又盯了陆氏半天,吞吞吐吐不敢说。
  “你快说呀!”明月辉急得跺脚。
  “老爷发现晋王不会书……不读儒家礼教,也不通老庄玄理……甚至……甚至……字都不识几个……”小厮说着这个话,脸都发白了,天知道他知道了这种世家丑闻会不会被灭口。
  脸色跟着发白的还有陆氏,她压根没想到堂堂四世三公袁家的女婿,竟然连字也不识。怪不得当时袁家的当家人会气得差点中风。
  陆氏转过头来,看着明月辉的目光中带着点泪花,越发地心疼和怜爱了,世上竟有如此可怜的孩子。
  明月辉有点尴尬,她是很清楚地记得司马沅的数据的:
  武力:5  权谋:3  智力:10  城府:2  民心:0  文化:-2
  现在想想,幸好系统没把这个数据面板留下来,这一串数据想想也是够心塞的。
  特别是那个-2的文化值,她知道文盲的点数是0,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奇葩还能超越文盲了。
  想到这里,她一把抓住小厮的衣袖,”舅舅书房在哪儿,你快点我去!“
  ”囡囡,你……“陆氏欲言又止。
  她是希望裴元知直接砍死司马沅算了,可她不能说,晋王再捞好歹是个王爷。
  “他毕竟是我丈夫,舅母,他毕竟是我丈夫……”明月辉说着,提起裙裾,跟着小厮跑了起来。
  那毕竟是银行里四舍五入的两个亿啊……
 
 
第22章 可以哭吗
  明月辉赶到的时候,十分真实地品了一出荆轲刺秦王。
  司马沅身形灵巧地抱着柱子躲,裴元知就气急败坏地提着剑往前追,边走还边喊,“竖子而敢,休得逃走!”
  不喊还好,一喊司马沅这小猫崽子跑得更快了,毕竟再不跑说不定就凉了。
  见司马沅这幅难堪大用的猴样,裴元知心头那股气越来越激荡。没追两步,一不小心一个趔趄,他驻剑“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司马沅见此,心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准备探看裴元知情况。哪知还没靠近,心窝便中了一脚,被裴元知一脚踹到了地上,转瞬之间,脖子上便抵了一把剑。
  “兵者,诡也……书不会读就罢了,连脑子也不好使。”裴元知啧了声,嘴里挂着老奸巨猾的轻笑,居高临下地看向司马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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