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反派妹妹——浮生有鹿
时间:2019-08-27 08:23:18

  跟沈葭介绍完六皇子夫妇,皇后又向六皇子夫妇介绍了沈葭。
  沈葭欣然点头,似是诧异地看过去,再客气地点了下颌,“见过六皇子殿下。”
  她的心里颇有感慨,上一回,相见时,薛仁钺好像还在犹豫,要不要认回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等她从衮州回来,薛仁钺就已是六皇子了。
  此时,已贵为皇子的薛仁钺着了一袭鸦色的直裰衣袍,白玉簪冠,风度翩翩,贵不可言。
  “见过孝敏公主。”薛仁钺的言行举止依然儒雅。
  只不过,在听到沈葭的话时,他的眼里有一抹不快之意。
  他认了亲以后,先是带赵欢儿来给皇后请安,高宗皇帝还未曾对外公开过他的身份。
  他以为沈葭至少会好奇,表现一下疑惑,可她看起来,好像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沈葭确实不太关心薛仁钺到底是怎么成为六皇子的。
  她现在急切地希望薛仁钺他们快走,她好问皇后有关琴谱的事情。
  到后来,皇后才主动跟沈葭感慨道:“说来也是世事无常。本宫也没有想到,原来文武双全的左侍郎大人,竟是陛下的民间遗珠。六皇子当真是才华横溢,此次,南方的水患得到治理,他可谓是功不可没。陛下能认回这般出众的孩子,也是上天所给予的福分。”
  从皇后的一番叙述里,沈葭算是清楚了。
  薛仁钺从南方治水回来后,得到高宗皇帝的嘉奖。就是在这个期间,他拿出了自己的信物,将他抚养长大的仆妇也入了宫,向高宗皇帝说出了薛仁钺的身世。高宗皇帝见了信物,听了那仆妇一席话,又跟薛仁钺滴血认了亲,终于确定这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高宗皇帝认回儿子后,也只是告知了皇后和太后等人,他打算挑选一个吉日,再昭告天下。
  至于薛仁钺生母的事情,皇后则是略过,没有再提起。
  沈葭只知道,薛仁钺三岁以前,还是长在皇宫的。三岁以后,他才因故流落到民间。
  毕竟有原书男主光环在,薛仁钺的认亲之路,竟是如此顺利。
  “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兄妹,也要互相关照才是。”皇后说罢,又是乐呵呵地笑道。
  薛仁钺幽幽的眼眸,扫过沈葭的脸颊后,出言道:“儿臣自当尽心关照葭儿。”
  沈葭垂下眼睫,也淡淡地回应,“葭儿也始终会视六皇兄和六皇嫂为亲兄嫂。”
  薛仁钺缄默不言,眸色深了几许。
  他身旁的娇妻则是如释重负。
  从沈葭进来开始,赵欢儿就提心吊胆,对沈葭也保持了敌意。如今,听了沈葭这番话,赵欢儿才算松了口气。
  过不了多久,薛仁钺就带着赵欢儿走了。
  皇后宫里没了其他人,顿时显得清净多了。
  皇后却倏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已消逝不见。
  “母后为何叹气?”沈葭稍感疑惑。
  她的手还紧握住自己的衣袖,寻思着,该如何向皇后开口。
  皇后只是叹:“见了六皇子,本宫才意识到,世事变化万千。这宫里一代新人换旧人,倒是从未变过。”
  沈葭听后,安慰道:“母后,不管怎么变,你都是永远的六宫之主。这一点,也是完全不变的。”
  皇后坐在主位上,视线从旁侧绿植上转移到沈葭身上,端庄地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会说话。说吧,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请求?”
  沈葭“呀”得一声,感叹了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眼睛。”
  “本宫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皇后又笑:“你一进来,本宫就注意到了,你的眼神很迫切,跟本宫和六皇子说话时,也心不在焉的。”
  沈葭心道,皇后虽看起来不争不抢,但也是个通透的人。
  她眼波眄转,小心翼翼地上前,在皇后耳边细声细气地说:“儿臣曾听皇兄奏过一支曲子,对那曲子很有兴致。可儿臣磨了皇兄很久,皇兄却始终不肯教我。儿臣脑子不太好使,不太能记得住具体的琴谱和调子。后来,听人说,皇兄曾在除夕家宴上,为母后奏过同样的曲子。不知母后可还记得那琴音的调子?”
  “你皇兄怎么又弹奏了那支曲子?”皇后似是讶然,徐徐道:“时隔已久,本宫也记不太清,只记得那曲子名为清平调,还是月光曲什么的。那孩子越大,性子越是古怪,专门喜欢生僻的东西。”
  沈葭听到那两首曲名时,一双眸子愈发得晶莹剔透,其中,有碎光在忽闪忽闪的。
  “母后,儿臣对琴箫之音,也算是略通一二。这两支曲名,儿臣曾从一位琴艺大师那里,听说过。”沈葭按捺住激动的心绪,“不若儿臣奏一遍这两支曲子,母后听一听,看是不是皇兄所弹奏的曲子?”
  皇后的神情如常,倒没有对沈葭的话表现出质疑。
  “也好。”
  话落,皇后即是命人去取一把古琴来。
  待一把七弦古琴被取来,安放好之后,沈葭从容地在古琴前坐下。
  她屏息提起,回忆了一遍月光曲的内容,细指开始在琴弦上游走。
  月光曲是她当时结合钢琴的曲调,所谱的曲子。她让人转交给那位公子后,那位公子又亲自修改过曲谱。
  在这个世上,这支曲子的确是属于独一无二的。
  琴音悠扬和缓,如林间的清泉般,沁人心脾。皇后不由自主地阖上眼睛,感受这分静谧与惬意。
  随后,似有柔和的月光,越过田间,透过窗牖,落入溢出金光的地砖上和翩翩起舞的帷幔上,安抚着即将要入睡的人儿。
  “葭儿,你继续。”皇后应该是回忆起什么来,眉头微皱。
  沈葭有条不紊地继续弹奏,边弹边关注皇后的反应。
  “是了。”倏然,皇后睁开了眼,眼里似是绽出了光辉。
  沈葭的心蓦然一沉。
  原来,太子竟真是那位公子。
  即使她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得知真相的时候,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时间,她坐在古琴前,手指还停留在琴弦上,半天都未曾收回,指尖稍带着微微的颤意。
  沈葭心中波澜万千,纤长的羽睫在一上一下地扑闪。
  皇后注意到沈葭神情上的异样,微微怔然。
  顷刻后,皇后端正了容色,示意沈葭过去,“葭儿,你既是提起了这支曲子。本宫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沈葭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等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出来,皇后在唤她。
  她站起来,小步地朝皇后走过去。
  因着有心事,她的步子不稳,神态亦是不太自然。
  不过,沈葭及时调整过来,尽量不让皇后看出她异常。
  “喜竹,你去将本宫的飘花镯取来。”皇后整理了一番衣裳上的褶皱,坐直了身子,拉过沈葭的手腕,夸道:“你的手很好看,本宫有只珍藏了多年的飘花镯要送给你。”
  沈葭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忽然送她玉镯,刚想婉言谢下,却见皇后眸里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葭儿,本宫记得上回跟你说过,太子确实该娶妻了。身为一国储君,娶太子妃之事的确耽误不得。你要记住他是你的皇兄,希望你能上点心,劝劝他,让他早日敲定此事。”
  皇后将一只飘花带紫的手镯套到了沈葭的手上,再是道:“本宫这里倒是有不少合适的人选,张国公府的张轻筠,还有李丞相府的李清澜,本宫瞧着就很不错。你回头也记得跟你皇兄提一提。”
  皇后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席话,沈葭却是打了个激灵。
  那玉镯水头极佳,上头透出条条紫色彩带,美丽却华贵,戴在她腕上时,却是无比地沉重。
  沈葭的心亦是沉甸甸的。
  她看得出来,皇后先是赠了她玉镯,又对她说了这些话,无非是在敲打她,让她跟太子保持距离。
  沈葭思量一番,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而是用敬畏的语气回道:“母后,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皇后在沈葭的手背上,轻拍了三下。
  待沈葭走后,皇后独自一人在软榻上侧躺下。她躺了许久,一双眼睛只看着绿植发呆。
  司徒闻乐见状,令宫人点上安神的熏香,然后,她取了条绯色的薄被来,盖到皇后的身上。
  掖好背角后,司徒闻乐终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母后,你为何让葭葭去劝皇兄,皇兄连你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会听葭葭的?”
  皇后的唇角扯动过笑意,“你不明白,毕竟他们还是兄妹。有些时候,本宫说的,太子不一定听,但她说的,就未必了。”
  司徒闻乐还是听不明白,默默地闭了嘴。
  皇后则是继续喃喃念道:“他们也只能是兄妹……”
  想起当年除夕家宴,意气风发的少年太子还未曾受伤。他奏起那支曲子来,平日里,桀骜的气息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突兀的柔情。
  她问太子,那支曲子是出自谁的手。
  太子只是怅然一笑,称是一位友人所赠。
  当时,她只道是寻常,以为太子总是会有收敛的一面。
  如今想来,她当时只是不明白儿子的心事罢了。
  *
  沈葭从皇后宫里回来,只过问了一遍太子的情况后,就埋头在自己寝殿里。
  春日里,潮气重,沈葭便是令人开了窗子。如此一来,满院的花香随着春风,和着温暖的日光,被送入了室内。
  沈葭坐在案前,嗅着清香,开始习字画画。
  但是,她的心思也没在这上面,只百无聊赖地涂涂改改。写完一张,她又将纸揉成一团,丢至一旁。
  不多时,殿门似是被人推开,帘幔轻轻晃荡,一阵脚步声清晰可闻。
  满室的花香内,添了淡淡的龙涎香气味。
  沈葭握笔的手微顿,没有抬头。
  “你在画什么?”沉沉的声音落于她的耳畔。
  沈葭握笔的动作一顿,依然没有抬头。
  半晌,几个字才从她的唇间溢出。
  “乌龟王八。”
  司徒衍的眉头微动,“孤觉得这王八甚好,就是还缺点什么。”
  他走到她的身后,直接将她从背后环住。他握住她的手,操纵着她的画笔,在画作上随意地添了几笔。
  沈葭画的是一只乌龟,他倒好,直接在乌龟的加了一对翅膀。
  “你……”沈葭一转眸,就瞥见了司徒衍的脸。
  而司徒衍就在她身侧坐下,偏偏,还挨得很近。
  “你不是说,要来为孤施针的?孤今日都泡完药浴了,怎么都不见你过来?”
  沈葭紧握住画笔,心跳骤急。
  手背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面对颊侧那炙热的呼吸,她轻咬住唇瓣,侧过脸。
  沈葭的眼睫上染上一团雾气,继而,雾气弥漫至她的眼眸处,让她的眸里浸满了酸涩的水汽。
  想起今日之事,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司徒衍自然是对她的反常之举感到不解。
  凑近一瞧,他才看到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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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真萌
  司徒衍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脸上挂着的笑意,倏然一僵。
  一只手伸出去,本想搭在她的肩上,但又顿在半空中。
  实际上,司徒衍素来不会安慰人。
  但是,他的宝贝好像很伤心。
  “谁欺负你了?”司徒衍觉得,有必要让人去找欺负她的人好好“沟通”一番。
  沈葭赶忙用手指揩了揩眼角。
  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异样,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嗓。
  “是你。”沈葭不敢与他对视,避开了他的视线。
  “孤做了什么?”司徒衍更觉郁闷。
  沈葭的手指了桌上的画纸,嗔道:“你坏了我的画。”
  司徒衍:“……”
  他怎么感觉,她画的也很敷衍。
  想了半天,司徒衍才挥挥衣袖,“罢了,孤改日多画几只王八,给你当赔礼。”
  见沈葭仍然没有看他,他以为她还在气恼,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沈葭顿了一会,才道:“我想要回侯府住上一段时间,多陪陪我弟弟。”
  宫规森严,自从她从衮州回来,她还没有出去过。
  在得知那真相后,她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司徒衍,觉得自己还是出去冷静一下为好。
  司徒衍一开始是担心她出去会遇到危险,但他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觉得还是让她出去待几天比较合适。
  “你拿这块令牌出去。过几天,你记得回来。”司徒衍将一块令牌搁放到桌上,调笑道:“孤还指望靠你活命。”
  沈葭愣了愣,想起太子的身体,又道:“我会尽快回来。”
  司徒衍还要去帮高宗皇帝处理政务,也不好多留。
  他起身前,不忘回头嘱咐道:“还有,以后不要落泪。要不然,哭得跟花猫一样,就不好看了。”
  待司徒衍离开了,沈葭也去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前往武安侯府待上几天。
  临走前,她跟东宫的宫婢交代好,每日要盯着司徒衍泡药浴。
  出宫的几天里,沈葭除了在武安侯府看着沈乐安之外,白日里,就出门去照看几间铺子。
  这段时间里,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她发现了月姨娘的潜藏技能。
  月姨娘在裁制衣裳这块,有出众的审美观。成衣铺刚好需要改造,里面的衣裳款式太过陈旧,沈葭觉得,若是月姨娘合适,让月姨娘来当着服装设计师也不错。
  于是,沈葭让月姨娘尝试着做几套衣裳出来,搁放到成衣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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