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他心门——葯无灵
时间:2019-08-30 08:36:19

  第二天一早,安澜吃过早餐便带着猪猪下楼跑步去了。
  她觉得这小家伙着实是有义务减减肥了,不然再这样下去,她估计就彻底抱不起它了。
  很快,安澜就制定了一个计划表,早上跑步加遛狗,晚上纯遛狗,反正她是个无业游民,根本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的问题。
  安澜大学读的是设计专业,只不过她这人胸无大志,唯一比较明显的有点就是无与伦比的美貌了,再加上高中时期艺术班较之普通班级要轻松很多,所以她就这么多年一条路走到黑,直到大学选专业还是选了跟画画有关的。
  只不过她不学无术,在学校整日就是混日子,在国外的这几年更甚,好不容易磕磕绊绊混到毕业了,她还是什么都不会,除了能画几张无需技巧性的画之外。
  哦对了,她会写剧本。
  这也算得上是安澜人生中为数不多感兴趣的事情之一,大学时她曾给学校话剧社团写过剧本,当时还获得了一片如潮好评,不过后来她便没再写过了。
  原因?
  她懒。
  七点,安澜牵着小胖狗下楼遛弯,迎面碰上了“款款而来”的霍行礼。
  愣了两秒,她笑着迎上去,主动打招呼:“嗨,晚上好啊。”
  霍行礼起先没注意到她,看清楚是她之后微微颔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疏离态度,但是较之之前还是要温和许多,“晚上好。”
  目光微顿,落在了不知何时跑到他脚边的小白狗。
  安澜看着纯黑色手工皮鞋上的那一枚略显突兀的狗脚印,脑子一翁。
  这双鞋不用说她都看的些许出来,多年前她忍痛割肉拿压岁钱给还曾慈爱的安康国买过一双,意大利纯手工皮鞋,但显然霍行礼脚下这一双看起来还要高档许多。有那么一瞬间,安澜脑子里蹦出六个字:顶级货,赔不起。
  不是她穷,是她舍不得。
  猪猪这个赔钱货!
  安澜哭丧着脸,“霍先生……我给你擦擦吧?”
  这些有钱人最挑剔了,哪怕弄脏一星半点儿,都作死的要将一整个都扔掉,安澜不是没见过,于是她下意识将霍行礼也理解为这种人。
  然而,霍行礼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他摆摆手:“不必,一个脚印而已,无妨。”
  听听,听听人这句话,多么绅士又大度一资本家。
  安澜于是对他的印象又好了点儿,对自己刚开始的误解更加愧疚。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上次借用他的帕子还没还给他呢,已经被安澜洗得干干净净,挂在了阳台上。
  等会找个机会还给他。
  正想着,霍行礼忽然蹲下身,骨节修长的手轻柔的摸了摸猪猪的头,猪猪好像跟他很亲近的样子,尾巴摇得无比欢乐,小脑袋不断地在他手心里磨蹭。
  安澜瞠目结舌:“这……猪猪它,好像很喜欢你呢。”
  霍行礼:“是吗?”
  安澜解释说:“嗯,其实猪猪一直都很认生的,它和我室友处了一年都不让她摸,上次妍妍摸了它两下还叫个不听呢,不过它对你却是格外的亲近,真神奇。”
  难道小狗也看颜值?
  想到这里,安澜又得意起来,她的脸,一直都很是令她自豪的。
  霍行礼嘴角微微弯了一瞬,给猪猪顺了会儿毛,缓缓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安澜点头:“好,拜拜。”
  遛完狗,安澜取下挂在阳台上迎风飘扬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找了个精致的小盒子装了进去,踌躇片刻,还是敲响了隔壁的大门。
  很快,霍行礼打开门,看到是她略微诧异:“安小姐?”
  安澜伸手递过盒子:“喏,之前用了你的手帕,现在我还给你,谢谢。”
  浅褐色的精致礼盒和她白皙纤细的手互为映衬,形成一幅十分和谐美好的画面。
  霍行礼怔了怔,接了过去,“有劳了。”
  安澜松了口气,看来这位新邻居不仅绅士大度,还十分的不拘小节,和她爸爸结交的那些浑身充满了铜臭味的商人全然不同,一言一行都透着矜贵优雅,哪怕他此刻还穿着一件深黑色的浴袍,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手里捏着那个小小的,与男人冷硬形象违和感十足的小盒子。
  安澜笑笑:“是我谢谢你才对,那天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接猪猪就要迟到了。”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的司机开车不看路,溅了她一身泥浆。
  霍行礼勾了勾唇角,没再同她争辩这个话题了。
  静默许久,安澜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杵在人家大门口,急忙退后两步,不无尴尬的干笑着,“那,任务完成,我就先回家啦。”
  “嗯。”霍行礼看着她,微颔首。
  安澜看着明亮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出众的那张脸,不知怎的,突然害羞起来,一张脸腾的烧红,狼狈的转身跑回家了。
  她靠在门板上,有些慌乱的捂住心跳错乱的胸口,又摸了摸脸颊,那温度灼人,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男人温柔的眼神,英俊的面庞……
  越想,心跳节奏就越来越杂乱无章,脸部温度逐步攀升,最后安澜哀嚎一声,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呜咽着。
  她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看着一个不过才见了几次面的男人乱了心跳。险些在人前丢脸。
  这晚,安澜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悠悠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不和谐,已修改。
  不过梗我还是用之前那个555
 
 
第9章 
  江妍说她有一个导演朋友,最近很缺一些有新意的剧本,他花了价钱也花了心思去挖人去找人,却迟迟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进展,挑来拣去的最后却没有满意的结果,他很是焦躁,问江妍有没有认识的编剧,这么以百转千回之下,她想到了安澜。
  接到江妍电话听她说完这件事之后,安澜高兴地在沙发上尖叫了整整一分钟,叫的猪猪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忙不迭跑过来查看,结果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安澜乐不可支,抱着日渐敦实的小胖狗原地转圈圈:
  “猪猪,妈妈有工作了!妈妈可以赚钱给你买漂亮的小衣服啦!!!”
  “哼哼~”猪猪哼唧两声,舔了下她的指节。
  江妍在那边儿捂耳朵,最后厉声呵斥:“安小澜,你再这样姐可不放心把这个重任交给你了啊。”
  “诶诶诶别,别呀。”安澜清清嗓子,放下猪猪坐在沙发上深呼吸,“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王导满意的,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写出一个好剧本。”
  江妍嗯了声:“你可以先写一个简短的脚本出来,到时候我让他看看,顺便提提意见什么的。”
  安澜连忙表忠心:“嘤嘤嘤,我家妍妍最好了,爱你哟~”
  江妍被她这一系列倒胃口的话语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啐道:“死开。”
  “对了,上次你爸弄得那一出‘豪门联姻宴’后续情况进展如何?”
  之前听安澜在微信上跟她抱怨的时候江妍其实就有所预料了,依照安康国那性子,平白无故将原本就是因为他才被迫出国的女儿逼回国一定有诈,这老家伙又怎么会突然好心到为了想看看女儿而特意设立家宴的呢?
  若要说狠心绝情,这世上没有人比安康国更狠心。
  其实安澜不说江妍也能猜得到,安康国到现在之所以还肯花大价钱供养一个不学无术整日无所事事的米虫安澜,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想要利用她的样貌。在这种商贾世家,这种手段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安康国却是这其中最白眼狼的一个。
  他能有现在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当年入赘了蓝家。
  可安澜的妈妈一去世,他就立刻以吞噬之势吞并攻占了蓝氏。
  江妍叹息,对这位闺中密友的疼惜越发深重。
  安澜:“说起来还真是诶,那个曾什么的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追到我还要怎样怎样,可到现在他连个人影儿都没出现过。”
  江妍:“啧,你这什么语气?惋惜?遗憾?”
  安澜炸毛:“去死。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说实话,那天看我爸和谢柔儿的反应我就能猜得到,他们是极力促成这件事的。呵,谢柔儿那个女人……你知道吗,那晚,她一直都在想办法让我喝醉,我看穿了她的意图,假意顺从,但她怕是不知道,这几年姐姐我一个人在大不列颠早就练就了千杯不倒的本事。”
  听她这么说,江妍却倍觉心酸。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漂泊,究竟吃了多少苦?
  第一年的时候,安康国不给安澜任何财力物力的援助,让她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小公主在外吃苦受罪,而这一切,都是谢柔儿吹得枕边风,那个绿茶婊,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的让这对父女两之间产生嫌隙。
  江妍哽咽:“澜澜,你受累了。”
  安澜摇摇头:“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如果不是她识人不清,就不会认识了谢柔儿,如果她在认识了谢柔儿之后能够早些看清她的真实面目和接近自己的目的,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切。
  说到底,怪不得任何人,也许从一开始,命运就早已注定,这条路,她注定要独自行走,顺便看清一些人。
  ……
  很悲哀的事情发生了。
  昨夜安澜偶然发现小胖狗有些不大正常,但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之前在英国的时候猪猪也时常会这样,原因大多是吃撑了,所以她会通过带它去运动消食来解决问题。
  只是这一次失态好像有些脱离了控制。
  午夜十一点。
  安澜抱着从二十分钟前就一直在哼唧个不停地猪猪温柔的抚摸它,“宝贝儿,怎么了宝贝儿?嗯?哪里不舒服啊?”
  她顺势摸到猪猪鼓起的小肚皮,紧紧颦眉,“吃撑了吗?妈妈带你去跑步机跑跑步好不好?”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只是这一次猪猪却根本不配合,嗷嗷叫个不停,安澜急得有些手足无措,蹲下身子看着猪猪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心疼的针扎似的。
  金地名居这一带,到了这么晚,打不到车还另说,更妄论宠物医院关没关门的问题。
  安澜焦心忧虑,却又无可奈何,抱着猪猪走到阳台给江妍打电话,结果这丫估计手机关了静音,打了两遍都没人听。
  翻遍了手机通讯录,安澜这时才发现,她的交际圈有多么的单薄,除却江妍之外,她几乎没有一个在国内相识的朋友的电话。
  她果真是将死肥宅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了。
  她迅速换下睡衣,给猪猪也套了件小衣服,拿着手机和包包就这样冲出了门,结果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霍行礼站在一米开外,正在关门。
  在那零点零一秒之间,安澜迅速的思索出适宜此刻的最完美方案。
  她两三步冲过去抓住霍行礼裹在雪白衬衫下劲实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霍先生,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可事出紧急,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拜托你帮帮我,求你。”她伸出手,合十字,态度恳切的对他说。
  霍行礼微挑高眉,看了面前的女人两眼,视线缓缓下落,最后定格在一会儿嗷嗷叫一会又气若游丝的哼唧的小法斗身上,许久,他低声道:“走吧。”
  十分钟后,霍行礼带着安澜来到了一家顶级宠物会所门前,将车泊好,带着女人和狗直接走进去,一路畅通无阻。
  安澜一张嘴张得滚圆,此刻她已全然不再关注为什么这么晚还有宠物医院开门的问题了,她完全没有料到,霍行礼居然带自己来到了这样一家处处都透着金钱气息的地方来。
  而且显而易见,这里绝对与外面普通的宠物医院天差地别,猪猪被一个身着粉色护士服的小姐姐抱走的时候,安澜咽了咽口水,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霍先生,这里是?”
  霍行礼迈开长腿走到长椅旁走下,倨傲的抬起下颌,答:“晋城最顶级的宠物会所。”
  这是霍行礼投资的项目之一。
  这家宠物会所在全国各大城市零散开设了数百家,只为有钱人家的宠物提供最顶级奢靡的服务,原理其实就跟女人的美容院差不多,只是它这里涉及的内容还要更丰富一些,毕竟人与动物截然不同。
  安澜点点头,自闭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她感觉自己头一回有了自卑的情绪。
  安康国拥有的一切与她无关,她现在所享受的这些,也许一个行差步错就会被彻底收回去,到了那个时候,她安澜一无所有,就连最基本的生存本领都没有的她,该如何是好?
  从认识霍行礼的第一天起,他就在不断地刷新她前二十一年来的所有认知。
  虽然她到现在还是讨厌这个男人的冷峻疏离与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霍行礼是她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优秀,甚至是优秀到无可挑剔的男人。
  每当看到他,就感觉他好像一面镜子,能够直截了当的照到她内心最阴暗的地方去,更能照出她所有的短处。
  安澜一面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面却又在仰望羡慕着。
  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
  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这种劣根性,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抹灭,也不是谁都能改得掉。
  猪猪被医治好,护士姐姐抱着恢复健康状态的猪猪还给安澜,叮嘱她:“小宝贝这是吃多了积食了,所以才会这样难受,下次喂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适量,这是后续治疗的药,你直接混在狗粮里给它吃就行,这几天注意要给它喂少一些,就是平时的三分之二吧,就这些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安澜点头,看着猪猪的确是日渐肥硕的身躯,敛眉沉思。
  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一旁,听到护士说这些话时,霍行礼陡然变得僵硬的脸色。
  回到家,安澜站在门前,同霍行礼道谢。
  “谢谢你哦霍先生,如果不是因为你,指不定猪猪现在还在受苦呢。”
  霍行礼摆手:“不必,顺路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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