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连树茂眼泪哗啦啦直流:“姐姐!”
  “继续!”连士良沉声。
  连福要抽第三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给我住手!”
  和风堂的门面着外院、正院连接的地方,此时中门大开,两旁立着衣着整洁,腰板挺直的下人,从中间昂首阔步,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正是他开口让连福住手。
  连海深想转头去看,可背上的伤令她眼冒金星,只来得及瞧见一角石青织锦云服从面前扫过,脸色登时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您的男主下一章上线
 
 
第6章 前夫
  自从门外的两人走进来以后,和风堂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打头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他皱着眉上前,一把推开连福:“我让你住手!”
  “表、表少爷!”
  连士良站起身走出去,眉间染了点不耐。
  采兰和赠芍跌跌撞撞跟在沈渡濂背后,一见面无人色的小姐,眼泪登时就掉了出来。
  沈渡濂手里抱着礼盒,抬头看向连士良,长眉皱紧:“不知妹妹犯了什么错,姑父要这样打她?”
  连海深的生母沈氏出身安南都护府的大都护家,如今大都护家是沈渡濂的父亲掌家。此次也是沈渡濂进京述职,听说姑父再娶,顺带来瞧瞧表妹,不想一来就瞧见小表妹被打成这样。
  连海深掐准了沈渡濂会来,也知道自己这五下家法肯定能躲过去大半,可是......他身后跟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相夫人和相桥梧从那人出现到现在,眉头就没松开过,尤其是相夫人,脸黑得都能滴水了。
  连士良没有应沈渡濂的话,疾步迎上去,拱手:“卓相。”
  被称为卓相的男人冲连士良点点头:“国公爷大喜。”
  连海深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如冤魂索命,按在地上的指尖蹿出一股酥麻,这劲儿传到心口,只觉得酸胀,只觉得空落。
  还牵扯得背后的伤更疼了,恨不得直接昏过去。
  相衍,字卓耀,年二十有八,这一年刚刚官拜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同右宰相。
  年纪轻轻内阁拜相,朝堂上下无不恭敬称一声“卓相”,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他是太师相平膝下第三子,相桥梧的弟弟。
  也是……她前世的前夫。
  沈渡濂和右相一起来,就意味着大都护家又要出一位大人。连士良忽然有些后悔打了连海深,硬着头皮说:“深姐儿犯了点小错。”
  “犯了点小错姑父就要动家法,若是犯点大错,姑父是不是要她的命?”沈渡濂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冲过来理论的模样。
  沈家人来了,何莲知道今日这事必定不能善了,她冲连云浅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情不愿地上前:“父亲,都是云浅的错,求你别怪罪姐姐了!”
  连士良低头斥道:“起来!”
  连云浅站起身,怯生生望了一眼沈渡濂和他身后的人,心里登时一愣,脸上都飞起嫣红。
  相桥梧自相衍出现后脸色就铁青,见他没有管闲事的意思,冲着沈渡濂大声说:“沈公子不知道,大小姐将嫡妹推进了水里,差点要了她一条命,如今不过受几下家法罢了,沈公子就心疼了么?”
  连云浅连忙反驳:“不是姐姐,是云浅自己不小心......”
  沈渡濂看了一眼连云浅,上前一步:“深儿推的是你?”
  “不、表少爷,是我自己不小心......啊!”
  沈渡濂忽然提着她往外面走,他是武将,拉起一个弱女子仿佛提一只鸡,很快到了廊下的‘门海’处。门海是两个大缸,平时储着水以备不时之需,沈渡濂将连云浅按在缸边,龇着牙阴森森说:“深儿怎么没淹死你呢?要我说啊,你还是死了更好不是吗?”
  “浅儿!”何莲一声尖叫,差点眼前一黑!
  “渡濂,你这是做什么!”连士良也连忙追上来。
  沈渡濂就当着连士良夫妻的面,将连云浅的脑袋往水缸里用力一按!
  “唔!咕噜咕噜!”
  “云浅!”
  相桥梧追过来,上前去推沈渡濂,却拿这凶人一点办法没有。沈渡濂冷哼一声,将连云浅提起来甩回相桥梧怀里,嫌恶地擦了擦手。
  门外一片兵荒马乱,门内连海深回过神,看着面前不远一角石青色织锦,忽然听见了一声细碎的笑声。
  她惊恐地抬头去看,只来得及瞧见相衍唇边一点莫名的笑意。
  相衍生得好她一直都知道,面皮白净,那过分薄的唇瓣却是殷红,红的似血,白的森冷,大白天的吓得她脊梁骨一凉!
  “沈渡濂!”屋外的相桥梧气急败坏。
  沈渡濂指着浑身湿透的连云浅,盛气凌人:“若深姐儿想要她的命,你们以为她还会活生生站在这儿?”
  四周鸦雀无声,他又说:“姑母是不在了,可是我安南沈家还在,容不得任何人欺了我家妹子!”
  说着,一双虎目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态度十分强硬。
  沈渡濂的话传到门里,令连海深冰冷的身子回了点暖意,她压了压二婢的手,
  “扶我起来。”
  她艰难站起身走出去,每一步都像受刑,背后的皮肉火辣辣地疼。
  “表哥。”
  沈渡濂回头,立马奔过来:“妹妹。”
  院子里的人一时间全看过来,包括眼里淬着毒的何莲母女。
  连海深眼前还冒着金星,苍白着脸说:“我确实推了云浅一把,可那地方离湖边足有七八步,云浅妹妹也是厉害,这样都能滚进去!”
  连云浅吓坏了,伏在相桥梧怀里呜呜直哭。
  连海深看了一眼两人:“我仔细考虑过了,今生怕是与二公子无缘,二公子已择良人,日后当好生调养身子,莫再大老远滚进水了!”
  她又跪在连士良面前,疼得牙关咬得咯咯的,冒出一脑门汗:“父母有罚,子不敢不从,家法还有三下,女儿愿意受,只希望在女儿受完家法之后,父亲能同意女儿的请求,解了同二公子的婚约!”
  沈渡濂急了:“我看谁敢打你!”
  连士良脸色铁青,刚想开口,一旁的相衍淡淡道:“大小姐与兄长的婚约乃祖父与连家老太爷订下的,在官府也过了明路,哪里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听到他的声音,连海深又下意识退了一步,刚好撞进沈渡濂怀里,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连士良说:“此事当容后再议。”
  相夫人扫了一眼相衍,也说:“是该回去禀过老太爷。”
  年轻的都希望能解了这婚,年纪大的却不肯,事情僵持到这里也没个结果,连士良免了剩的三下家法,说改日去相家同相老太爷重议,沈渡濂才缓了脸色。
  他转身将连海深送回听雨楼,又连忙请来大夫,一阵忙乱。
  连海深上了药又换了衣裳,由采兰扶着走出来,给沈渡濂行了一礼:“今日多亏表兄了,否则我真是要死在那儿了。”
  沈渡濂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妨事,父亲和祖母本就要我来瞧瞧府中人待你好不好。”
  这话不该提的,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都明摆着了吗。
  连海深不在意这些,她说:“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最想的还是同相桥梧解了这婚。”
  “这有什么难的!”沈渡濂立马说:“今日同我来的人你也瞧见了,他就是右相,相桥梧的弟弟,与我有些私交,若我请他去定能马到成功!”
  相家门第很高,掌家的相平曾拜太子太傅,后退居太师之位,虽说无什么实权,在朝中也是跺跺脚就要震三颤的人物。
  他有三个儿子,元妻嫡出的儿子叫相珩,字佩生;姨娘出的庶子叫相桁,桥梧是他的字;幼子便是相衍,字卓耀。
  三个儿子里只有相衍最出息,年纪轻轻摘桂入仕,如今已经官拜三品,大权在握,这样的人在相家里说话管用吗?
  沈渡濂觉得管用,连海深可不这样觉得。
  相衍一生最受人诟病的就是他外室子的出身,因为生母身份卑贱,相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承认他的身份。
  对于这些,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几个兄弟名字都挺像的,所以有时候会名和字会混着用,大家知道就好了哈!
  *
  嫡子:相珩(意为美玉)“héng/háng”(字佩生)
  庶子:相桁(意为横梁)“héng/háng”(字桥梧)
  男主:相衍(意为多余)“yǎn”(字卓耀)
  *
  别问我为什么名字取得这么像,可能是恶趣味吧
 
 
第7章 救火[捉虫]
  让相衍去退婚?
  连海深打了个寒战,她可不敢劳动这尊大佛,摇摇头说:“相桥梧自己也不想娶我,表兄还是莫要去劳烦右相。”
  沈渡濂当妹妹怕他因这小事去劳烦丞相,惹得人家不快而忧心,拍拍胸脯说:“妹妹不知道,兄长于他有救命恩德,这些小事托他办一办不是问题!”
  救命恩德?
  连海深一惊,这些事前世是没有的啊!是了,前世沈渡濂和相衍到最后也没有混到一块去,怎么这一世来有了个救命的恩德?
  到底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沈渡濂小声说:“我只和妹妹说,你别说出去。”
  原是沈渡濂从交州来长安途中正好遇见微服出访的右相,误打误撞之下救了相衍一命,才得他举荐入朝从仕。
  相衍武学不精,可周围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怎么就刚好被沈渡濂救了?
  连海深心里疑惑,却不能直接问沈渡濂,只说:“他是日理万机的右丞相,你还是莫要拿这小事去烦他。”
  她心里知道,即使相衍回去跟相老太爷说,也不见得顶用,没准还会惹得相家人不快,那她这婚就更退不成了。
  相佩生和相桥梧两个兄长一个赛一个不顶用,本家正缺一个外家坚实的媳妇捍卫地位呢。
  外家坚实的媳妇——嗯,比如连海深。
  沈渡濂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妹妹日子过得肯定不好,从前她哪里是这个模样的,那样意气风发的国公府大小姐,如今竟然这样小心翼翼。
  连海深翻过这个话头,问沈渡濂:“我记得咱家在西六市帛行有一个铺子,不知表兄能不能替我去和舅母说一说,我想租下来做一些小生意。”
  沈家虽然世居交州,在长安也有不少产业,西六市那个铺子只是其中一个,这个铺子地段不是太好,也就不值钱,因此她觉得去问舅母她应该会租的。
  “妹妹缺钱吗?”沈渡濂蹙起长眉,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金锞拍在桌上:“妹妹且拿去用,如今我领了差事,日后都有俸米职田的,家中给的金银也就用不上了!”
  连海深摇摇头:“表兄不知道,三年前我自请去白马寺,娘的那些个陪嫁便全归了中馈管,如今中馈都在夫人手里,我......”
  “什么?”沈渡濂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那是我沈家给姑母和妹妹的,他凭什么给别人!”
  “我不是向哥哥倒苦水的。”连海深拉他袖子:“母亲的陪嫁仆从、庄子俱有,就缺个铺子,我想要。”
  最重要的是,她还想靠铺子傍上一个人的大腿,这是万万不能少的。
  沈渡濂点头:“母亲给我置下的几个产业都在坊市里,若是妹妹想要,尽数交给妹妹打理就是。”
  沈渡濂是沈家长子嫡孙,他的产业肯定差不了,连海深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要西六市那个就行,我就租赁三年,三年后自当还给舅母。”
  话说完,沈渡濂身领使命地回去了,连海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背后已经痛到麻木,采兰和赠芍小心翼翼将她扶到床上,心疼极了:“您分明痛到不行,还要同表少爷说那么多话。”
  得了沈渡濂应承,连海深现在心情大好,连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痛了,从笸箩里抽出一根丝涤在手里把玩,说:“赠芍去将大夫开的药方取来我瞧瞧。”
  她这是没破皮的外伤,大夫开的大多也是活血化瘀的药物,连海深看着药方嘀咕着:“防风、天麻、五加皮.......”
  采兰:“小姐是担心这药方不对劲吗?”
  “不是。”连海深摇摇头,转头看见一脸担心的二婢女,叹了口气:“你们这是什么眼神,若她想害我不会挑表兄还在的时候,放心。”
  “那小姐看药方做什么?”
  “我记得采兰的哥哥在边防军是伍卒对吗?”
  采兰是沈家的家生子,老父是沈氏陪嫁的庄子上一个庄头,她头上有三个哥哥,其中一个就在行伍里。
  采兰点头:“是,在江阴邑的边防军,小姐还记得啊。”
  像采兰这样世代奴籍的人家是不能入仕或是参军的,那一年她老父带着儿子求到沈氏这里来,沈氏惜才,见小伙志气大,也就替他脱了奴籍参军去了。因为去的是当朝大公主李长赢的封邑江阴,所以连海深一直记得。
  “奴婢的兄长跟着大公主的卫率回朝,就驻扎在万县上。”采兰老实回答着。
  当今圣上已有天命之年,立中宫皇后嫡出的三皇子为太子,王朝有嗣是好事,坏就坏在太子年纪太小,上面还有已经成年的哥哥虎视眈眈。
  而大公主李长赢是太子的同胞姐姐,这位公主是个毫不逊色于男儿的奇女子,后来会带领神策军镇压叛乱,扶持太子登基。
  而连海深想要那铺子,就是为了和这位大公主攀上关系。
  前世她去世前,大皇子李至在江州揭竿而起,叛军一路攻陷长安,掀翻幼弟称帝,逼得右相携幼太子出逃——最后死在了城外长平坳。
  但就在大皇子登基前夜,李长赢的人有如神兵天降,一路势如破竹,力压大皇子的叛军,这才迎了小皇帝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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