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白月光呢(重生)——Arkin2799
时间:2019-08-30 08:40:27

  掌柜的笑道:“哪里呢,还不是大人们照顾。”
  “多少钱来着?”
  “小的哪里敢收您的钱啊,我们主子也说了,大殿下来就当到了自个家的产业,随便拿就是!”
  李长赢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哎哟,这要是让你家夫人知道可了不得,你家大人怕是晚上房门都进不去!”
  掌柜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小三儿碰着盒子欢天喜地地跑过来,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打开展示给李长赢看:“您瞧,都是按照您的需要,挑最好的宝石玉器做的!”
  盒子里躺着一枚精致的坠子,上头最显眼的就是一块浑身通透的碧玉,雕刻成了海上日的模样,络子是用掺着金线的靛青丝线打的,衬着上好碧玉,整个剑坠一看就造价不菲!
  李长赢果然十分满意:“不愧是宝兴楼的东西,很不错!飞玉,给钱。”
  飞玉上前,从荷包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掌柜的:“够吗?”
  掌柜的:“哪里要这么多呢,原本是一千二百两银子,大殿下来咱们这买,八百两足够了!”
  他原本是好意,飞玉却皱眉:“我们殿下不是花不起钱的,一千二百两是吧,一分不少!”说着又从荷包取出二百两银子放在掌柜的手里。
  “哎哟,大公主明鉴啊,小的哪里敢有这个意思!”掌柜的抱着银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急得都快哭了。
  李长赢“啪!”盖上盒子,无所谓地说:“东西我很满意,钱你收着,本宫不缺这点小钱。”
  她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楼上的万拱月居高临下把全程看在眼里,只觉得十分丢人,生气道:“你们大梁是真有钱啊,一千二百两银子买一个坠子,真是奢靡!”
  她的声音不大,足够楼下的李长赢听见了,后者抬起头,与怒气冲冲的万拱月打了个照面。
  情敌见面时分外眼红,李长赢愣了一晌,露出一个笑:“哟,这不是拱月公主吗,怎么出来也没有带人?”
  万拱月抬了抬下巴:“我当然不像有些人,出个门恨不得国内所有人都知道!”
  飞玉喝道:“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们公主说话!”
  李长赢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拱月公主年纪还小,飞玉,一会叫两个人随身保护拱月公主回去。”
  “是。”飞玉应道。
  万拱月气得直跺脚:“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掌柜的也回过味儿来了,敢情这就是褚国的拱月公主!
  他连忙朝万拱月身边的小伙计打眼色,小伙计也是极机灵的,立马明白自家掌柜的意思,笑着说:“原来是拱月公主,小的实在是瞎了狗眼,没将您认出来!”
  “您消消气,消消气!”
  李长赢也讥笑道:“是啊,拱月公主同本宫生什么气,掌柜的,今日拱月公主在你这里买的所有东西都记本宫账上,你让你家主子来延昌宫取钱。”
  掌柜的哪敢不从,连忙应声:“是是,小九儿,还不快把拱月公主要的东西包起来!”
  万拱月气道:“谁要你替我付钱!李至,给钱!”
  李至?
  “哦?”
  李长赢长长拉了一声,这才看见万拱月身边侧着身子的男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李至!
  万拱月择婿的事还没个着落,李至就已经迫不及待出手了么?
  “大皇兄都来了,怎么也不跟长赢打个招呼?”
  李至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露脸:“咳,皇妹。”
  “你心虚什么!同我站在一起你心虚什么!”万拱月气道:“你是她哥哥,弄得好像很怕她似的,丢不丢人啊!”
  李至脸都黑了,赶紧避开身子,将银子交给小伙计,随即转身下楼,一副不想和万拱月多说的样子。
  万拱月追着他的步伐也跟着下楼。
  二人一追一赶,经过李长赢身边,万拱月眼尖看见她盒子里装着一枚剑坠,登时大叫:“你这剑坠是要给谁的!”
  上好的碧玉上刻着海上落日,万拱月登时有了不好的联想:“你要送给虞渊的是不是!”
  ‘虞渊’本就是传说中太阳落下的地方,加上前些日子李长赢还将虞渊带去延昌宫过!
  万拱月气坏了,破口大骂道:“你到底要不要脸,他都说了不想和你牵扯上任何关系!”
  李长赢露出一个看傻子的表情,从盒子里抄起那块碧玉:“你看仔细了,是落日还是日出!”
  本来落日余晖和海上日出就很像,万拱月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但她坚信自己的判断,大骂道:“堂堂大梁朝的公主,倒贴一个男人你还自鸣得意啊,被人抓到还狡辩,就算是日出,你又是给谁的,难不成你自己戴?”
  李长赢十分无语,原本的好心情完全破坏殆尽!
  她冷笑着说:“旸,日出者,我大梁朝的虞旸将军,字旭初,长赢挚友,十月二十生辰,有,问,题,吗?万拱月公主?”
  万拱月一愣,她显然不知道虞家兄弟的生辰事同一天,嗫嚅着嘴说:“可是虞渊也是十月二十的生辰......”
  虞旸和虞渊两人本就是双生的兄弟,虞旸名字的意思是日出,虞渊是日落,李长赢定制的那枚海上日的剑坠也没写日出还是日落,万拱月自知理亏,急得直跺脚:“你......你......”
  “你什么你,狗咬吕洞宾!”
  两人也是有身份的人,在宝兴楼大堂吵得不可开交,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李至觉得丢人至极,就在他和掌柜的都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的时候,门口迎客的小伙计惊喜地喊道:“观壁大人!”
  观壁边走进来边说:“夫人和老夫人呢?主子来了。”
  掌柜的苦着脸迎上前:“夫人和老夫人在楼上。”
  观壁差点和便装的李至撞个正着,这才看见李至,李长赢和万拱月三人都盯着自己看,连带跟在观壁背后的相衍和虞旸都被三人紧紧盯着。
  虞旸乍一眼看和同胞弟弟虞渊还是非常像的,万拱月高兴了一下又认出来不是虞渊,情绪落下去后,哼了一声:“你家大公主给你买了礼物呢!”
  相衍下意识看了虞旸一眼,后者也十分莫名其妙。
  李长赢将手里的盒子拍到虞旸手里,气冲冲说:“过几日是旭初的诞辰,本想给旭初一个惊喜,不想拜拱月公主的福,全毁了!”
  场面一度僵住了,虞旸抱着盒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干巴巴地说:“多,多谢大公主。”
  相衍着急上楼,没功夫看他们之间的闹剧,问:“夫人呢?”
  掌柜的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说:“夫人和老夫人在楼上雅间!”
  相衍是宝兴楼的主家,他边走边随口说:“今日宝兴楼真是蓬荜生辉,诸位尽管挑选,全算在相某账上。”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至,抬脚上楼了。
  宝兴楼的东西动辄上百两,真是很大手笔的支出了。
  万拱月也没想到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要给她付钱啊,说得她褚国穷到需要接受敌人好意似的,气呼呼道:“我自己出钱!”
  分明是很幼稚的争吵,被万拱月弄得像什么生死大仇似的,她气呼呼将银子拍在掌柜的手里,刚要出去,和找来的褚国护卫方海撞了正着。
  方海说:“虞将军到处在找公主,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果然,下一刻,一脸无害的虞渊抬脚踏进了宝兴楼。
  场面顿时更尴尬了。
  虞渊并不知道两个女人刚才还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不休,但是他一眼看到了虞旸站在李长赢身边。
  万拱月立马跑过去,委屈地说:“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虞渊扫了一眼李至,说:“鲁王殿下还在这里,公主怎么会被欺负。”
  万拱月比划着李至说:“你看他们人这么多,他只有一个人,又不像你武功高强,怎么保护的住我嘛!”
  李长赢在一旁听得牙酸,对掌柜说:“本宫先回去了,你代我跟你家夫人打个招呼。”
  掌柜的连连点头:“小的一定替您带到。”
  虞渊来了,万拱月也没心思跟李长赢吵架,她兴致勃勃地取出那枚剑坠,献宝似的捧给他,说:“你看,这是我给你挑的,你的长生剑上那根剑穗都破成那样了,该换了!”
  李长赢停下脚步。
  虞渊下意识地把长生剑往李长赢看不见的地方藏了藏。
  “你原来那个剑穗是哪里买的,做工也太差了,简直是坑你银子的。”万拱月边说边想去拿长生剑,虞渊握紧长生剑说:“多谢拱月公主的好意,虞某不敢受。”
  长生剑......
  李长赢走了回来,特意绕到另一边去看虞渊的剑穗。
  平平无奇的长生剑散发着淡淡的剑气,平凡的外表因为这点剑气显得不再平凡,只是上面的剑穗——格格不入的红色丝线打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如意络子,丝线已经磨得起毛了,一看就是用了多年。
  李长赢脸上露出触动的表情,片刻后皱起眉,抬脚往外面走。
  虞渊懊恼地闭上眼,仿佛自己的心思被扒光在光天化日之下——长生剑是李长赢为他找的,那根不伦不类的剑穗自然也出自她的手。
  大公主李长赢,从小是比男儿还剽悍的,要她做这种女儿家的活计不亚于带兵打仗。
  李长赢和侍女学了七八日,才勉勉强强打成了最简单的如意络子。
  那东西从长生剑被转赠给虞渊以后一直在他身边,连虞渊从她身边逃走,都不例外地带走了。
  已经很多年了,原本上好的丝线都磨得起毛了。
  李长赢往外面走了几步。
  虞渊并不配合,万拱月又不舍得和他生气,娇气地说:”把剑给我嘛!“
  李长赢站在宝兴楼门口,秋日的阳光明媚又温暖,可她浑身都是冷的。
  虞旸差了她一步站在她身后,怀里还抱着装着‘海上日’的盒子,忽然听见李长赢啐了一句什么,猛地转身,一把抽出虞旸腰间的长剑,大步走回宝兴楼里!
  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这对狗男女!
  掌柜的看见李长赢提着剑回来吓了一跳!
  “大,大殿下!”
  这位祖宗要做什么啊!
  “铮!”长剑发出铮鸣,李长赢用剑指着亲密站在一起的两个人,从喉咙里挤出低吼:“都给我滚出去!”
  万拱月大叫:“你干嘛,有病啊!”
  李长赢那是战场上滚过刀山的人,只是这头野狼在人群里久了,练就一身的笑模样,才让许多人都忘了这头野狼事会吃人的!
  “要不然自己滚,别再教我瞧见,要不然就被我打出城去,自己选一个!”
  虞旸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拉她袖子:“您别冲动!”
  “滚,这里没你的事。”
  她浑身散发着戾气,看都不看万拱月和李至,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瞪着虞渊。
  虞渊看见她充满恨意的眼睛,一颗心忽然地,就落进了肚子。
  恨也好,至少不要忘记就好。
  应该是出于动物的本能,连万拱月都不敢顶着李长赢的气头风上,她拉着虞渊的手,讪讪地说:“算了,我们不跟你计较,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虞渊,我们走!”
  李至紧随两人之后,贴着门溜出去了。
  一行人走了许久,李长赢手里的剑忽然‘当啷’一下掉在地上,她一下失了力气,差点跪在地上,还是观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低声说:“您没事吧?”
  李长赢摇摇头刚想说没有,抬眼看见相衍携着连海深站在楼梯口。
  *
  李长赢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竟然会为了一对狗男女把自己气昏过去。
  连海深端着燕窝走进房门,看见李长赢愣愣地看着帐子顶,眼神呆滞。
  “很好笑是不是,堂堂大公主,被气昏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勾起唇角,满不在乎地说道:“明日长安城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又要换一个了。”
  “皇家轶事,历来是百姓间津津乐道的。”
  连海深将她扶起来,李长赢利索地自己起身靠在床头,说:“你身子不方便,我自己来。”
  说着端过小碗,呼噜噜喝完了。
  动作豪迈但是不失优雅,喝完用她递过去的帕子抹了抹嘴,说:“有点甜了,你平时喝得少放糖,吃太甜不好。”
  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刚被气昏过,若不是眉宇间还散发着淡淡地愁意,还真没人看得出来,她心里该有多难受。
  连海深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良久才小声说:“褚国使团还要等年前万拱月的择婿宴后才走,您不如......”话到嘴边,她一骨碌换了说法:“听钦天监的大人说今年是个寒年,您不如去江阴避避寒。”
  江阴在鲁地以南,终年温暖,是大公主的封邑,离长安万里之遥。
  从李长赢两年前回长安以后,就没回去过了。
  只要褚国使团在长安一天,李长赢不可避免地会撞见万拱月和虞渊,还不如避一避,免得触人伤情。
  连海深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前世她也是这样避开相衍的。
  心登时柔软成一片。
  “避?”李长赢咀嚼着这个字,本想十分潇洒地说‘本宫为何要避他们,要避也是他们避我!’,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一番思量以后,她说:“算了,且让她。”
  又是几番梳洗以后,李长赢在相衍的书房见了他,后者正拿着一卷医书看,看见她来不屑地冷哼:“徐太医看过你的身子,说急火攻心而已,以后只要少动气,无恙,会长命百岁的。”
  李长赢自知丢人,连辩驳也不辩驳,说:“我决定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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