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撑腰的宫斗(重生)——小柠檬茶
时间:2019-09-01 08:40:55

  安贵人在一旁欲言又止,神色犹豫,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站在角落里,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宫里管得这么严,是哪里来的药?”容泠没有在意旁人,也不在意阮清莲怨毒的目光,镇静自若,问道。
  “这么一说,嫔妾也觉得奇怪,”安贵人低眉顺眼,上前一步,像是终于忍不住想要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似的,声音平和,不急不躁,“正如娘娘所说,宫中规矩森严,若是想要害阮常在,何必下这样无伤大雅的药,倒容易平白暴露自己,往后也不好再有所动作了。”
  的确,这也真是容泠疑惑的重点。像这种症状类似风寒的药,更像是用在不起眼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害人,操作得好也能借此将人打入深渊,再也翻不起身来。
  可阮清莲才落过水,本就疑心病重,出了什么症状定是会找太医彻查的,那岂不是在打草惊蛇?
  “动了手脚,必然会留下痕迹,那便搜吧。”祁景煜却没有跟她们一样纠结于这些弯弯绕绕的,简单粗暴、直截了当。
  几人坐在正厅里等着,容泠冷眼看着她们两人,只见安贵人眉眼柔和,垂头盯着桌角,一动不动。萧沐则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手指缠在一起,无意识地摩挲。
  算上他们从幽竹轩过来的时间,离事发已经过了这么久,若是真的是她做的,肯定早就藏好了东西,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是,怎么会有掩饰不住的心虚呢?
  容泠心里疑惑,萧沐身为萧国公府的女儿,又是太后侄女,被送入宫,不可能是那种没有心机的小姑娘,那她在又在担心什么?
  不过这事实在是古怪,从动机和时机上客观来看,容泠几乎都要怀疑是阮清莲自己动的手,演戏给她们看了。
  容泠抿了抿唇,只觉得这次避暑之行真是片刻都不消停。这才短短几日?先是阮清莲跑来哭诉方常在要害死她,紧接着两人就一同落了水,溺亡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又被下了药。
  容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都说宫里是非多,还真是果然如此啊。
  正在她无奈心累之时,有一只手借着桌椅的掩盖,从旁边钻出来,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她一惊,下意识抬头,看见坐在她身旁的祁景煜朝她眨了眨眼。
  容泠不敢动弹,生怕被人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心里小声埋怨,祁景煜也真是的,一点都不在乎气氛,明明是刚出了事,处处紧张的时候,他却还在偷偷摸摸地做些小动作,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一举动的确是很大程度地安抚了她,手背上传来暖暖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沉静下来,不再想那些错综复杂的琐事,而是想起了他。
  祁景煜总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一下子夺走她的注意力,就想现在,她怎么也无法忽视手背上传来的暖意。
  萧沐心里紧张,在寂静的氛围里更是无限度地扩大,虽然阮清莲的事与她无关,可她屋里的确藏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是太后早早就交给她的,她一直没有动过。vx公号:books186
  可是,不论她有没有那种心思,无论她是不是被迫,只要被发现了那些东西,她便完了。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甚至连家族都会被牵连。
  萧沐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汗,只盼着太后给自己的隐蔽足够安全,让人轻易搜不出来,查不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想要调节一下状态,免得被人发现异常,却不经意间正巧瞧见了祁景煜与容泠悄悄的互动。
  深吸的气才吐出一半,萧沐瞪直了眼睛,几乎都忘记了呼吸。从那晚以后,她一直欺骗自己是皇上冷淡无情,对她们不感兴趣,对待容泠也许也只是装装样子,免得又被催着选新人入宫。
  可现在这样子,哪是自己所想的冷血无情?那笑意都要溢出眼底了,望着容泠低下头的侧颜,眼里的情意让她嫉妒得快要发疯。
  不对,他怎么可能露出那样的神情?他什么时候对旁人如此、如此动心?萧沐难以置信,不愿接受眼前的现实,在她的记忆里,祁景煜就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侠士,感情与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随心所欲从不受外界干扰。
  这样的人,也会动心吗?萧沐心里泛涩,眼角发酸,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容泠含羞的脸颊和祁景煜含情脉脉的眼神。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不知道今生所求为何了。
  萧沐低下头,也想安贵人那样,寻了个桌角,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的纹路,没有注意到安贵人凝滞的眼睛转了转,看了她一眼,复又无喜无悲地落回了原处。
  祁景煜收了笑意,冷冷的目光扫过她们两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隐忍了这么久,总算要开始了吗?
  容泠敏锐地察觉到了祁景煜手指微不可见的一顿,心里隐约有种微妙的预感,说不清好坏,只觉得令人心悸。
  像是被卷入旋涡之中,呼吸不畅,四周都是望不尽的雾气,让人不敢踏出一步。她浑身冰凉,只有手背上传来了一丝温暖,让她下意识紧紧握住。
  祁景煜一愣,眼里的冷漠一扫而空,容泠第一次这般主动,太过突兀,让他都不知道该作何应对了。
 
 
第32章 故作迷局
  “皇上,从方常在的屋里搜到了一个香囊,香囊里装着一个纸包,里面有着用掉了一半的粉末,”没过多久,搜查便有了结果,小太监跪在殿中央,一五一十地禀报道,“已经给太医看过了,的确是阮常在所中的药。”
  “哦?没有别的了?”祁景煜却是没有在意药是从谁那里搜出来,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别处。
  “是,已经仔细搜过了,只有那半包药粉。”小太监不明所以,肯定道。
  “那就奇怪了,都偷带了药物进宫,怎么不多带些毒药呢?”祁景煜轻笑,语气嘲讽,说完也没指望收到什么回答,摆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的确是奇怪,就像是有人悄悄藏起了毒药,只留下半包用过的药粉在明面上。但这明明是个栽桩嫁祸的好机会,为什么会在方常在的屋子里搜出来?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了,是因为死无对证?还是怕露出自己的马脚?
  也对,无论是从安贵人那里还是萧沐那里搜出了这半包药,两人都脱不开嫌疑。
  容泠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们几眼,萧沐神色有点奇怪,不像是心虚也不像是松了一口气,容泠一时说不清楚,而安贵人则是依旧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莫非是方常在想要恶作剧,在阮常在的茶水里下了药,又约了阮常在出去,却不小心在湖边失了足,慌乱之间推倒了阮常在……”见几人都不说话,萧沐犹豫着开口。
  “不对,这也说不过去啊。”还没等人提出疑点,萧沐就先行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恶作剧哪有这么小题大做的?”容泠看了她一眼,“倒是那天上午,阮常在跑来了幽竹轩,说方常在想要害她,摔倒在地差点推到她。”
  “摔倒?”安贵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方常在平时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这……”
  容泠说出这话时便在注意她们俩的神情,方常在鞋底被磨平的事只有她和祁景煜,还有那个下手的人知道了。
  可安贵人和萧沐的神情都很正常,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容泠看了看祁景煜,只见那人也在看她,明目张胆的,一点都不做掩饰。见她看过来,还朝她笑了笑,像是在鼓励她加油一样。
  容泠这才恍然想起,祁景煜明明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偏偏不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她继续跟她们宫斗玩吗?
  容泠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想,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查不出来吗?
  “就算她们的确是闹了点矛盾,若是方常在下了药,就断没有再把人约出去的道理,还是大晚上的湖边。”容泠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回到这件事上来。
  “这么说来,那封约阮常在出去的信,是旁人伪造的?”萧沐瞥了身边的安贵人一眼,暗示意味十足,“我与方常在不熟,并不知道她的字迹,更不用说模仿伪造书信了。”
  安贵人不恼,闻言只是笑了笑,也不反驳解释:“这么看来,是嫔妾嫌疑最大了。”
  的确,安贵人与她们同住一宫,平日里常有往来,而萧沐则是独自一人住在另一处宫殿,相隔甚远。
  “可惜那封信被阮常在带在身上,浸了水,看不出原貌了。”萧沐像是抓住了洗清嫌疑的重点,脸色也好了些,“不然倒是可以拿来仔细瞧瞧。”
  “若是有人伪造书信,那又怎么让方常在同时出现在那里呢?”安贵人不慌不忙道,“可没有搜出什么别的信件。”
  “那安贵人怎么看?”容泠忽然觉得,这个不声不响的安贵人才像是深藏不露,如此被人怀疑都不慌乱,何况,她能够安安稳稳地从王府到皇宫,在无数明枪暗箭中安然无恙,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嫔妾愚钝,不敢胡乱猜测。”安贵人惶恐,不敢再多言,仿佛刚刚的应对只是昙花一现,又恢复了平日里恭谨的模样。
  祁景煜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像是乐在其中。
  说到底,他才是她们勾心斗角的源头和目标,安贵人和萧沐的种种言论,都不过是为了在他眼里洗清嫌疑。
  可惜她们自以为藏得好,可他身为皇帝,手握无数权柄,宫中的一切都在他眼底无所遁形。
  什么宫斗争宠,不过是在于皇帝想不想管。不想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愉快地看着妃嫔们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斗个你死我活,为了皇帝的“信任”和“宠爱”费尽心思。想管的话,这些雕虫小技又怎么能瞒得过真正的权势呢?
  祁景煜不说破,一方面是想看看容泠会如何应对,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她们如今只是初露锋芒,刚开始布局,往后的事才是重头戏呢。若是利用好了,于他而言也会方便许多。
  容泠看不出安贵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她的确倾向于是有人同时以对方的名义将两人约在了湖边,再通过磨平的鞋底与未融化的冰块,让方常在“不小心”滑倒,将阮清莲一起推入水中。
  可若是路线不对,没能正好倒向阮清莲呢?容泠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阴险的算计,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
  “说起来,我听阮常在回来后一直在念叨,是容昭仪设计害的她们……”萧沐忍不住还是提起了这回事,抬眸看了一下祁景煜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才敢继续说下去,“幽竹轩附近有灯光映在湖面上,容昭仪可曾注意到了?”
  她不敢明说怀疑容泠,只拐弯抹角地点出了容泠的可疑之处。
  “灯光又不必亲自去,指使几个不知情的小宫女小太监,或者让自己的心腹宫女去,都不是问题。”容泠淡淡地回道,心想,她那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和祁景煜斗嘴,哪有工夫去设计什么害人的勾当?
  “也是,是我多心了,娘娘一直和皇上待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与这种事有所牵扯呢?”萧沐笑道,仿佛刚刚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她之前无意间瞧见了皇上对容泠的态度,至少不敢在明面上针对容泠。
  安贵人从那句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像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个装饰用的花瓶。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见几人也说不出什么花来了,祁景煜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对还在思索的容泠道。
  还当真是从侯府里千娇万宠出来的大小姐,没见过什么勾心斗角,还在纠缠着可行性的细节问题。不过也好,这般单纯也是可爱,祁景煜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容泠怎么觉得有趣。
  在这继续耗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容泠点了点头,起身打算跟祁景煜一起回去。然而,起身的那一瞬,一阵力道拽住了她的衣裙,她一个踉跄,好在被祁景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容泠低头一看,只见她的衣裙不知何时被祁景煜打了个结,系在了他的腰带上。
  “……”屋内一片寂静。
  “咳咳。”祁景煜轻咳两声,若无其事地伸手解开了那个结,理了理衣裳,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瞧见了这一幕的萧沐和安贵人低下了头,移开视线。萧沐倒还好,提前有了点心理准备,安贵人则是心里一片惊涛骇浪——皇上和容泠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超乎想象?
  容泠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旁边还有人看着,也不能对他“不敬”,但她实在是服气,这人除了嘴欠,手也欠吗?好好的系个结做什么?看她出糗吗?
  容泠深吸几口气,反复对自己说,大庭广众的,收敛些,别急着闹脾气。
  祁景煜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系的时候一半是无聊,一半是想起了母妃曾经说过的民间婚礼的习俗,可惜他今日穿的衣服不那么好系,就转而系在了腰带上……
  祁景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幼稚了。
  容泠瞪着他的目光没什么杀伤力,依旧是那种小爪子挠人的感觉,祁景煜甚至都有点开始习惯她这样生动的样子了,会闹脾气,会说出心中所想,而不是憋在心里。
  不想她刚入宫时那样,枯燥乏味的恭谨,清冷地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不让人窥探她的心境。
  祁景煜知道,那是她选择的自我保护的方式,母妃当年伤了心,也是如此,不接触,不动心,就能够随时抽身而退,不受任何心伤。
  但自己并不像先帝那样多情,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她一个人。所以,他想要一步步地卸去她的心防,推开那一扇扇门,抱住她褪去冰冷外表后的本性。
  ……
  容泠缀在祁景煜身后,慢慢地往外走,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的尴尬。安贵人快步追上了她,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方才搜屋子的时候,嫔妾见萧嫔娘娘坐立不安,总觉得心里不安。”
  容泠顿住脚步,看向她,她神色犹豫,容泠也不催促,片刻之后,安贵人才继续道:“嫔妾只是猜测,方才皇上也说,没有只带这种药进宫的道理,那剩下的毒药,会不会就是被萧嫔娘娘悄悄拿走了?”
  “嫔妾心里惶恐。像嫔妾这样在宫里混日子的,想必入不了她的眼,娘娘还是多加小心吧。”安贵人说着还悄悄地回头看了几眼,像是生怕被萧沐听见了似的。
  “你就不怕我怀疑你是为了挑拨离间才故意这么说的?”容泠注视着她的眼睛,想看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