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挞——栖见
时间:2019-09-02 08:34:18

  陈妄跟着她回去,看着小姑娘撅着屁股把她那些调料瓶似的瓶子罐子往皮箱里塞。
  她脚边摊开了三个箱子,其中两个已经装满到缝隙里看起来甚至塞不下一双袜子,而第三个看着也快满了。
  陈妄侧身,靠着门框:“你要不要把房梁也拆下来带过去?”
  孟婴宁站起身,看看自己的三个箱子,扭头:“这多吗?”
  “这不多么?”陈妄说。
  “搬家不就是这么多东西吗?”孟婴宁说,“我这才三个箱子,我还有好多东西都装不下。”
  陈妄扫了一眼她的衣柜,觉得女人真的挺神奇的,即使就这么看着她不停地塞满了整整三个箱子,她这一屋子衣服看起来仍然和两个小时前一模一样,仿佛一件没少。
  陈妄收回视线:“我搬家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包。”
  孟婴宁点点头,继续往箱子里塞东西:“是啊,毕竟你连睡衣都不穿,你知道秋冬的睡衣有多厚吗,再加上两套换洗,能省下不少空间呢。”
  陈妄嗤了一声:“娘娘腔才穿。”
  “你这人怎么还地图炮呀,”孟婴宁挺严肃的教育他,“你自己糙不要怪别的男人精致。”
  “……”
  陈妄也不知道孟婴宁对于精致的定义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穿个破睡衣怎么就能体现出精致来了。
  蒋格平时在他家住的时候也穿睡衣,甚至还会戴圣诞老人同款睡帽,顶着个镶白球的尖角红帽子,陈妄只觉得他是个傻逼。
  陈妄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么多东西,但是他家小姑娘是这样,她想装那就装吧,,陈妄甚至还从阳台给她搬了两个大纸箱子让她装。
  直到孟婴宁站在床上纠结了好半天,最终决定把她挂在床头的心爱挂画也摘下来一起拿过去的时候,陈妄终于没忍住,拦腰把人抱下来了:“没完了你还?”
  孟婴宁被他横着拦腰一抱往外走,生怕自己掉下来,吓得嗷地一声去拽他:“我还没装完呢!你干嘛去呀!”
  “回家。”
  孟婴宁忽然就不说话了。
  陈妄顿了顿,眼皮子一垂:“生气了?”
  孟婴宁低着脑袋,摇了摇头,心里把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细细地又咬了一遍。
  她挺喜欢听他偶尔特别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话,有种简单又微小的亲近感。
  孟婴宁最后还是拖着三个行李箱和两个巨大的纸箱子过来,搬上楼以后往门口一堆。
  搬家是挺累一件事,收拾了一天东西,小姑娘累得直接倒进了沙发里。
  陈妄看了眼她横在门口堆成山的东西,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东西收拾了。”
  孟婴宁顿了顿,慢吞吞地伸出手臂,拽着抱枕唰的拉过来,脑袋往里一埋:“不想动,累一天了,腿疼。”
  她哼哼唧唧地撒娇:“你给我揉揉。”
  陈妄默了下,说:“转过来。”
  孟婴宁“咦”了一声。
  她其实只是说说的,并没有觉得陈妄真的会给她揉。
  孟婴宁撑着沙发垫坐起来,还没等坐稳,男人已经蹲在沙发边,抬手拽着她脚踝往上一拉,搁在他膝盖上。
  脚心贴着裤子有点粗糙的布料,孟婴宁脚趾不自觉地蜷了蜷,下一秒,男人温热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经顺着裤腿捏上了小腿肚。
  带着不急不缓的力道,
  孟婴宁僵了僵,耳朵红红,腿往回收:“好……好了。”
  刚来得及动一下,陈妄捏着她脚踝,再次给拉回去了。
  陈妄抬了抬眼皮子:“不舒服?”
  “也,也不是……”孟婴宁磕磕巴巴地说。
  “那你躲什么?”
  本来因为不想吓着她,也怕她不好意思到直接拒绝,所以他找了个恰到好处冠冕堂皇又合情合理的理由。
  说没有私心那他妈完全就是在放屁,他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陈妄其实有一百种方法不用她搬过来就能完完全全护着她。
  时间合适,感情到位,人是他这么多年唯一想要的那个。
  此时半靠在沙发上,曲着腿,白嫩小脚蹬在他膝盖上,脚踝纤细,肌肤软软,小脸儿红红的,是朵绽放的小玫瑰。
  陈妄眼眸一暗,正打算做点儿什么。
  “我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儿恋爱脑,总觉得好像是跟你同居了似的,好奇怪……”孟婴宁低下头,小声说,“其实我知道的,你明明只是单纯的因为想要保护我才让我搬过来的,昨天才出了那样的事,你压力一定很大,结果我今天还一直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心可太大了。”
  陈妄动作停住了。
  “我一点都不理解你。”孟婴宁非常羞愧。
  “……”
  “你确实不理解我。”陈妄的眼神有些隐晦难辨。
  孟婴宁抬起头来,干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是我太不正经了,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想些其他的了。”
  孟婴宁特别真诚地说:“你放心,咱俩就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兼舍友关系。”
  陈妄:“……”
  神他妈纯洁的男女朋友兼舍友关系。
  我放个屁心。
  作者有话要说:  陈妄:笑着活下去.jpg
 
 
第六十三章 
  孟婴宁是真的觉得很羞愧。
  这一天她也是看着的,陈妄确实挺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就这样,他依然都没放她一个人,连下楼买个早饭都拉着她一起去。
  她却在他提出来让她搬过来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同居。
  而在刚刚陈妄帮她揉腿的时候又生出了点儿有的没的旖旎心思来。
  孟婴宁觉得自己实在太色了,她其实不太好意思跟陈妄说,那种羞耻感简直就跟小时候自己偷偷看小黄书,结果被家长发现了似的。
  她自顾自难堪着,脚踩在他膝盖上,脚趾头不安地皱巴在一起。
  陈妄重新低垂下头,默默地品了一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纯洁的男女朋友加上室友关系。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纯洁的男女关系和男女朋友关系,头回听说男女朋友关系里还有纯洁的。
  也行吧。
  循序渐进。
  男人大掌捏着小姑娘纤细脚踝往上抬了抬,人坐在沙发上,然后把孟婴宁的腿往自己大腿上一搁,别的心思也就跟着收回去了,靠着沙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给她放松小腿肌肉。
  捏了一会儿再侧头一看,小姑娘直接躺在沙发上搂着靠垫睡着了。
  陈妄动作停了停,俯身靠过去,叫了她一声:“孟婴宁。”
  孟婴宁没反应。
  陈妄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孟婴宁,起来,洗个澡进去好好睡。”
  孟婴宁皱起眉,拽着他拉下去,不高兴地嘟哝了两声不知道什么,才睁开眼。
  孟婴宁心里还惦记着整理行李这事儿,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九点多,”陈妄挑眉,“怎么,晚上还有安排?”
  “没,”孟婴宁腿从他腿上收回来,坐起身斜靠着沙发靠垫,揉了下眼睛,打着哈欠说:“想把东西理一理,一直放着肯定一直不想整理,明天就更不想动了。”
  陈妄看她看着确实困得不行:“洗个澡去睡,我给你弄。”
  “……”
  孟婴宁揉眼睛的动作停住了,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还会整理东西?”
  陈妄声音平淡;“我,连被子都叠豆腐块。”
  孟婴宁点点头:“外套要分开挂,按照长短挂在一起,裙子和衣服裤子也要分开,有些衣服只能挂,你不要叠起来,会皱的。”
  说着,指了指门口薄荷绿的那个体格最小的拉杆箱:“那个不用动,放着就行了。”
  又指指旁边倒数第二小的那个:“这个里面是化妆品和护肤品,护肤品放洗手间,你要把洗手台整理一块儿出来给我,化妆品——”孟婴宁一顿,“你家有梳妆台吗?就空桌子就行。”
  除了这句,她刚刚说那些陈妄一句都没听:“卧室里有一张。”
  孟婴宁点点头,蹦下沙发,语气轻快:“那我去洗澡了。”
  陈妄看着她跑到门口,从箱子里抽了套睡衣出来,又瓶瓶罐罐地掏了一大堆东西,然后跑进了浴室。
  他站起身,先回了卧室,把床上的床单枕套都换了一套新的,下面多铺了条被子在上头。
  豌豆公主睡不来硬床。
  铺完床,陈妄把角落里那张中间放着一个烟灰缸,落满了灰尘的桌子收拾了,擦了个干净。
  然后,他走到门口蹲下,打开了孟婴宁的第一个箱子。
  陈妄看了一眼里面塞得满满的衣服裤子裙子鞋还有包,觉得有些无从下手。
  孟婴宁没浪费这箱子的每一个角落,陈妄顺着箱边随手一摸,从箱子边缘的缝隙里拉出来了一条填充进去的白丝袜。
  陈妄再次刷新了对女人这种生物的认知。
  等孟婴宁洗了个有护发素浴盐的澡并且涂了身体乳出来的时候,陈妄正坐在沙发里看电影,他关了客厅灯,只留了玄关一盏,门口的行李和箱子已经不见了。
  孟婴宁头发湿哒哒地跑进了卧室,看了一圈儿。
  陈妄换了套白床单,上面还带着格纹,看起来颇有点儿小清新的意思,她从家里带来的两个要抱着睡的娃娃放在床上,那些化妆品之类的瓶瓶罐罐被一股脑地摆在了角落的红木桌上,一排排整齐得像是在站岗。
  衣柜柜门一拉开,他清了大部分的空间给她,男人自己的几件t恤和衬衫可怜巴巴地被挤在了角落里。
  就这么看着这个衣柜,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孟婴宁这一瞬间莫名想到了“我们”这个词。
  孟婴宁又哒哒哒跑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陈妄手背撑在脸侧,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
  “我的吹风机呢?”孟婴宁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人像个不倒翁似的晃悠着,头发上的水珠甩到男人手背上。
  她整个人带着刚沐浴过的热气,还香喷喷的,玫瑰味儿。
  穿着白色棉睡裙,到膝盖的长度,露着一截小细腿在他面前没心没肺地晃荡。
  “卧室衣柜抽屉。”陈妄淡声说。
  孟婴宁就又蹦跶着跑回去了,没一会儿,屋里吹风机嗡嗡地开始响。
  陈妄叹了口气,迫切地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先人前辈们也跟自己的女朋友搞过这种纯洁的男女朋友兼室友关系,好让他取取经到底要怎么能让这种关系持续纯洁下去。
  孟婴宁假请了三天,刚好又连着一个周末,陈妄用了两天时间适应了家里多了一个身份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剩下一天时间把次卧里蒋格的一堆破烂儿全都清出来了,顺便通知他来拿。
  东西其实没多少,蒋格不总过来住,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直接住在俱乐部那边比较多,就是之前每次过来的时候都得带着点东西,积累下来也有一袋子。
  大多数是破烂,什么花了三十块大洋从咸鱼上收购的周星驰用过的碗,破吉他,还有他那套搭配着圣诞睡帽穿一秒钟秒变精致boy睡衣。
  陈妄也没说什么,只让他过来把自己的破烂拿回去,蒋格答应得很痛快,晚上点了一份干锅鸭头两份小龙虾,提溜着一联啤酒上来,门一开就扯着脖子嚷嚷:“妄哥!一别十年你还好吗妄哥!兄弟刚发的工资,来啊,晚上喝一个——哎不是,你这屋子里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香呢。”
  陈妄站在门口,挑眉。
  蒋格一抬头,看见孟婴宁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冷饮边看电视。
  九喜的冰淇淋,挺大一罐,孟婴宁手里捏着个小木叉子吃得正开心,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
  电视里还放着猫和老鼠,东北话版:
  “汤姆!你崽那嘎哈呢,你这傻猫咋这样婶儿的呢!”
  蒋格:“我操。”
  蒋格了然,这屋子里是女人的味道。
  蒋格很能屈能伸一少年,手里的小龙虾和啤酒放餐桌上,拎上包朝孟婴宁抛了个飞吻,在陈妄摁着他揍以前不给机会地二话不说就闪了,砰一声关上防盗门。
  然后站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点开了俱乐部的微信群开始发语音:“我操!我他妈说妄哥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来了!”
  “老大!我举报!妄哥金屋藏娇!”
  蒋格怒吼,声音大得上下三层以内感觉全都能听见:“他找到更刺激的了!!”
  “好看啊!那能不好看,长得跟天仙似的,还有点儿像一个小网红。”
  “还骗来看看,这怎么骗,妄哥我敢骗?脑壳给我打飞上去。”
  孟婴宁:“……”
  陈妄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蒋格正倚靠着楼道里的铁扶手声情并茂地讲述着陈妄找到了比极限运动更刺激的事儿,防盗门这么毫无预兆一开他吓了一跳:“妄哥?你听见了啊?”
  “你再大点儿声楼上楼下也听见了。”陈妄说。
  蒋格立马收了手机,敬了个礼,走人。
  腿刚迈开,又停住,扭头,笑嘻嘻地说:“哥,哪天带人来俱乐部介绍介绍?”
  “再说。”
  陈妄关上门,进屋走过去,孟婴宁咬着木头叉子,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他是不是误会了?”
  “可能是,”陈妄说,“误会了我们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孟婴宁终于、终于察觉到了男人语气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她皱着眉,正想问问,陈妄已经岔开了话题:“周六有空么?我得去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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