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岁既晏兮
时间:2019-09-03 07:37:41

  梁玥也只可惜了一下就放过了,毕竟之后等到这两兄弟兵戎相见之时,那才是攻打鄢国的不二良机。
  *
  回了邺城,梁玥立刻将鄢国这一系列的变故并她的推测尽数写了下来。如今刘登被压在大理寺的地牢之中,她这次消息倒是传得格外容易。
  那剩下的……就是等了……
  ——等到赵军破开邺城的这一日。
  想到赵兴手下的那支娘子军的消息,梁玥忍不住露出点点笑意来,说不准来接她的……会是她妹妹呢……
  ——不知她会是怎么个英姿飒爽的模样?
  如今整个刘登府上,能笑出来的怕是只有梁玥了。
  不过,刘登身陷囹圄,梁玥这个“魏夫人”,也不会傻到在人前露出自己的欢喜,该有的焦急烦恼还是要作出样子来的……
  “夫人,吴掾属的夫人想要见您,您看……”茗儿一边说着,一边小心觑着梁玥的脸色。
  若是平常,这些身份的人,底下的人连通传都懒得通传的,毕竟清河侯夫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但如今殿下出了事儿,府里的空气都比往日沉了,下人们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说一句话,夫人也不怎么开口了……门口那位杨姓夫人说是认得夫人,她虽觉得纳闷,但若是真有人能同夫人聊聊,让夫人宽宽心也是好的。
  吴掾属的夫人?
  梁玥也有点疑惑,她同这位夫人没什么交集啊?
  梁玥对“吴掾属”倒是知道些的,那日她去西院的半路,就是被吴训看见的,这人还顺手帮了她个忙。
  梁玥倒是不担心他说出去,毕竟这些谋士最怕牵扯到主子后院去,吴训又是个极谨小慎微的人……他估计正后悔那天怎么就走那条路了呢?
  那书里,也提了吴训……刘登兵败后,手下许多臣子都降了赵兴,吴训也是其中一人,之后在赵兴手下也颇受倚重。但比较特别的是他的夫人——这位夫人在书里占的篇幅不少,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后来,甚至和“梁瑶”义结金兰了。
  但再怎么说,她也不认识这位夫人啊?
  茗儿看着梁玥蹙眉,忙开口道:“是奴婢打扰夫人休息了,奴婢这就去回绝她。”
  自家妹妹将来的“义姐”,说实话,梁玥还是挺好奇的,她抬了抬手打断茗儿的话,温声道:“我这少有客人,难得有人过来,快请进来坐坐罢。”
  茗儿忙答应着去了,梁玥有些好奇,索性站起身来往门口迎了迎,待看到过来那人后,忍不住惊讶出声,“杨姐姐?”
  杨宜倒是没什么惊讶之色,冲梁玥屈膝行了个福礼,“民女杨氏,见过夫人。”
  梁玥忙过去扶她,“姐姐怎么同我这般客气?”
  梁玥和杨宜的相识真称得上一句缘分了——
  第一次见面,是梁玥出门被偷了钱袋,扒手还没走出三步远,就被杨宜抓了住;第二次见面,梁玥在玉器店正被人当肥羊宰,结果杨宜经过,没过半刻钟就把价格砍了个对半;第三次见面,是梁玥路遇人纵马,差点没躲开,是杨宜把她拉了开……
  梁玥本就极少出门,来邺城之后,出去的次数更是寥寥。可就是那用指头数得清的几次出门,偏偏就都遇到了事故,又可巧都遇到了杨宜……
  就是话本子也没有这么写的吧?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梁玥被这么多次帮下来,对杨宜的好感不自觉就升了上去。而之后几次出门,不说每一回,但这有大半的概率会与杨宜巧遇。
  若是这在徐州,甚至在东平,有这么神奇的缘分,梁玥定然是愿意交这么个朋友的。
  但……如今在邺城,她还没忘记自己顶着的是魏安和的名字……
  杨宜似乎是看出了梁玥的为难,不说身份,连她的名字都没问过,只问了个便于称呼的姓氏。
  ——“我同魏妹妹这个人有缘分,做什么扯上身份呢?”
  杨宜说这话时,比普通姑娘家略英气些的眉毛微微上挑,唇角勾起,明明是一身襦裙,却硬生生地显出了几分飒爽的英姿来。
 
 
第34章 牵手成功~
  院门口不是什么寒暄的地方,梁玥忙领着人往里走。
  头顶上一段树枝生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响,软软地垂了下去,恰巧一只飞鸟经过,在那断枝处轻轻啄了一下,原本就勉强挂在其上的那截断枝登时直直地坠下。
  ……却被人伸手握了住。
  察觉到杨宜突然抬起手来,梁玥有些疑惑地侧头去看她,“杨姐姐,怎么……”
  话未问完,就看到她手里的那截断枝,梁玥一时失笑,“……姐姐又救我一次。”
  负责清理院子的小丫头登时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请罪,梁玥将杨宜手里那截断枝递给了那丫头,随口宽慰了几句。
  她每次和杨宜相见总会遇到些意外,对此,她早就习惯了,倒也不是十分担忧:左右只要杨宜在旁,总会将她护得周周全全的。
  ……
  这几日府里愁云惨淡的,不少人都没了做活的心思。茗儿看两人落了座,才想起底下那些人连水都没烧,奉茶就更不必说了,她忙忙地告了罪退出去,一时屋里只剩了梁玥和杨宜两人。
  “姐姐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梁玥这话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她虽没那个意思,但上来就问这个,总显得像是质问似的,她一时有些紧张地打量杨宜的表情。
  杨宜不在意地笑了笑,“猎场一行,清河侯夫人的美名早就传遍邺城。我想着,能得那般盛赞的,除了妹妹,便再无第二个人了,故而来碰碰运气。”
  梁玥不自觉地红了脸,杨宜从不吝啬夸奖、赞美之辞,偏偏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给外真诚,她若是个男子,早就不知道惹了多少少女芳心了。
  杨宜看着梁玥脸上淡淡的晕红,笑容愈加柔和,“魏妹妹还是这般容易害羞。”
  “杨姐姐说笑了。”梁玥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略平静了下那莫名加快的心跳声,这才又问道,“不知姐姐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杨宜极为体贴,早早就察觉到她不愿意透露身份,从不细问,可这会儿却专门过来一趟,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听她这么问,杨宜脸上的笑顿了顿,正色道:“清河侯的事闹得大,我也有所听闻。”
  “不过,清河侯毕竟是大王的嫡长子,又有这许多年的经营在……如今并无证据指认大王坠马与他有关,百官不会同意这么发落他的。”
  “只是大王昏迷不醒,平陵侯暂掌朝政,大臣们不便在此时求情,一切都要等大王醒后再谈。”
  ——要是刘钦一直昏迷不醒呢?
  梁玥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又险险止住了。
  她情绪不觉低落下来,她是梁玥,并非魏安和……
  杨宜屡屡救她,梁玥便是每每都提醒自己,但潜意识里却早就将她划作自己人的范畴了,但这会儿……她第一次这么明晰地认识到,杨宜亦是鄢国人。
  手突然被攥了住,杨宜将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温声道:“这些话,是我家那位同我说的,他虽没什么本事,但看局势还是有点能耐的……我不懂这些,只是想着魏妹妹如今一个人在府上,怕妹妹不安,故而过来看看……”
  茗儿刚端了茶进来,就看见这一幕——那位杨夫人拉着夫人的手,深情款款地说着什么,夫人也怔愣回视,这几日一直带着些轻愁的面庞上,竟缓缓地绽出一丝笑来,旋即主动将另只手也覆到了两人交握的那手上。
  茗儿:!!!
  杨夫人同夫人都是女子,两人看着关系不错,只是拉个手,也是很正常的。
  嗯,这很正常的!
  茗儿默劝了自己数遍,但脑子里那根名为“警报”的弦却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她端着茶盘,在门边踌躇了一刻,还是刻意加重了脚步、用比以往快许多的速度往里走去。
  这屋子她每日都会走上数遍,早就熟得不能再熟,按说绝不会出现意外,可今日竟是脚下一绊,直直地往前摔了去,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茶盘,但上面的茶杯却被抛了出去,滚烫的茶水脱离了杯沿,在空中滑过一道升腾着白汽的弧线,直直地冲着自家夫人的面庞而去……
  茗儿只觉得周遭一切的场景都变慢了,她甚至都能看清那水在空中的形迹,她要伸手去挡,但手臂像灌了铅一般,伸出去的动作亦是慢得惊人。
  额上渗出的冷汗滴到眼中,伴随着刺痛感,眼前亦是模糊了起来,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倏地撞入视线,挡在了自家夫人身前。
  映入眼底的景象慢一步传到了脑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人也重重地摔了下……?
  嗯?不疼?
  茗儿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半抱了住,那人扶了她站稳,又关切道:“没事儿罢?”
  “……没事。”茗儿愣愣地答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呆,她只愣了一下,就忙侧头去看梁玥,见梁玥的脸仍是好好的,身上也没沾上丝毫水渍,这才定了神来,意识到自己这会儿该请罪才是。
  “杨姐姐!”
  虽然跟杨宜在一块儿,遇到意外的几率大到惊人,但方才那事也惊到梁玥了。
  看着杨宜背后这一大块还冒着热气的湿痕,梁玥忙冲茗儿道,“凉水!快!”
  自己则上前一步小心帮杨宜解着衣服,所幸,那端来的茶水一路上也降了些温、不是滚沸的,烫伤的这块地方倒是没和衣服黏在一起。
  ……
  这一折腾就是一个多时辰,等杨宜上了药换了衣裳,已经快要到掌灯的时候了。
  似是看出梁玥的愧疚,杨宜笑宽慰道:“我本是担心魏妹妹在家中不安才过来的,妹妹要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内疚于心,那我以后可不好登门拜访了……何况这连伤都称不上,我倒是白蹭了魏妹妹这么好的药……”
  她说得轻松,梁玥脸上的忧色也忍不住一缓。
  杨宜见状亦是一笑,她转头又瞥见了茗儿,扬了扬眉道:“这丫头方才又是帮我打水、又是换药的,我还没谢过她呢……”
  茗儿知道,杨夫人这话是在替她求情呢,一开始那些警惕早就没了,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连声道“不敢”。
  *
  毕竟天色已晚,两人作别也算得干脆,没有在门口磨蹭许久。
  送走了杨宜,梁玥准备回西院时,却看见了一个人。
  ——是陆筠。
  她有点意外,但想想倒觉得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儿,毕竟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碰个面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
  她对这姑娘谈不上什么敌意,以前以为她是刘登“真爱”的时候没有,在猜到她可能是别人埋的一颗钉子后,就更没有了……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同行……不过,她占了身份上的便利,便是没有刘登宠爱,亦能和一群夫人们摆个宴、喝个茶,也可以顺便听点消息。
  这姑娘就惨了点,只能靠着刘登了……还被识破了……
  陆筠见她走来,如往常那般,恭敬地屈膝行礼,“见过姐姐。”
  茗儿一见了陆筠,就立刻警惕了起来:每次撞见这个狐媚子都没好事,她这次又想干什么?该不会要拿她那肚子栽赃自家夫人罢?
  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茗儿几乎想要上前几步、挡在梁玥面前了,但脚下一动,又倏地顿住了——
  如今殿下不在府中,这女人就是想要栽赃,也没人看啊……
  茗儿恍惚觉得,殿下不在……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这想法刚一生出,就被她摇摇头、压在脑海最深处。
  ——她怎么生出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梁玥倒不知道自己的丫鬟脑补了那么多,她回了个礼,随口道了句“巧”。
  “不巧。”陆筠轻摇了摇头,软声道,“妹妹是听闻姐姐去送客人,特来此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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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边杨宜亦回到了自家宅中,方一推开门,就看见院中的松树下直挺挺地占了一个人。
  “怎么在这儿等着?”她随口道。
  吴训想硬气地“哼”上一声,再冷冷地喝问一句,“你今日去哪了!?”
  但杨宜一眼瞥过来,他这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儿,出口就降了三个调,变成了关切的询问,“夫人今日……可是出门了?”
  “嗯。”杨宜一面往里走着,一面道,“我看你这几日一直替刘登奔走,有点放心不下。”
  吴训闻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个笑来,还没扯开,就听他夫人接着道,“就去了趟清河侯府,看了看魏妹妹。”
  “魏妹妹?!”吴训的声音陡然升了个调。
  “怎么?”杨宜皱了皱眉,声音一冷,“你朋友一堆,还不许我有一两个了?!”
  “不、不不……”吴训连声否认,“就是……为夫倒是不晓得……夫人是何时同魏夫人认识的?”
  “我的事儿,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杨宜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你还打算审审我不成?”
  吴训连连躬身作揖,“不敢、不敢,为夫只是有些好奇、好奇……夫人可愿说说?”
  杨宜倒不觉得有什么好瞒,就一面往家走,一面将自己和梁玥的几次见面都一一地说了。
  “……我既然看见了,就顺手给抓住了……也算那扒手倒霉,正撞到我手上。”
  吴训手指抖了抖,“……夫人狭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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