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岁既晏兮
时间:2019-09-03 07:37:41

  那实在是一个夺天地之造化的女子,仿佛娲皇造人之时,将所有的钟灵毓秀俱都给了她一人,与她比起来,别的人都像是随手甩出的泥点子一样随意。
  她一身飒爽的骑装,被众人如此看着,却毫无瑟缩之感,仍是一派雍容的气度,不过,这等美人也本该如此……
  梁玥是第一次虽刘登来猎场,不太明白大家为何都聚在这一旁,但没人有动静,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动作,只顶着【雍容闲雅】的称号,和众人一同站在此处。
  可她都这么丝毫不出格了,还是惹得刘登不满,不多时,他就驾着马缓步过来,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但不容拒绝地将她堵回了帐中。
  梁玥:……
  猜到他不能带心上人出来有些生气,但这么被人当众下面子,还是有点不高兴。
  不待她有什么作为,有人先一步替她打了抱不平——
  “大哥,这围猎本就是出来玩的,自然应当尽兴。你平素不让大嫂出门便罢了,这都出来了,在帐篷里呆着又有什么意思?”两人还没走到帐篷里,就被一只横着的马匹挡住了去路,马上坐的是刘霸。
  刘登笑看着刘霸,声音温和道:“六弟你有所不知,你嫂子她身体弱,见不得风,我带她去歇歇。”
  刘霸似乎下意识地看向梁玥,脱口道:“可是那日穿得少了?”
  刘登脸上的笑僵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淡淡地道了一句道:“六弟说笑了。”
  说完,也径自拉了梁玥绕过了刘霸。
  刘霸对着前面的空地愣了愣,脸上的忧虑登时一散,倏地笑了一声:他还以为他这位好大哥能和他多废话几句呢?
  啧,看人也看得太紧了,他连个接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有个人,刘登却是拒绝不了……
  刘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些犹豫之色来,显然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再看看罢……
  *
  梁玥被刘登带回了帐篷后,发觉他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她有点不解,但还是上前一步,替刘登解开他身上的铠甲。
  这活儿平日都是陆筠干的,梁玥实在有些陌生,摸索了半天也没全都解开。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旋即她就被拥入怀中,这拥抱来得猝不及防,梁玥的手还抵在他的胸甲上。
  刘登手臂环过她的腰肢落在小腹上,轻轻按了按,语调中带着些温和的笑意,“你想要个孩子?”
  梁玥不知道刘登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她被按在刘登的怀里,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单听声音的话,倒是不觉得他对此有什么不满,甚至能从中听出几丝温柔来。
  不过,鉴于她对刘家这一大家子戏精的了解,绝对不能相信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是对着你笑,还是对着他脑海里你的尸体在笑……
  况且,她只要作为清河侯夫人一天,和陆筠的矛盾就不可调和,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刘登这话警告意味居多。
  “妾绝无此意,还请……”
  抱着她的怀抱骤然缩紧,梁玥差点没被这一下子勒得背过气儿去,闷哼了一声,才勉强继续道,“……还请殿下放心,妾不会同陆妹妹争抢什么的。”
  梁玥这话说完,刘登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梁玥几乎都怀疑,刘登是想生生地勒死她。
  头顶传来几声压抑的闷笑,贴得这般近,梁玥能感觉他胸腔的震动……
  ——完了,他不会真想这么勒死她罢?!
  这不科学?按照刘登的性格,他不会做这么留把柄的事儿。
  就算他真打算弄死她,也得要同上次设计她跟刘霸一样,让她担着罪责、浑身骂名地去死……
  梁玥晃神的功夫,刘登松开怀抱,抬手扶住她的手臂,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抵住了梁玥的额头,眼中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和。
  “你原是介怀这个……放心、等这次回去就叫她走……”刘登语气柔和地哄道。
  梁玥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眼中的震惊表露无遗,当真是连演戏都不用了。
  刘登却因为她这反应笑了出声,他忍不住在梁玥的眼睑上落下一个轻吻,笑道:“以后府上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这对“真爱”吵架了?
  梁玥最先冒出的是这么个想法,但她旋即就意识到不对:刘登谈及陆筠时的语气实在是太冷淡了,那着实不像是提起“心上人”、或是“曾经的心上人”的态度。
  先前忽略的、刘登府上的种种违和感一时都浮了上来……
  其实她早该注意到的,但受上辈子各种言情剧的荼毒,她不自觉地就把两人之间的各种问题都归到“真爱”上了,竟然一点怀疑都没生出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刘登已经抱着她上了榻,他倒是没有多做什么,但看过来的眼神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压抑。
  梁玥明白他这眼神意思:履行夫妻义务……
  ——刘登这会儿说要把陆筠送走,那不管陆筠以前是谁的人,这会儿都没了价值,刘登也不必再为她“守身如玉”了。
  至于说是韩王后的孝期还未过……
  她这三年间打探消息的时候,也听了一耳朵八卦,刘登怕是早盼着这个继母去死了,愿意给她守完孝,那才是怪事……
  这点连茗儿这个小丫头都心知肚明,要不然那天做什么往外跑得那么快。
  不过,梁玥选择扮作魏安和嫁过来,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先前能逃过,自然没必要,但如今这情形……
  她轻轻垂了眸子,算是默认。
  不过,刘登最后也只是在她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哑着声道:“别害怕,不会在这儿的,等回府……”
  *
  而此刻的猎场外围,没了梁玥,这儿倒不似先前那般人山人海,但仍有人不死心地留在原地,希望能再瞧上美人一眼。
  没了美貌的震撼,这群人脑子也终于恢复了些清明。
  “方才那个领着人走的……是清河侯罢?”有一人不太确定地道。
  立即就有人肯定了他这话,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间或夹杂着“怪不得”、“若我亦是如此”的感慨,还有些钦羡的酸语……
  清河侯刘登“宠妾灭妻”到整个邺城上层都有耳闻,他甚至还因此遭了些弹劾。虽鄢王没有因此处罚这个长子什么,但后院里的事儿被翻到前朝里,清河侯也算是掉了好大一个面子……
  不过,见过那“夫人”后,众人竟都生出些理解之意来,甚至对清河侯每日仍能早出晚归、埋首政务生出些敬佩之情了。
  扪心自问,要是能有这么个美人相伴,他们说不准早就将家门一关,只管和美人逍遥快活,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些世间俗务?
  ——至于那美人是清河侯的正室夫人?
  方才有人提出这说法,便被人堵了回去,毕竟这么个天仙似的美人,谁能忍心冷落她呢?
  ……
  一连数日,围猎的诸多儿郎们都格外拼命,各个都在猎场上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希望能博得美人垂青。
  不过那美人只再第一日露了一面,之后便未再出现,倒是因为表现欲作祟,不少年轻人倒是比出了些真火气,竟也真有不顾体面,当场大打出手的。
  梁玥倒是不知道自己只露一面,就引起了这么个后果……她现在遇见了一件非常头疼的事儿——
  在猎场的这几天,刘钦经常叫她过去主帐之中。
  ……倒也没做什么,只听她弹弹琴、和她下下棋,好似普通的关照小辈的长辈一样,但毫不避嫌、反而总把儿媳妇往眼前提溜这点,就很不!妥!当!啊!
  梁玥:……
  虽然这么揣测长辈不好,但是……根据那本书的说法,“梁玥”可是被刘钦强抢回去的……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的嫌疑,但她非常担心,自己会不会先一步上演“杨贵妃”的故事。
  *
  “父王他又叫你过去?”
  梁玥又一次得到刘钦的传唤,正准备出帐篷,身后却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询问。
  梁玥不觉惊了一下,刘钦每次叫她过去挑的都是刘登不在的时候,这会儿刘登突然出声,倒是吓了她一跳。
  刘登拉住她的手,手指一根根地塞.进她的指缝,十指交扣,声音温和地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梁玥不觉和他对视着,在那表面的温和下,却看到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也对,刘登不是李瑁……上代的君王步入暮年,而他的继任者羽翼已丰……
 
 
第33章 意外频出
  梁玥觉得,她这次跟来围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猎场上的意外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比一件严重……最严重的一件,当属刘钦坠马了。
  这位主君驰骋战场多年,纵然如今年迈,也无人觉得他会连匹马也驾驭不住。
  于是“意外”便成了“预谋”,而当时与刘钦同行的刘登即可就被关押了起来。
  按说依照刘登的身份,证据不足,不可能有人胆敢扣押他,但谁让这次刘钦这次带来的卫兵统领是许泽呢?
  ……许泽是刘霸的妻弟。
  梁玥倒不是很担心,刘登得了大多数臣子的支持,这种连证据都没有的罪名,就是鄢王刘钦亲自下令,怕都难定他罪,何况此时刘钦昏迷不醒,只是刘霸趁势夺权呢?
  至于如何营救被关押的刘登,那是刘登手下谋臣该考虑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该想的是……刘钦还能活多久?而他的鄢国何时能乱起来?
  不过,刘霸下手可真是比刘登狠多了,上来就直捣黄龙,直接冲着刘钦去了。
  至于为什么梁玥说是刘霸下手,就她这些年将那本书的前半段翻来覆去地研究,刘家兄弟俩夺权的流程大致如下——
  刘霸设计鄢王昏迷不醒,反而栽赃刘登,刘登遭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眼看着鄢王仍没有醒来的意思,就直接反了,手下的士卒破开牢门,刘登直接带着兵杀进了王城内……之后,昏迷数月的鄢王便突然暴毙,留下一封传位刘霸的遗诏……
  当然,按照书中的说法,刘霸是看上了父亲的宠妃,也就是书中的“梁玥”,多年求而不得,最终竟恶胆边生,对亲生父亲出手;而刘登亦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听闻“梁玥”被弟弟霸占,这才领兵造反。
  红颜祸水?梁玥对此也只能失笑,她隐约猜测便是原本书中的那个“梁玥”,便是好看,也远没有文字中渲染的那般惊艳……
  扮演“祸水”之角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美人……权势、江山,怕是这些才是让人趋之若鹜的祸水……
  父子反目、兄弟成仇。
  就譬如今日……刘霸的本意怕不只是让刘钦昏迷。
  ——若是刘钦直接摔死了,那刘霸就有理由直接在猎场处置刘登,那下一任鄢王……当真除了他,就没有第二人了。
  梁玥想着就一阵齿冷——这可是亲父子啊!
  *
  亲父子?
  刘霸看着躺在榻上的那个人,不知何时,他的鬓间已经是一绺绺白发。在他印象里,高大的、永不可逾越的身躯此刻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只余胸膛上些微起伏。
  ——就像是普通的、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主帐里的人都被他赶了出去,此刻空空荡荡地大帐里,只剩下了他和榻上仍在昏迷的刘钦。
  刘霸也懒得遮掩脸上的表情,不似平日那般温良,而是满满的嘲讽之色。
  “……父亲。”他说这词的语调有些奇怪,刘钦的儿子不少,但都只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父王”,像“父亲”这稍带亲昵的称呼,算是刘霸的专属。
  他微微挑了挑唇,以气音轻声道:“儿子这块‘磨刀石’……您可还满意?”
  是啊,磨刀石……刘钦心里的继承人从未变过,从来都是他的那个好“大哥”。
  至于他……呵,宠爱,他给他的也只有这个了罢?谁都心知肚明,只要刘登成了鄢王,他是必死无疑……
  刘霸从刘钦怀里取出一份布帛……他知道,那是刘钦早早就拟好的遗诏,甚至对里面的内容也猜测了个**不离十。
  他盯着上面“刘登”的名字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可笑他还当真抱了几分幻想……
  他站起身来,将布帛的一角垂到那摇曳的烛火之上,火苗骤然窜起,刘霸浑不在意地提着另一端,直到火焰贴近了手指,他才不紧不慢的松了手,那最后一点亮色也在半空中化作了漆黑的灰烬。
  旋即又从自己怀中取出了另一份所差无几的诏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父亲,您既然如此“宠爱”儿子,当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罢?
  *
  刘钦一直昏迷,半个鄢国的上层都在猎场,这显然不是什么长久之事,更遑论此刻外敌虎视眈眈,众人都不是什么傻子,当即就有人提议回去邺城。
  虽还有反驳之声,但也都被刘霸压下了,他算计这么多,可不是为了控制西郊这么一个旮瘩角儿的,当然是尽早回去王都接掌政务才好。
  而外敌梁玥在回程的路上还有点可惜,这当真是个不错的机会,要是她提前知道了,让人知会赵兴,在这里偷偷埋伏个几千甚至几百人,说不定就把鄢国的上层整个端了呢。
  不过想想容易,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这毕竟离鄢国国都不远,护卫算得上严密,想要悄无声息地埋伏上几百号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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