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岁既晏兮
时间:2019-09-03 07:37:41

  但相信的……却不是他希望的那个意思——那种得了长辈赞许的欢欣,让姚章悒郁了许久。
  ……
  如今,她对公务的处理手段早已娴熟,再无之前事事都要问过他的犹疑,姚章有时亦会怀念当年的情形……
  既然怀念,那自然要想法子重温才好。
  梁玥可不知道自己着询问的举动都在姚章的算计之中,那本不甚明了的地方,只三言两语就被姚章解释了个明白。
  梁玥还有些疑惑,往日的姚章虽讲述亦是简洁,但也会借此往外延伸个一二——这也是为何这些年来,梁玥一直称呼姚章为“先生”。
  事实上,若不是姚章的反对,梁玥更想称呼他为“老师”……
  ——授业解惑、毫不藏私,姚章虽是平日没个正形,但却确确实实担得上“良师”二字了。
  见姚章起身径自往外走去,梁玥又生出无奈的恍然,怪不得今天说得这么干脆利落,原来又是要翘班……
  而那边,姚章甫一转身,脸上的笑意就全然消散了去,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从门口经过的小吏看见出来的姚章,忙要躬身行礼。
  只是无意间和姚章对上了视线,却被冻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竟直接跪到了地上。
  姚章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也未说什么,径自往外了。
  他走了许久,那小吏才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踉跄着站起身来,靠在廊住上缓了好一阵儿——
  这是谁惹着了姚军师啊?这都多少年没见过姚军师这个表情了?
  他怔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视线转向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处……该不会是梁督学吧?
  新政实行后,梁玥也兼任了“督学”之职——赵兴为了新政一事,专设的职务。
  *
  那日后,梁玥突然发现经自己的手的折子再也没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内容,都是正正经经该处理的公文。
  她有些疑惑,但也暗暗提高了警惕,虽说她没将那些个纨绔子弟的挑衅放在心上,但是该有的防备还是要的,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谁知道这群目无法纪、偏偏又有家世撑腰的大少爷们能干些什么来?
  一连几日,她但凡出门,都带上青玉,未防万一。
  可梁玥料想的意外却没发生,反倒是以秦锐、何思、夏胜为首的几个世家公子,因在宴上冒犯了清河公主,被判流放……没过几日,侯家的幺子又同徐家的孙儿当街争执了起来、大打出手,两人都带了伤不说,家中的长辈也因为这事儿,被当朝斥责。
  看着那两位大人的脸色,想必回去后,那两位公子少不得要受一顿家法。
  ……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出事儿的都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缘由也各不相同,倒是没有人觉得这背后有什么猫腻,只觉得巧合罢了。
  倒是这横行东平的几位纨绔远走的远走、养伤的养伤、关禁闭的关禁闭……整个东平的风气都是为之一清,不少人为之称庆。
  不过,将近来出事儿的这几个人的名字一列,梁玥就是再不知道其中的联系,那就是真的傻了。
  心中不觉生出些感动来,她虽是并未把这些事儿往心里去,但当真有人在背后为她做了这许多,她还是觉得暖融融的。
  “备份礼,我要去姚府一趟……”在青玉应声之前,梁玥却又道,“不了,我去趟库房罢。”
  姚章为她做了这许多,这谢礼总要亲自挑选方能现出诚意来。
  ……
  姚府。
  张礼端了茶,只抿了一口就放了下,眉头拧紧,有些不赞同道:“师兄,这些日子,东平屡生乱象,这其……”
  ——这其中可有你的干预?
  张礼踟躇着,没有将下面这段话说出口,他惯常不愿随意揣度他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师兄。
  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既视感太强,他也不会生出这点怀疑来。
  那边姚章却轻笑着开口,“子仪此言差矣,我以为如今的‘东平’,才是有点城如其名的样子……当真平稳了许多。”
  张礼虽没有深入查过近日来的这几桩事,但他对自己的师兄还是了解的。只听姚章这么一段话,他就猜到这段时日的事儿……同他脱不了关系。
  短短几日,一众世家子弟接连犯了忌讳,偏偏还都是反对新政的闹得最凶的几家人。
  ……这般看来,如何能是巧合。
  张礼并不喜欢这种手段,但他也知道姚章不是能劝动的人,垂眸盯着那茶上的蒸汽看了许久,才低声道:“便是无人能找到证据,亦会生出怀疑来……”
  姚章却是笑着扯开了话,“这可是今年新进的贡茶,子仪这品茶功夫,不减当年啊……可惜这茶我这里也不多,只能匀上一半予你,子仪可莫嫌我小气啊。”
  张礼方才心不在焉,哪里品得出这茶的好坏?
  不过,他倒也没露出什么被扯开话题的恼色来,只是沉声道了一句,“师兄。”
  姚章的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总算正面应了他的问题,“怀疑?……又如何?”
  张礼屈着的手指紧了紧——姚章是故意如此的……依照姚章的能耐,做得□□无缝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他却选了如今这种做饭。
  处置那些纨绔只是顺道,姚章真正的目的是……警告那些世家?
  ……不、这恐怕是燕王的意思。
  张礼垂着眸子,沉默不语……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了,此次新政虽以“办学”为名,但却是世家和赵兴、和寒门的争执——
  若是胜了,世家自然如先前一般,总揽朝政,便是赵兴亦要退上一步;若是败了……怕是再也不复先时荣光……
  这次姚章同他这般表态,怕不是因为什么同门之谊,而是要他去提醒大公子——不要站错了边。
  张礼端起茶杯来,将那仍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礼以茶代酒,谢过师兄提醒。”
  *
  送走了张礼,不多时便有门房来禀报,姚章看那门房脚下发飘的架势,几乎不必听他开口,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做好事,自然要留名的……
  不然,怎么叫人知道呢?
 
 
第70章 谢礼
  “玉镜这么郑重致谢,章当真是受宠若惊。”姚章虽这么说着,但脸上笑意盈盈的表情,可不像是受宠若惊的模样。
  而且,他也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直接将梁玥送来的那礼盒打了开,看到其中一个玉瓶,笑意更深,“知我者,玉镜也……”
  他扬了扬手,不多会儿,就有人端了两只琉璃杯来,他拿起一只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又冲梁玥笑道:“难得的葡萄美酒,还需夜光杯来衬……玉镜可愿赏脸,与我共饮?”
  梁玥自然是答应的。
  *
  顾及到姚章的身体,梁玥送来的东西里虽有酒,但也只是小小的一个玉瓶。
  此时又是两人共饮,不多一会儿,那瓶子里的酒液就见了低。
  姚章勉勉强强给两人一人倒了半杯,便再没有剩下的了,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冲着梁玥道:“玉镜这道谢,可是诚意不够啊……”
  仅剩下的这半杯酒,姚章喝得却没那么豪爽了,只一口一口地啜饮,一面喝着一面偷眼去瞧梁玥……暗示的意思当真是十分明显了。
  梁玥失笑,姚章平素镇定沉着,这会儿做出这孩童的姿态,当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梁玥仍是铁石心肠地拒绝了,“先生上次风寒尚未痊愈,还是少饮为妙……况且,此酒乃是西域而来,妾家中亦无剩余,便是想多赠些予先生,亦是无能为力。”
  姚章笑,“也不必这葡萄美酒……便是别的亦可啊……”
  梁玥知他说的是酒,但笑了笑,假做不知,“先生教导回护之情,妾万不敢忘,他日先生若有空闲,可到敝府库房一观,若有想要的东西,玥定然奉上……”
  库房里放的自然是宝物,可酒却放在酒窖之中,梁玥虽是故意如此说,来调侃姚章。
  但这话倒也是真情实意,毕竟姚章这些年来教导她许多,万不是一两件礼物所能答谢得了的,若他真有看上的东西,梁玥自然愿意赠他。
  姚章也听出她话中的玄机,但……
  “想要的……”他带着点笑意重复了一遍,又抬头看向梁玥。
  梁玥被这眼神看得……莫名有些脸热,她掩饰地垂了垂头,避开姚章这视线,有些磕巴地重复道:“对,妾定欣然奉上。”
  “梁家的皎皎明月,章一见倾心、又思慕多年……”
  梁玥有些疑惑地抬头,她家中有什么叫像是月亮的宝物吗?……还是姚章见过的。
  只是对上姚章那带着笑意的视线,梁玥又倏地生出些明悟来,本就发热的脸登时烧了起来。
  他的意思是……
  梁玥觉得,她那突如其来的想法简直荒谬!她不敢深想,想摇头把那个可怕的想法晃出脑海,只是两人的相接的视线好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胶着在一起,让梁玥丝毫动弹不得。
  那边姚章看着她脸上的晕红,笑意更深,他就那么笑着看了梁玥一阵,给足了她思索的时间,直到把梁玥看得浑身紧绷,几乎要拔腿而逃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不知明月……可愿垂眸一顾?”
  梁玥跑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
  姚章看着她那看似从容,但实则慌得都走错了路的背影,不觉低笑。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来,放在手心上看了许久,才低低叹了一声,“总算开窍了……”
  ……
  梁玥可不似姚章那般轻松,她慌张又无措,还隐隐有些惶恐。
  她和姚章相处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想过两人之间会多出一层这种感情来。
  或者说,她没想过姚章会和哪个姑娘在一起……毕竟在那本书中,姚章几乎是算无不中……对局势估计之准、近乎神人的存在,梁玥看他都是不带性别的。
  但想通了再回头看,把姚章当做一个略普通些的人看……他的表现已经是不能再明显了……
  “姑娘?姑娘?!”
  “嗯?”梁玥被一阵唤声叫回了神,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却突然感觉腿上一烫。
  青玉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也不知按在何处,梁玥只觉手上一麻,手心紧接着就空了。
  再看时,方才还在自己手里的那茶壶已经到了青玉手里。
  “姑娘,你没事罢?”
  梁玥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倒热水的时候有些跑神,水从倒满的茶杯中溢出,沿着桌面往下淌,沾湿了她的裙摆。
  所幸,那水在桌上淌了这么久,倒也不像最初那般烫了,梁玥只感觉些热意,倒没被烫伤。
  梁玥勉强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无事,我去换件衣裳便好了。”
  青玉不像是茗儿,梁玥既然说了“无事”,她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说了一句“我去拿衣裳”,说着,便就走了。
  梁玥不觉松了口起,转身去了里间。
  她一面解着衣裳,一面又忍不住回想起姚章说那话时的情形,一直又到青玉叠声唤她,方才回神。
  ……这才发现本来欲解开的衣带,已经被她打做了死结。
  梁玥:……
  纠结了整整一日,几乎做什么都会出些意外,晚间自然也没睡好,等到了第二日上衙的时候,梁玥眼下都生出些青影。
  她在衙门门前站了许久,都没做好进去的心理准备,直到……她的肩头被人轻拍了一下。
  梁玥一惊转身,看清来人后,脸上的惊色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更甚,她连退了数步,一直退到人贴在了门板上,再也退不动了,这才勉强笑着开口,“先生……”
  姚章倒是没露出什么异色,仿佛从未说过昨日那些话,只冲她点了点头,问道:“你不进去?”
  梁玥下意识摇头,又点头,却觉得两个动作都有些不对,她定了定心神,把那个久未用过的称号换了上,这才好了些,从容福了一礼,缓声道:“先生先请。”
  姚章见她这么快便恢复了平静,不觉挑了挑眉,脸上的神色却没怎么变。只是上前时,却刻意从她身边擦过。
  见梁玥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心底不觉生出些“不妙”的预感来。
  虽不想太过依赖于称号,但梁玥此时此刻却觉得,若是没有【雍容闲雅】这个称号在,她怕是在姚章面前呆不过半刻钟,就要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也或许是行为的确能对心理产生些反作用的效果,梁玥被称号的效果迫得举止从容了起来,心中亦多了几分平静,她有些重地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姚章,“先生……”
  姚章却看着眼前的竹简,皱起了眉,“玉镜,昨日陵冈县令的那份上表,你可记得放到哪里去了?”
  “我放在侧间……先生稍待,妾这就去取。”
  身后,姚章却抬了头,看着梁玥远去的身影,叹息了一声——
  还有的磨呢……而且……
  他垂眸看了一眼袖中的布帛,是校事府的消息——那人也快回来了啊……
  *
  梁玥这一整日,但凡想要开口,都被姚章指使着做这做那,次数一多,她也明白过来,索性暂且不去想这事儿,专心处理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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