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头条——小文旦
时间:2019-09-03 07:41:59

  “商业街人比较多。”傅忱牵着陆浅衫走进电梯,“晚上去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烟火,有助于灵感的产生。”
  陆浅衫近两年确实很少出门,写文上的朋友天南地北,很难约到一起。沈玉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上街容易被认出来。沈玉也知道这一点,不敢奢求好姐妹一起逛街。
  陆浅衫的腿脚不行,到时候被围起来,是跑还是不跑?
  她忙于写作赚钱,看书充电,和真正的人群接触变少。
  傅忱一下子拉她打破了这层隔膜,他好像总是知道陆浅衫的需要。
  傅忱凭借直男的预感,首先就带陆浅衫进了大型购物中心。
  他牵着陆浅衫,避过拥挤的人群,时不时伸手护在陆浅衫面前,板起一副教师专用脸,把冲撞上前的调皮小孩赶跑。
  “小宝别乱跑,遇见怀孕的阿姨要停下。”一位母亲忧心忡忡地教育孩子。
  陆浅衫不禁伸手掐了掐自己腰,匪夷所思。
  胖了吗?
  她又被傅忱喂胖了?
  “没胖。”傅忱单手揽住陆浅衫的腰肢还有余。
  陆浅衫哭笑不得:“那你别这样了,路人都以为我怀孕,刚才我在椅子边停了一下,立马有人要给我让座。”
  傅忱扶了扶陆浅衫的腰侧,意味深长:“说起来,怀孕也不错。”
  分手后连亲亲都没有过,傅忱妄图一步登天。
  陆浅衫呆了呆,语无伦次:“怀孕要——不是、牵手又不能生孩子……我们、我们……”
  她在说些什么啊……
  傅忱低笑出声,忽然俯身,捧着陆浅衫的后颈。
  广场的灯光从傅忱方向射来,被他的身影挡住,陆浅衫的脸上投了一片阴影,嘴唇传来轻微的触碰,像蜻蜓点水般。
  陆浅衫的耳边空寂了一瞬,下一秒,夜晚的喧哗重新传进鼓膜,随之的还有加速涌动的血流声,似钟鼓,似雷鸣。
  周围的人谈笑近在咫尺,陆浅衫脸颊爆红,把脸埋在傅忱肩膀上,“好多人。”
  夜色模糊了陆浅衫的脸蛋上的酡红,眼里的水光反而愈发清晰。
  傅忱任由陆浅衫把脸埋进去,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车灯,笑道:“脸红了?”
  陆浅衫声音闷闷地:“没有。”
  说完,她感觉傅忱在闷笑,胸腔都微微颤动,她想了想,抬头去看傅忱的耳垂,果然也是红的。
  大家半斤八两,不要互相嘲笑。
  傅忱道:“问问我的大作家,这样可以怀孕了么?”
  故意问这种问题,陆浅衫望天:“幸好傅老师不教生物。”
  不然年终排业绩,可能班级平均分全年段倒数。
  傅忱:“我教语文,学生上课不听我的话,偷偷看我老婆写的小说,我决定明年教体育,数学组的老周巴不得替我上课。”
  陆浅衫认真地问:“真的很多人看吗?我要不要明天更新的时候说一下。”
  “怎么说?”
  “上课看小说被傅老师抓到一个,断更一天。”
  “那我会忍不住谎报军情,让我老婆天天休息。”
  陆浅衫:“……”
  傅忱笑道:“逗你的,说两次他们就不敢了。”
  傅忱在班级里声望还是很高的。
  陆浅衫觉得他们有些好笑,傅忱不让学生看小说,影响她的收入,她写小说,拖傅忱班级成绩的后腿。
  傅老师每天在学校耳提面命,高中阶段不要沉迷游戏小说,一副与游戏小说势不两立的模样。
  回到家,脱了外套,就去书房给陆浅衫捏捏肩膀,温声细语地问:“码字累不累,我帮你校对,你起来走走,活动一下。”
  “我们像不像死对头?”陆浅衫问。
  “不是,是天造地设。”傅忱说着,就又想亲,“陆浅衫,你让我亲吻都不熟练了,是不是得赔?”
  陆浅衫愣住:“怎么赔?”
  “让我练练。”傅忱抱住陆浅衫,大庭广众,不要脸地道。
  “别……人好多,回家行不行?”
  广场的中心灯柱突然改变射光强度,亮如白昼的光柱旋转着,跳跃着,炫目至极。
  傅忱探手遮在陆浅衫的额前,防止她被灯光闪到眼睛。
  夜间车展开始,崭新的车子有序排列,车灯渐次亮起熄灭。
  看车的人越来越多,傅忱看了眼周围,不少情侣在暗处接吻。
  傅忱果断把陆浅衫拐进一辆车里,按在车后座,结结实实地吻下去。
  新车里还带有淡淡的皮革味,灯光从挡风玻璃照进,内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陆浅衫被吻得喘不过气,急忙推开傅忱:“这不是我们的车……”
  “你不怕明天又上头条吗!”见傅忱不为所动,陆浅衫祭出大招。
  【震惊!新婚夫妻看车展竟然做出这种事!】
  傅忱身体僵了下,从容地放开陆浅衫,真诚发问:“你需要车吗?我们买一辆。”
  陆浅衫一时无言以对。
  傅忱直起身,认真地看起车内布置,仿佛真的要买。
  “我都忘了给你买车。”
  陆浅衫确实需要一辆代步车。
  “你考驾照了吗?”
  “这辆不错,适合你。”
  陆浅衫终于插上话:“不是……我不需要,我没驾照。”
  怎么说风就是雨的,陆浅衫后悔说那句小心上头条的话了,就让傅忱亲两下,反正也没人看见。
  “等放暑假了,我陪你去考,每天接送。”傅忱打开车门透气,“先买一辆奖励。”
  他顿了顿,努力说服:“淡季便宜。”
  陆浅衫想到自己还有个手术,估计暑假也学不了。
  “真的不用,我平时就走两步路,什么车都用不上。”
  傅忱犀利地指出:“上次搬家的时候,看见一辆自行车了。”估计还是个二手。
  踩脚踏板哪里轻松了!
  陆浅衫睁眼说瞎话:“你看错了,那不是我的。”
  “我看错了?”傅忱皱眉,“啧,那我还在冰箱冷冻室看见一个包子,衣柜有一条我的内裤,也看错了?”
  陆浅衫脸红得一本正经,伸手捂住傅忱的嘴:“对,你什么也没看见。”
  傅忱按下她的手,朝外面的售车员招了招手,“就要这款。”
  陆浅衫目瞪口呆:“真买啊?”
  “我们都在这里亲过了,要对这辆车负责。”
  陆浅衫点点头,行吧,以后不在自己家,傅忱别想亲她。
  傅忱沟通了下,得知这辆车是第一次参展,内外全新,他们两人第一个上来试车,于是今晚车展的第一笔订单迅速完成。
  傅忱笑着对售车小哥道:“现在,我们能不能自己研究这辆车的表盘?”
  对方识趣地离场。
  傅忱其实不止一辆车,但是送陆浅衫的当然要新车,他怕陆浅衫压力大,没选最贵的车型。
  傅忱给陆浅衫分析了几样数据。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开这辆,你开我淘汰下来的。”
  陆浅衫:“……”傅忱的车都很新,“淘汰”下来的二手价都不输这辆车。
  她抱住傅忱,笑道:“你这样我学车压力很大。”
  她想起大学的时候,经常用她的旧自行车载着傅忱,上坡都不费力。那时他们轮着骑,诺大的校园路程变得很短。
  总不能去哪儿都傅忱开车,超过一个二个小时最好换人。陆浅衫想到这里又动力十足。
  傅忱也想到以前的日子。陆浅衫现在的情况,他哪舍得坐她的后座,瞪自行车很累的。
  “多一项技能罢了,你要是不喜欢就不学。我永远是你的司机。”
  两人在车里说了一会儿话,傅忱率先下车,左手挡着车顶,“车里闷,下来再走走。”
  路过一家女装店,傅忱想起上次给陆浅衫买的失败品,就有点郁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刨除隐瞒手术的原因,陆浅衫不愿意穿裙子也情有可原。
  “我上次买给你的裙子是不是不喜欢?”傅忱拉着陆浅衫,“这次我们看看裤子。”
  陆浅衫跟在后面猛然睁大了眼。
  买给……我的?
  不是前妻的裙子?
  她一时为自己的揣测而愧疚。
  陆浅衫在傅忱的游说下,选了条长裤进试衣间。
  她刚进去,隔壁间转出一个人。
  傅欣把衣服放在柜台上:“就这些,帮我包起来。”
  卡还没掏出来,有人先她一步付了钱。
  “刷我的。”傅忱递上信用卡。
  傅欣从善如流地把卡收起来,预感傅忱接下来有事找她帮忙。
  该跟家里坦白了吧?
  亲姐弟,就算她反过来给傅忱钱,该帮的还是逃不掉。
  傅忱今晚得意忘形,忘了他在陆浅衫那里关于前妻的说辞。
 
 
第22章 
  陆浅衫看见傅忱和前妻站在一起谈笑自如,还给她买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当没看见。
  她闭门造车太久,和现代社会脱节了吗?现在流行离婚后当好朋友?
  下一刻,陆浅衫想到自己和傅忱一开始也是分手情侣,旧情复燃,好像也没差多少,她没什么立场说话。
  陆浅衫写过很多明艳利落的人物,手撕极品不能更畅快,但现实生活永远没办法像书里恣意。心里牵挂,便无法潇洒。
  她现在站在试衣间门口,远远看着傅忱和那位美丽大方的女子交谈,心里像堵着一块边缘锋利的巨石,在刺破坠落的边缘摇摇晃晃。
  傅欣自小便是家里宠着长大的,除去结婚那几年的苦日子,心态几乎没变过,她喜欢裙子,继而喜欢夏天。
  店员仔细地整理着傅欣选的几套长裙,妥帖地放入一个个纸袋里。
  傅忱见陆浅衫还没出来,便帮他姐提到了门口,也就止步于门口,弟弟冷酷无情道:“我要等我老婆。”
  傅欣翻了个白眼:“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
  陆浅衫没心情试衣服,回避两人的时候,顺便把裤子换了回去。
  她坐在小板凳上,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小腿的伤疤。
  有些好笑。
  傅忱给她买的衣服全是他前妻的审美。
  婚姻生活潜移默化影响一个人,并且持续带入下一段人生,而不被主人知晓。
  他们看起来都很满意这种蕾丝连衣裙,只有陆浅衫格格不入,喜好最朴素的衬衫和白T。
  好好过日子是什么意思呢?想找个人安定下来,但对爱情的奢求不要太高?
  无论心里想什么,陆浅衫都没表现出来。
  她不知道这种幸福美满的泡沫什么时候会消失。傅忱现在是个合格的丈夫,她也应该扮演一个大方有趣的妻子。
  傅忱回来,陆浅衫主动说:“腰围不合适,我有点累,不想再试了。”
  “累了?”傅忱十分紧张,在陆浅衫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大家都是好姐妹一起逛街,偏偏有人进来喂狗粮。
  陆浅衫急忙把傅忱拉起来,哭笑不得:“这里到停车场才几步路?我自己能走。”
  傅忱:“只要你说累,剩下的哪怕半步路都是我的责任。”
  陆浅衫低声问:“傅老师平时让学生抄好词好句,是不是自己也偷偷摘抄《情话大全》?”
  傅忱不屑地一挑眉:“还用抄?我能当《情话大全》的主编。”
  陆浅衫挽着傅忱的胳膊:“当主编是不能了。我下本书出版的时候,可以把你的名字放在校对那一栏,然后要求排版的人放到我名字下面,上面也行。”
  经过傅忱校对的书,绝对无可挑剔,还能帮着把握内容尺度,保证陆浅衫一次过,不用返工。
  出版社最喜欢这种自带审阅的作者了。
  傅忱想了下,他和陆浅衫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封面上,不禁笑道:“像结婚证那样印在一起?不如封面设计按找结婚证来,到时候全国人民人手一本咱两的结婚证。”
  傅忱甚至可以自费出版,掏钱加印。
  先印它个一百万册。
  陆浅衫:“卖不出去当厕纸?”
  “不会。”傅忱表示自己可以买个房子屯着。
  ……
  明天还要上班,他们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
  时针直到十一点,傅忱轻手轻脚地把陆浅衫从车里抱出来,动作小心翼翼,像抱着婴儿似的,生怕碰头碰脚——无论哪一头都很要命。
  这不是陆浅衫第一次在他车上睡着。
  傅忱不禁怀疑自己的车有催眠的功效,但为什么他越开越精神?
  他直觉陆浅衫今天睡前不太开心,嘴上说是因为累,但傅忱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陆浅衫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中似乎带了一点复杂的伤怀?沉甸甸的,一闪而过,再看就像一滴墨水化入海里,被强行稀释了凝重。
  他把陆浅衫放在主卧室的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拿毛巾给她擦脸擦手,换一条毛巾擦脚。
  未经允许,傅忱没给陆浅衫换睡衣。
  目光下移到陆浅衫的裤脚,傅忱动作轻柔地卷起裤脚,果然看见了将近二十公分的疤痕,触目惊心,仿佛一朵月季被人生生掐碎了一片花瓣。残缺固然也有它的美,傅忱心疼这中间的煎熬和血泪。
  当时囿于经济条件,陆浅衫没有尝试祛疤,后来干脆就不管了。她这辈子不打算找其他人将就,身上有疤没疤,除了自己知道,其他的有区别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