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头条——小文旦
时间:2019-09-03 07:41:59

  刚才出来那个男明星,就借沈玉单方面闹过绯闻,无耻炒作,从中获利。要是被拍到,歪成沈玉亲自接机赵姓男星也有可能。
  但是——沈玉不怕绯闻,她就怕给陆浅衫惹事,秦薄言他怎么还不走?
  秦薄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护花使者当上瘾了。
  他眉心微蹙:“这里人太多了,我陪你等会儿。”
  沈玉不太乐意,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直接拒绝说不出口。
  秦薄言看清她的顾虑,笑道:“你来接谁,我绝不会泄露。”
  总不能是男朋友吧?
  秦薄言心里打了个突,反而更不想走了。
  “你说的,你待会儿看到谁,都要当没看见。”
  “行。”秦薄言一口答应。
  “好。”沈玉干脆道,“我等的是陆浅衫,你个子高,帮我看着点。”
  说着,沈玉打开经纪人的买菜包,看见里面压成果泥的桃子,心疼地直叹气。
  沈玉躲在秦薄言身后,靠着柱子,内心为桃子们举行了一个三分钟的哀悼仪式,没注意陆浅衫已经出来了。
  秦薄言一眼注意到陆浅衫,抬手叫了一声:“陆小姐,这里。”
  紧接着,他看见落后一步的傅忱。
  以及傅忱眼里非常不善的目光——老婆背着他动手术,然后接机的竟然是他兄弟?
  沈玉的身影被秦薄言挡得严严实实,四周摄像头多,秦薄言纠结了下,没让开步。
  兄弟反目成仇就差那么一秒!
 
 
第28章 
  疑问在看见秦薄言身后躲着的沈玉时,油然而解。
  傅忱看向秦薄言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揶揄。
  “追人?”
  秦薄言否认:“巧合。”
  傅忱便当着沈玉的面,问秦薄言:“你知道陆浅衫来干什么?”
  沈玉立刻澄清:“他不知道。”
  傅忱出言考验兄弟感情:“如果今天我没来,你看见我老婆会跟我说吗?”
  他没把握秦薄言会站在哪边,所以决定问一些让他尴尬的问题。
  沈玉和傅忱齐刷刷地盯着秦薄言。
  秦薄言:“……”傅忱这问题问得,怎么回答都不对。他刚才答应沈玉看见谁都保密。
  陆浅衫赶紧给打圆场:“秦先生又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告诉你干什么,你给人当侦探的钱了啊。”
  停车场,两位女士先上车,傅忱和秦薄言往后备箱搬东西。
  他无情嘲笑:“刚才给你机会都不知道讨好沈大明星。”
  秦薄言淡淡道:“你可能有点误解。”
  傅忱:“你妈跟我说,这姑娘挺好,你把握机会……你没意思为什么要跟我挤一辆车?”
  秦薄言刚下飞机,他要来B市演出,现在却抛弃自己的专车,四个人挤一辆。
  “傅太太动手术,我不该关心吗。”秦薄言加重了“傅太太”三个字。
  傅忱笑道:“你就嘴硬吧,看你也是追不上。”
  秦薄言心情复杂,怎么就追不上了。
  不对,他说要追沈玉了吗?
  ……
  给陆浅衫取钢板的正好是当年的主治医师,医术高超,两年前在陆浅衫的老家的小县城演示手术,陆浅衫幸运,遇见了。
  两年了,对方还十分负责地提醒陆浅衫要及时取出钢板,因为当时陆浅衫的家庭情况他也了解一些,怕这小姑娘因为父母苛刻或者其他原因,拖着不进行手术。
  傅忱本来打算给陆浅衫联系医生的,一听是当年的医生,便收回这个想法。
  当天下午,陆浅衫先拍了个X光片,手术就排在第二天。
  x光片出来,傅忱沉默地看了十分钟,上面骨骼、钢板、钢钉长在一起,纵使他知道是这些东西支撑这陆浅衫站起来,还是从心底感到恐怖和后怕。
  她该多疼啊。
  陆浅衫有没有喊疼?
  当时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怨恨陆浅衫毫无预兆的分手?他的怨恨是不是让陆浅衫更疼了?
  秦薄言和沈玉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回来,看见傅忱这样子,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要抽根烟?”
  “你有烟?”
  秦薄言摊手:“没有。你觉得到了借烟浇愁的地步了?”
  “没到。”傅忱深吸了口气,镇定自若地接过购物袋,“谢谢。”
  傅忱晚上紧张得睡不着,几乎是捉着陆浅衫的手,一动不动地坐着。
  傅忱的父母和祖父母身体很好,不怎么上医院,有一年爷爷动手术,家里因为他在准备高考,等傅忱回家,爷爷都出院了。
  傅忱没有在医院照顾人的经验,只能在网上搜索,女性住院应该准备什么,拉了一条长长的清单,拜托秦薄言照着上面的买。
  他怕自己的紧张情绪传染给陆浅衫,害她一晚上都睡不着,他故作轻松地给陆浅衫讲了两个笑话,便放开陆浅衫的手,“睡吧,我也睡了。”
  傅忱加钱住高级病房,陆浅衫一人一间,旁边的陪护床也比较宽敞。
  他其实很想就这样握着陆浅衫的手,但是他知道陆浅衫能感知他的情绪,搞得两个人都睡不好就糟糕了。
  陆浅衫拉住他的手,道:“你上来吧。”
  傅忱:“我怕睡姿不好影响你明天的状态。”
  陆浅衫笑道:“有你在我才睡得好啊。不是什么大手术,医生也说有完全恢复的把握,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笑着看傅忱,心里却想起两年前的时候,说那时候不害怕是假的。
  医生说她可能会终生致残,她斩钉截铁地拒绝陆单提议的“那个有钱的暴发户愿意给你出手术费,只要跟他儿子相亲”,心里绝望透顶。
  手术后,她痛得就差在地上翻滚,却无人可以倾述,陆麟背着她在工地搬砖,指望父母照顾是不可能的,她妈妈只送个三餐,还是直接在医院食堂买的。
  隔壁给女儿陪床的大娘看着她一个人,偶尔陪她说说话,扶她上厕所,出院时陆浅衫都快臭了。
  那副邋遢的样子她连出现在傅忱面前的勇气都没有,想到这一点,陆浅衫在医院门口偷偷哭了。
  现在,她身边有傅忱,有沈玉,有充足的手术费。苦难已经过去,明天比今天更值得期待。
  傅忱抱着陆浅衫睡觉,小心翼翼地不压到她:“对不起,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不在。”
  甚至陆浅衫躺在病床上时,他也在同一个地方,可是他最终没找到陆浅衫,永远错过。
  他差点又错过这次。
  陆浅衫:“没有最需要的,只有一直需要。你出现一秒,就足够补足过去所有缺憾。”
  傅忱拆台:“这句我好像在你小说里面看过。”
  “……”
  陆浅衫在被子里掐了一把傅忱:“这时候你可以装不知道。”
  她又不像傅忱那么厚脸皮,肉麻的话张嘴就来,还能怎么办,只能背一背自己以前在小说里写过的话。
  实不相瞒,这种话她能写一箩筐。
  假装在背课文,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好,我没见过这句话。”傅忱看了陆浅衫几百万字的文,最能抓准陆浅衫的心思。一个人输出文字的共同点,就是她心里最受用的那部分,傅忱提炼之后,自成大家,说起好听的话特别戳中陆浅衫的内心。
  这不是作弊,这是用心。
  傅忱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引:“你跟我说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你小说男主角的原型是我?”
  傅忱很肯定。
  男主帅,有钱,智商高。
  和他一模一样。
  “还臭不要脸。”陆浅衫心里默默补上。
  她推了推傅忱的脑袋,让他清醒一下:“我的男主是霸道总裁,你是个语文老师。”
  霸道总裁经典款,读者永远吃不腻。
  傅忱不服气:“谁说我没有公司?”
  秦薄言、尉迟、刘枫,还有他自己,还没成年就各自从家里拿了一笔钱合伙开公司,现在还挺有模有样的,只不过他们都有主业,请的职业经理。
  后来有陆续投资了很多产业,大多都在盈利。
  陆浅衫:“你有公司,男主以你为原型,行了吧,下次让男主教书,好不好,傅总?”
  傅忱:“女主是个大作家。”
  “好。”陆浅衫说着有点困意,靠在傅忱怀里睡着了,一夜无梦。
  翌日,陆浅衫动手术前,签署委托书,傅忱作为家属,要签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
  陆浅衫就看着傅忱拿着那份同意书,眼眶慢慢红了。
  秦薄言“咳”了声,总觉得这个场面分外熟悉。
  像不像当初那个摇摇车?
  “怎么了?”陆浅衫心一揪,爱人在自己眼前哭,大概比自己撕心裂肺还痛。她看过无数次那个视频,却不及当面暴击伤害百分之一。
  傅忱抱住陆浅衫,哽咽道:“老婆,谢谢你赋予我签名的权力。”
  陆浅衫哭笑不得:“你都叫我老婆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感激。”傅忱眼泪收不住,在自己袖子上蹭了底蹭,“因为签名的是我,不是别人。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白白几张纸,将生命委托于另一个人,连接最有分量的托付和承诺。
  沈玉骤然被傅忱感动哭了,本来她还颇有微词,因为医院让她想起陆浅衫那段艰难的日子,她一心偏向陆浅衫,觉得都是傅家的错,傅忱就是个大渣男。
  秦薄言看着一屋子三双泪眼蒙蒙,有些头疼,甚至思考为了不那么冷血,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个样子。
  特别是沈玉看着他,眼里好像写着:这个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群体降低智商。
  秦薄言陡然清醒,傅忱他老婆动手术,他擅自感动可能会被兄弟当情敌殴打。
  就是这么塑料兄弟情。
 
 
第29章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傅忱和沈玉在外面心急如焚地踱步。
  时间很慢,足够傅忱回顾自己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时间又很快,傅忱还没把他和陆浅衫交往的细节想个一二,手术室的灯就灭了。
  麻药退却后,陆浅衫的小腿开始剧烈作痛,她强忍着痛意,看着傅忱和沈玉,笑道:“你们两人,回去一个吧。我这儿用不着这么多人。”
  都是抛下工作来陪她的,陆浅衫受宠若惊。
  沈玉本来打定主意要陪陆浅衫到出院,她顶着压力向剧组请了好几天假。
  但是看目前的情况,沈玉觉得自己好像也帮不上忙,傅忱干什么都亲力亲为,也没那么多事可干。陪陆浅衫说说话吧,自己又像个巨大的电灯泡。
  沈玉道:“别赶我了,我晚上就回剧组。”
  陆浅衫:“没有赶你,只是你每次从那个剧组出来,隔天就有耍大牌的新闻出来,我替你担心。”
  沈玉有一些些的倒霉,每逢请假前夕,总遇到一两个不会演戏的花瓶拖她后腿,于是三天变两天,两天变一天不算,还会被冠上“对新人不友好,发脾气,耍大牌”的罪名。
  冤不冤?!
  晚上傅忱特意租了一间厨房给陆浅衫做饭,术后饮食要清淡为主,他不放心外面做的,干脆自己来。
  沈玉见傅忱走了,和陆浅衫凑在一起说话:“很痛吧?”
  陆浅衫脸色苍白,鬓发间一滴滴汗水,“似乎有点。”
  “你真是……干嘛非要在傅忱面前忍着,你不说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沈玉心疼地看着陆浅衫的小腿,那里包得严严实实,接下来陆浅衫一个月都下不了地。
  陆浅衫:“我以为你最能理解他的心情。”
  沈玉:“……”好吧。
  她和傅忱都是错过陆浅衫上次手术的罪人,让陆浅衫孤零零地在医院躺着过了最痛苦的阶段。
  沈玉是很能理解傅忱。
  沈玉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没考上高中,但她又不甘心生活一眼望到尽头。
  父母觉得她应该帮哥哥带几年孩子,然后安排嫁人生子。沈玉不肯,她想出去闯一闯,然而父母姿态强硬,掌控欲强,她连走出去的一毛钱车费都没有。
  沈玉把这个想法告诉陆浅衫,说她要连夜徒步出山。陆浅衫资助了沈玉一千块钱的车费,陪她下山,送她上车。
  她后来才知道,因为给她这一千块钱,陆浅衫差点没学费上高中。
  “那我晚上回剧组了。”沈玉握了握陆浅衫的手,“你要是无聊就叫我过来。”
  “嗯。”
  秦薄言下午便走了,他来这里是有公开演出,陪傅忱等陆浅衫做完手术,时间已经很是紧急。
  晚上沈玉也回去了。
  病房里剩下两个人。
  傅忱端着一碗蔬菜玉米排骨粥,一勺一勺地喂陆浅衫,极为耐心,每一勺分量适中,尽量让陆浅衫吃得轻松一点。
  他觉得以后喂孩子都不会这么耐心。
  陆浅衫手背扎着点滴,一条腿高悬着,年纪轻轻,生活不能自理。
  傅忱道:“我真应该把你这样子拍下来,打印出来贴在墙上,等你回家了,每天对着它说三遍‘我以后再也不瞒着我老公任何事’。”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瞒着我老公任何事。”陆浅衫从善如流。
  傅忱明显愣了下,哄道:“再叫一声?”
  “老公。”陆浅衫声音很小,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这样称呼傅忱。
  傅忱相当满足,待要再逗陆浅衫两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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