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头条——小文旦
时间:2019-09-03 07:41:59

  傅忱:“不投算了。”
  秦薄言:“……”
  交友不慎,作为一个投资人,秦薄言没有感觉到尊严。
  ……
  前期准备如火如荼,沈玉这个月底拍完电影,无缝进组,陆浅衫争分夺秒地写剧本。
  为了抓紧时间,傅忱备案的时候留了个心机,把《暖风徐来》分成上下部,每部十二集。拍摄时间压缩了一半,先发制人。
  正式开机之前,傅忱想跟陆浅衫先补个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影视部分瞎写,请勿较真。
  很明显,这文是个短篇,但也不是马上完结。
  沈玉估计会在番外写。
 
 
第31章 
  半个月之后,陆浅衫能勉强单脚跳,趁傅忱不在的时候,自己蹦跶拿一些东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傅忱一转身,她便安静地做个好瘸子。
  傅忱每天都要给她按摩,防止肌肉萎缩,晚上泡热水脚。
  吹去茶水上的浮沫,生活就像一碗清茶,清澈透亮,初尝时苦,回味甘甜。陆浅衫生出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尽管他们解除误会还没多久。
  陆浅衫蒙头在家里写了一个月剧本,除了傅忱晚上推她去花园里散步,其余时间沉心创作。
  这是她第一次写剧本,虽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但看别人的剧本,和亲自下笔,到底是不一样的。
  亲妈滤镜一罩上,陆浅衫渐渐陷入瓶颈,评判不出剧本的好坏,来来回回改了好几版,好像有进步,又似乎都差不多,都一样的平平无奇。
  傅忱亲自把陆浅衫的剧本打印了,找了一名退休的老编剧,请他帮忙指点。
  老编剧在剧本上批了几句话,说陆浅衫有天赋,但缺乏商业技巧。
  陆浅衫醍醐灌顶,上门拜访,请教老先生一些问题。
  老先生感动于她于轮椅上做学问的认真,倾囊相授。陆浅衫也是个好学生,她按照老师教的,毫不犹豫推翻了自己写的全部剧集,从头来过。
  “谢谢老师,您介意在片头作为编剧出现吗?”陆浅衫临走前问。
  老先生笑道:“你别听傅忱吹嘘,老头我现在就是就是一名不见经传的退休人士,联合署名不会有什么观众买单。小姑娘勤奋刻苦,前途无量,这是你的剧本,也是你一个人大放光彩的机会。”
  陆浅衫急忙道:“不敢借老师的光辉,但是每一个幕后工作的人员都不应该被忘记。观众应该知道老师您的付出。”
  老头指着傅忱道:“你看看,我说不过她。”
  傅忱笑了笑,放下随手翻看的报纸:“那您就答应她呗,不然她明天还得来。”
  “我看见她,我就想起你这小子。”老头把傅忱小时候的趣事拿出来说,“别看他现在油嘴滑舌的,三年级的时候,老师让他看图编故事,他就不愿意写,觉得这作业太幼稚,一句话就说完的事。我看着像故意逃避写作业。”
  “然后他爷爷就把他送我这儿来了,说‘写不出曲折的故事是你没本事,过去好好学学’。傅忱就来了,那段时间,他交上去的作文,都是在自己名字旁边,再写一个我的名字……太实诚!”
  傅忱不好意思地折了折报纸:“啧,小学的事也拿出来说。这证明我们天生一对。”
  回去的路上,陆浅衫看着傅忱:“原来你是师兄啊。”
  傅忱:“我不是你师父吗?”
  陆浅衫想起她最初搬进傅忱家里,借口是傅忱嫌弃她文笔不好,要教她两个月。
  至今也没教。
  傅忱当然是随便找的借口,每个作者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文笔也是其实之一,只有适不适合,没有好不好。
  他没有什么好教陆浅衫的,陆浅衫在他心里就是完美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小时候的事。”
  “你记错了。”傅忱淡淡地提醒。
  陆浅衫回想了一下,“哪有——你是说你小时候打碎古董笔洗被罚洗碗的事?”
  “这件事还真不如不说。”傅忱感概,“我家里我很多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吗?”
  “在哪儿看?”
  “当然是见家长的时候,顺便看了。”傅忱笑得不怀好意,“不如我现在直接开到家里去?”
  林映这关过了,就没有其他问题。况且,他妈妈还帮他透露了口风,现在家里都知道傅忱有对象,天天催着他带回家认认脸。
  陆浅衫紧张了一瞬,她还瘸着,形象也不好,没准备什么见面礼,几位长辈的喜好也不曾了解……很不合适。
  可是——接下来剧组就要开机,陆浅衫剧本大方向是改满意了,但是她推翻前文重写,目前写好的只有一集,她准备蹲到剧组,边拍边写,还能根据演员状态随时调整。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尝试,陆浅衫面临的压力巨大,要时时刻刻把握核心和大方向,才能保证不被其他人带跑。
  接下来都很忙,今天反而最合适。
  傅家长辈既然已经知道,陆浅衫如果迟迟不出现,比空手上门更没礼貌。
  陆浅衫深呼吸,尽量平稳地道:“可以,但要先买点礼物。”
  这下轮到傅忱吃惊,他怕第一次上傅家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以为陆浅衫还要做很久心理准备。
  陆浅衫比他想象的更勇敢。
  但他求婚还没弄好……罢了,顺序不重要,反正一直都很乱。
  傅忱告知家里,被林映骂了一顿太仓促,不提早一天说。
  “都在咱家户口本上了,回个家哪里仓促。”傅忱推着购物车,看陆浅衫自己摇着轮椅挑选东西,压低声音,“妈,浅衫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待会儿爸爸问起来……”
  林映马上会意:“他们不会问的,我打过预防针了。”
  正如两年前,瞒下陆单闹事,是陆浅衫和林映的默契,如今再把这件事埋在心底,是母子二人的默契。
  “行,谢谢妈。恭喜您马上就要多一个女儿了。”
  “你现在在超市?”林映听见超市特价播报的声音,“你跟我打电话,浅衫呢?她还坐轮椅呢你让她一个人?”
  “护短还是您护短。”傅忱笑道,“好,我现在就去看看您女儿。待会儿见。”
  林映当年为了傅欣,可是能一年八个月坚持在她小区楼下等人的狠角色,她是一个合格的伟大的母亲。
  傅忱希望他所感受到的母爱,也能分陆浅衫一点。
  ……
  今天傅家人都在家,祖孙三代,加上新进门的媳妇。
  虽是言情书网,却不究礼数,自在第一。
  陆浅衫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再踏足傅家的一天,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文人不问来处。
  陆浅衫没有被问及家庭的问题,一家人围绕着历史谈论了一些有趣的话题,说说傅爷爷做顾问的系列书,傅爸爸课堂的插曲……没有高谈阔论,是纯粹的饭桌娱乐。
  饭后,傅忱在厨房洗碗,他以前在家里向来不碰厨房,今天抢了保姆的活,主要是为了向家里表现一下结婚后丈夫的责任感。
  陆浅衫坐着轮椅,在他身边看着,偶尔递个毛巾。
  “阿忱,我有点不真实感。”陆浅衫磕巴着道,“总觉得自己在骗婚。”
  “骗?你这么傻,我骗你还差不多。”傅忱挑眉,“你该不是又上什么论坛查了《第一次见家长会被问哪些问题》,觉得自己有些问题,准备了,没被问到?”
  陆浅衫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傅忱蹲下来,抽掉洗碗的手套,给陆浅衫活动了下小腿,“你家的事我提前说过了,他们怕你伤心所以没问。”
  “知根知底,不存在骗婚,懂吗?”傅忱勾了下陆浅衫的鼻子,“一天天想什么呢!”
  ……
  傅爷爷刚吃完饭,就戴上老花镜,他孙媳妇是个作家,出版了很多小说,他得看看。
  他也想出书,可惜出版社不收他的故事,只收他的历史文学类。
  孙媳妇很优秀,会写故事。
  如果让傅老去小说网站古代频道看书,绝对是头号考据党,被所有玻璃心作者拉黑。
  这没办法,他研究历史的,讲究考据,看见什么情节,脑内自动有历史知识往上面靠,挡都挡不住。
  比如陆浅衫这里提到的城镇人口问题……按照书中描写的经济水平,似乎和人口数量对不上,不符合古代城市发展规律。
  “阿忱。”傅老叫道。
  “爷爷,我在。”傅忱在客厅应了一声,起身前往书房。
  傅忱有些纳闷,大家聚在客厅看新闻,不知道爷爷一个人在书房看什么。
  傅老头也不抬:“把你媳妇叫来。”
  傅忱:“……”这熟悉的语气,他似乎懂了。
  傅忱推着陆浅衫的轮椅进来,看见他老婆手指握着扶手,指关节都捏得泛青。
  “没事,别急。”傅忱失笑。
  陆浅衫紧张的要命,她知道自己这半架空文学在傅家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尤其是傅爷爷,恐怕三行里面他能找出十个漏洞。
  陆浅衫写文不怕考据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这回,她不得不怕。
  傅爷爷会不会觉得她胡编乱造,难登大雅之堂?
  “傅爷爷……您找我有事?”陆浅衫差点结巴。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傅老特别喜欢和人讨论这些,可惜家里人都说不过他,除了傅忱没人理他。
  “您说。”
  傅老顿了一下:“还叫傅爷爷……是了,改口费还没给。”
  他拉开一个抽屉,随手拿出一枚白玉印章,宋代某文人用过的,真品。
  “这块好看,给你。”傅老塞到陆浅衫手里,“该叫我爷爷了吧?”
  “爷、爷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陆浅衫手足无措,她站不起来,连推拒都不行,不由得求助地看向傅忱。
  傅忱哭笑不得,他小时候想拿这块盖个章看看,他爷爷宝贝的不行,今天说送就送了。
  “爷爷给你的,你就拿着。”
  改口完毕,傅老迫不及待地询问陆浅衫:“写这段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觉得什么因素影响了人口,据我看的史料,我国历史上没有一个朝代有这样的例子……”
  “……”
  陆浅衫仿佛学渣水一水做的毕设,在答辩时被学术大牛问得哑口无言。
  她就是随手一写啊!
  救命!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认真做功课,做一张经济人口曲线图,建模选取最优点。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傅忱挺身而出,主动背锅:“爷爷,这段其实是我替她写的。”
 
 
第32章 
  傅老:“哦?你说说。”
  傅忱其实发现过这个逻辑不通的地方,他上次就是想找相关文献支持,误打误撞看见陆浅衫的银行卡。
  这处明显是个bug,但是傅忱给自己挽尊的能力特别强,强词夺理,引经据典——败下阵来。
  “是我考虑不周,爷爷,我晚上回去就监督浅衫改回来。”傅忱诚恳认错。
  孺子可教,令人欣慰。
  回去的路上,傅忱和陆浅衫说,“爷爷其实一点也不严格,他就是在家里退休无聊,忍不住想跟人辩一辩,聊聊历史。以前他在大学任教,能跟隔壁办公室的历史教授吵起来,史书上的疑点那么多,众说纷纭,他们能一天吵三回。吵归吵,两人却是一生的挚友。”
  严格说来,傅忱和陆浅衫和他吵架的门槛都够不到。
  陆浅衫认为傅忱过于谦虚,他从小耳濡目染地长大,学识渊博,思维敏捷,膝盖早就高过门槛。
  她忽然顿悟,其实爷爷今天想问的本来也不是她,是借着她考傅忱。
  傅老就喜欢看大孙子明知有错,还得绞尽脑汁维护老婆拼命狡辩的样子。
  陆浅衫今天连续见了几位大家,深受启发,在写作这条路上,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每一位给予她指点的人都是生命中难得的恩师。
  “我会努力赶上你的。”陆浅衫拍了拍傅忱的大腿。
  傅忱握了握陆浅衫的手,脸皮奇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浅衫:“你、你等着。”
  “拭目以待。”
  ……
  临近暑假,沈玉拍完戏,过来找陆浅衫玩。
  “再三天就要进组看,你紧不紧张?”沈玉打趣陆浅衫,“上学时我抄你作业,这回我罩着你。”
  陆浅衫:“我又不用演戏,不紧张。”
  “那可不一定。”沈玉把小说翻得哗哗响,试图找出一个打酱油的角色。
  她灵光一闪:“女主不是有段时间坐轮椅吗,你要想体验,就给我当替身试试。”
  她和陆浅衫身材相仿,从背影看不出区别。
  陆浅衫皱起眉头:“我担心没那个时间。对不起,我到现在还没给你完整的剧本。”
  沈玉一背课文要死要活的,每次拍戏前都要花半个月到一个月时间研读剧本。
  业内夸她敬业,但其实所谓“研读”,不过是陆浅衫帮她理一理角色内心情感,大多数时间,沈玉是在熟悉台词。
  笨鸟先飞。
  沈玉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在她还没红起来前,哪有这种舒适的背台词时间,她默默熬夜背台词,头悬梁锥刺股,有时整夜不眠,到了片场,台词背得比谁都溜。
  这次,陆浅衫蹲剧组写剧本,写完沈玉马上背诵,患难姐妹情,谁看都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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