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嘴上是这么劝自己的,可这人呐,往往是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若真想说过了这个坎儿,还得四爷出马。这不,胤禛一回了府,玉珠就端着茶,贱兮兮的凑上前问了句:“爷,年侧福晋什么时候入府啊?”一句话问出来,胤禛先是一愣,随后虽然是正常了却也还是不怎么自然。
绿梧听了转身出去,叫了青桐过来:“不是跟你说先别告诉主子嘛,怎么跟你说的!”青桐整个人都一脸迷茫的模样儿:“主子知道什么了?你在说什么?”绿梧又气又着急:“说你什么好啊,年侧福晋的事啊,不是说了先不告诉主子嘛,那你说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绿梧真的挺气的,现在倒不是关乎主子的性命的时候了,若是在生产的时候可怎么办才好。而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是觉得这院子里有了内奸,有人故意将消息透漏给主子,这一比较可就是件了不得的事了。
“今儿个不是进宫了嘛,主子从出宫就开始不大对劲儿,是不是…里头说的?”青桐挑眉,意思就是会不会是宫里的德妃说的,绿梧抿着唇,轻叹了一口气,满面的愁容,不知所措。
屋子里,胤禛灌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才缓缓的问了句:“什么时候知道的?”
“重要吗?”玉珠眨眨眼,她倒是没因为胤禛瞒着她而生气,这其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嘟着嘴等着胤禛的答案。”
胤禛笑着摇摇头,他也是被她搞乱了,玉珠怎么可能是藏得住话儿的人呢,肯定就是今儿个知道的啊。
“汗阿玛赐婚,我就是不想要,也不能拒绝啊。”玉珠已经卸了妆容,摘了发饰,一张素净清秀的脸,胤禛直接上手揉着她的脑袋,笑得一脸无奈:“你不是说了相信我的吗?”胤禛实则为难得很,他既不想玉珠因为这个吃醋或是耍小性,也不能说是真的将年氏得罪了,毕竟那年羹尧是个将才,他还是有心想拉拢的呢,所以啊,只能在玉珠这边求个全心全意的信任了,到时候是同那年氏做做样子也好或者是供起来也罢,他最不想也不能的就是让玉珠同她离了心。
玉珠一愣,转瞬笑得坦荡:“对啊,我当然相信你了。”说着便欺身压上胤禛的背,一晃一晃的,似是亲密,又似是不好意思的把脸埋了起来,小手指挠着胤禛的背,不过是点女儿家的心思,胤禛也不是全然不懂的。他都知道,都知道,玉珠默默地想着。
她伸手搂住胤禛的脖子:“胤禛,你当真不会喜欢那年侧福晋?听说她可是个绝色美人呢,芙蓉如面,娇艳惊人的,她一进府,难保不会把你的魂儿给勾了去。”一面娇嗔,一面打趣,玉珠实则也不知道心里真正的所想,反正她不管,一定要问到自己的心思顺了不可,不然这一宿,还不堵死她。
“爷不喜欢,爷就喜欢你。”胤禛嗤嗤的笑着,哪还管得了那许多,先哄好怀里的这个再说。
“爷你骗人!”玉珠不依不饶,颇带有几分矫情的意味在里面,还好胤禛是爱她的,愿意包容她,陪着她胡闹。
“爷怎么就骗你了,爷不就好你这一口嘛,何来骗人之说!”玉珠觉得自己可能是将小年糕视为最大的敌人了,谁让历史的代入感太强了,殊不知这里的胤禛已经不爱温柔瘦美人,爱上可爱圆团子了!
不得不说,胤禛的情话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玉珠羞得不行,一张脸烫成了火炉,感觉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只好紧紧地抱着他,真想就这样一直和他在一起,一直到天荒地老。
“你饿不饿?”胤禛问。玉珠摇摇头,反问道:“爷饿了?我叫人摆膳。”
胤禛二话不说,起身抱起了玉珠向床榻走去,火热的双眸似是要将玉珠盯得化成一滩水,这一刻,他等得微久了些。
红烛帐暖,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悠远绵长,滚烫的泪滑落,是□□的爱慕,是纯真无暇的敬仰,是永恒不灭的火花,颤抖着,沉沦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丫丫求快更,今天多更一章,因为没存稿,下午有事,所以就发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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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壹零陆
“格格, 金琉病了。”金娥的眼低垂着, 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宁楚克“唔”了一声,良久, 道了一声:“按原计划进行吧。”
金娥咬着唇,吃惊的神情溢于言表,金琉同她一起进府,感情有多深自是不用说的, 即使做了错事,她也没想到格格会这般绝情,不顾多年的陪伴,多说一点, 就是她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心凉。
“格格, 真的要这样做吗?”金娥问道,不管她家格格同不同她说实话,总归她的心还是软的,若是多说一句,能救下金琉一命,多少也是值得的,她真的不忍。
宁楚克叹了口气, 道了声:“金娥你不懂,你不懂的。”摇摇头,似是哀叹,似是呜咽,她不是不想说, 她不能说啊,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痛楚,黑夜中独行,孤独而又荒凉,她也是怕的,可是,她没有后路。
“格格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奴婢不懂呢?”金娥泣不成声,她是一心为了宁楚克好,今儿个是金琉,说不准下一个就轮到了她,倒不是怕,只是兔死狗烹,心寒那!
“金娥,你逾矩了。”宁楚克冷眼相对,她艰辛金娥不会背叛她,才有的她参与这一系列安排,若是金娥为了金琉,而将她这个主子丢下,那……宁楚克冷冽着脸,没有一丝笑容。
“是,奴婢知错。”
……
“爷。”讷锐安趁着胤禛回府赶忙凑上前去。
“什么事?”胤禛瞟了他一眼,琢磨着,府里最近无外乎就是玉珠生产的事,没出什么岔子,能有什么事?
“府里大格格差身边丫鬟金娥出府买了些药。”胤禛抬眼,有些意外,他真没想到是宁楚克的事,若是谁生病了,府里有大夫,出府才能买的药,只会是害人的药。胤禛疑惑宁楚克买药做什么,示意讷锐安接着说。
“买了药还没用,只不过买的是□□。”讷锐安见多了府里阴私的事儿,可那都是小妾之间的,大格格算是府里的主子,买□□做什么,当然值得怀疑。
“继续盯着,看是给谁用的,把人留下来。”胤禛想都没想就这样安排了,他是总揽全局的府里的主子,大小事宜,只要他想知道,必须都要知道,不然,后果不能设想。
胤禛同讷锐安说过了话,就被苏培盛告知,乌娜希病了,他匆匆的向世安苑走去。
乌娜希不是病了,而是过敏。说来也是怨玉珠,她今儿个偏偏想起了嫩滑有嚼劲的铁板鱿鱼,反正也不需要喂孩子,索性便放心大胆的叫了一桌子。
有了好吃的,自然不能落下闺女了,母女两个人兴致勃勃的用过膳。用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午觉醒来,发现闺女起了一身的小红点,这下可把玉珠吓坏了,忙叫来了李大夫。
李大夫到的时候,乌娜希的脸也有了微微的浮肿,玉珠心里埋怨自己,一个馋给闺女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这年头孩子本身就娇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她怎么活啊。
还没等李大夫说什么,玉珠就心慌得不行,下一刻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主子,别着急,先听李大夫怎么说。”绿梧安慰着她。
“过敏症状,倒还不算严重,服药即可。”先下了定义,随后又接着问道:“可是用了什么引起的症状?”
玉珠思来想去,只有一个鱿鱼是往日里头没用过的,除了它也没别的了。那李大夫点点头:“是有可能的,这鱿鱼小格格以后是不能用了。”
“这一身的红疹,不会留疤吧?”玉珠担心的问。“侧福晋放心,不会有事的。”虽是没有性命之忧,看着闺女难受的样子,玉珠心里着实也是不好受的。
“额娘,我不难受,你别担心。”乌娜希越是乖巧,玉珠心里越是不好受。青桐叹了口气,这时候,恐怕除了爷谁也劝不了主子了。
病着的闺女像一朵蔫蔫的小白花,玉珠哄着抱着,都快忘了自己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其实可能已经忘了。直到胤禛回来,情况才有所好转。
见到胤禛的那一瞬间,玉珠就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满满的泪。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胤禛安慰着玉珠。
“都怪我,要不是我,乌娜希也不会生病,都是我的错……”玉珠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这么自责过,闺女的病伤在娘的心上。
“这就是个意外,你也不知道闺女鱿鱼过敏啊,是不是,大夫都说了慢慢养着就好,而且咱这不是提前知道了嘛,还避免了以后呢。”胤禛知道,凡事一牵扯到乌娜希身上,玉珠总会格外的紧张,是过分在意也好,合理解释也罢,胤禛都不想让她难过,他知道,此时的她是愧疚,是不安,是自责,玉珠一颗澄澈的心就是这般,他都知道。
玉珠点点头,胤禛总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现在她的身边。“爷,这几天我都陪着乌娜希好不好?”泪眼汪汪的人儿看得胤禛心碎,虽然不合规矩,胤禛也还是勉强同意了,正好这几天他也忙,都退后一步讲,只要乌娜希能好好的,什么都值。
胤禛点点头,玉珠破涕为笑,回抱着他,道:“谢谢你,胤禛。”
玉珠这也是第一次觉得当三个孩子的妈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乌娜希刚出生的时候是个不怎么粘人的倒是后来一点点不能离开她的视线了,然而刚出生的这俩宝贝疙瘩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不吃玉珠的奶,却是吵着嚷着要玉珠,弘历还好,绿梧能哄得过来,弘昼就不行,最为过。
玉珠只好把三个宝贝一并放在床榻上,哼着歌,哄着睡觉,都是祖宗啊!
不日后,在乌娜希病好没多久,府里开始有了些准备,因为年侧福晋就要进府了,不同玉珠进府的时候只是个格格,不说红烛喜袍,只不过是一顶小轿进了四爷府,从此就是四爷的人了。年氏可是圣上赐婚的侧福晋,规格礼仪各方面来说,都将玉珠压过了一头,你若是问玉珠是不是服气的,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至少也是有些失落的。
在她心里,只承认四爷的正妻是福晋,甚至连母乘子贵的钮钴禄氏——孝圣宪皇后她都是不服的,所以说即便是历史上备受四爷恩宠的年贵妃,多多少少玉珠都是有着别样的情绪的,一来可能是嫉妒,二来则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最好永远别走了,发自内心的,她想将那小年糕比下去一头的。所以说,不论是心服还是口服,她一样都是做不到的。
虽然玉珠不承认,但女人的嫉妒和小心眼儿往往都是不可避免的,若是说优越感,莫名的她也带着,比起小年糕,她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儿女何止双全,四爷的宠爱她也是有的,甚至是独宠,比起历史上的李格格,她才算是拥有着一手好牌,重点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将这一手好牌给打烂。
不过,与那李格格不同的是,她要的绝对不会只是四爷的宠爱,说了这么多,其实玉珠也是个很贪心的人,她要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王权富贵虽然不重要但也绝对不能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傻子才会把钱往外推。只有有钱的人才有资格视金钱为粪土。只不过相比这些,玉珠觉得能在这时代里,自己和孩子能竭尽所能的活得痛快和自在才是更为重要的,当然也不能说四爷的宠爱可有可无,只是相比较之下她更奢望得到的是爱情而已,前景也许渺茫,但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到呢。
这时宁楚克开始着急了,因为金娥迟迟没有动静儿,而前世的年侧福晋进府之后,便是她被进封为和硕怀恪郡主了,即将被他的汗玛法指婚给星德了。她怎么能不着急呢,不解决了金琉这档子事儿,她怎么可以放心的出嫁呢!
要么怎么说忙中出乱呢,在宁楚克的一再催促下,金娥不得已的给金琉下了药,本来讷锐安是没发现的,这一茬盯得太久,倒不是忘了,他以为大格格就此收手了,结果就发现了做贼心虚的金娥。人总是这样,越是熟悉的人,越是难以下手的,一不小心,就容易露出了马脚。
“金琉,你都病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
金娥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声音喑哑得有些不自然,她借着咳嗽,缓解了尴尬。
“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再病下去,格格该把我挪出去了吧。”金琉担心的不是别的,能在雍亲王府里的大格格身边伺候,在外人看来,也是福分,她自然不想丢了这个差事。她一个丫鬟,能攀高枝自然是要上的,人往高处走嘛。
“不会的,咱格格不是那种人,你别多心,好好养病就得。”金娥说完这话自己都心虚。
“我把你的药放这了,不烫了,快喝了吧。”金娥实在没忍心,搁下药就出了去。金琉望着床顶瞅了半天,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喝药,被从房顶跃下的讷锐安惊住,刚要尖叫,嘴就被堵了住。
一颗小药丸顺着金琉的唇滑入了喉中,两眼一翻,她便闭上了眼睛。讷锐安直接把她放倒在地上,拿起那碗带着毒的药倒了一半进了花盆中,另一半倾倒在地上,碗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啪叽”的声音,碎成两半。
很快的速度,金娥推门进来,看见金琉躺在地上,心痛的闭上眼。但还是走近了,试探她的鼻息,直到什么都没有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掉起了眼泪。
她同金娥少说也一起伺候了格格十年,没想到今儿个金琉的命竟是葬送于她手。金娥狠了狠心,摸干了脸上的泪痕,将金琉搬上床,伪造出一副重病的样子。
第107章 壹零柒
“格格, 金琉病逝了。”着重强调了“病”字, 金娥如实向大格格禀报着。
“恩。”宁楚克点头,叫金娥将她送回家, 重赏了一笔钱,让其家人去处理她的身后事,人死了,多大的仇, 多大的怨,都一了百了了。
日子往后推,终于到了四爷迎娶年侧福晋进府的那一天了,一大早上, 府里就装扮上了各式的红色物件儿, 可以看出从四爷到福晋对这场仪式都还是比较看重的,张灯结彩,格外的热闹,一点不比弘历和弘昼的洗三礼差。
世安苑,青桐堵在院门口,一脸不乐意的模样,目光凶凶。“诶呀, 我的青桐姐姐啊,您可不能为难小的呀。”小豆子满脸的恳求,他只是来送个红色物件儿,无非就是门口挂个红灯笼,也没想真的惹了世安苑里的不快, 都是侧福晋,哪个压了哪个,都是他能管得了,可这差事他总得要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