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超会飙车——茴香饼
时间:2019-09-04 08:18:33

  他指了那个站起来的男生的位子,“你就坐到早上带你去政教处的那个男生身边吧。”
  颜晓色抱着包就走到后头去,还没走到,前门又被敲响。
  她回头一看,一簇火一样的颜色在教室门口出现,带着他的是另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老伯伯。
  班主任迎了出去,她坐了下来。
  同桌是早上那个寸头男孩,他笑了笑,“你好,我叫做张宕翡,你呢?刚才你说的好小声,我没有听清。”
  颜晓色把书包放下,又搓了搓自己的袖子,“颜晓色,颜色的颜,晨晓的晓,颜色的色。”
  她看了他一眼,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深吸一口气,“早上那个,谢谢……”
  “什么?”他还没听清,就被带着那簇火红进来的班主任给打断了。
  于老师咳了一声,“那个,又来一个新同学,想必大家都认识就不介绍了啊,找个位子坐下来吧。”
  他也是高一的?
  颜晓色看了许愈一眼,又飞速的低下头。
  生怕叫他发现自己一样。
  可是许愈却一眼都没朝她这里看,径直去了最后头靠门边的位子坐下。
  她听见自己的新同桌和她说,“他叫做许愈,是出了名的难对付的校霸。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本事,就在学校里嚣张的很。原本是高二的,不知道怎么来我们班了。你可不要去招惹他。”
  她点点头,自己怎么可能去招惹他。
  躲都躲不及了。
  上午的课,上的颜晓色云里雾里的。
  原本在南安的时候,她的成绩别说是在村里了,就是在县里面都是拔尖的。
  可是到了这里,就根本不够看了。
  数学英语生物,一早上只有一节语文课能勉强跟上进度。
  原以为自己还有点可取之处,想不到根本就……
  她趴了下来,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可是她却动也不想动。
  不太舒服。
  其实从昨天到晋城开始,她就不太舒服了。
  觉得浑身痒痒,晚上洗了澡之后也没有缓解。
  好不容易睡进去了,今天早上反而更觉得有点难受。
  后来还有点想吐。
  她没敢说,生怕自己麻烦了白茹。
  白阿姨看去那么忙,还亲自去南安接她了。
  她不应该再给她找什么麻烦了。
  可是真的,不太舒服。
  教室里似乎有人回来了,她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耳朵都好像被什么塞住了一样。
  好一会儿才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闹了起来。
  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颜晓色勉强睁开眼,看到坐在她前头的女生正惊恐的看着她。
  颜晓色皱眉,那女生尖声说,“你的脖子!”
  她正要摸,手突然被人拉住,张宕翡皱眉看她,“别动,你起了好大片的红疹。”
  什么?
  前桌女生还在尖叫,“张宕翡你快放开她,起了这么一大片,谁知道会不会传染!”
  她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颜晓色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然后她慢慢的,又坚定的,把自己的手从张宕翡的手里抽出来,正要站起来。
  突然有人到了她的身边,一脚踹到了前桌女生的椅子上,“闭嘴。”
  声音冰凉冷漠,偏又带了点熟悉的感觉。
  颜晓色眼前慢慢模糊,最后就是被人抗在了肩上,脸划过皮料蹭出了冰凉的舒适感。
  眼角划过的是,如盛夏傍晚燃起的火烧云一般的颜色。
  恶心的想吐。
  偏又觉得想哭。
  上一次看见南安的火烧云,还是阿婆走的那一日。
  难得的在秋日里还能瞧见那么浓艳的火烧云。
  夏花事了,秋风滚了火烧云,染得南安的天都显得温柔缱绻了起来。
  像是阿婆的手拂过她额发的温柔。
  颜晓色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又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猛地惊醒。
  雪白的房间,陌生的环境。
  她被裹在粗粝的被子里头,一只手被固定在床头,正在吊水。
  屋子里很静,她转了个头,差点没吓的跳起来。
  床边坐了个火烧云,他正低着头滑手机。
  一只腿踩在地上,另一只就蹬在了她的床边。
  一双大长腿裹在漆黑的牛仔裤里头,越发显得清瘦。
  “你……”
  许愈抬眼看了她一眼,收了手机,把眉头皱起来,“你水土不服不会说?要真出了什么事,你想叫谁收拾你?”
  还不是他妈。
  许愈眼神不耐烦,想起刚才医务室医生的话,“有些人就和小猫咪一样,对陌生的环境有抵触心理,这个心理就会反应到身体上,通常叫做水土不服。”
  还小猫咪呢,他嗤笑。
  他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都被包在泛黄的被子里。
  略微枯黄的头发拢在脸颊两旁,脸上还有还未消完的红疹。
  真是丑的可以。
  可一双大眼睛里头带了盈盈水光,似乎只要她轻轻一眨就能落下来。
  这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小猫咪了。
  也真是够可怜的。
  许愈的脚轻轻点了点她的床边,带的病床摇出“咯吱”的声音。
  “我警告你,下次再出这么些麻烦的事,就要你好看。”
 
 
第4章 回家
  等到身上的红疹退的差不多了,颜晓色才从医务室里出来。
  许愈是早就不见了。
  想来是不耐烦看到她吧。
  颜晓色回了教室,正在上物理课,物理老师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同学十分眼生。
  “你是我们班的吗?”
  颜晓色连忙看了一眼脑门上的门牌,见是高一(12)班,才松了口气。
  教室里已经有人站起来了,“老师,这是我们班今天刚转来的,我的同桌。”
  颜晓色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又小声的对张宕翡说了句谢谢。
  这一整天,就顾着和别人说谢谢了。
  张宕翡把书支起来,挡住了自己的头,“你还好吧?”
  她嗯了一声,“说是水土不服,没关系的。”
  他略微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了,还不舒服就请假回家啊。”
  颜晓色捏住裙摆的手紧了紧,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她恶心想吐的症状已经压了下去了,可是还是觉得浑身有点痒。
  她得要等到放学的点,让白茹来接她才可以回去。
  还不认得路。
  今天早上来的路上,看到这里的交通纵横,七拐八拐的,又有无数立交桥。
  估计短时间她也认不清这路的。
  快到下课的点,前头突然扔过来一个小纸团。
  正落在了颜晓色的课本最当中,她飞速的把那纸团捏在手心藏在桌下。
  是,是给她的吗?
  物理老师背对着她们,正在专心致志的写板书,很多她都没有了解过,一眼看去和天书一样。
  颜晓色抿了抿唇,小心的把那纸团展开,“对不起啊,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下子被吓到了。”
  是前桌的那个女生,她此刻正趴在桌上转着笔,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是最后一堂课了,下课铃一响,老师也没有片刻停留,布置了作业就走了。
  班里头的人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回去。
  颜晓色想了想,把那个纸团拿起来,走到前桌女生的位子边上。
  把纸团放下,“这个,是你的吗?”
  刚才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那个女生梳了一头的平刘海,长长的马尾挂在后头。
  一双杏眼配着尖尖的瓜子脸,特别的好看。
  她愣了一下,有点扭捏的说,“你看了吗?”
  颜晓色点了点头,“我看了,里面的话是和我说的吗?”
  她声音轻且柔,在闹腾腾的教室里很容易被人声掩盖过去。
  可那女生听的很认真,“是。”
  颜晓色看了看她,两天的时间,她见了太多不一样的城里小孩。
  有许愈那样的火烧云,也有张宕翡这样的冬天的小暖炉。
  还有和她这样的,长得这么好看,桌子上的文具都那么精致的,可却如此坦荡的女生。
  “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
  她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拎她回座位。
  颜晓色还不习惯和陌生人这么亲近,稍微缩了一下。
  那女生转了过来,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我叫做顾滢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从哪边转学过来的呀?”
  “南安。”
  “哦哦南安。”顾滢蔓就说,“我知道南安,那边空气特别好,我爷爷喜欢去那边度假疗休养。”
  她青春活泼,亮眼的不得了,“中午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后来张宕翡也说我了。”
  她双手合十,“改天我请你去小卖部好吗?千万别生气了。”
  口无遮拦的人很多,但是会像她这样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就不多了。
  “没关系,我真的没生气了。”
  “你还好吗?刚才是许愈扛你过去的,你们之前就认识呀?”
  算是……认识吗?
  颜晓色的两只食指搅了搅,他们的关系有点难开口。
  她想就那火烧云的那个性格,肯定不乐意别人说他的私事的。
  她含糊的解释,“家里人,认识……”
  顾滢蔓长哦一声,身子更往前倾,“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留级吗?”
  颜晓色老老实实的摇头。
  “我和你说啊,他原本……”
  “顾滢蔓。”张宕翡的笔敲了敲桌面,“你这一天天的除了八卦还能想点别的什么吗?”
  顾滢蔓哽住,“有你什么事儿?”
  “你可别影响别人了。”他转头看了看颜晓色,又露出点笑意,“我看你刚才物理课有点走神,是听不明白吗?”
  颜晓色点头,肩膀微微缩了缩,似乎是有些小心翼翼,“我之前,没学过这些。”
  顾滢蔓很快接话,“因为这个是高一下的内容了,之前一个月上半册就简单的过了一遍,老师说以后两本学完了,再做梳理。”
  张宕翡就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如果我不会的,咱们再一块儿去问老师。”
  颜晓色觉得这同桌真是天上下凡的大善人了,顿时露出了个笑来。
  她其实不难看,一直都是因为营养不了所以看去瘦弱娇小了点。
  偏偏头发和脸色又有点枯黄,更显得有点“村”。
  如今这么一笑,倒是有一点像山中绽放的小野花。
  纤弱却可爱。
  张宕翡和顾滢蔓说了这么一堆话,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也是急匆匆的准备走了。
  颜晓色慢条斯理的在收拾东西。
  她看教室里不少人把书本都留在课桌里,可是她却有点不放心。
  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书都收进背包里。
  教室里头的人都走完了,她背上重重的书包,把灯关了,走了出去。
  入秋的晋城有点萧瑟的感觉,一到了傍晚还有两分凉意。
  黄昏的校园像是被洒了浓郁的金光。
  颜晓色站在校门口等白茹。
  夜色一点点的落了下来,白茹始终没有出现。
  颜晓色的包很重,她背在背上,手里攥着书包带,脚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
  门卫看了她很久,看天几乎要黑透了才走出来,“同学,你怎么还不回家?”
  颜晓色说,“我在等人呢。”
  在等人。
  等待的事,颜晓色做的太多了。
  但等到夜像是长了血盆大口的怪兽将她吞下的时候。
  她仿佛回到了更小的时候,记忆里似乎不该有这个片段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说话都还不利索的孩子,破旧的秋千。
  尖叫声,哭声,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和耳朵。
  “别看。”
  太黑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黑夜,似乎要把她的耐心一口吞完。
  “喂。”
  颜晓色涣散的瞳孔聚焦,落到了面前这人的身上。
  橘色的路灯之下,他一头明艳的火红发色,将黑夜劈开了一道缝隙。
  头发微乱,眼神还是冷冷淡淡的。
  他坐在自己的机车上头,一脚踏在地面上,手里抱了个纯黑的头盔,“你就一直等在这儿?”
  不然她还能去哪儿。
  颜晓色低了头,他又喂了一声,然后歪了歪下巴,“上车。”
  上这个?
  早上她匆匆看到一眼,漆黑的机车风风火火的踏风而来,随着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气鸣声,感觉特别危险。
  她连忙摇摇头,“我等白阿姨。”
  许愈的头盔往她怀里一扔,颜晓色踉跄着接住。
  “我妈临时有个出差任务,飞青城了。你有两个选择,一,跟我走;二,在这儿直接站到明天早上开始上课。”
  颜晓色还真的在考虑站到明天早上的可行性。
  许愈皱眉,脚不耐烦的在地上点了点,“走不走?”
  深夜的校园像是藏了无数鬼故事的童话乐园,而她头顶的那盏路灯,被初秋的寒风吹得左右晃动。
  像是下一秒就要拉着她一起坠落到恐怖童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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