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都快去救火!”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思去听陈姨娘的一面之词,心里想的都是巴结二皇子的筹码可不能有事。
不得不说沉珏的男子真的是灵光,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想到解决的法子,林染笙那面色潮红的样子还有那房中久久都未曾散去的风尘气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看到的。
就算房中没有陈姨娘所说的男人,这副场面也是对女子的清誉有损,林染笙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沉珏心下婉转,淡淡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人,目光想要放肆,但却被他克制的收回了。
她灼热的呼吸喷入他的脖颈,她在她怀中难耐的轻轻扭动,低低的发出几声呜咽。
沉珏被她惹的身上窜起了一股子燥热。
但却没有挣动,在他怀里乖巧的很,看来是十分信任他。
沉珏的呼吸一寸一寸的重了,他锢住她,抱着她的手臂用力了些许,声音暗哑的低声警告:“别动!”
林染笙已经被那药性淹没了理智,她像是专门与他作对一般,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脖颈,情不自禁的将那带着热的手探了上去。
然后满足的眯上了眼睛。
好凉快。
她喃喃道,声音娇娇柔柔的,带着些许中药过后的酥麻:“你好凉……”
沉珏:“……”
眼底暗红未退,默不作声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林染笙又往沉珏的身上凑了凑,习惯性的想拥有那一抹凉。
沉珏出了林府,飞身去了一府邸。
牌匾巍峨的挂在上方,外面两头石狮子守在门前,门槛很高,从外面看完全是一座庄重威严的府邸。
一砖一瓦都极尽严整,不奢华却十分清雅。
沉珏怀里抱着林染笙进了一院子,一进去便看见一坐轮椅的男子坐在梅树下,风一吹,梅花簌簌落下,落在那男子的肩头。
男子没有转身,淡声开口,声音极尽温和:“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沉珏开门见山,一刻都不敢耽搁,怀中人灼热的呼吸快要将她逼疯:“她中药了,你可有法子?”
那男子扶着轮椅转身。
一袭白色的长衫,上面是用金丝绣成的祥云纹路,腰间別着一块儿墨玉佩,面上带着清风朗月般的温柔笑意,是一个极尽俊秀的男子。
山川河流,清风明月都不及他那眉目间的温柔笑意。
只可惜,如此俊秀的男子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看到沉珏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他眼里浮起惊诧,不过他也是个有分寸的,盯着林染笙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他淡淡说道:“用一碗迷药抵冲药性,还不如自己熬过去来的快。”
沉珏听闻,心下有了衡量:“给我拨出一院子。”
听到沉珏开口,对着虚空中唤了一声:“云舒。”
一黑衣男子从房顶飞身下来,站在那男子面前,微微低头,像是刻意压低声线一般有些别扭,他恭敬道:“属下在。”
“将他们带去清风院。”
那男子这才抬头,道了句干脆利落的“是!”
借着月光,看清了这男子的相貌,倒是与他的着装打扮很是不符,巴掌大的小脸儿上精致非常,是一张精雕细刻的娃娃脸,像是没有发育好一样,个子也不高,看不出实际年龄。
只不过这张面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完全称得上是冷硬。
他冷冰冰的道了句:“您跟我来。”
想不到这竟然是四皇子萧长翊手里最为出色的杀手十一,因着从小跟着萧长翊,所以被赐了名。
他的名字还是萧长翊亲自取的,名为云舒。
沉珏抱着林染笙跟上了他,到了院子,他便十分识趣的退下了,临走前道了句:“有什么您尽管吩咐下人。”
林染笙刚刚一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是不是专门的,别人一走,整个院子都没有别人了,她就难耐的哼唧了一声。
沉珏忍无可忍的垂眼看向这个在他怀中微微皱起眉头的小女人,都想将她的嘴捂住,将她的身子也捆起来。
烦躁的踹开了门,将林染笙放到了床上。
她都被这身上的燥热磨的想要抽泣:“呜……”
青楼楚馆这些常见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虽不会让人有性命之忧,可也得折磨人一阵儿。
林染笙咬着唇,受不了的将头无意识的磕在床沿,一下一下,两下便已磕出了道红印儿。
沉珏死死的皱紧眉头,径直上去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再伤害自己。
林染笙失了能让自己保持一丝清醒的痛意,她眼神又开始迷离,下意识的凑近沉珏。
大反派的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她脸颊绯红,眼里水光潋滟,却涣散的好似被下了蛊一般,她无意识的开始扯颈上的衣服,露出一小片白皙肌肤,沉珏双臂禁锢着她,看到此景后立马将眼睛别开。
咬紧了后槽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她放开,快步走了出去。
沉珏跟一个嬷嬷吩咐让她准备一个装满凉水的浴桶还有一身女子的换洗衣物。
不到半响,水准备好了,沉珏将蜷缩着的林染笙从床上抱起,林染笙四肢并用扒拉在沉珏身上,手臂紧紧的揽着他的脖颈,脚还紧紧的缠着他的腰肢。
沉珏毫不留情的将林染笙扔到了那个装满凉水的浴桶里。
林染笙刚下水便冻的浑身发抖,连嘴唇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她刚刚还在潮红的脸颊如海浪退去一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病态的苍白。
这寒冬腊月的,水在地下深几尺都能结冰,这装满凉水的浴桶想想也不会好受。
沉珏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
合欢香无药可解,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熬过去,现在的林府乱成一团,待火势退去,有心人再有意煽风点火,难保林染笙能够全身而退。
林染笙眼中的迷蒙散开,她睁着大眼睛看向在她面前站着的沉珏,打了一个哆嗦。
目光不自觉的带着点儿委屈。
沉珏身子一僵,手被他捏的青筋爆起,他淡淡的移开了眼。
他在林染笙清醒过后便失了那夜里饮鸩止渴般的想要靠近,他将自己退的远远的,站在原地眼神都没再看她一眼,只冷淡的问了句:“醒了?”
林染笙愣愣的点点头,冷的牙齿都开始打颤,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小动物被皮肤后想要主人讨回公道似的呜咽了一声:“嗯……”
沉珏眼底那浓的像是化不开的柔光被他隐藏的很好,他上前一步,十分“绅士”的将她从浴桶中抱起,眼睛都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接着将自己的外衫褪下裹在她身上,将她抱了出来。
林染笙看着这个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没有变的大反派,心……颤颤巍巍又轰轰烈烈的跳动了很久。
厢房中已经被嬷嬷放上了换洗的衣物,是好料子,却又不打眼,普普通通的衣服,和林染笙身上这件异曲同工。
少了让人怀疑的一个把柄。
沉珏将林染笙放下后,便只着中衣的出去了。
留下林染笙一人红着脸颊,羞羞臊臊的穿着衣服。
心里在咆哮:大反派……是不是刚刚抱她了!
沉珏带着林染笙飞身回到了林府,避开了耳目,又将她带回了已经被烧的只剩下壳的院中,房子漆黑一片,几根粗壮的房梁已经掉了下来,零零落落的,还有几个仆人在收拾着残局。
他在路上时已经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林染笙也不傻,点了一下便明白了。
选了一个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沉珏将林染笙放下。
林染笙立马会意,十分不在意的将地上的尘灰抹了一些在脸上,身子也在地上滚了两圈。
塑造了一个刚刚劫后余生的形象,可怜的紧。
沉珏眼中兴味一闪,滑过一丝赞赏。
第12章 演戏
林染笙冲沉珏无声的对着口型,着急的冲他摆手:“你快走啊……”
生怕连累到他。
沉珏望了她一眼,淡淡的上前一步,身上将她头顶上刚刚在地上打滚所沾上的杂草给摘了下来,神色十分温柔。
林染笙心砰砰的跳了跳,羞涩的咬了一下唇,忍不住抬眼的紧紧盯着他。
今日的大反派,好像格外温柔,格外好看呢!
啊啊啊!怎么这么让人心动啊这个人!
沉珏闪了闪眼睛,避开了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身形一闪,极快的消失在原地。
沉珏走后,林染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她装作刚刚才醒来的样子,脸色留着刚刚泡过冰水后的惨白,这副身体虽是调养了好些日子,可还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似的。
林染笙心一狠,狠狠的锤了锤胸腔,待到那股熟悉的血腥气涌上来时才堪堪作罢。
她跌跌撞撞的从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中出来,不大不小的咳了两声:“咳咳……”
吸引了仆人们的注意。
脚步声顿时纷至沓来,都大喊着:“四小姐!四小姐在这儿!”
她本就是一个挂名的小姐,府中人都将她当透明人似的,何曾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
被人簇拥着到了前厅,早就已经是深夜,如浓墨般的夜空衬的那月亮格外的亮。
林染笙“飘浮”着步子,弱柳扶风的走进了前厅,低眉顺眼的给林墨亭和陈姨娘孟姨娘行礼。
出了这样的大事,家中的长辈全部都到齐了,像是三堂会审一般。
声音低低柔柔的喊了声:“爹爹,二夫人四夫人安。”
抬头时,身子还晃了晃。
林墨亭看她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头,第一次对这个枕边人说的话有些怀疑,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低眉顺眼乖乖巧巧的模样,会在夜晚与男子苟合。
他沉声开口:“笙儿,你院子里起火你可知道。”
林染笙低头回道:“女儿知道。”
心里忍不住的寒凉,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爹,居然在她劫后余生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质问。
林墨亭眸色沉沉,死死的盯着她,沉声问道:“我们刚刚去的时候发现你不在院儿里,你去哪儿了?”
林染笙不慌不忙,面不改色的撒谎:“女儿一直就在院中,没有出去过。”
林墨亭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吼出声:“当你爹爹我是瞎的不成!”
林染笙掏出怀中的帕子轻轻的擦抹了一下脸颊,低低的喘了两口气,小脸惨白,塑造了一副刚刚死里逃生的病弱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女儿晕倒在房后的杏树旁,刚刚才醒,之后便赶紧来给爹爹报平安了,期间一直没出过院子,还请爹爹明察。”
林墨亭看她这副样子,心下也是一软,这孩子从小身体便不好,性子也是乖乖巧巧的,从来不争不抢,自己待在一方破旧的小院儿中,接触不到外人,想来也不是谎话连篇之人。
暗暗的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她良久,心里对她所说的话信了几分。
林墨亭的表情柔化了许多。
陈姨娘见局势有些不对,在一旁赶紧煽风点火,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今儿个晚上有一男子进入了笙儿的院子,这府中很多人都看到的呀……笙儿才这么小,生母又不在,这些年来肯定疏于管教,若是真的做了辱没家门之事,传了出去,这可是让林府蒙羞的大事啊老爷。”
孟姨娘在府中没有地位,根本没有开口的权力,她坐在下位,低眉顺眼的听着林墨亭和陈姨娘说话。
林墨亭的神色又严肃了起来,看样子是把陈姨娘的话听了进去,他将目光移向林染笙,冷冷的开口:“今晚可有男子去你的屋子?”
陈姨娘在心中敲起警钟,忍不住的心里生出些对林墨亭的不满,哪有这样逼问的,若是林染笙否认,那她这一场局难道是白设了?
让林染笙失身这场局看样子已经败了,若不在男女私会之事上面做做文章,那这个小贱人不照样活的风生水起?
但没想到的是林染笙竟然承认了:“回爹爹,确有此事。”
林墨亭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忍不住的拍案而起,怒喝出声:“辱没家门的东西!”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气氛阴沉。
林染笙惨白着一张小脸,故作不解的看向林墨亭,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颤抖:“爹爹……您,您这是何意?”
林墨亭怒骂道:“夜会男子!你还有脸说!”
林染笙低头开始抽噎,看样子是十分委屈:“女儿并不认识他……而且就是他将女儿迷晕的,还在屋中放了一把火,女儿费了好大气力才从房中逃出,若不是幸运,女儿今日就只剩一把骨灰了……”
说罢,似是喘不过来气一般,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她慌乱的抬起帕子捂在嘴上,将那刚刚被她狠狠锤上来的血腥吐出。
放下帕子时,她好似想将这些污浊藏起来一般,“无意”的露出那帕子上的点点血梅。
毫无血色的唇上被猩红染透,可怜的紧。
看样子实在惹人怜惜,林染笙抿了抿唇,将那唇上的血腥抿去,她声音颤抖着说道:“若是爹爹不信,尽管去查便是……女儿……问心无愧!”
“女儿是儿时便失了娘亲,从小也没人管教,但女儿是林府的人,是知廉耻的……”
林染笙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失了声音。
红着眼眶的样子让林墨亭想起了那个浅笑嫣然的绝美女子,心下更是觉得亏欠。
他目光柔和了很多,连忙说道:“爹爹信你。”
先是关心了林染笙:“笙儿可是身体不适?快快下去歇息罢。”随后又威胁了众人:“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再提!违者,通通逐出林府。”
林染笙装作不经意的望了那里陈姨娘一眼,随后轻轻的咳了两声,说道:“许是女儿不知在什么时候结了仇家,他们竟然要置女儿于死地,还请爹爹给女儿做主找出那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