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我最丑[年代]——泷芽
时间:2019-09-04 08:22:41

  “嫂子,那个,我们是来找麦多的。”孔卉在张月英身边跟着走。
  “找麦多?”张月英一听是找麦多,立刻心惊肉跳啊,吓的不得了,“这孩子是不是又给我找事了?”
  “没有没有。”孔卉连忙摆起手,“真的没有。”
  说着话,一行人都进了屋。
  王月容一看家里来人了,知道马扎不够,和人打了招呼,就和李自新还有李苗去了金多房间。
  张月英连忙让大家坐。
  这李麦多正在吃饺子,吃的香着呢,从桌子上摸到大蒜,剥了皮就开始吃,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大蒜,正吃的津津有味,一看呼啦啦进来三个人,就愣住了。
  这人都认识。
  除了刚刚见面的孔宇和孔卉,她都认识,就连孔宇扶着的孔鸿志,她也记起来了。
  是她救的吗,的确是。
  孔鸿志看着麦多,一见到她,眼睛都笑眯了,一边向麦多走过来,一边说:“是你啊闺女,总算找到你了。”
  李麦多把嘴里的那些饺子赶紧咽了,手里的大蒜和筷子放在桌子上,连忙站起来,“爷爷好。”
  “好好。”孔鸿志颤抖着,满脸皱纹的他快笑成了一朵花,一下子就拉起麦多的手,“你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几年了,没想到,竟然住的这么近,都没见过面。”
  李强看看张月英,无声问一句咋回事。张月英也摇头,我哪儿知道啊。
  然后又看两个孩子,米多金多一起摇头,这回儿真的不知道。
  这孔卉看着孔鸿志和麦多两人,看着看着就掉泪了。
  张月英连忙说:“这是咋了,是不是麦多惹事了?”
  孔卉拉着张月英的手道:“嫂子,以前都是我错了,我误会麦多了,我那时候以为,她就是去剪我头发,去整我的人,我,我……”
  张月英拍拍她的手背,“都好多年的事了,都过去了,你也受苦了。”
  “不,那时候我没脸出门,气都撒在了麦多身上,也不让濮阳和你家的孩子玩,不让她和米多金多说话,事事拦着,你过年过节给我们送的东西,我都气的给倒了。就连强哥出了事,我听说了,也故意不来看。嫂子,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是犯了大错了!”
  濮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就站在堂屋门口不敢进去,听她妈一通忏悔,自己也扒着门在那里哭。
  孔卉又说:“我叔叔很久之前就和我说过,他那时遭难,在大山里,有人故意整他,一个学校的学生去大串联,路过时,救了他,我当时还不信呢,想着这世界哪有这么好的人,去串联的有一个好人吗?现在知道了,都是我小人之心,麦多,不光救了我,还救了我叔,我,我……”
  孔卉一边说一边哭,哭的麦多都不好意思了,自己的手也一直被孔鸿志握着,老头膝盖不好,勉强站着,孔宇用力扶着,也不肯坐。
  李强见状,连忙说,“快扶叔叔坐下吧。”
  孔卉这才腾出心思管她叔,连忙和孔宇一起扶着孔鸿志坐下。
  这麦多也跟着坐了,看着那一盘的饺子,没啥想法,只是想继续吃,是真的饿啊。
  “好孩子,还没吃饭呢,先吃先吃。”孔鸿志说。
  麦多笑一笑,“一会儿吧。”
  “吃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孔卉也说。
  那还客气啥,麦多是真的饿,大雪天赶路,中午也没吃饭,又累又饿的。
  立刻拿起筷子,麦多说:“那我就吃了,饿死我了。”
  那大蒜是不能吃了,麦多偷偷瞥了坐在一边的孔宇,悄悄把盘子移一下,挡住了自己刚刚吃过的大蒜。
  米多看的清楚,捂着嘴偷偷笑了。
  孔鸿志趁着麦多吃饭,对李强和张月英说:“我这次来就是来感谢麦多这孩子的,要不是她,我现在能不能还活着,都说不准。还有,也来代孔卉道个歉,她太不懂事了。”
  说完又指了指米多和金多,对李强说:“你们真的是养了三个好孩子啊,真的。”
  这话说出来,都说开了,误会也就没了。
  话闸子一打开,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收都收不住。
  在外面一直站着的濮阳也偷偷进了房间,站在金多身边,看着他一直傻笑。
  一九七五年的春节,就这么过去了。
  一直到一九七六年九月,华国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当新闻从广播里播出时,整个华国人都处于悲恸中。
  然而当年十月,又传来了举国振奋的消息,“四人帮”被彻底粉碎了。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一日,一百五十万军民走向华国首都的街头,庆祝这个集团被彻底消灭。
  在学校读书的李米多和辛向南,都听到了这个消息,三个人聚在一起,讨论了许久许久。
  一九七六年十月三十日,米多和金多放学回到家连饭都来不及吃,把书包一扔,就要跑。
  张月英从厨房里跑出来,喊他们:“你们两个,快吃饭了都,要去哪?”
  金多先跑到厨房,问一句:“晚上吃什么?”
  “包子,马上就出锅了。”张月英说。
  “那正好。”金多站在厨房门口,喊一声米多:“我在家等,包子好了,我就拿过去,你先和向南去占座。”
  米多连忙说好,又嘱咐一句:“别忘了多拿两个,还有向南呢。”
  “还用你说。”金多嘟囔一句,立刻又叫起来,“一定给我守住了啊,千万别让别人给我坐喽。”
  “知道。”米多已经拿好了马扎,折好了,就往外跑。
  张月英见这俩孩子火烧屁股了,问一句:“这是干什么呢?”
  “看电影。今天晚上工人文化宫那里放电影,露天的。”金多说。
  “你们怎么知道?消息怪灵通的。”张月英问。
  “我班同学说的,他爸就是放映员,可牛了,他今天一上学就偷偷告诉我了,说放的是平原游击队,得先去占位置,否则没有地方了。”李金多说着探头看一眼锅里,问:“还没有好吗?”
  张月英看看时间,“再等五分钟。”
  李米多拿着两个马扎一出门就看见辛向南在门口等着,他面朝自己家门口,一边随意踢着地面,一面等,听见人出来了,抬眼看,只有米多自己。
  辛向南伸手就把米多手上的马扎接过来,就像平时常做的那样,说:“走吧。”
  米多立刻问,“你的马扎呢?”
  “坐地上就行了。”辛向南说。
  “那,”米多看一眼拿在辛向南手里的马扎,“那我和金多也坐地上算了。”
  辛向南已经走了,甩一句:“不行。”
  李米多立刻走近了问:“为什么你能坐地上,我们就不能?”
  辛向南蓦地停下脚步,看一眼米多:“那你坐吧。”
  说完,又加一句:“只要你不怕地上凉。”
  李米多一想到这已经是秋天了,那地上怎么可能不凉,而且她快来好事了,想一想还是算了,得坐马扎。
  “那我还是坐马扎吧。”李米多说。
  辛向南继续往前走,也不说话。米多觉得怪无聊的,没话找话问,“你怎么不问金多去不去?”
  “他不是在家等包子呢。”辛向南道。
  “哦。”米多点点头,“原来都听见了。”
  “快走吧,一会儿占不到好位置,可别哭。”
  “你见我什么时候哭过?”米多反驳道。
  “也是。”辛向南回头看她,“还真没见你哭过。”
  两人走着,路上遇见了孔宇,孔宇正往家里走,看见两人,便停下了脚步。
  “去不去看电影?”米多和他打招呼。
  孔宇问:“今天有电影?”
  “是。文化宫那里。露天的。”米多说。
  孔宇笑一下,“你们先去吧。”
  “好嘞。”米多说完,和孔宇挥手再见。
  走过去,用胳膊撞了辛向南一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辛向南眼睛看着远处:“你为什么让他去看电影?”
  “没有啊,我只是和他说一下而已。”
  辛向南抬手随便指一下一个路人,“那你怎么不和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在微博上了,然后,我想搬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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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问我。
  她:你的小说写的怎么样?
  我其实知道,她是想问我收入怎么样,够买馒头的吗?
  我回:很幸福。
  她:……
  (许久才回)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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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6章 
  孔宇回到家,孔卉正在厨房里煎药,药味很冲,一进胡同,孔宇就闻到了那熟悉的中药味,低头看一看手里的新配好的药,说:“姐,我回来了。”
  孔卉在房间里喊一声,“药都拿来了?”
  “拿来了。”孔宇道,“全都配好了,拿了一个月的量。”
  孔卉算了算,也差不多要一个月了,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孔宇,“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后天?”
  孔宇摇摇头,仔细的想一下,“还是明天吧,早点回去,省的革委会的领导难做。”
  “也是。反正这次的针也扎完了,那我一会儿煎好药就去收拾。”孔卉又走进厨房。
  “不用了,姐,我来收拾就行,也没有多少东西。”
  孔宇和孔鸿志两人向来清减,好多东西能不用就不用,每人来的时候也就带了三套衣服,换了就立刻洗出来,其他的,也不用多带,因为每隔一两个月都会回到红县,所以他们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都在濮家准备的好好的。
  “那你那个屋我就看着给你收拾吧,前几天你姐夫还听人说家具厂那边有一些残次的家具想私下处理了,他说要去看一看,差不多的话,就给买了。”孔卉道。
  孔宇连忙说:“不用了姐,千万别再花钱了,我知道你们的日子也过的很紧张,别给我花了,不用啥家具,就一张床就行了。”孔宇觉得自己实在给她姐添了许多麻烦,其实给她姐添麻烦他倒是不太怕,怕的是给他姐夫添麻烦。
  “看你说的,只要一个床,那就不要柜子了?没有柜子,你的衣服什么的放哪里,厨房的东西也得添置点吧,平时在我这里一起吃就成,但万一有个什么事,家里还是要备一些的。好了,你别管了,我自己看着办吧。”孔卉在厨房煎药,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好了,就把药从炉子上端了下来。
  孔宇见他姐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见濮阳不在家就问濮阳去哪里了。
  孔卉告诉他看电影去了,说要放平原游击队。
  孔鸿志在堂屋里坐着,听见孔卉的话,便对孔宇说:“明天就走了,你也去看吧,东西我来收拾就行。”
  说完看了孔宇一眼。
  孔宇懂他叔的意思,孔鸿志已经不止一次的让他去和麦多表白了,可孔宇一直没有去,只不过有事没事的就往人家家里跑,借东西送东西什么的,反正以前都归濮阳跑腿的活,现在都归了孔宇,有时两个人还经常抢,最后谁也抢不过谁,两人一起去。
  孔宇这个人读书多,心思细腻,想的也比较多。他一直觉得麦多这个人,工作上是一把好手,今年过完年,年纪轻轻的,竟然被任命成了生产科长,要知道,这酿酒厂连续两届厂长都是从生产科出来的啊,之前都是做的生产科的科长,然后一步步熬上来的。而麦多,又连续几年都被表彰了三八红旗手,省里开会都着重表扬过这个几层的女干部,说她踏实能干,业务能力强,还有魄力。
  而且这麦多成分也好,不像孔宇,一直陪着这个被打成□□的叔叔,工作工作没有,学历也只有初中毕业。所以孔宇想的就多了,相比之下,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啊,他拿什么去和麦多表白?
  可是明天他就要走了,这次一走,又是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孔宇听米多金多他们说过,来李家说亲的人还真的不少,很多人家都托人来说,都是看上了这个红县好姑娘。
  孔宇怕啊,怕他这次一走,再回来,麦多已经嫁人了。
  孔宇站在院子里,看着堂屋里的孔鸿志,终于做了决定,朝孔鸿志点点头。
  孔宇这一出院子,就看见濮司友下班回来了,濮司友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说:“干什么去啊这么晚了。”
  孔宇笑了笑:“听说今天放电影。”
  “哦,对,我说呢,来的时候路过文化宫,好多人。”濮司友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你要不要骑自行车去?再晚就没位置了。”
  “不用了。”孔宇笑着说。
  濮司友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张张嘴,话没说出来,却看见孔宇着急的样子,连忙说:“那快去吧。”
  濮司友推着车进了院子,把自行车停好,先去和孔鸿志打了招呼,然后闻着药味就进了厨房。
  孔卉已经煎好了药,正在煮面条,看见濮司友就说:“小宇走了?”
  “走了。”濮司友道。
  “哎,你看这面条快好了,忘了让他吃完饭再去了。”孔卉说。
  “等回来再吃吧,一会儿就看完了。”濮司友拉一把孔卉,小声说:“我和你说件事。”
  孔卉把面条放锅里,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秘?”
  濮司友说:“我今天听工友说,他家的亲戚以前被打成□□的,摘帽了。”
  “真的?”孔卉惊讶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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