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琴见着张月萍,那眼睛立刻瞪的大大的,仔细的大量张月萍的腰身,发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瘦瘦的,腰也细。看到后,刘琴叹一口气,等着人都走了,她才带着关喜莲回家。
刘琴躺在床上,眼前浮现的都是张月萍的身影,想着她已经年过三十了,这结婚已经快一年了,往少了算也十一个月了,却没听见任何好消息。原本刘琴想着是张月萍不让给她说呢,这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就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怀。
这关喜东都这么大了,张月萍年龄也大,结婚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动静,不会是不想要孩子吧。
刘琴想来想去,似乎就这么一个理由了,是嫌她不让结婚了,所以这孩子也都不要。
刘琴就开始后悔了,当初是不想和张月萍姐姐家有来往才坚决不让两人结婚的,可后来看看,那张月英并没有认出她来,而且就算结了婚,她和张月萍的姐姐能有啥联系啊,都不会见面的好不好,那秘密怎么可能被发现。这天底下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她刘琴自己,只要她不说,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刘琴一想到这里就后悔不已,自己千算万算其实都是在作,作到最后,别说儿媳妇了,连儿子都快没了,关喜东几乎就没进过这个家。
刘琴思来想去,她得想办法笼络笼络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边张月萍就是不禁念叨,躺在床上,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旁边的关喜东连忙给她掖了掖被子,小声问:“怎么了,冷吗,要不要再拿床被子?”
张月萍嗯了一声,说:“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有点凉。”
关喜东连忙掀开被子跑柜子里又掏了一床出来,给张月萍盖上。
这宿舍小的可怜,房间就放了一个柜子和一张床,床边连个床头柜都摆不下,放了一个小矮凳,可以放个手电筒什么的。
关喜东给张月萍盖上了被子,没一会儿,就见张月萍坐起来,去掀被子。
“怎么了?”关喜东问。
“又热了。”张月萍抱怨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是热就是凉的,心里烦躁的很。”
关喜东连忙往她额头上搭一下手背,“别是发烧了吧。”
张月萍又躺下了,“没有。”
关喜东仔细试试体温,又赶紧拿下来,放在自己额头上,做个对比,眼睛转了几圈好好对比了一下,才说:“好像不烧,但比我的要热一点,只是一点点。”
“那可能是想感冒吧,一换季就想感冒一次。”张月萍说,“东子,我想喝水。”
关喜东连忙坐起来,“行,我去倒。”
倒好了水,张月萍咕噜噜喝了一大杯,这才觉得身心舒坦了一些。
这躺下了,关喜东又给掖了掖被子才关了灯。
关上了灯,关喜东说:“明天去厂里的保健站看一看吧,至少量个体温,或者吃个感冒药啥的。”
“明天再说吧。”张月萍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睛睁不开了,说着话就昏昏睡了去。
*
米多回到家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听见大门响了。
麦多从外面走进来,似乎在门口和人说了什么,然后把大门插好了,才进屋。
路过金多房间,见金多房间的灯还亮着,麦多站在窗户下问一句:“你还不睡?”
“这不是等你呢。”金多没什么好气。
“等我干什么?”麦多问。
“我怕你被野狼给叼走了。”
麦多噗的一声笑了,敲敲窗户说:“睡吧快点,明天还要上学呢。”
说完,进了卧室,看见米多也没睡。
米多见她姐回来了,立刻翻了个身,手托着头看麦多。
麦多脱着衣服就感觉身后灼热的目光,回头瞪一眼米多:“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米多笑着看她:“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麦多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哪里红了?”
米多哦一声,“哦~我看错了。”
麦多气的要死,又有点害羞,这一会儿脸是真的红了,连忙转过身去,换了衣服,就关上了灯。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米多一个翻身,一条腿故意压在了麦多身上。
麦多嫌弃的给她推下去:“下去,沉死了。”
可刚刚推下去,米多又一次攀了上来。
黑暗中,麦多无奈的看米多一眼。
谁知道米多却在一旁说:“就让我这么放吧,姐,可能放不了多久了。”
麦多脸颊发热,啐一口:“胡说八道,看我不打你。”
“我说什么了?”米多装作无辜,“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又要去公社了,或者,我明年也要离开家了,所以说放不了多久了,你想什么呢姐。”
麦多着实怕了米多,求饶道:“好了,姑奶奶,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拐弯抹角的了好不好。一个你,一个金多,我真的是拿你们没有一点办法。”
麦多说完,米多却安静了。
黑暗里,米多停了许久,才说:“姐,我和金多都是一样的想法,只要你幸福,我们就会开心。”
麦多听着,双手置于脑后,看着窗户问:“那什么是幸福?”
“我觉得和你爱的,并且爱你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米多说。
麦多也停滞了一下才问:“那你幸福吗?”
米多点头,“我很幸福。”
说完,她又接了一句:“因为我和你们在一起,和爸爸妈妈,金多,还有你。我和你们在一起,特别幸福。”
米多上一世是个孤儿,就连做梦她也想要一个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有各种各样的亲戚,她不怕极品也不怕渣渣,怕的是自己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
上一世临死前,米多曾想去找过抛弃自己的父母,可当她再次回到向日葵保育院的时候,当她见到院长妈妈时,那一瞬间,米多就在想,她为什么要找他们,他们把她扔掉了,不管是什么理由,她也不能接受,哪怕说穷到要饿死了,她也是想和他们在一起饿死的。只要在一起,都是幸福的。
米多想着往事,看着躺在身边的姐姐,她突然笑一下,然后把腿往上抬一抬,压在麦多大腿上,麦多这次不推了,呓语了一下,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张月萍和关喜东来了。
张月英叫他们来吃饭,说一直吃食堂也不好,昨晚包了包子,叫他们来,张月萍说有些不舒服,也就没有来,这中午下了工,两人倒是来了。
张月英一看是这小两口连忙叫进屋里来,看见张月萍一脸憔悴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关喜东先搭了腔:“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昨晚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我说带她去医院吧,她非不去,说浑身没劲。”
张月英摸一下张月萍的额头,说:“不烧啊,嗓子疼不疼?”
张月萍摇摇头:“不疼。姐,我想坐一会儿,有点头晕。”
李强在堂屋坐着,听见他们在院子里这么说,便叫张月英给张月萍冲一碗红糖水,是不是和他一样有点低血糖。
张月英在柜子里找了一会儿,家里一点红糖都没有了,突然想起来,抽屉里有奶糖,立刻抓一把出来,给张月萍送过去。
张月萍是个不爱吃甜食的,糖也不爱吃,可这次看见这奶糖了,立刻把糖纸剥了,塞进嘴里,笑着对张月英说:“姐,我这一天天的就想吃个什么东西,我自己想吧,还想不出来,这看见糖了才知道,是想吃奶糖了。”
张月英把那一把奶糖都塞进张月萍兜里,说:“都是你的,慢慢吃。”
说完,就去做午饭了。
关喜东进去和李强说话,张月萍在厨房里坐着,看她姐做饭。
“我帮你干点啥?”张月萍问。
张月英知道她就是那么一问,否则也不会一动不动,就坐在那里吃糖了,笑道:“不用你帮,平时上班就够累了,好好歇着吧。”
“姐,我是真的没劲,不是说春困秋乏吗,我现在啊,就乏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身子总感觉软软的。”
张月英切着菜,说:“看样子可能是要感冒了,我一般感冒前几天都这样。”
两人说着话,米多和金多放学了,一进家门就看见小姨的自行车在院子里呢,知道是张月萍来了,两人一齐喊了小姨。
张月萍回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声音软绵绵的,小声回了一句:“在厨房呢。”
两人站在厨房门口往里看一眼,问道:“今天中午是不是有好吃的?”
张月萍一摆手,“你小姨夫给你们买了午餐肉还有橘子,在堂屋呢,吃去吧。”
这刚说完,就想起了那橘子的酸甜,张月萍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又说:“也给我拿一个橘子来。”
金多叫声知道了,率先跑去拿了。
米多仍然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她小姨:“小姨,这几天不见你,你怎么瘦了?”
张月萍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关喜东立刻在堂屋接一句:“可不赖我啊,我对她可好了,好吃的都紧着她呢。”
金多正在拿橘子,听他小姨夫这么说,立刻说:“我们都知道你对我小姨好。”
张月萍也说:“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什么都吃不下,还犯懒。”
张月萍说着,依然惦记着那个橘子,喊一声金多:“怎么还没拿来啊。”
金多跑过来,手里拿两个橘子,他和米多分一个,另一个递给张月萍,“你和我妈分这个吧。”
那时候水果还很稀罕,大家都不常吃,买来了,也都是几个人分着吃一个,慢慢吃才好。
张月英立刻说:“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看把你给馋的。”
张月萍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橘子皮剥了下来,先掰开,又取了一瓣塞进正在忙着的张月萍的嘴里,说:“你这俩孩子看着呢,我敢不给你吃吗?”
然后自己又吃了下去,酸甜的汁水在嘴里肆意。
张月英看俩孩子跑院子里坐着吃橘子去了,就问:“你去过你婆婆家吗?”
“我才不去。我干嘛去?”张月萍哼一声。
“你不去,那东子呢?”张月英问。
“他去不去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是不会进他家的门,就算她八抬大轿来接我,也连看都不看一眼。”张月萍一想起刘琴就烦。
吃了一瓣橘子,又说:“我啊,就当她死了。真的,姐,你别说我嘴孬,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也都看到了,我还能对她好?我脑子有病吧对她好。我啊,就当她死了,乐的清净。”
“那东子呢,他心里咋想的你知道吗,毕竟那是他妈。”张月英说。
“那是他自己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张月萍吃完最后一个橘子,对她姐说:“姐,还是咱妈说的对,她说,这事啊,没准就是好事了,为啥,她不让我进门,我以后就不用管她,更不用伺候她,还有东子他姐,也不用管了。还挺好的不是?”
张月英白她一眼:“你也不能事事听咱妈的,她啊,花花肠子多着呢,你没发现她想把东子给抢走了,当她儿子去。”
张月萍噗的笑了,“这我倒真的看出来了,咱妈还真的,太厉害了。”
“你还笑呢。”张月英说,“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了,我家隔壁那家不是空着吗,我还说呢你和东子买下来该多好,咱爸妈老了,也能接过来,咱们姊妹俩离的这么近,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张月萍像没听见,喊一声金多:“金多,再给小姨拿个橘子去。”
米多听见了,笑的不得了:“小姨,你怎么一直要吃橘子啊,不会是要给我们生小弟弟小妹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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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张月英听了,脸都白了,忽然看向张月萍道:“妈呀,我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月萍,你算算日子,快算算。”
张月萍也慌了,她觉得自己是要感冒了,没想着自己可能还是怀孕了啊,心里一急,“我怀孕了?”
“你这孩子!”张月英一急,就把张月萍又当成了小孩,道:“谁说你怀孕了,我说让你先算算日子。”
“算什么日子?”张月萍一脸懵逼。
“算什么日子,你傻了是不是,当然是算来好事儿的日子,看看你多久没来了?上次来是啥时候?”
张月萍愣一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哪里算得了这个,我都不准的,有时候两三个月不来一次好事,有时候十天半个月就来一次。”
“那上次呢,我问你上一次!”
张月萍仔细想一想,“不记得了,我哪里记得日期啊。”
“那上个月来了没?”张月英都替她着急。
“没有。”张月萍摇摇头。
“那上上个月呢?”
“我,我记不得了。”张月萍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说:“我想起来了,最后一次来,天还热呢,那时候我们厂子一个人过生日,还请我们吃雪糕,我说吃不了,太凉了,来好事了不敢吃!”
张月英低头算一算,“这夏天的话,到现在怎么也两三个月了。”
说完,便拿围裙好好的把手擦干净了,说:“不行,要不现在咱就去医院。”
关喜东在和李强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的,想倒点水,一提热水壶,里面没有水了,就对李强:“我去厨房看看有水没有。”
李强点头,“你去吧。”
关喜东拿着热水壶出来,之前没有听见外面他们说怀孕的话,这一出来就看见金多和米多都在对着他笑,还冲他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