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鬼王是个忠犬——萌堂
时间:2019-09-07 08:38:53

  方未晚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花瑾便是如此,与呆愣木讷的刀疤和独立好强的鬼爪不同,无论什么场合都收放自如。说是热情,又不会叫人反感,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大抵是原来混惯了风月场所,在鸣幽面前也从不怯阵,反而更有不卑不亢的气质。
  几日的相处,方未晚对她已经生出了许多好感,于是不自觉地,目光就会一直跟着她,直到被鸣幽精壮的身躯挡住。
  她抬起头来,见他勾着唇角,一脸玩味道,“与她说话不无聊,与我说话便无聊了?”
  “嗯——”方未晚拉长了音,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你这鬼王大人,怎么连个醋都男女通吃了。
  他迈步坐到床边,不依不饶:“那你觉得,谁与你比较般配?”
  “啊?”这两日他提问总是太直白,她颇有些不习惯,也不好意思直白地答,只能嘿嘿一笑卖个萌,佯装“本宝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模样。
  见她迟疑了,他稍稍皱眉:“只能在冥都选。”
  方未晚无语扶额:你怎么不说只能选你呢?
  她转了转眼珠,粉扑扑的小脸颊挂上耍赖一样的笑,伸手把一旁的蚕丝被给抱了起来,放在脸上满面陶醉地闭上眼睛蹭啊蹭:“那我选被子好了。啊,我好喜欢我的被子!”
  蹭着蹭着,脸就蹭上了手。
  方未晚睁开眼睛抬起头,不知所措:“诶我的被子呢?”
  “以后我就是你的被子。”刚施完鬼术的鸣幽指尖还缭绕着淡淡紫光。他按着方未晚的肩膀让她的小脑袋稳稳落在枕头上,又伸手撑在枕头两侧:“如何?”
  脑袋里的某根弦就这么被烧断了。方未晚的心砰砰地跳,她直直望着他似星辰般闪亮的眸子,咬着下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提起右手,自她脸颊温润的轮廓划过,拂过她被咬得发白的唇,一路向下挑开了她前襟的丝带,少女明显的锁骨轮廓与凝脂般白得透明的肌肤便盈满眼帘。
  “哪有被子是这样的——”她有些惊惶地抬起双手握住他的大手:“被子是用来保暖的,这样就不保暖了。”
  害羞以至于呼吸开始不畅的她话间都带上了黏腻的鼻音,甜得化不开。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捉在掌心,十指相扣压在她头顶:“我这被子便是这般方才保暖。”
  双臂被提起,她颈间轮廓更加明晰。他低下头,本欲印在她心口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许久,他凝眸于她眉心,眸子深邃得如冥都永夜:“只有拥你在怀中时,才觉得你是我的。困在手心儿里,怎么也逃不掉。”
  话音未落,他的心却猛地一紧,定睛瞧着,该是被那片白玉无瑕的肌肤刺痛了眼。
  仿佛这样的夜,这样的姿势,以及这个房间,一切都是对她的亵渎。
  但又如何?她是他的,今后再无人能夺。
  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攥得更紧,他俯下身子,却见她阖上眼睛仰头微微往枕头里陷了些,不自知地便在躲。
  苦涩涌上心头。怕她不适又不敢言语,他停下动作欲抽身离去,又不免想多看上几眼。
  此刻她双颊绯红,蝶翼般的长睫轻抖,虽躲却是七分羞三分怯。
  那苦涩瞬间被狂喜冲散,他只恨冥都长夜漫漫,烛光昏暗,不能将她这表情望得更加清楚,记得更加刻骨。
  预料中的吻并没凑近,方未晚偷偷睁开眼,发现鸣幽目光如炬,竟看入了神。
  发现她的小动作,他促狭一笑,眉间不见一丝清冷,只剩柔意。他稍稍直起身子离她远了些:“亲我。”
  “诶?”方未晚蹙眉,双颊红得通透。
  他却笑意更浓:“你听到了。”
  纠结了片刻,她终于决定凑上去。但二人距离微远,须得撑起身子。她自他掌心抽手,取了个巧,环着他的脖子借力抬起上身,凑到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哪知他趁机牢牢拖住她的腰身,一个转身换她在上,他在下,含着她的唇将绵绵的吻彻底加深。
  纱衣已滑落到小臂,她单薄的玉肩一览无遗。他炽热的掌心自后颈摩挲而过,停在那盈盈腰肢。
  坦诚相见,她已不似从前那般只知抬手蒙着眼,撑着他腰间条块分明的肌肉声音微颤:“熄了灯火吧……”
  “再让我看一会儿。”他坐起身,坚毅的唇线落在她心窝,眸间只剩痴迷与沉溺。
  第二日,方未晚醒来后,若非腰间还有时隐时现的痛感,定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绵延许久的梦。
  习惯靠在墙角熟睡的她转过身,赫然发现鸣幽就坐在床边低头看东西。
  “鸣幽——”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终于得以现身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这才感觉到被子下面,长裙应是穿得齐整。
  印象里好像是昨夜她昏昏睡去,他又替她清洗一番、换了新衣的。
  “醒了?”他阖上书册,笑意如同冬日暖阳。
  “你怎么坐在这啊,吓我一跳。”她打了个呵欠,困意又泛了上来。
  “我怕你醒来不见我又要着急。” 他站起身替她将床帐系好,“一会儿起来先吃点东西,我到癸雨榭去一趟,午饭前便回来。”
  她也跟着坐起身子,捋了捋头发:“你要自己去吗?带我一块去呀。”
  他微微一怔:“这么着急回家?”
  “我没有啊。只是……”方未晚嘟起嘴巴,小声道:“你也不能昨晚上刚那个什么,那个,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抬眼看见他不置可否,她又道:“你放心,我不跟那些道士说话,一句话也不说。而且癸雨榭多少是我们的地盘儿啊,他们肯定不敢造次。”
  见她说得煞有介事,他也只好附和似的颔首,拉着她的小手牵在掌心,将她带到梳妆台旁:“坐下,束发。”
  这是同意了吗?
  方未晚没再问,乖乖在妆奁前坐好,透过铜镜去看他。
  他只是满脸专注地拿着梳子为她盘发。
  过了会儿,两个圆圆的包子头在两侧盘好,他将梳子交到她手中:“你若早说只想与我一起,与去哪里无关,定是到天涯海角我也依你。但只这次,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方未晚心头一泓暖流涌过,她垂头将泄在肩头的长发理了理,浅浅道:“嗯,你说。”
  他两步走到她身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既是去了癸雨榭,我必定带你到你曾消失的那个结界,也会将过去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但无论如何,未晚,不要逃。”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严肃。”她轻笑着站起身,道:“放心吧,若不是你跟我一块走,我肯定不会偷偷溜掉。”
  然而癸雨榭当真如同鸣幽所言,好似在“天涯海角”之地。由应鹿山向北行,陆地的边缘是一片名为“定龙海”的水域。二人贴着水面飞行了许久,快至海天交接处,已经隐去的海平线上始见一座海市蜃楼。
  又行了一段路,那城方才真真切切出现在雾气中。
  方未晚跟着鸣幽到了上空,一眼望去,五个身着白衣的道士列阵在云中打坐,为首的正是江廷。
  随着二人按下云头,道士们也有所感知,纷纷自云中站起身,满眸警惕地望着二人。
  “方姑娘。”江廷眸色一亮,旁若无人地大声唤她的名字。
  感受到鸣幽身上陡然散发出的真气,方未晚没敢答应,默默往鸣幽身后躲了躲,拉住了他的衣角。
  鸣幽的紫色长袍随风翻卷,似天边炫美的霞光,可一开口语气却十分冰冷:“凡人,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江廷淡然一笑,昂首道:“癸雨榭虽为生死轮回之地,但大门之外的游魂亦属凡间。贫道前来一探又未进城叨扰,如何来不得?”
  定龙海上雾气昭昭,烟波浩渺。偶有一阵大风席卷而过,掀起一道巨浪狠狠拍碎在礁岩上,才能冲散浓雾望见癸雨榭全貌。可不多时,水汽又氤氲而起,将鬼城尽数遮掩,只有高耸的楼阁方能露出个尖端。
  鸣幽幻化出紫色战枪迎风而立,黑缎般的长发以一墨玉发冠高束,发尾于风中翻飞,好似九天不经意间洒落的水墨一般。
  “休要诡辩,且趁我起杀意之前速速离开。”
  他声音不大,入耳却十分清晰,带着极强的压迫力。
  袅袅雾气中,他周身不断散发出慑人的真气,绵延不绝浑然流淌,形成一道淡紫色屏障罩于两人身外。那光线不强,却是穿透浓雾驱散了烟尘。
  江廷身后的几个道士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错后半步,握紧手中长剑万分警惕,生怕那杆长/枪在某个瞬间悍然而出。
  而鸣幽只长身而立,鹰眸毫不客气地凝于江廷眉心,傲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丝毫没有在意旁人惊恐的目光。
  江廷为在场众人中最为年轻的一个,然也是最为镇定的一个。他漫不经心地避开鸣幽的目光,转而望向方未晚:“自豹头村外一别,阁下将方姑娘掳走,贫道便日日忧心,怕她遭了毒手。如今率几位师弟前来,只为见她一面,亲口问问她可还安好。”
  方未晚高高挑起眉毛,内心是崩溃的:你们抢地盘就说抢地盘,蹲点就说蹲点,明明虎视眈眈别有所图,扯她做什么?
  自然,鸣幽比她更生气,战枪于腕上一个翻转,发出熠熠精光:“她是我冥都鬼差,一切自有我照看。你这道士厚颜无耻,三番两次纠缠于她,是何居心?”
  江廷并未理睬鸣幽,而是一意孤行地问方未晚道:“方姑娘,不知上次我与你说过的提议,你是否认真考虑过?可愿与我上十方山?”
  方未晚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好意思啊,冥都挺好的,我就不去十方阁了。”
  且不说她现在就是个小鬼,到了十方阁,得叫一群道士手撕了。就说她脑袋里还有地球母亲的记忆,人也到了癸雨榭,说不准能弄明白怎么回家。若是听了他的一头栽在轮回井,出来当个小道姑,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然而江廷这目中无人的问话也彻底激怒了鸣幽。他运起深厚鬼气于枪尖,显然是要动起手来了。
  而那几个道士也瞬间变化好站位,组成了某种阵法,祭出长剑准备迎敌。
  正在这时,一个发着淡淡白光的东西从远处飘了过来,在浓雾中就好似一盏小灯,行得很快。
  随即,越来越多的光点自雾中飘来,海面上一时间十分壮观。深蓝色一片水域上覆点点烛光,好似倒映着无尽星空。
  到了近处,方未晚才看清,那些都是百姓模样的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烛火幽微的灯双眼眼底青里透黑,目光呆滞,正贴着水面往癸雨榭飘呢。
  应是刚刚死去的新鬼,要入轮回了。
  只是同一时间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方未晚立刻就想到了鬼门大开的青都,恐怕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怕随时迸发相持的阴阳之气影响众鬼投生,双方虽已都是如箭在弦,却强自控制住招式,屏息在空中僵持着。
  源源不断的魂魄掌灯飘过,癸雨榭的大门轰隆隆大开,众鬼消失在城内。不知过了多久,海面才恢复平静。那城门又轰隆隆关上,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这平静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鸣幽与几个道士同时纵身发招。砰的一声巨响,两道强大的气海撞击在一起,无数光柱交织一处生生将浓雾撕碎。海面上,海水立即鼎沸,大浪滔天,碎石纷飞。
  “鸣幽小心!”方未晚站在云中捏了一把冷汗。便见光柱散去,他一人一杆□□横扫,与对面四个道士相持一处。
  几人只是气海相较,皆不发招。虽然表面看起来五人都是纹丝未动,可周遭的空气已经炽热得扭曲起来。
  鸣幽体内鬼气绵绵,深不可测。那四个道士难以匹敌,不过一会儿便满头大汗。
  而江廷垂手站在不远处观战,应是在看鸣幽的实力,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
  接连几场大战,纵是鬼王亦会有损伤。方未晚正心急着,就见癸雨榭的大门再次打开,里面闪出一道墨色剑光来,直直劈开海面。刚刚还沸腾不止的海面竟瞬间平息,真如豆腐块一般往两边裂开。
  紧接着,一黑袍男子持剑率一队鬼差纵云而来,气势汹汹。
  单凭他利刃般的气质,方未晚便断定,他就是鬼爪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承影。
  鸣幽余光瞥见承影靠近,腕上陡然加力,四个道士被弹出老远,摔到海面上,半天才踉跄着爬起来。
  鸣幽转身回到方未晚身旁,牙缝出挤出了一个“滚”字。
  江廷将四位同门内息稳住,仰头道:“方姑娘,还请你再思量些时日,贫道等你答复。”
  言罢,五人纵祥光离开,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承影收了佩剑,来到二人面前,视线不经意间扫到方未晚身上,就好像看见诈尸一样,立即怔住了。他双唇开开合合,半晌却是欲言又止,最终面色复杂地单膝跪在云中,与鸣幽道:“王上。”
  身后,十几位鬼差呼啦一下全跪下了。
  “嗯。”鸣幽低低地回应,将方未晚往身后拉了拉。
  承影垂首站起身,转头望了望道士们消失的方向,道:“王上缘何不干脆取了他们性命……到癸雨榭门口来放肆,他们简直胆大包天。”
  “杀了有何用?我若动杀心,整个十方山又有谁能阻拦。”鸣幽声音愈发冰冷:“比死更可怕的是绝望。自己的性命随时捏在别人手中,如蝼蚁被人踩在脚下,明知对方一念间便可决定自己生死,却依旧要小心翼翼保好自己这颗脑袋。如何?”
  方未晚望着他清冷的背影,虽听他如是说,却依旧觉得他并非是这样想。
  大抵是嘴硬心软吧。
  在那座仓促伪造的冥都里,他对敌虽然招招狠辣毫不留情,但自从她来到青涛,就没见他害过一条人命。
  杀僵尸也好,打恶鬼也罢,对于人命却是慎重再三。
  望着跪了一地、满脸恐惧的鬼差们,方未晚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不能因自己有强大的力量就做恶事。即使他们再可恨,毕竟也是条条人命。冥都一直是为了青涛的平和在讨伐恶鬼,又不是想称霸全世界的大魔头。这一点,你们王上比谁都清楚。”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