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只是感慨一句罢了。”
清词想起她上一世的祖国,不管什么地方发生灾情,总是能第一时间救援。
尤其是那次大地震,全国人民都在为此出力捐款,众志成城,终于从一片废墟里获得新生。
因为有这样的对比,清词才多感慨些。
时代所限,她不能用后世的情况来要求现在。
马车慢慢悠悠驶到庄子上时已经是中午了。
“走,我们先去吃饭,好久没吃尤嫂做的菜了,还有点怀念。”
“这庄子上的东西比不得府里的精贵,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尤嫂在一旁笑道。
尤嫂看了眼清词旁边的魏君顾,心想:这就是姑爷吧,看起来真俊,和姑娘真配。
随即,她又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以及他们脸上相似的笑容,完全就是一对幸福的新婚夫妻。
姑爷虽不如正常人,可只要两人的日子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
清词已经习惯魏君顾的亲近,并不觉有什么不对,反正魏君顾黏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午饭过后,清词睡了个午觉,醒来就已傍晚了。
“走,我们泡温泉去。”清词从流霞手里抱过自己的衣裳,“你们也别守着我,难得来一次,去泡泡放松一下。”
清词将她们推到隔壁间去,自己去了专属于她的浴池。
这个池子的墙是由竹子做,墙外种了几窝青竹,身处其中,还能隐隐闻到竹子的清香。
清词把干净衣物放到旁边的小塌上,然后开始除去身上的衣物。
顺着台阶一步步跨进池子,上升的热气给她增加了一分朦胧的美好。
“阿词,我给你送吃的来了。”魏君顾兴高采烈地推开竹门。
第35章 羞恼
“噗通!”
“啊!”
突然闯进一个人,清词毫无心理准备,受到惊吓,一下子跌进池子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池水淹没清词的头,猝不及防地钻进她的耳朵鼻子中。
“咳咳、咳咳。”清词被呛到,整个人难受得不行,滑落在脸上的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池水。
“阿词,你怎么了?”见她跌倒,魏君顾什么都顾不上,连忙上前,甚至还想下水去。
“出去!”清词又惊又羞又恼,忙转过身背对着他。
“阿词……”魏君顾还不放心,想要看看她的情况。
“我叫你出去呀!”清词想放狠话,却因为羞涩,出口时多了些娇气,听起来到不像是真生气。
隔壁房间的流霜流霞听到这边的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披了衣服过来。
进屋却发现,自家主子躲在水中,而殿下却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流霜的脸色极为古怪。
“你快把他拉出去。”清词不敢回头,红着脸道。
她也不知道魏君顾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拉出去。
魏君顾不想出去,他还要看阿词有没有受伤。
“殿下,主子没事,您先出去,不然主子会生气的。”流霜在一旁劝道,一边拉着他往外走。
魏君顾挣扎不过,又真怕清词生气,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被拉出去了。
清词坐在池子里,懊悔不已。
她想着等会儿流霜流霞会过来,就没锁门,没想到被魏君顾闯进来了。
被这么一搅和,她也没心情继续泡了。
“主子,要起吗?”流霞见自家主子神情恹恹,心里也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守着。
清词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出去,她还不能做到坦然面对。
虽说魏君顾不是故意,又不能用正常眼光看他,可清词心里还是别扭得很。
也不知他刚刚看到了多少,等会儿又要怎么教育他男女有别。
魏君顾被流霜带出去,走到一半时,突然变得沉默起来,眼睛不再清澈,而是愈发幽深了。
流霜也没注意,她还在担心自家主子呢!
“殿下,您先回房间去待着,不准再乱跑了啊。”流霜把他带到房间就急急赶回浴池去。
魏君顾沉默地立在原地,想起刚刚看到的美景,心里有股莫名的躁动。
她的头发湿透,几缕碎发粘在细长的脖子上,和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有水雾隔着,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细腻的皮肤上挂着的晶莹的水珠,顺着肩背往下滚入水中;
还有她一脸羞恼的模样以及娇软羞涩的声音,都无不撩动他的心弦。
只是,他现在却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她。
他试着宁心静气平息身体的躁动,却怎么也无法成功,脑海里一直循环往复回忆着刚才的美景。-
清词整理好出来,看到魏君顾坐在一旁,身形有点落寞,好像在伤心一样,心底的恼怒就消了许多。
“我刚刚不是故意要吼你,你别伤心了。”清词勾勾他的手。
就在刚才,她已经叫流霜去把事情问清楚了。
原来是尤嫂切了水果要给她,又没见着流霜流霞,便把果盘交给了魏君顾。
魏君顾估计也没想这么多,就给她送来了。
魏君顾看了她一眼,突然把她抱到怀中,将头埋在她肩膀处。
清词身体僵硬一瞬,不由自主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脸上一热。
她试着推推他,没想到他抱得更紧了,想是害怕她要赶走他一样。
魏君顾的表现有点奇怪,不过,她也没在意,估计还在委屈呢!
“你乖啊,这次我虽然吼你了,但也是你先进来吓了我一跳,以后不能这样了,要有什么事找我,你可以先跟流霜流霞说,知道了吗?”
魏君顾点点头,闷闷地应了声“嗯。”
他此刻心情很复杂,明明知道她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把他当成了‘他’,可他还是忍不住贪恋暂时的欢愉。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清词心里的不自在还没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早了,去睡吧!”
*
魏君顾回到自己房间,等夜深人静,他忍不住潜到清词的卧室。
这次,他直接点了她的睡穴,然后将人揽进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他的身体紧绷了几分。
他看了看毫无所觉的她,眸色变了又变。
一方面,他们是夫妻,他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可另一方面,他现在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呼吸也不受控制加重,眸色幽深得可怕。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
一瞬间,魏君顾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酥麻的感觉传直全身,叫他几乎忘记了动弹。
这就是和人亲近的感觉?
很奇妙,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却能波动人的心弦。
环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他不知道,要是再做什么,到最后他能不能克制住自己。
清词被他搂得太紧,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蹙起眉头,不适地动了动。
魏君顾见此,终于松开些。
他环着她,压下身体的躁动,闭上眼睛相拥而眠,直到天色将明,他才重新整理好离开了。
清词早上醒来时觉得有点奇怪,感觉身体有点麻,而且,床上有压痕,还有一股……魏君顾的味道?
魏君顾黏她,她身边有魏君顾的味道很正常,可今天却要浓郁些。
不过,她也只疑惑了一会儿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马上要到年关,清词只在庄子上住了两天就回去了。
一回去,清词就受到好几张拜帖。
有长乐的、她二表姐的,说是邀她赏梅。
不过,清词最后还是没去。
因为,齐王府,也就是二皇子府传出消息,齐王妃小产了。
虽说不是宫里的贵人,规矩没那么森严,可作为妯娌,她要在个点去游玩,估计也有人会念叨。
听说最近好些人家都去探望了,可清词不想去,和二皇子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想接触。
只要一想起之前遇到二皇子的事,她就恶心得不行。
“流霜,你打发人把礼送过去,就说我出门感了风寒,不能过去了。”
本来她们这妯娌做得也跟陌生人差不多,面子上过的去就可以了,谁还真心实意啊。
而且,想起二皇子以前对魏君顾的欺负,清词就更厌恶了。
此刻的齐王府,乱做一团。
二皇子还在书房赔不是,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岳父大人,此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还有王妃一个交代。”二皇子面上悔恨不已,话中满是诚恳。
太医说,王妃这胎是男孩儿,明明最危险的前三个月都过去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没了。
不说别人,他也很心痛。
要知道,这胎顺利的话,就是皇长孙。
如果他有皇长孙,这对他会是多大的助力啊!
王尚书火气依旧不减,紧皱的眉头攒得跟小山一样。
“哼,要不是你平日太偏宠那些妾室,何至于叫她们目中无人敢对我女儿下毒手?”
“我以前就提醒过你勿要沉迷女色,太给那些妾室脸面,后院要有后院的规矩……”
“你所谓的交代能叫我外孙回来吗,就是把那个狐狸精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二皇子被王尚书数落,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双拳紧握,却不敢反驳他的话。
这次确实是他的错,而且,他要夺嫡的话,还需要王家的势力。
“岳父大人,小婿知错,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整顿王府,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哼,希望殿下说到做到,不然,我王家再不济,也见不得女儿被这般磋磨。”王尚书得到承诺,也缓和了语气。
“这是自然。”
一场夹杂着政治态度的问责就此为止,双方各退一步,总还是能维持合作。
等王尚书走后,二皇子叫人把犯错的妾室绑了过来。
“你这毒妇,竟敢害本王的孩子。”二皇子一脚踹过去,毫没半点怜惜。
犯错的妾室被踹得老远,甚至还吐出血来。
“要是没死,送到南营去。”二皇子怒气翻涌。
都怪这个毒妇。
地上的女子听到这话,想说什么,却因为痛苦发不出声音。
墙脚处,一个丫鬟凝神听了几耳朵,随后面露喜色脚步轻盈地离开,遇到人又恢复成沉默木讷的样子。
*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尾巴也抹干净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张高秋对魏君顾道。
他并不知道那日宫中清词被调戏的事,只以为二皇子又惹到自家主子了。
二皇子后院本就矛盾颇深,他顺水推舟了一把,就有了今日之事。
这也算一箭双雕,陛下虽有好几个成年皇子,可现在都没嫡长孙,将来谁先生下皇长孙,估计能有不少优势。
也是如此,二皇子才会如此恼怒愤恨。
魏君顾颔首,接下来,他应该没有心情去拈花惹草了。
“工部尚书要致仕了,叫我们的人在暗中推一把,把霍铭章推上去。”
魏君顾想到赐婚后就一直奔波的霍铭章,想必他也在为此准备着。
等他升迁,阿词也不至于被人小看了去。
张高秋似能明白魏君顾的思量,笑着应下。
“霍大人本是有才干的,只是为人过于正直和朝中大流不合,便一直屈居侍郎之位,近些日子倒是改了不少。”
忽然,张高秋想起一件事,对魏君顾笑道:
“听说王妃娘娘在庄子上开了私塾,免费教庄子上的孩子读书,现已中了两个举人,明年春闱,或许能中呢!”
据说,此事是在十年前就开始了。
十年前,王妃娘娘也不过是个5岁稚儿,居然就能做下此等决策,可见她自小就不凡。
“若是中了,就给他安排个好去处,没中也不用管。”
“这是自然。”张高秋摸摸自己稀疏的胡子,好像多捋捋就能浓密些似的。
……
齐王妃流产的事,在京中掀起一阵小风波,很快就被新年的热闹掩盖过去。
毕竟又不是什么皇后太后,难道因为她,大家都不过年了吗?
除夕这天,清词和魏君顾一起进了宫。
魏君顾并不喜欢进宫,因为往年的除夕宴,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殿下别怕,我不会叫别人欺负你的。”清词拉着他的手柔声安慰。
看到清词坚定温柔的眼睛,魏君顾安心下来,终于不那么焦虑了。
进宫后,他紧紧抓着清词的手,生怕自己被丢下。
两人卡着时间来,到时已有不少人。
听着大殿外公公禀告说端王、端王妃到了,众人齐齐望去。
两人具着了蓝色锦衣,只是一个的蓝更沉稳,一个的蓝更明丽。
男子俊逸出奇,女子清丽动人,一个高大,一个纤细,看起来十分契合,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
“真是一对璧人啊!”一位夫人感慨道。
难得见到夫妻都是这般好模样的,不知道他们将来的孩子该是何等容貌。
“哼!”不远处的明乐郡主听到这话,嗤笑道:“什么璧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甚至连纨绔子弟都不过。”
第36章 嘲讽
明乐郡主家是三皇子一派的,向来瞧不起魏君顾,此时说话也没个顾忌。
众人没必要为了魏君顾得罪她,具是一笑而过,一脸看好戏的态度。
清词和魏君顾来到自己位置上,前面是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后面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