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人——李阿吾
时间:2019-09-07 08:43:38

  想起今晚见到朱曼颜后的感慨,她一时难以释怀。
  她以前活的太狭隘了,每天都盯着慕太太的位置,除了猜测慕言有没有爱上自己,还要想怎么能引起他注意还不能太明显。
  现在这样挺好的,退居到该在的位置,想想真正的自己。
  正满意的时候,慕言却应景地来了条消息。
  [慕言:回家了?]
  对于他这种监视性的问候,丁汀现在已经可以见怪不怪。
  饶她是个傻子,也知道慕言大概每天都派人跟在她身后蹲守,以便第一时间跟他这个大忙人报备。
  这就是慕言的掌控欲,既要控制你,自己还懒得动手。
  她撇嘴,想了想也没有回。
  可能只有从那段关系中抽离出来后,丁汀才更清楚的审视两人的相处之道,这种猫鼠游戏,一点都不有趣。
  只会显得她越发像只宠物。
  丁汀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提前把期末的结课报告整理出来,抬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躺回床上看综艺,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期间醒了几回,总睡不踏实,可能白天睡多了,但又怎么都清醒不来。
  只有暖气管的小房间一下子变得难待,盖着被子出了满身的汗。
  丁汀最后彻底清醒,还是被门口的声音吓起来。
  一阵“呲呲沥沥”地声音从外面传来,她立马出了身冷汗,一边劝慰自己,一边抓起旁边的实木首饰架往外走。
  还没适应黑暗的眼睛,导致从卧室到大门口的路上,她被无数不知哪来的小零件硌痛了脚。
  门外的杂声却渐渐消失。
  丁汀屏住呼吸,脑海里全都是这些年看过的恐怖片悬疑片,连央视十二的迷你剧都在脑袋里走了一圈。
  她在猫眼往外看,发觉亮着灯的楼道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瞬间卸了一口气,丁汀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垂下了手打算回屋去。
  刚刚转身的瞬间,那阵“呲呲沥沥”又响起来。
  这次声音更大,惊得她崴了脚,半个身子撞在防盗门上。
  “咣”的一阵巨响,丁汀缩起脖子,后悔地差点哭出声来。
  想她这个花季富家妻,居然因为踩空了要丢命,简直又悲惨又丢人。
  她抱紧了首饰架,心里一万匹马奔驰而过。
  这时隔着门,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来,似乎还带着担心。
  “丁汀?你醒了吗?”
  太熟悉的音调和语气,惹得她又差点哭出来。
  丁汀转身从猫眼里又看了一眼,才恶狠狠地打开锁推开门——
  “你要想换老婆就直说,想把人吓死也太恶毒了吧!”
  她吼完这话,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慕言手里提着一个纸袋,似乎是那阵杂音的来源。
  可惜脸色是阴沉的。
  带着数不清疲倦的。
  -
  “你、你怎么了?”丁汀拦在门口,颤巍巍出声问道,“你来了怎么不敲门,害得我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人。”
  慕言先是没说话,垂着头就进了门。
  换鞋的时候才慢吞吞回答,“你已经睡了,我总不好把你吵醒。”
  “那你怎么不回均桂园,这里很冷的,到时候病了我可负不起全集团十几万人的责任哦。”
  男人还是反应迟钝地继续打理自己,把大衣和西服挂在粘钩上。
  跟没听见似的,反而把那个总在吵闹的袋子递给她,“新品套装长裙,让人直接送到公司了,明早再试,太晚了继续睡吧。”
  “我说你怎么不回均桂园啊,你好像失聪了,回个话好慢啊。”
  丁汀再次反锁上门,有点不耐烦地抱怨道。
  她把套装盒子放在架子上,赤着脚往屋里走。
  正好奇怎么一直等不到回话,侧目时才发现,慕言倚在墙上……
  睡着了?
  这是哪门神功,丁汀无奈,再次在冰凉的瓷砖上反身走过去,轻轻推了他一把,“别在这站着了,去沙发上睡吧。”
  她刻意把“沙发”两字咬的很重。
  画外音——收留你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要么睡沙发要么滚出去。
  慕言被吵醒,抬起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呼吸扑打在她脖颈处,“因为这个。”
  紧接着松开手乖乖躺到了能空出他大半条腿的沙发上,歪头熟睡了过去。
  ?
  占完便宜就跑算什么骚操作。
  还有他刚才放了个什么屁?因为什么?这个指什么?
  抱着三个“什么”,丁汀摸不着头脑地回到卧室里,这次还挺长记性地反锁了卧室门。
  再次睡着前,她不得感叹一声。
  晚上有个男人守门,确实挺踏实的,这狗男人也不是半点用没有。
  这次,丁汀又是浅眠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
  而且是两眼放光的那种清醒。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才五点半钟,起身拉开窗帘往外看,除了黑暗就是灯火,整个城市都陷入到无边的寂静。
  醒后的等待格外难捱,丁汀在屋里做拉伸运动又看了新出的小视频。
  左摸摸又摸摸,也才不到七点钟。
  她想着干脆去附近的早餐店吃点东西,便全副武装包得像个粽子,轻手轻脚推开门出去。
  因为怕吵醒慕言,她特地没有穿拖鞋,这种天气没有地暖的房间里,就算是穿着袜子也有种穿透的凉意。
  就这样像仓鼠似的走到一半,丁汀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沙发上这个是蹭住的,还是牛皮糖赶不走的那种。
  凭什么她要鬼鬼祟祟地像做了亏心事啊。
  这么一想,她那股气势立马不一样了,连忙挺直了脊背,没穿鞋的双脚在地上依旧猜出闷闷的“啪嗒”声。
  慕言向来浅眠,平时这些动静,早就可以换来他不耐烦地睁眼皱眉一条龙。
  今日却反常,竟然是半点动作都没有。
  丁汀诧异,站在原地干咳了两声,依旧没等来任何反应。
  她心不在焉地往沙发又靠近了几步,伸头往那边看了几眼。
  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慕言裹着被子,腿却露在外面,闭着眼,但眉头紧锁,白皙地脸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丁汀试探着探出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搭了一下。
  好烫。
  她出神地望着那张脸,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叫赵西来送他去医院。
  下一秒那只手就被人紧紧攥住。
  “敢离婚我就打断你的腿。”
  ……
  哦槽,这人怎么做梦都在伤害她一百零二厘米的仙女筷子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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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丁汀虽然有怨气,但还是本着人道主义去给他找体温计和退烧药。
  然而慕言这人许是亏心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半个多小时,才拍着脑门想起来——
  她两手空空搬来的新家,哪里有家用药箱这种精致东西。
  插着腰在另外一张小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已经不省人事的男人。
  “喂,你还好吗?”
  结果当然是没有回应,丁汀丧心病狂地玩上了瘾,手指在他身上来回作乱,从喉结戳到了小腹。
  直到病人喘着粗气把她抓包。
  慕言微睁开眼睛,红血丝清晰可见,看得出身体有多难过。
  他搭在她腕上的手炙热如铁,将人牢牢捉住。
  “虽然我还没死,但你现在玩火有点危险,我可能办不到。”
  ……
  丁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弦外之音。
  呸,身子骨都成这样了脑袋里还整天装着那种事,真的好意思在外面装正经,假禁欲。
  她悻悻收回了手,一板一眼地道,“你到底去不去医院,赵西的电话打不通,你自己联系吧。”
  也是奇怪了,赵西这种7×24小时的完美助理,就差住在慕言床底下听命的工作狂,居然也有电话打不通那天。
  丁汀又甩着手机,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
  慕言见状又沉默无声地闭上了眼。
  然后用手试了试额头温度,看着正在犯傻的小姑娘。
  不得长长叹息了一声,“丁汀,你去楼底下帮我买点退烧药。”
  “你确定可以随便吃药吗?”丁汀有些犹豫,结婚两年多,除了上次在夏城的小车祸,她还真没遇见过慕言生病这种难题,“或者你把张医生叫来啊,上次我发烧不就找的他吗?”
  “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缓慢地半坐起来,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未见的脆弱,嘴唇半点血色都没有,“拜托。”
  这声请求太过珍重,无形中把两人摆在了正式的对位。
  丁汀有些不习惯,摸着鼻子轻轻点头,“那好吧,我很快回来。”
  她身上有股浓重的栀子花香气,在温暖室内引人回味。
  起身离开时,这股味道窜进了慕言的鼻子。
  他一边贪恋,一边做作地打了个喷嚏。
  像林黛玉似的半倚在沙发上,看起来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丁汀有些担忧,她见不得喜欢的人这样子,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外套一溜小跑。
  留下身后黑黢黢的双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慕言心里神清气爽,从被子里掏出手机,赵西之前传的信息界面还没关。
  “总裁,我真的不用接夫人电话吗?”
  他先回了个“不用。”
  思索再三后又补充道,“这几天都不用。”
  -
  家属院靠着学校,药店很是好找,从大学城外的主路上走几步就是一家连锁药店。
  丁汀对药物也没什么研究,只是从小感冒发烧,家里人都给她吃一种药。
  “你好,请问有感清吗?”
  放假期间生意也比较清冷,药师坐在柜台里头都没抬,“这药早几年就不卖了,什么病?发烧?多少度?”
  “嗯,对,发烧,但不知道度数,应该不低,家里没有体温计,还没有试过。”
  说到这,药师才把眼神从手机上挪开,举目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才慢吞吞起身往后面的药柜走,“那就买个常规退热颗粒吧,高烧低烧都能喝,再拿个体温表,万一半夜再烧起来也知道什么时候喝合适。”
  因为平时来买药的都是些学生,心里没有主意,往往都是药师怎么说,他们怎么买。
  丁汀今天披着头发又是素面朝天,穿一身米白色休闲羽绒服,看起来跟旁边宿舍区的女孩们没有两样。
  她也确实没什么差别,听见这顿忽悠,脑袋一下子蒙了。
  只能磕磕绊绊地应下,“可、可以,听你的吧。”
  两只盒子在台面上摆好,药师又站在收款机前啪啪按了几下,“一共八十八块六。”
  丁汀没自己买过药,对行情不了解,但是出来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天,对普通人的消费水平也有一定了解,当时就张大了嘴,”这么贵?学生怎么买得起?“
  “现在药就这价格,电子温度计就得四十一,去哪儿买药不花这些啊?”药师翻了个白眼,一副“买就买不买滚”的神情。
  拎着温度计的盒子端详,丁汀反问,“没有水银的吗?”
  “没有!”
  穿的人五人六大牌潮牌的,连个体温计都买不起,药师鄙夷地睨了她一眼。
  什么年代了还要水银温度计。
  丁汀脾气也上来了,把盒子往回一推,“没有就没有,你什么态度,我是来买药的又不是来借钱的,你是顾客我是顾客?不买了。”
  她盛气凌人地拽了拽羽绒服的领子,头也不回出了药店门。
  心里有些同情自己那些可爱的学生们,长年累月被这些无良商家欺负,真是坏透了。
  北风卷着落叶在她头顶吹过。
  丁汀瑟缩着收紧了脖子,又有点后悔,总不能为了这点钱把慕言耗死吧。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突然一亮,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
  “喏,这个是退热冲剂,先试体温,发烧就喝一包,不烧就别喝了,多灌点白开水,”谢医生带着老花眼镜,便叮嘱边在登记册上写字,“你也是,为了跟个店员置气还不管自己老公啦?”
  丁汀把东西小心收进口袋里,“您怎么知道我是给……他买的?”
  “张院长那个大喇叭,恨不得到处炫耀,说你老公多帅啊,看起来人多端正,”谢医生扣上笔帽,“我们家属院这些老家伙啊,耳朵都起茧子了。”
  想起搬家和慕言耍赖皮时都被张院长看了个正着,丁汀脸皮一红。
  她低着头道谢,“今天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还真拉不下脸皮再回去买药了。”
  谢医生是典型的的医生造型,两边斑白,笑起来又文气又和蔼,“要不说你运气好呢,正赶上医药公司来送药,不然节假日我不值班的,你啊,就是太不肯低头,有些事情,得过且过罢了。”
  老一本人都是奉献过来的,习惯了忍耐和宽容。
  其实人的记忆也是这样,无论多在意,时间久了,也能学着融化。
  丁汀跟老人道了别,揣着兜往家里走,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种胸襟。
  但是话说回来,只要对慕言还存有一丝感情,现在的她,就没办法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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